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那個地步。”穀深遠搖搖頭說道。


    穀海明沒有說話,舉著茶杯沒有喝茶,顯然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還好,趙官人把主要兵馬投入西縣,既顯示他的忠心,更轉移朝廷的注意力。”穀深遠目光深遠,炯炯有神說道:“因此西縣有血肉磨坊之說法。”


    “趙官人失去了保安團,豈不是任人宰割?”穀海明一邊喝茶,一邊不禁擔心喃喃說道。


    “非也,非也。”穀深遠搖搖頭,說道,“趙官人這是置死地而後生。”


    穀海明繼續喝茶,搖搖頭說道:“隻怕這一次是凶多吉少。”


    “這個倒也未必,雖然保安團損失慘重,但是還沒有露出敗像。”穀深遠也搖搖頭說道。


    “隻怕保安團最終折翼在這裏,聽說胡人可是屯兵五十兵馬,”穀海明歎息一聲,說道:“可惜呀,大宋現在唯一能夠野戰的兵馬就損失在這裏。”


    “孩兒相信趙官人,目前戰敗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穀深遠堅定說道,“隻要趙官人能夠應付此劫,猶如飛龍騰淵。”


    “這個結論尚早。”穀海明不敢苟同兒子的說法。


    “西縣旁邊就是定軍山,”穀深遠也不顧父親表情,憧憬說道,“有一句不是說過嗎?得定軍山得漢中,得漢中得天下。”


    穀海明臉色大變,沒有料到兒子竟然如此大膽。


    哪知穀深遠對於父親表情視若無睹,繼續說道:“隻要趙官人在西縣站穩腳跟,漢中遲早都是他的天下。到時投奔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鯽。”


    穀海明情不自禁站了起來,雙手囉嗦指著兒子,隻是說不出來話。


    “趙官人隻要做到這一個地步,到時就由不得他了。”穀深遠打量父親一眼,深深吸氣,斷然說道:“反正他也是姓趙。”


    穀海明發現自己仿佛被人抽筋,渾身無力坐在椅子上麵。


    這個兒子太可怕了,他急忙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穀深遠打量父親,搖搖頭,心裏說道:“父親,你老了,前怕狼後怕虎。”


    “父親,趙官人這是試探你,”穀深遠若有所思說道,“機會隻有一次。”


    穀海明喝茶一口,把茶杯放上茶幾上麵,陷入沉思之中。


    雨奇石是趙家莊井研學堂的山長,他不但不高興,反而苦惱極了。


    看到雨奇石不停圍繞茶幾走來走去,雨黃氏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晃花了。


    “官人,你現在是山長,鎮成立之後就要升級為正九品的,”雨黃氏忍不住問道,“為何還如此擔心自己?”


    “從吏升官當然是好事,可是這個學堂太複雜了,搞得本人心焦力悴。”雨奇石雙手背在身後,打量雨黃氏一眼,又圍著茶幾轉了起來。


    雨黃氏不可思議望著雨奇石問道,“不是有學堂雲無盡,直錄牟子義嗎?怎麽他們兩人也不為官人分憂?”


    “此事,就是他們兩人也難以分憂。”聽到此話,雨奇石突然停止腳步,對著雨黃氏說道,又忍不住搖搖頭。


    “什麽事情,讓官人三人難以解決?”雨黃氏不禁問道。


    “學堂井研本地學生與雲家學生對立嚴重,私下漫罵,甚至互相打架鬥毆。”雨奇石苦笑搖搖頭,望著雨黃氏說道,“這些學生已經把家裏事情帶到學堂來了。”


    雨黃氏目怔口呆,這個已經超出她的相像,官人解決不了,她更沒有法子。


    “硯兒回來了,看看他有什麽法子沒有?”雨黃氏高興說道。


    雨黃氏高興迎接上去,現在雨家祖孫父子都有成就,兒子已經是九品,祖父、老子也即將是九品。


    雨黃氏不禁用手扇了扇,喝斥說道:“硯兒,怎麽又出去喝酒?不是給你說了嗎,喝酒傷身,特別你又要新婚,還不注重身體。”


    “娘親,孩兒是到同事家裏喝酒的,而且....而且。”原來是娘親,雨墨硯急忙上前一禮,不好意思說道。


    聞到雨墨硯酒氣不斷噴出,雨黃氏急忙後退一步,不斷用手扇酒氣。


    聽到雨墨硯說話還打囉嗦,雨黃氏衝上前就要給他一個耳光。


    想到兒子馬上就要結婚,而且已經成年,雨黃氏最終還是把手收回,繼續用手扇動。


    雨黃氏皺眉,冷冷問道:“而且什麽,說話都不清楚了?”


