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應該如何才能解決呢?


    看樣子得想一個法子。


    金日昆一邊喝酒,一邊打量他。


    從山莊看來修建及布局來看,此人誌向絕對不小。


    金日昆又是上前敬酒,他先向張出這個上司,接著是主人家張傑及張得。


    張傑好像心事重重,並沒有感覺金日昆到來。


    經過張傑提醒,張出才恍然大悟站起來,與金日昆碰杯喝酒。


    他看得出,張傑雖然被當雜吏的兄弟所強迫說動,但是內心其實非常不願意。


    金日昆又連續三次與張傑相互碰杯,兩個人臉上都是通紅。


    金日昆打量這些兵器,看了正在興高采烈喝酒的丁壯,突然靈機一動。


    “張誌遠(張宏字)張族長知道不?”金日昆醉醺醺問道。


    “當然認識,這是在下的宗親,不過已經過了五服。”張傑有些疑惑回答。


    “張誌遠現在是保安團的主簿,張族長一心向武,如果去投他,必然會照顧宗親的。”說完,金日昆向西縣方向一禮。


    金日昆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保安團的人,但是他內心對於保安團還是非常向往。


    他退伍,是由於右腿受傷,雖然已經治好,但是依然有些瘸。


    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是跑步影響很大,他傷心之餘,無可奈何退伍。


    他本身文化底子不錯,趙平在考試多多少少照顧一些,因此順利當上了亭長。


    張傑眼睛一亮,高興向金日昆一禮,急切問道:“敢問誌遠現在在什麽地方?”


    “西縣。”金日昆向北方一指,說道。


    “西縣就是原來興胡人元府所治理的地方?”張傑根本不相信問題。


    “然也。”金日昆點點頭。


    “那個可是血肉磨坊,聽說胡人在興元府屯兵五十萬。”張傑喜歡軍事,自然對興元府比較了解,說到這裏,他的臉色蒼白。


    在他看來,他的一百丁壯根本不夠給胡人塞牙縫。


    “哪裏還有五十萬,嘉定消滅十萬,西縣又消滅五萬,最多不過三十五萬。”金日昆扳著手指數著。


    “大宋在西縣有多少兵馬?”興元府胡人即使隻有三十多萬,也足夠大宋喝一壺的。


    張傑擔心西縣根本無法守住,自己去當炮灰。


    “大宋本身有兩萬,加上投降胡人士卒,應該有四萬左右。”金日昆又扳著手指數道。


    張傑目瞪口呆,難以相信說道:“大宋這麽一點兵力,其中還是投降的胡人士卒,還不夠塞胡人牙縫。”


    “那是你不了解保安團的攻擊力。在嘉定的時候,保安團加上押運才三千人,就與大帥一起擊敗了十萬大軍。”說到這裏,金日昆說道:“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


    張傑搖搖頭,說道:“可惜兵力太少了,而且降卒軍心最不穩定,反複無常。他們今天可以投降張家,明天就可以投降李家。”


    張傑甚至懷疑金日昆沒有讓好心,讓他到西縣送死。


    金日昆搖搖頭,又是扳著手指說道:“保安團成立之初,不過四五百人,攻下銅鼓山馬匪窩擴大兵力才兩千。”


    張家兄弟三人看了一眼,原來保安團隻有這麽一點兵力,三人不禁搖搖頭。


    金日昆哪裏不知哪裏所想,繼續說道:“到了嘉定,保安團擴大到三千人馬。嘉定打下之後,到了西縣已經擴大到兩萬人馬。”


    張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張傑疑惑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擴大的,又是馬匪又是胡人,不知對保安團有影響沒有?”


    “可能許多人與你們想法一樣,保安團不斷被馬匪及胡人稀釋,會對攻擊力會有影響吧?”金日昆打量張家兄弟三人,說出他們心中的困惑。


    張傑不由得點點頭。


    金日昆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說道:“恰恰相反,凡是來到保安團任何人都不願離開。”


    “為何會這樣?”張傑撓了撓額頭問題。


    “保安團不但待遇好,而且對待將士極為關心,解決了士卒的生老病死的後顧之憂,還傳授將士讀書識字。關鍵是小郎君極為護短,曾經為了手下不惜與上司鬧翻過。”


    看著張傑兄弟懷疑的目光,金日昆哈哈大笑,說道:“張典史,張族長知道,請問知道在下的出身嗎?”


    張傑兄弟反複打量金日昆,說道:“書香世家談不上,但是應該讀過幾年書。”


    金日昆搖搖頭說道:“說來也不怕張典史及族長的笑話,在下本身是一個馬匪出身。”


    張傑情不自禁站了起來,說道:“一個馬匪也能夠小吏,豈不是太兒戲?”


