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開文轉過身子,深深了吸了口氣,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


    他對著雨奇石深深一禮,盯著他問道:“山長,大宋乃是文人的天下,為何要搞這些粗鄙武夫之行為?”


    “粗鄙武夫?如此看來趙官人也是粗鄙武夫,”雨奇石哂然一笑,淡淡問道:“請問爾等,趙官人幾時成為粗鄙武夫呢?”


    這個罪名萬萬不能承認,唐開文強忍心中怒氣,拱手一禮說道:“趙官人乃是小聖人,在下三人從來沒有說趙官人是粗鄙武夫。”


    “趙官人不是粗鄙武夫,又怎麽能夠打敗胡人,奪取西縣?”雨奇石冷冷打量三人一眼。


    唐開文急忙要開口還擊,隻是不知如何還擊。


    “難道隻要汝等三人來到胡人麵前,對著胡人訓斥一番,”雨奇石輕輕啜茶一口,打量三人一眼,淡淡說道,“說爾等乃是化外蠻夷,還不速速退去?”


    此時不但唐開文臉上火辣辣的,就是其餘兩人也是火辣辣的,雨奇石話裏嘲諷意味太濃重,偏偏他們無法反駁。


    “試問,胡人就此心甘情願退卻否?”雨奇石掃視三人一眼,將三人表情收回眼底。


    他雖然語氣雲淡風輕,但是讓三人偏偏無法回答,不停擦拭頭上冷汗。


    唐開文三人感覺今天真的是看錯了黃曆,燒錯了香,不但沒有討回心裏的公道,反而被山長三番五次冷嘲熱諷。


    唐開文三人深深一禮,不想還在這裏受辱,就要告辭出去。


    事情回到一天之前,雲家鹽坊到趙家莊學堂路上,這裏有一片空地。


    陳大郎等人埋伏在路邊,等待著雲家的學生路過。


    他們覺得比起以前日子過得好多了,隻要對著這一群巫山學生投擲石塊及臭狗屎,他們就可以回去盡情玩耍。


    那個主君說了,巫山雲家來搶了井研本地人的活路,讓井研的人窮。


    井研人窮,他們跟著也沒有吃沒有穿,所以他們才如此窮。


    想到這裏,陳大郎等人緊緊握住手中的石塊或者狗屎。


    他們必須給這些巫山的學生扔去,臭死他們,趕走他們。


    雲家的學生根本也沒有注意到陳大郎他們,高高興興向學堂走去。


    看著雲家的學生穿著整潔的衣服,背著書包向學堂走去。陳大郎眼睛紅了,一聲令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石塊狗屎向陳大郎的眼裏的仇人扔去。


    “就是他們,抓住他們!”陳大郎耳邊傳過來晴天霹靂的聲音。


    幾個撒腿就要跑,沒有料到來人跑得更快。


    雲無涯打量這一群不良少年,怒氣衝衝。


    正是因為這一群不良少年,讓雲家學生在學堂抬不起頭來。


    “拉下去,重.......”雲無漏等人不禁大喜,他們早已等待這一天,今天終於引用名實現了。


    陳大郎等人被雲無漏抓住之後,個個瑟瑟發抖,不知官府如何處理他們。


    聽說要被公差在公堂重打一頓,就是成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他們是一群十歲左右的少年,陳大郎等人有的頓時昏倒過去。


    其他人即使沒有暈倒過去,也屎尿紛紛突然被嚇到出來。


    雲無涯搖搖頭,捂住鼻子歎息說道:“原來以為爾等膽大包天,沒有想到如此不經嚇。”


    “稟報主簿,現在怎麽辦?”雲無漏一邊捂住鼻子,一邊拱手向雲無涯問道。


    雲無涯遠遠地喝茶了一口,轉身打量眼前掛著的正大光明匾額,歎息一聲,說道:“送到學堂去吧,讓雨山長頭痛去。”


    “稟告主簿,這些少年讓我雲家學生受到極大侮辱,讓雲家受盡嘲笑與羞辱,豈能如此了之?”雲無漏打量這一群少年,恨恨說道。


    其它雲家的公差,紛紛向著雲無涯躬身,紛紛要求懲處這一群不良少年。


    雲無涯眼睛盯了這一群少年,目露凶光,讓雲家公差大喜過望,原來主簿也恨這些小潑皮。


    雲無涯盯著這一群少年良久,心道我也想這一群毒打一頓,但是口裏說道:“他們是一群少年,尚不明白事理。”


    雲無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萬萬沒有料到主簿竟然還是這一個意思。


    雲無漏張口,又要說話,畢竟雲無涯也是雲家之人,他說話就要大膽得多。


    “老夫主意已定,爾等不必多說。”雲無涯伸手製止了雲無漏他們,有些興意闌珊說道,“去吧,把幕後指使之人抓來。”


    雲無漏心有不甘,但是雲無涯已經決定了,恨恨打量這一群少年,隻得答應。


    趙家莊學堂,山長公堂。


    雨奇石一邊還禮,一邊語重心長說道:“趙家莊學堂當以趙官人為榜樣,安邦定國,武能殺胡掃敵。”


