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種感覺,仿佛就是黑夜之中那一道又一道雷電,不斷地撕開沉悶的空間與大地。


    在這種感覺的衝擊之後,她幾天幾夜都沒有休息好。


    她都有一種想找人急切了解趙平的想法。


    過了一些日子之後,這種心靈的衝擊突然慚慚遠去。


    文人嘴裏說一套,做的又是一套,這種人她見得太多了。


    沒有料到,後來趙平率領保安團,配合餘玠竟然真的幾乎消滅胡人十萬大軍。


    趙平不但通過《戰爭說》來分析天下局勢,還說到做到用新式戰術打敗胡人,徹底從心裏上扭轉了大宋內心深處對胡人那種畏懼。


    要知道,除了孟珙及餘玠,大宋不少人對於胡人的畏懼那是來自靈魂的。


    因此,大宋求和派總是占上風,他們想起以前與遼國求和之後一勞永逸。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偏居在長江以後這個角落這一塊肥肉,早已被胡人瞧上了。


    但是大宋的文人永遠是這種駝鳥思想在作怪,這個與他們文人至上心理有關。


    他們希望以文禦武永遠下去,不然孟珙打敗胡人之後怎麽會受到打壓。


    如果放任孟珙收複中原,文人的麵子及地位放在哪裏。


    嶽飛想收回中原,最後被莫須有罪名殺死。


    孟珙想收複中原,卻被解除職務遺憾而去。


    現在趙平不但天下文能縱論天下,武可以打敗胡人,怎麽不讓謝道清欣喜不已。


    謝道清問已經跟隨她二十多年的貼身宮女穀婆婆:“趙平此人誰熟悉?”


    已經是尚食局掌管的穀婆婆沉思一會兒回答說道:“張銀認識趙平,曾經給趙平傳旨。”


    說到這裏,穀婆婆心裏不禁凜然,還好給張銀安排一個差遣,結了一個善緣。


    朝廷有六部,後宮則有六局。


    而後宮最有實惠的莫過於尚食局,這個一日三餐誰也不能離開。


    聽說皇後的傳喚,張銀強製忍住心裏的激動,一一回答謝道清的提問。


    原來趙平自幼失父的的私生子,是母親含辛茹苦撫養。


    雖然如此,趙平作為神仙弟子,琴棋書畫文武雙全製器帶兵無一不精。


    而且趙平長得粉妝玉琢,特別讓人喜歡。


    謝道清本來沒有子女,頓時母愛泛濫,心裏不知不覺竟然產生收為義子的念頭。


    可惜的是趙平有母親,而且她的皇後身份也不允許。


    但是張銀看到的是被他自己改造之後趙平,不知是穿越之前的趙平還有這種想法不?


    張銀知道謝道清特別喜歡趙平,不停地向謝道清匯報趙平的事情。


    有些是報紙上說的,也有從劉雲良及楊濤那裏了解到的。


    謝道清也知道張銀哄她高興,有些是報紙已經說過的事情,但是也不揭破。


    什麽,趙平竟然在嘉定設立了一個趙家莊?


    什麽,趙平還在金堂縣設立了一個趙家莊?


    什麽,金堂縣人口不足一千,現在竟然上了五萬?


    什麽,金堂縣發生百年洪災,竟然沒有淹死一人?


    什麽,金堂縣竟然短短一月修建六座大橋,竟然比石橋還要結實?


    什麽,金堂縣竟然已經成為人間天堂,還有皇家園林才有的百花園?


    這個趙平不知有多少錢?竟然把金堂縣打造得如此漂亮?


    還好,趙平賺了這麽多錢,幾乎全部砸進金堂縣了,否則老身絕對饒不了他。


    謝道清一邊聽張銀的匯報,一邊不知不覺想到。


    穀婆婆看著謝道清興高采烈的勁頭,一邊祝賀,一邊皺眉。


    她一邊打量滔滔不絕匯報的張銀,一邊忍不住想打斷張銀的說話。


    還好,張銀終於口水說幹了,喝茶。


    穀婆婆向著謝道清一禮,欲說還休。


    謝道清看到她的神色,點點頭說道:“有事就說。”


    穀婆婆猶豫幾下,最終萬福一禮說道:“稟報聖人,下月起一日就隻有兩餐,沒有三餐了。”


    謝道清不禁大吃一驚,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麵問道:“為何如此?”


    穀婆婆想了想,萬福一禮說道:“本月嘉定打了一個大勝仗,朝廷沒有錢獎賞將士,這些大臣竟然把主意打到內庫。官家無可奈何把內庫五千貫銅錢用來獎賞。“


    五千貫錢,已經差不多是宮裏一半的開支,難怪宮裏一下就吃緊了。


    這個能夠怪誰呢?怪朝廷不努力嗎?


