若蘭修養好了身體,明惠帶著她和小格格進宮給徽之請安。<strong></strong>徽之伸手要把小格格抱過來,若蘭笑著把孩子放在了徽之的手上:“這個丫頭很乖,本來早該進宮給額娘請安。誰知卻一直拖延到了現在。都是妾身的身子不爭氣,叫福晉為我操心了。”若蘭生產的時候著實除了吃了一番苦頭,因此她被徽之額明惠勒令好好地做個雙月子,小格格都百日了,若蘭才進宮給徽之請安來了。


    “你的身子要緊,我沒什麽要緊的。小丫頭長得很秀氣,像你多一些!”徽之打量著孩子,這個丫頭長大了絕對是個大美人。明惠和若蘭則是一致認為這個小丫頭長得很像胤禩。徽之抱了一會孩子就覺得累了,奶娘抱走了孩子,明惠擔心的說:“額娘,你現在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我能有什麽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大概是孩子月份大了,等著生下來就好了。胤禩在河南還好?我看著胤禩來的信,他那邊的日子好像是沒那麽苦了。”徽之靠在軟墊上和明惠說起來胤禩在河南的情景。


    明惠眼光閃爍一下,笑著說:“大概是賑災的事情告一段落,爺在信裏說那邊慢慢地好起來,已經是籌集到了銀子修整損壞的堤防,而且這個時候已經是夏天了,地裏麵的莊稼都長好了,缺糧的問題也緩解了不少。”徽之聽了明惠的話點點頭。


    她想起什麽對著明惠笑著說:“我還想和你說皇上很喜歡弘晟。昨天皇上帶著弘晟去打獵去了。說這次塞外圍獵帶著弘晟去。我看著他長高了不少。昨天吃飯,弘晟一個人吃了個肘子。小孩子能吃就能長!你該放心了。”徽之對明惠說起來孫子的近況。徽之覺得康熙簡直是把孫子當成了兒子養。弘晟性格桀驁不馴,一般的先生弘晟都不看在眼裏,他看不起的人自然不肯跟著人家好好地讀書學習。因此即便是在南書房,弘晟還是個孩子頭,帶著頭的淘氣,搗亂和先生們對著幹。


    康熙倒是像胤禩那樣教訓弘晟一頓筍子熬肉,他竟然拿出來自己的本事,叫弘晟對這皇瑪法佩服的五體投地,康熙特別選了幾位全國著名的大儒來給弘晟做先生。這些人能成為全國讀書人的領袖人物,都是有點本事的。幾位先生稍微露一手,弘晟也就老實起來。


    現在弘晟在幾位名家大儒教導之下學業突飛猛進。康熙對著弘晟也是越發的喜歡了。徽之已經隱隱看出來康熙的心思,他是想教導出來個好孫兒確保三代聖君。若是這樣,那麽胤禩未來肯定是光明一片。


    聽著徽之的話明惠的臉上神采奕奕的,孩子成了明惠現在最大的希望,弘晟能好,叫她做什麽都是願意的。明惠忙著站起來親自給徽之端上一杯補品:“額娘費心,弘晟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性子野得很。有什麽不好的隻管教訓他就是了,以前在府裏的時候,弘晟淘氣太過了,我恨得牙根癢癢,氣得我拿著藤條抽他。結果我自己心疼的都哭了,弘晟還是笑嘻嘻的!現在可算是找到了能製住他的人了。”說起來兒子的種種淘氣,明惠而是一肚子的鬱悶。


    話題就轉到了孩子身上,徽之喝了一口阿膠紅棗湯,說起來弘晟的種種趣事。忽然明惠想起什麽,看著若蘭說:“上次額娘給的阿膠你可吃了?”


    若蘭一愣,低聲的說:“我叫人拿給了若曦了。她才小產,正需要補養身體。”明惠似笑非笑的哼一聲:“你啊,真是個爛好人。你的東西她未必稀罕,而且有四爺那樣寵著她?還能少得了她的東西。那個可是額娘省下來的,我不耐煩吃那個東西,就給你補養身體。你倒是好都給了不相幹的人了。若曦就是個白眼狼,你這樣照顧她,她說了你一個好字了?我提醒你一身,像是什麽吃食和藥,若是關係不好的就不要給,咱們家裏那些東西,綢緞擺設玩物,隨便拿去送禮。沒準若曦還要怪你送了□□給她呢!”