    說到這裏,他有些疑惑看著自己的兄弟。


    金日昆痛苦搖搖頭說道:“在下成為馬匪之前也念過幾年書,家裏人甚至認為在下將來考上舉人也有可能。”


    “可是後來胡人來了,家人被殺死,隻有我從官學逃跑出來。”說到這裏他痛苦地抱著頭,陷入回憶說道:“在下雖然這樣淪落成為馬匪,但是依然保持讀書與寫字的愛好。”


    “雖然沒有筆,在下就用樹枝代替筆,書法不但沒有退步,反而有所進步。”說完,他就用筷子代替筆,沾著茶水在桌子上麵寫了過來。


    張家兄弟三人一看,金日昆雖然談不上好看,但是也不難看。


    張家兄弟一邊深感慚愧,一邊向金日昆抱拳行禮。


    他們都是讀過書的人,知道讀書是多麽不容易,沒有料到金日昆淪為馬匪依然勤奮練字不已。


    金日昆哪裏接受三人大禮,急忙側身讓過,同時急忙還禮。


    張傑還是有些疑惑問道:“金亭長單單幾年讀書難道就能夠考上小吏?”


    “當然,這當然得感謝小郎君。”金日昆搖搖頭說道,說完又向金堂縣拱手一禮。


    當然你得感謝小郎君,如果不是給你造假,你能夠考上嗎?


    張傑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嘲諷的神情。


    張出及張得雖然沒有這種表情,但是也充滿了疑惑。


    “可能許多人都認為小郎君泄露題目,小郎君是這種人嗎?他一生就是最痛恨弄虛做假,”金日昆臉上全部都是崇拜的神情。


    “為許多讀書人可能這樣認為,認為讀書是讀得越多就越好,甚至用汗牛充棟來自誇。”張傑與張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點點頭。


    金日昆打量二人一眼,說道:“但是小郎君不這位認為,他認為學問,光是學不夠,必須問才行,因為學問就是學與問組成。”說到這裏,金日昆對著金堂縣一拜。


    “如果僅僅學而不問,就是書呆子而已,小郎君這樣認為。”金日昆臉上完全崇拜的神色,又是向金堂縣一拜。


    “如果隻問而不學呢?”張出情不自禁問道。


    金日昆讚賞看了他一眼,又是向金堂縣一禮,接著說道:“隻問不學,自然沒有根基。”


    張出與張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金日昆沒有打擾他們兩人,而是喝茶。


    張家兄弟三人沉思一會兒,點點頭,然後向金日昆一禮,說道:“我等受教。”


    金日昆急忙閃身讓過,說道:“在下沒有這個能力,如果你們要謝,就向小郎君道謝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金堂縣方向一禮。


    張出與張得此時心裏仿佛猶如黑夜劃過一道閃電,感覺多年的讀書此時被打開另外一道大門。


    兄弟不禁拱手一禮問道:“如何才能做到又學又問?”


    金日昆急忙閃身讓過,還手一禮繼續說道:“小郎君覺得在下這些人書雖然讀得不多,既有壞處,也有好處。”


    “什麽,讀書少還有好處?”張出與張傑兄弟驚訝異口同聲地問道。


    金日昆點點頭,說道:“讀書少,就是受到前人影響更少,給了更多的自己施展的餘地,從而減少更加成為書呆子的可能。”


    張出與張傑兄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又是向金堂縣方向施禮。


    張出沉思一會兒,有些不解問道:“如此說來,豈不是讀書越少越好嗎?”


    “也不是這樣,讀書主要認字,理解字的意思。至少要能夠五千字以上。”金日昆搖搖頭說道。


    張出點點頭,又是拱手一禮接著問道:“請問如何才能做到既學又問呢?”


    金日昆自然閃身讓過,拱手一禮說道:“在五千字基礎上不斷去問,但是光是問還不行,還必須思考,思考如何回答問題。”


    張出與張傑點點頭,又是向金堂縣一禮。


    金日昆繼續說道:“小郎君把學與問結合起來,並稱為學與問、思之平衡,隻要做到這三點,就能夠解決許多問題。”


    張出與張傑張得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思考良久,最終一起點點頭。


    張傑與張得讀書不如張出,感覺似懂非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是張出感覺不一樣了,他感覺心靈被打開了一扇窗戶,原來書可以這樣讀。


    他若有所思說道:“確實有理,不過能夠這一點很難,做到已經可以說大師也不過了。”


    “張典史非常有悟性。”金日昆向張出一禮。


    張出搖搖頭,急忙還禮,自己能夠領悟這一點,還是金日昆說出的緣故。


    張傑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金亭長說小郎君沒有泄露題目,那又是如何通過考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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