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學軍與陳名龍互相看了一眼,他上前對著李建軍說道:“把佩刀拿出來讓我看看。”


    李建軍猶豫一會兒,趙重陽認得兩位差爺,料到不會害他,點點頭說道:“把他讓冷差爺看看。”


    李建軍隻好把佩刀給冷學軍,冷學軍給了趙重陽一個讚賞的眼神,拔開佩刀,但見上麵有密密麻麻的紋路,顯然是百煉精鋼。


    他找來一段木頭,用寶刀一刀劈了下去,隻聽到嚓的一聲,那一段有他巴掌大小的鬆木竟然整整齊齊斷成兩截。


    冷學軍不由得感歎一聲,反複打量寶刀一眼,把寶刀還給李建軍說道:“小郎君,這是百煉精鋼打造的,是不可多得的寶刀,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也許你以後保命就要依靠它了。”


    李建軍不好意思看著趙重陽說道:“表弟,你把如此寶貴的寶刀給了我,不後悔嗎?”


    趙重陽搖搖頭,滿不在乎說道:“我是二爹的親侄兒,想找要一把還不容易。”


    冷學軍看到趙重陽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禁苦笑想到:“這樣一把寶刀我也想得到,你當它如菘菜一樣便宜。”


    不過冷學軍並沒有通過言語透露出來,他實在不想打擊趙重陽的積極性。


    他覺得這是一個好苗子。


    他反複打量之後對著他說道:“你不錯,有擔當精神,現在我就任命你為伍長,你到你二爹那裏找一把寶刀。”


    趙重陽不禁大喜,沒有料到自己剛剛剛從軍,就直接被任命為伍長,情不自禁大喜,當即行了一個軍禮,說道:“謝謝差爺。”


    趙重陽回去之後,被他老爹趙常春一陣臭罵,手中的寶刀給了表哥不說,還竟然從軍當成粗鄙武夫,差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不為別的,他太讓他爹爹趙常春失望了。


    趙常春根本瞧不起臉上刻字的粗鄙武夫,他想讓趙重陽考上舉人進士。


    本來趙重陽確實有希望的走上舉人的路子,他自從聰明伶俐。


    趙常春在趙重陽身上投入不少,還把他送到官學讀書,希望他長大成為舉人進士。


    剛剛開始趙重陽還是學習非常努力,經常被老師當眾表揚。


    沒有料到,到了十歲之後,趙重陽竟然越來越對兵器感興趣,對於讀書越來越疏遠。


    趙常春恨鐵不成鋼,拿起棒子就打趙重陽。


    剛剛開始被迫下跪認錯,到了後來就是打罵也沒有多大作用了。


    甚至有一次,趙重陽被打了一頓之後,他幹脆不回家了。


    急得趙常春與娘子羅氏到處尋找,整個嘉定城裏找遍了,也沒有找到?


    他平時沒有事情,就喜歡來到二爹作坊,這裏有他最喜歡的各種兵器及鋤頭等鐵器。


    夫妻兩人懷著最後希望,來到二哥藝鑫五金作坊趙品揚這裏,可是也沒有?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奇怪,竟然整整一天沒有找到,竟然什麽也沒有找到。


    無塵藥鋪,是一座普通的藥鋪。


    他以上茅房為理由,躲過他父母的檢查。


    父母離開之後,他幫助其它夥計抓藥,竟然沒有差錯。


    一個三縷長須,麵如冠玉的男子,等到最後一個病人離開,收拾病曆。


    他並沒有打量趙重陽,而是淡淡問道:“剛才過去是汝的父母?”


    說到也奇怪,趙重陽在父母麵前桀驁不馴,但是在此人麵前卻恭恭敬敬。


    他拱手一禮回答:“稟告徐郎中,正是。”


    郎中瞪眼問道:“汝父母如此擔心,你為何不露麵?”


    趙重陽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知為什麽,小子覺得既然是男兒,理應縱橫沙場,驅逐胡人,建功立業。”


    郎中聽了此言,情不自禁打量他幾眼,隻見他雖然隻有十歲左右,但是由於長項喜歡習武的緣故,身體卻很精裝。


    他搖搖頭,歎息說道:“僅僅一腔熱血是不行的,小子可是想過,沙場生死難料。”


    趙重陽一臉堅定,小臉抬頭說道:“既然要縱橫沙場,當然希望馬革裹屍而還。”


    郎中聽了,望見趙重陽離開的大街方向,搖搖頭歎息說道:“如果你萬一發生意料,可曾想到過父母悲痛欲絕?”


    趙重陽陷入沉思之中,郎中一邊喝茶,一邊觀察他。


    他突然毅然說道:“我還有一個弟弟,他比我更喜歡讀書,而且老師也喜歡他,自家們兄弟一文一武,豈不是更好?”


    郎中繼續搖搖頭,說道:“還是不夠,你沒有武藝,沙場上如何能夠生存下來?”


