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秀依然搖搖頭。


    “女兒看見馬榮就不喜,此人一身銅臭,整天招搖過市就隻知道炫耀自己。”祝英秀依然堅持已見。


    祝員外不禁大怒,強製忍住心裏衝動,依然耐心說道:“馬子譽雖然銅臭,但是馬文才從小有名師教導,算得上才貌雙全,而且家境不錯,為父不會讓你吃虧的。”


    “才貌雙全,考上舉人沒有?”祝英秀曬然一笑問道。


    祝員外呐呐說道:“這次差一點,下次努力,加一把勁就能夠考上了。”


    “既然舉人都沒有考上,還算什麽才貌雙全雙全?”祝英秀不禁曬然一笑。


    祝員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麵一頓,眉毛一皺,說道:“馬文才還年輕,不到二十歲,還可以再次參加考試。”


    祝英秀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既然不是才貌雙全,那女兒不嫁,在家一心一意服侍父母。”


    “不行,為父已經與馬子譽商量好了,明天就交換帖子。”祝員外斷然說道。


    聽到高員外迫不急待把自己嫁出去,祝英秀大哭:“女兒不活了。”


    說完,她就一頭向柱子撞去。


    丫環急忙抱住她,但是祝英秀頭部已經撞上柱子。


    丫環也不禁被祝英秀拖到柱子前麵,差點撞上柱子。


    砰砰一聲,幸好有丫環這一拉,祝英秀隻是額頭撞出一個包。


    祝員外想伸手一拉,可是想到畢竟男女有別。


    他對丫環說道:“把小娘子扶進去,用正紅花油給她抹抹。小心呀,不要破相。如果破相,拿你是問。”


    管家急忙喊來兩個丫環,一邊戰戰兢兢把祝英秀扶進去。


    看著祝英秀被三個丫環扶著進她的閨房,祝員外歎息說道:“以為你三年讀書,脾氣應該改改,沒有想到三年還是那個強脾氣,看來三年書白讀。”


    四十來歲祝員外正在歎息時候,一個三十多歲豐滿美婦進來了。


    “官人,秀兒怎麽了?聽說她撞柱自殺了?”她一邊哭泣,一邊用手帕抹淚問道。


    祝員外本來火氣已經消失一些,聽到此話不禁脖然大怒,指著夫人說道:“她有今天,還不是你慣出來的。”


    夫人脖然大怒,一手叉腰,一手後指著祝員外說道:“如果不是官人你逼著她嫁人,怎麽會讓把秀兒往死路逼?”


    祝員外一拍桌子,不甘示弱說道:“當初如果不是夫人同意她讀那個勞什子書,不是早已嫁人了嗎?”


    夫人哭泣得更加厲害了,說道:“如果官人逼死秀兒,奴家也不活了。”


    說完,她急匆匆帶著丫環上繡樓看女兒去了。


    祝員外看見遠走夫人的背影,歎息一聲,搖搖頭坐下喝茶。


    祝夫人來到繡樓,看見祝英秀躺在床上,一個丫環在給祝英秀蓋被子,另外一個給她額頭抹正紅花油。


    還好,女兒沒有大的事情,否則就要找那死鬼算賬。


    看見夫人進來,兩人馬上停止手中活計,望著夫人。


    夫人示意她們繼續,歎息問道:“秀兒,你在外麵是否中意之人?”


    “娘親說什麽,沒有這麽一回事。”祝英秀急忙用手把臉捂住,口裏急忙說道。


    祝夫人歎息一聲,上前輕輕撫摸祝英秀沒有遮住的臉,輕輕說道:“秀兒,把手拿開,讓為娘看看你的傷口。”


    祝英秀隻好把手拿開,祝夫人仔細打量她的額頭,還好隻有一個小包,有一點血絲,沒有破相。


    她親自從丫環手裏接過正紅花油,小心翼翼給祝英秀抹上。


    她一邊給祝英秀抹,一邊輕聲問道:“秀兒,為娘是過來人,你都殉情了,怎麽還說沒有?”


    祝英秀不語,眼睛茫然望著屋頂。


    “秀兒,家裏為娘做主,給為娘說說,是否在書院看上了一個?”祝夫人問道。


    祝英秀情不自禁又捂住了臉,被祝夫人輕輕拔開。


    “為娘相信秀兒的眼光。給為娘說說,他長相如何,文采如何,家境如何?”祝夫人耐心誘導。


    看著祝夫人的溫柔眼神,祝英秀一咬嘴唇,終於說道:“長相不錯,剛剛考上舉人,寄人籬下。”


    祝夫人聽到前麵兩句點點頭,後麵一句讓她有些皺眉。


    不過如此看來,已經是才貌雙全,也不錯了。


    “他什麽時候來提親?”畢竟女兒年齒也不小了,這個必須問清楚。


    “他說了,考上進士就來提親。”祝英秀猶豫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


    祝夫人不禁眉頭一皺,問道:“他如果沒有考上進士,豈不是耽誤秀兒一輩子?”