    聽到雨奇石語重心長的話語,唐開文突然停止腳步。


    “我大宋以文禦武,豈能行使粗鄙武夫之事。”唐開文搖搖頭歎息一聲,向著京城方向拱手一禮,回擊說道。


    雨奇石也向京城方向一禮,苦口婆心勸道:“大宋不缺乏文人,而是缺乏文武雙全之人也。”


    此話猶如春雷,讓唐開文三人陷入沉思。


    看到唐開文三人不再尋求離開,雨奇石邀請三人來到茶幾坐下。


    他向著裏麵喊道:“墨筆,上茶。”


    裏麵答應一聲,頓時出來一個唇紅齒白又粉妝玉琢的七八歲童子,恭恭敬敬給三人上茶,然後站在雨奇石身邊。


    唐開文三人一邊打量這個童子,一邊心裏好生羨慕。


    這個山長好舒服,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美貌的童子侍侯,不會有孌童癖吧。


    畢竟,有錢人家特別是大戶,孌童癖不在少數。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有些瞧不起雨奇石。


    雨奇石哪裏知道三人所想,對著童子和藹問道:“墨筆,這三個夫子,你選擇哪個?”


    這個粉妝玉琢的童子大大的眼睛烏溜溜轉了一圈,顯得特別靈動,讓三人頓生好感。


    唐開文三人紛紛伸出右手,示意童子過來。


    這個粉妝玉琢的童子眼睛在三人轉了一圈,最後搖搖頭說道:“一個也不喜歡。”


    “你不是要夫子嗎?為何不喜歡呢?”雨奇石在其白嫩小臉捏了幾下,依舊和藹問道。


    童子的眼睛又在三人麵前轉了一圈,還是搖搖頭說道:“這三位夫子文的不知如何,但是武絕對不行。”


    唐開文三人臉上火辣辣的,頓時尷尬不已,這個童子說話太打擊人了。


    “那你要找怎樣的夫子?”雨奇石兩道劍眉一皺,有些發怒問道。


    那個童子拉了拉雨奇石的袖子,討好說道:“孩兒除非拜姐夫為師,否則寧願留在爹爹身邊。”


    原來此人竟然是山長的幼兒,三人頓時為自己的汙濁心裏慚愧不已。


    “三人看到了吧,就是在下的幼兒也要拜文武雙全的趙官人為師,更何況他人乎?”


    趙官人豈能是我等所能比擬,山長兒子自然想拜他為師。


    唐開文三人一邊心裏這樣想到,一邊急忙口裏稱是。


    “其實汝之三人這次可以贏得一些名次呢。”雨奇石不在把精力放在童子身上,說話卻是讓人暗暗吃驚。


    唐開文急忙一禮,對著雨奇石說道:“文確實不知,還望山長告之。”


    “這次所有取得好的名次的班級,都有雲家學生的背影。”雨奇石一邊喝茶,一邊語重心長提示三人。


    唐開文神情有些尷尬,一邊行禮,一邊搖搖頭說道:“稟告山長,雲家學生玩劣不堪,不但經常遲到,還身上有臭狗屎味道。”


    說完,他還扇了扇鼻子,好像雲家學生的臭狗屎味道竟然傳遞到山長公房裏麵。


    我這裏哪裏有臭狗屎味道,雨奇石心裏憤怒之極。


    但是他畢竟是山長,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雲家學生已經沒有臭狗屎味道了。”雨奇石淡淡提示說道。


    唐開文頓時一驚,忘記這裏是山長公房,還好山長沒有怪罪自己。


    唐開文急忙起來一禮,向雨奇石告罪一聲。


    雨奇石一邊還禮,一邊說道:“雲家學生之所以遲到與臭味,乃是有人有意如此。”


    唐開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裏是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


    “有一夥小潑皮,在一個綽號為倒撲罐的少年帶領之下,專門對著雲家學生投擲石塊與狗屎。”雨奇石啜茶一口,打量三人,淡淡說道。


    唐開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互相搖搖頭,表示對此事不知。


    唐開文頓時來了信心,對著雨奇石一禮,說道:“稟告山長,在下三人對此絲毫不知道。”


    “這一群小潑皮剛剛被抓獲,料到汝等三人也不知道。”雨奇石一邊觀察三人表情,一邊不緊不慢說道。


    唐開文三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皺眉,原來是這樣。


    “稟告山長,在下三人覺得有些奇怪,”唐開文依然一禮,問道,“井研官府離這裏有幾十裏路,難道專門為了此事來抓捕小潑皮?”


    唐開文的語氣裏麵,擺明不相信雨奇石所言。


    “井研官府來到這裏,這一群小潑皮早已跑得不見蹤影。”雨奇石一邊還禮,一邊淡淡說道,“此乃鹽亭鎮官府所為。”


    “鹽亭鎮官府幾時成立,怎麽在下三人不知道。”唐開文目瞪口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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