    趙重陽臉上再也失去了堅毅與沉著,這個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以前也有老師,可是那麽老師是文人,但是上戰場沒有武藝確實不行,隻有被敵人宰殺的一份。


    怎麽辦?難道自己認輸,向父母承認錯誤,回去繼續讀書。


    可是天天麵對之乎者也的老師,趙重陽實在提不起興趣。


    空洞、說教、單調、重複、囉嗦,這是趙重陽對於那個老夫子的看法,聽他傳授,趙重陽整天昏昏欲睡。


    怎麽辦?趙重陽不由得打量眼前這個郎中,就是他提出這個致命的問題。


    難道,他有解決的法子?


    發現這個郎中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自己。


    趙重陽突然靈光一閃,他來到郎中麵前,重重的跪下,堅決不起來。


    郎中突然驚呆了,有些手腳無措地站起,沉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趙重陽重重地磕首三下,抬頭說道:“請師父收下我。”


    趙重陽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但是現在他得麵臨一個現實的問題。


    他學習的是劍法,所以一直希望有一把寶劍,可惜二爹給他的是一把寶刀,並不適合他使用。


    今天他對著趙常春說道:“爹爹,我本來就喜歡寶劍,不喜歡寶刀,所以就送給表哥了。”


    這個寶刀是趙常春求著二哥趙品揚打造的,雖然他非常痛恨趙重陽棄文習武,但是趙重陽已經決定走自己的路,還是不得不支持。


    趙常春此時舉起手掌,想給趙重陽一個耳光,可是上次想到他竟然整整一夜沒有回家,隻得把手放下。


    對於自己脾氣非常倔強的長子,他一直非常失望,但是又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曾經寄予多大的希望。


    望著他臉上倔強的神情及堅毅,趙常春嘴巴咬了幾下,突然想起說道:“陽兒,雖然說你英勇,可是戰場上刀槍無眼,你不怕發生意外。”


    趙重陽一臉的堅定,說道:“爹爹,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今天胡人使用批霜,將士中毒太深,如果嘉定城破,胡人必然屠城,後果爹爹想過沒有?”


    趙常春眼睛突然紅了,說道:“陽兒,雖然爹爹經常打罵你,但是爹爹也是為了你好。你真的的要上戰場,爹爹心裏一直替你擔心呀。”


    說完這裏,他情不自禁抹著眼淚,他的夫人羅氏也一旁抹眼淚,強製捂住嘴巴。


    原來她早已哭泣出來。


    趙重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下,向趙常春磕首三下,就要離開。


    趙常春突然一把拉住他,重陽不明所以。


    趙常春雙眼瞪著問道:“你既沒有刀劍,也沒有護甲,如何能夠上戰場?”


    此時,他的兄弟趙澤華過來,眼睛紅紅遞過一個物事,趙重陽不明所以。


    趙澤華說物事展開,原來半身鎧甲,說道:“這是二爹送給小弟的,用來作為防身。家裏隻有你我兄弟二人,官府不可能讓弟弟從軍。這個就送給哥哥作為防身之用。”


    趙重陽雙手一推說道:“兄弟,現在胡人兵臨城下,隨時可能攻進,你必須防身。”


    趙澤華也不管哥哥的推辭,與趙常春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兩人一起用力,把鎧甲給趙重陽穿上。


    這是半身的連環鎖子甲,穿上之後趙重陽果然人看到精神大振。


    可惜了,隻有上半身有鎧甲,腰部以下卻沒有。


    趙常春把家裏的所有鹵肉全部用盆子裝好,還拿著一錠銀子,對著趙重陽說道:“走。”


    趙重陽以為爹爹同意送他上戰場,高興說道:“謝謝爹爹。”


    出來之後才發現方向不對,對著趙常春說道:“爹爹,不是去軍營嗎?”


    趙常春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手中一沒有兵器,二鎧甲不齊全,如何能夠上戰場?”


    他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從東門來到西門。


    趙重陽還沒有進去,老遠就聽到叮叮當當打鐵的聲音,煙囪冒出濃濃的黑煙。


    這是一個有大大的四合院,大門上麵掛著一個“藝鑫五金作坊”的木製牌子。


    由於長期煙熏的緣故,就是這個藝鑫五金作坊的也被重得黑黑的。


    趙重陽的二爹趙品揚也是一個讀書人,可惜沒有考上舉人,他後來看到五金有不少市場,於是就外出成都拜師學了一門技藝。


    大約十年之前,趙品揚聯合他的舅子雷洪建、朱華、姨妹夫彭詩君一起辦了五金作坊。


    到了現在,已經有了十多個爐子,每天生產各種器具幾百個。


    現在嘉定打仗,趙品揚的鋤頭、菜刀等器具已經基本上沒有製作,現在全力打造刀劍槍之類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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