    祝英秀搖搖頭,說道:“他讓我等他三年。”


    祝夫人不禁張大嘴巴,說道:“秀兒,三年之後你不怕自己年齒大了?”說完,她不禁擦拭眼淚,既為女兒癡情感動,更為女兒擔心。


    祝英秀想了想,還是把折扇拿出,不好意思說道:“娘親,這是他給我的定情之物。”


    祝夫人打開折扇一看,見到上麵雄渾有力的書法及兩句情詩,歎氣說道:“難得有情郎!”


    祝夫人把折扇交給祝員外,祝員外接過,就要動手撕爛,祝夫人急忙搶了過來。


    祝員外脖然大怒,指著繡樓訓斥說道:“父母之命,媒勺之言。兒女終身大事,豈能私訂終身?”


    祝夫人也不甘示弱,一手拿著折扇,一手叉腰,奮力反擊說道:“難道你想把秀兒逼死才甘心?”


    兩人臉紅脖子粗吵得,讓也不能說服誰。


    此時管家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說道:“主人,主母,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祝員外與祝夫人兩人停止吵架,一起望著管家,祝員外皺眉問道:“什麽事情,讓你驚慌失措?”


    “馬子譽要破產了,作坊要垮了。”管家臉上是一臉哭喪著臉,自己小娘子就要與馬榮交換帖子,沒有料到竟然發生此事。


    “馬子譽不是有幾百織布機嗎?怎麽會垮掉呢?”祝員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馬子譽已經幾個月發不出俸祿,織娘現在停止織布,要求他發錢才織布。”管家仿佛天塌下來一樣。


    祝員外不禁冷汗淋淋,剛才還想與馬榮交換帖子,沒有料到對方竟然要破產了。


    現在把女兒嫁過去,不是把她向火坑裏麵推嗎?


    祝員外不由得退後幾步,無力坐在椅子上麵,茫然問道:“馬子譽不是好好的,為何會發生這些事情呢?”


    管家也來到茶幾上喝茶,思考一會兒,分析說道:“現在市麵上出現一種織布,不但比馬記作坊的結實,而且細密美觀。”


    “幾時出現的,老夫怎麽不知道?”祝員外打斷管家話,問道。


    管家不禁把目光向祝夫人望去,祝夫人說道:“這個已經有了三個月左右,就是我們家裏也是穿上這個布料。管家你說下去。”


    “其二,馬子譽家人窮奢極侈,以為他們生意還是與以前一樣。根本沒有料到市麵上出現這種布料,聽說這各布料是四川趙家莊製作的。”


    “趙家莊製作的瓊漿玉液、醉春風茶葉、仙爐、仙炭、琉璃這些老夫知道,沒有料到又製作布料。”祝員外歎息一聲,悶悶不樂喝茶。


    “其三,馬榮現在疏於管理,一心一意玩女人,納小妾養外室。出現這種事情,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管家扳著手指說道。


    祝員外思考一會兒,說道:“那他可以降價呀!”


    “降價之後就隻能進入普通百姓家裏,他那個布料,條件好的看不上。唉,他想要過以前的日子難囉!”管家搖搖頭,歎息一聲喝茶。


    祝夫人也喝茶,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讓祝員外更加納悶不已。


    “官人,你看看,馬記作坊前景如何?”夫人提醒說道。


    “馬子譽如果把家裏窮奢極侈的物事賣掉,把那些小妾外室拋棄,也許能夠支付織娘俸祿。”祝員外想了想說道。


    “他現在俸祿已經幾個月無法發出了,顯然沒有周轉錢了。現在隻有等著把手中布料賣掉進貨,不過這樣一來,不知等到什麽時候?”祝員外分析說道。


    “意思就是垮掉的是早晚的事情?”祝夫人盯著他問道。


    祝員外沉思一會兒,有些不甘心點點頭,歎息一聲。


    “那秀兒的事情呢?”這個都是祝夫人的目的。


    “馬家還好沒有交換帖子,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祝員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他實在有些心灰意冷。


    “那秀兒的事情呢?”祝夫人追問道。


    “這個夫人作主!”祝員外感覺打擊甚大,幹脆放權給夫人。


    馬榮的作坊勉強支撐不到半年終於垮掉,任麗琴作出了最終選擇,不得不離開馬榮。


    此時讓她意外的事情傳過來,梁山秋考上了進士,而且據說去成都府靈泉縣赴任知縣路上。


    此時她驚呆了,原來根本瞧不起的窮酸竟然考上進士,而她一心當作靠山的馬記作坊徹底垮掉。


    任麗琴失眠了,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毅然作出決定,來到成都府靈泉縣。


    最後她想到,梁山秋是她家裏養大,又自幼與她有婚約,幹脆鼓足勇氣來到成都府。


    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已經不是幼小的任麗琴,對方也不是幼小梁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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