    “而且嶽父也去喝酒了。”雨墨硯說完這裏,艱難從袖子裏麵拿出一封書信,勉強遞給雨黃氏,說道:“這是爹爹的書信。”


    雨黃氏伸手想接過書信,可是書信的酒氣味道讓她實在受不了,急忙把纖手縮回。


    “這是妹夫寫的信。”雨墨硯剛剛說完,就倒在椅子上麵睡著了。


    聽到是趙平寫信,雨黃氏也不顧酒味,從兒子手裏接過信。


    雨黃氏正要伸手打開火漆,想了想,還是遞給雨奇石。


    雨奇石撕開火漆,露出微笑,說道:“平兒有法子了。”


    雲無病聽說上學路上有小潑皮襲擊自己的兒子,不禁大怒,說道:“明天爹爹送你與堂弟上學。”


    在送兒子侄子上學路上,他手裏也有石塊,準備隨時還擊那些襲擊兒子的小潑皮。


    這些小潑皮太可惡了,竟然向兒子侄子身上扔狗屎,不給教訓確實不行。


    兩裏路一刻鍾時間就到了,奇怪了直至學堂大門也沒有看見小潑皮出來。


    雲木和撓了撓頭,抬頭望著雲無病說道:“謝謝爹爹,那些小潑皮看見爹爹來了,害怕不敢出來的。”


    雲無病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點點頭,示意兒子趕快到教室上課。


    嚴厲看見雲無病等人終於沒有遲到,瘦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問道:“爾等今天為何沒有遲到?”


    “稟告老師,今天是父親送學生上學,故沒有遲到。”雲木和小心翼翼回答。


    嚴厲眉頭不禁一皺,以為你轉性了,沒有料到原來是爾等父親押送你們上學,才沒有遲到。


    他冷冷打量雲木和等人,又想把朽木不可雕也說出,但是看在今天他們沒有遲到的份上,最終還是收回。


    放學之後,雲無病沒有來接兒子。


    雲木和及雲木可等人興高采烈從學堂回家。


    他們走到大約一半的路程,突然兩邊又飛出小石塊及狗屎。


    他們一邊叫喊:“巫山狗雜種,滾回巫山。”


    雲木和等人不禁大怒,正要反擊,卻發現這些小潑皮飛快逃走了。


    “怎麽辦,天氣越來越冷,不洗一身臭狗屎味道?”雲木可望著雲木和問道。


    雲木水搖搖頭,反問道:“如果洗,感冒了怎麽辦?”


    雲木和鼻子嗅了嗅,用手使勁扇動,歎了口氣民,說道:‘還是洗了吧,不然又有人說我等是臭狗屎。“


    雲木土等人互相看了看,無可奈何把外衣脫下,在小河洗了。


    看著雲家鹽坊逐漸走上正軌,保安團逐漸放鬆了對他們管控。


    保安團現在以監管為主,具體事務還是雲無病及雲無灰兄弟在負責。


    雲無病及雲無灰兄弟兩人已經事實上雲家鹽坊的大掌櫃、二掌櫃。


    正是應了權力越大,責任越大那一句話。


    雲家鹽坊已經出了一次事情,絕對不能出第二次事情。


    如果再出第二次事情,不用井研驅趕,雲家自己也沒有臉麵從事製鹽活路。


    “你們就是一群農夫,農夫最大特點就是散漫,無組織,無紀律,不服從管理。”雨墨硯照搬趙平的話,對著雲無病兄弟兩個說道。


    雲無病兄弟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這些。


    雨墨硯語氣嚴厲說道:“上次白製鹽之所以出事,乃是你們因為散漫不服從管理導致。”


    雲無病兄弟點點頭,這些都是親自的親友,難以下手。


    “必須加強管理,嚴厲的規定必須逗硬,否則下次同樣會出事。”雨墨硯打量兄弟兩人,又繼續強調說道,必須製止他們那種想法。


    雲無病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苦笑點點頭。


    ”保安團在時,可以強製壓住他們散漫,”雨墨硯繼續強調,“保安團不在,就隻有依靠你們自己了。“


    兄弟兩個苦笑搖搖頭,深感步步驚心。


    雨墨硯提醒兩人,“還有一點,正人必先正已。其身正,其令行;其身不正,其令則不行。”


    “雨官人,遵命。”雲無病與雲無灰一挺身子,齊聲說道。


    “因此你們必須以身作則,帶好頭,做好榜樣。”雨墨硯繼續強調,“這個是關鍵。”


    雲無病與雲無灰互相看了一眼,齊聲說道:“率先垂範,以身作則,其令自行。”


    “怨也。”雨墨硯點點頭,稱讚:“善。”


    雲無病兄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感壓力山大。


    “隻要你們做好這些,我就正式任命你們為雲家鹽坊的大掌櫃與二掌櫃。”雨墨硯先給他們幾個巴掌,雙給他們一個甜棗。


    雲無病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躬身:“謝謝雨官人。”


    雖然一起感謝,臉上還是苦笑,這個掌櫃確實不好當呀。


    這不,事情又來了。


    雲木和苦苦哀求雲無病送他上學。


    “和兒,爹爹今天不能送你上學。”雲無病次日對著雲木和說道,“爹爹作坊有事,必須比匠人先到。”


    “爹爹,你不去,那些小潑皮又要向孩兒身上扔石塊甚至狗屎。”雲木和拉著雲無病衣袖,眼淚汪汪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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