    朝廷為了打贏這一場戰爭,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大部分錢財都用在戰場上。


    還好,這一場大仗最終打贏了,把不可一世的胡人打得灰飛煙滅。


    此仗,從心裏徹底扭轉了對胡人心裏上畏懼之感。


    原來,隻要戰術得當,指揮得當,十萬大軍的胡人同樣可以消滅。


    也許,要怪就怪胡人入侵四川,把一個好好的天府之國變成嚴重依賴大宋的累贅。


    四川稅賦曾經占整個大宋三分之一甚至四成,失去四川,整個大宋將受到致命打擊。


    胡人正是看中這一點,這幾年已經三次入侵四川,其中兩次都是成都。


    什麽是天府之國,成都府才是真正的天府之國。


    成都府的地位猶如四川在大宋的地位,成都受到胡人兩次血洗,對四川打擊也是空前致命。


    想到這裏,謝道清不由得歎氣一聲。


    她不由得坐下,端起茶杯就喝。


    突然,她把茶杯的醉春風茶葉倒掉,換成白開,繼續喝水。


    穀婆婆與張銀兩人不禁不由得低頭下去,主子都已經用白開代替醉春風,豈不是手下無能。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看來以後也隻有用白開代替醉春風。


    穀婆婆突然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雙手萬福說道:“稟告聖人,老身想到一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謝道清打量她兩眼,慢慢喝著白開。


    這個白開確定沒有茶味,讓習慣喝醉春風的她非常不適應,隻得強製難受慢慢喝下去。


    她放下茶杯,淡淡說道:“有話直說。”


    穀婆婆又是萬福一禮說道:“路有兩條。其一,還是一日三餐,不過不一定有肉。其二。”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止一下,打量張銀說道:“聽說趙平在四川嘉定與官府一起辦作坊,為何不在京城考慮一下呢?”


    張銀知道穀婆婆的意思,急忙也是拱手一禮說道:“小的與趙平熟悉,可以試試。”


    謝道打量兩人一眼,收回眼光放在茶杯說道:“張銀退下。”說完就對著其它宮女及太監揮揮手。


    張銀及宮女及其它太監倒退離開,宮裏就剩下謝道清與穀婆婆兩人。


    謝道清望著穀婆婆,突然厲聲說道:“你是什麽意思,竟然讓想起與趙平聯合辦作坊?”


    穀婆婆站在這裏,絲毫沒有畏懼,數著手指說道:“其一,官家喜歡趙平。其二,趙平要做孤臣,他隻有依靠官家。”


    “其三,趙平文武雙全,天下聞名,他是名士。聽說胡人大汗也知道他的姓名,還希望把他抓去大汗辦作坊。”說到這裏,穀婆婆指著北方說道。“胡人大汗都想把趙平抓去辦理作坊,為何宮裏不能與他一起辦作坊?”


    “其四,趙平一心為公。他雖然賺錢不少,但是絕大部分都是用在公事上麵。嘉定及成都就不說了,金堂縣幾乎趙平一力打造的出來。聽說金堂縣現在已經成為人間天堂。”說到這裏,穀婆婆指著西部方向說道。


    “其五,趙平也是朝廷官員,當然應該官家分憂。”


    說到這裏,穀婆婆突然跪下說道:“聖人,大宋唯一能夠為宮裏分憂的也隻有趙平了。他的人品、才氣、名氣、實力無可挑剔。”


    謝道清未置可否,揮揮手讓穀婆婆退下。


    她端起茶杯,發現又是白開。


    此時,她沒有讓宮女給自己泡茶,而是親自拿起茶盒,放茶進去。


    她一邊喝茶,一邊獨自一人陷入思考之中。


    次日,謝道清精神有些不振,她讓穀婆婆把張銀喊來,問道:“趙平辦作坊,提出什麽要求沒有?”


    如果不是宮裏如此困難,讓她迫不得已,她才不想走這一條路子。


    即使趙平各個方麵讓謝道清欣賞,可是她還是有來自內心深處的擔憂。


    一是擔憂她難以駕馭趙平,二是說宮裏與臣子互相勾結,三是害怕趙平提出要求,四是憂慮被趙平拖下水裏。


    趙平作坊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種種原因讓她難以下定決心。


    作為她進宮的貼身侍女穀婆婆如何不知她心裏所想,她已經跟了謝道清二十多年。


    在這種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幹脆由她出麵挑明。


    謝道清被穀婆婆說中心事,當時確實有些惱羞成怒。


    但是晚上謝道清苦苦思索一個晚上,除了穀婆婆這個法子,再也沒有其它法子。


    所以她把張銀叫來,想試試趙平態度,看看雙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張銀出去問過劉雲良及楊濤,兩人一聽不禁大喜。


    兩人也想在這裏辦作坊,不過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沒有一點背景,骨頭帶酒量可能被人吞下。


    兩人立即用炭筆寫了一封信給趙平,用鴿子寄去。


    還在金堂縣的趙平不禁大喜,正憂愁沒有路子與宮裏搭手。


    現在宮裏主動提出此事,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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