    明惠對著若曦真是很不待見,她提醒著若蘭不要和若曦走的太近了。若蘭臉上有些為難,她心裏是生若曦的氣,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可是福晉的話沒任何指摘的地方。又是當著徽之的麵前。那個阿膠是徽之特別給明惠和若蘭的。明惠自持身體健康不肯吃補品的,若蘭又是剛生產,她幹脆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給了若蘭補養身體。誰知若蘭倒是全給若曦送去了。


    徽之看著若蘭臉上尷尬,歎口氣說:“我給你們的東西便是你們的餓了,你們怎麽處置我不該問。但是明惠說的也沒錯,若曦麽,這會那邊一定是不安靜。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你別摻和進去。我知道,你想這和若曦的姐妹情分,但是你們都嫁人了,各有家庭。還要注意保持距離的好。”


    徽之隱晦的暗示,若蘭聽明白了,她忙著站起來對著徽之和明惠福身:“是娘娘的話妾身記住了。現在她也長大了,成家立業,我就是心有餘也力不足了。”


    “也不是責備你的意思,你是個明白人,額娘也不多說了。”徽之安慰下若蘭,正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見著九阿哥和十阿哥臉蒼白的闖進來。九阿哥推開個小丫頭,直直的盯著徽之:“額娘,你喝的是什麽?


    “九弟,你幹什麽?我還以為是強盜闖進來呢!”明惠站起來,嗔怪的看著九阿哥和十阿哥。


    “是剛燉好的阿膠紅棗湯,怎麽你也饞了?給九阿哥端一碗來!什麽事情啊,這樣急火火——”徽之笑著對著九阿哥和十阿哥招招手,誰知九阿哥臉色突變,幾步到了徽之跟前一把奪過來那個琺琅彩瓷碗狠狠地摜在地上。


    “九弟,你瘋了不成!”十阿哥則是跑到了徽之跟前,緊張的握著徽之的手:“額娘,你沒事吧我叫了劉勝芳來,就在外麵,叫他給你請脈!”


    “胤禟,你瘋了?你幹什麽!”明惠氣的要衝上來抽胤禟的耳光,胤禟黑著臉說:“這個阿膠被動了手腳,我查出來了孝誠仁皇後就是死在了這上麵,他們如今還想再拿著一樣的法子來害額娘!”


    徽之隻覺得眼前一黑,她忙著抓住身邊的靠枕,不敢置信的問:“小九,你再說一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阿膠有問題,可是我吃了這些日子也沒什麽不舒服的!”


    “壞了,若曦——”若蘭忽然驚叫一聲,眼睛睜的大大的。□□也徹底糊塗了,徽之隻覺得肚子開始隱隱作疼,離著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呢。怎麽就忽然發動了,那個阿膠自己不僅給了明惠和若蘭,還叫人拿了些給四阿哥的府上送去若是有問題,豈不是自己害了很多人?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又是一陣喧嘩,德妃哭天喊地的扶著個宮女,身後跟著一群的奴才。逸雲還沒開口,就被德妃身後幾個宮女給拉住了。德妃哭天喊地的闖進來,嘴裏喊著:“我和你沒怨沒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紫英和青萍見著德妃直奔著徽之過來忙著攔在徽之跟前。十阿哥見狀立刻悄悄地溜出去找康熙了。


    八福晉和若蘭見著德妃這個樣子,心裏頓時明白了些。八福晉對著身邊的宮人喝了一聲:“你們還站著幹什麽,趕緊敷著德妃娘娘坐下來。德妃娘娘也是一宮主位,難道也忘了禮數。我們娘娘怎麽也是貴妃,而且她現在還有身孕,你這麽上來就要揉搓人,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在皇上跟前可不好交代!”


    景仁宮到底是繪製的主場,德妃帶來的人再多也沒景仁宮的奴才多,而且康熙還特別多加了好些人過來服侍。那些奴才們立刻上來,嘴裏叫著:“娘娘息怒,有話好好說——”一邊把德妃帶來的人給攆出去了。德妃帶來的惡人都是事前囑咐好了,哪裏肯輕易地的被攆出去。兩邊的人正在進行著肢體較量,德妃指著徽之哭喊著:“你做的好事,若曦吃了你叫人送來的藥,出血不止,差點就沒了。太醫說若曦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你好狠毒的心,叫李德全送來還不夠還要叫若蘭送來。可憐若曦這個傻孩子,竟然是信了你的一片好心!”


    看著德妃那張扭曲變形的臉,耳邊都爭吵和叫罵,徽之的心反而是平靜下來。德妃這是要和自己撕破臉了,前幾天德妃裝著神秘兮兮的來,吞吞吐吐的裝著想說不敢說的樣子,暗示胤禩在河南出事了。其實徽之心裏清楚,是有人要殺嶽興阿,胤禩根本沒事。德妃來不過是想刺激下自己。


    結果德妃被徽之淡定的嘲諷回去的,德妃當時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恨不得這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才安靜了幾天又出來鬧事!


    “德妃,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一個妃位,竟敢在我跟前如此叫囂,是誰給你的膽子?”徽之冷笑著盯著德妃,根本不理會什麽德妃的指控,若曦的生死。


    “你——”德妃正想著撲上去,忽然外麵一聲怒喝:“反了,來人把這些犯上作亂的奴才都給拖出去,全關進慎刑司!”聽見康熙的聲音,德妃的氣焰頓時矮下來。康熙黑著臉進來,徽之沒等著德妃開口忽然捂著肚子痛苦的□□起來。德妃卻沒有任何的驚慌,她拿著手絹捂住臉傷心的哭起來,跪到康熙跟前期期艾艾的訴說著若曦是吃了徽之送去的阿膠結果卻是大出血。


    “帶著德妃回去,叫人到老四的府上看看。梁九功你去!”康熙看也不看德妃一眼,上前扶著徽之擔心的問“怎麽樣,是不是動了胎氣!”


    “隻是肚子疼,皇上,臣妾——那天給若曦送阿膠去,可是當著皇上的麵。”徽之虛弱的解釋著,康熙忙著一擺手:“別說話,小十都和朕說了。劉勝芳就趕過來,你別說話安心躺著,一切有朕!”


    這個時候明惠放開了九阿哥,胤禟一下字跪在了康熙跟前:“皇阿瑪,兒子查出來——”


    康熙擔心的看一眼徽之,壓低聲音說:“噤聲,你跟著朕出來仔細的說清楚。”說著康熙眼光掃到了明惠和若蘭身上,明惠忙著表示:“媳婦去看額娘。”說著明惠趕緊拉著若蘭進去看徽之了。


    在徽之日常看書的暖閣裏麵,康熙黑著臉坐在徽之日常坐慣了的椅子上,胤禟跪在康熙跟前一五一十把自己查到消息都說了,原來李四兒不是一一般的奴才,她是原來京城最負盛名的接生婆李婆子的後人。這個李家從明朝就開始在宮裏做接生婆,因為有祖傳的技術,一直到了清軍入關,李家還是穩穩地坐著宮內第一接生婆的位子上。


    因為孝誠仁皇後難產,康熙遷怒到了接生婆身上,李婆子被免除了差事,攆出宮去。可能是砸了招牌,還是走了背運,李家一下子就敗落下來,半年之後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李婆子家裏忽然著起來一把大火。一家人死的死,傷的傷,李婆子也被燒死了。


    從此李家一蹶不振,那個時候李四兒還是個小嬰兒,跟著母親輾轉流離,後來她的母親也沒了,李四兒被自己的舅舅給賣掉了。


    “你接著說,莫非是李家的滅門之災是有人指使?”康熙似乎明白了什麽,自古以來宮廷鬥爭,手段殘酷,無所不用其極,李家做了差不多百年的宮廷供奉,怕是不僅接生的手段了得,還有些見不得光的害人本事。


    “據說李家有個秘傳的方子,是之傳給長媳的。兒子和十弟費勁了力氣才從隆科多的正室嘴裏問出來些端倪。那張秘方就在李四兒的手上,前些日子,嶽興阿偶然看見李四兒在後院偏僻的地方把一張房子悄悄地交給一個人,說什麽到德州去要小心的話。嶽興阿沒當一回事,可是那天之後李四兒就對著嶽興阿恨之入骨,每每找茬要毒打嶽興阿。兒子和十弟問了那個人嶽興阿可是認識。說是佟家一個家人。因此兒子叫人去德州調查,發現那個人去了東阿縣熬阿膠的作坊。據說那個專門選皮子的小夥計忽然發財,等著熬製出來進貢的阿膠之後就辭了工回家了。在家裏置辦了一百多畝的田地,還修改了很大的房子!兒子順藤摸瓜,發現那個小夥計受了佟家家人的錢,把應該是黑色驢皮悄悄改成了紅色的馬皮。這樣熬製出來的阿膠,藥性完全相反,破血,催產。可是因為有別的補氣血的藥物配伍,藥性沒那麽霸道。因此額娘吃了這幾個月沒有立刻發作,隻是應該補起來的氣血越來越虛弱!”陽光斜斜的進來,在胤禟的臉上留下深深的陰影。


    “好,好個李四兒!她敢戕害貴妃,是誰給她的膽子?!”康熙認定是李四兒幹的好事了。


    “這個還要皇阿瑪叫人把李四兒抓起來。兒子想著這個事情沒這麽簡單,李四兒是怎麽在佟家作威作福的,隆科多為了這個女人連著自己的兒子和正室妻子都能狠心出掉,就連著隆科多的老娘,也不敢出聲。要知道隆科多的娘可還是他正室夫人的姑媽呢。皇阿瑪這個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胤禟心裏恨死了佟國維,正想著趁機弄死他。把佟佳的勢力徹底給斬草除根了。


    但是佟家是康熙的外祖家,皇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外祖家徹底幹掉的,胤禟知道,也隻有孝誠仁皇後的死才能觸動皇帝,叫康熙下決心。


    “你是說佟家在孝誠仁皇後的事情裏麵做了手腳?”康熙心裏一片冰冷。胤禟隻低著頭不說話。


    康熙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了陰森不見天日的冰窖裏麵,從心裏一點點的寒氣散發出去,孝誠仁皇後難產的情景曆曆在目。康熙仔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一道閃電衝心頭劃過,是了,孝誠仁皇後的種種不適和徽之現在的情景重疊在一起。那個時候自己忙著平定三番,對著皇後也沒多少照顧。想著皇宮裏麵誰能委屈了她?可是皇後的臉色卻是一直很蒼白,經常沒精神,可是皇後還是強撐著身體管理後宮。


    最後剩下胤礽之後,孝誠仁皇後出血不止,不治身亡。自己懷疑過,可是那個時候隻想著查當時的用藥和接生婆。誰知他們是下了水磨工夫!這個裏麵——孝懿皇後佟佳氏!康熙握緊了拳頭,沒想到自己一直深愛的表妹竟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康熙有種被背叛的無力感,原來自己最信任的人卻一直做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佟佳氏敢對著孝誠仁皇後下手,可見是她得到了支持。


    那個李四兒能在佟家作威作福,看樣子她是抓著什麽佟家的把柄!佟國維——康熙把事情前後聯係起來。佟家的野心太大了,當初明珠和索額圖結黨營私,互相爭鬥,佟國維竟然是一點沒沾染。自己當吃還以為是佟國維持身正直,不肯做哪些苟且之事誰知道明珠和索額圖的紛爭有多少是有佟國維的影子呢。


    明珠倒了,索額圖倒了,胤礽也是岌岌可危,成了個棄子。佟國維花費了幾十年額時間,不動聲色的除掉了兩大權臣和當朝的儲君!他眼光真毒啊,竟然還要坑害胤禩,利用自己的疑心要置胤禩於死地!


    幸好,幸好!胤禩保住了!九阿哥默默地跪在那裏,也不出聲,可是他的眼光一直沒離開康熙的臉上!雖然康熙的臉上沒多少表情變化,可是胤禟能感覺到皇帝身上散發出來越來越駭人的怒氣。這是皇阿瑪發怒的前兆!


    “皇上。劉勝芳來了!”李德全在外麵試探著通報一聲。室內叫人知悉的沉默被打破了,康熙一迭聲叫著:“進來,貴妃的情形如何了?”


    勝芳跪下來,在地上重重了磕個頭:“皇上,那個阿膠裏麵確實是被摻入了馬皮,而且是藥力最強的紅馬項下之皮。娘娘氣血受損,剛才驚動了胎氣怕是要生產了!可是——”劉勝芳幹幹的聲音停頓了下,康熙猛地站起來,幾步到了劉勝芳跟前一把抓著劉勝芳的領子,把他拎起來:“貴妃有什麽閃失,朕拿你是問!”


    可憐的太醫都要誒嚇死了,胤禟眼看著劉勝芳要被康熙給嚇得崩潰掉了,趕緊過來握住了康熙的手,駕著皇帝的胳膊:“皇阿瑪,你別這樣!劉太醫你有什麽話隻管說!”


    “娘娘怕是有難產的預兆!若是生產時間拖延的越長,大出血的幾率越高!”劉勝芳的話把康熙和胤禟都推進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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