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說完之後,紛紛向著這個寶物恭恭敬敬行禮。


    這個寶物它頭部高高昂起,仰望頭頂上的蒼天。


    它腳踩著大地,俯視蒼茫大地。


    它表情冷酷,無情,殘忍,似乎要把獵物吞下。


    它的上方仿佛天上懸掛一輪明月,它仿佛望著明月長長嚎叫。


    仿佛它就是一群狼的頭領,所有狼對著他頂禮膜拜。


    它是什麽,它就是胡人的傳說祖先,狼。


    趙飛揚打量這些胡商一眼,淡淡一笑。


    “這個狼還是狗?”餘光不敢相信望了一眼。


    錢財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道:“這個當然是狼,汝仔細看看,它的尾巴向下,狗尾巴是向上。”


    “如果是狗,可以把看家的狗神。”餘光不禁搖搖頭,歎氣一聲,“可惜了,它原來是狼。”


    漢人講究仁義禮智信,對於這個列為東郭先生寓言故事的恩將仇報的殘忍主角沒有什麽好感。


    錢財笑了笑,搖搖頭,也跟著歎氣。


    郝奇眼睛閃閃發光,望著這個寶物大喜:“好一個凶猛的看完狗。”


    “哪裏是狗,明明就是狼。”鍾庸仔細打量,搖搖頭。


    郝奇依舊望著寶物,癡癡望著寶物,眼睛仿佛失去靈動:“它明明就是狗。一個凶猛的看家狗。”


    “趙官人,這個是狼神嗎?”巴巴裏斯望著這個寶物,突然向著趙飛揚一禮。


    王文修與張定不禁愕然,互相望了望,感覺有些奇怪,這些胡商何時竟然變得如此禮貌了?


    趙飛揚正要回答,郝奇也向著趙飛揚一禮,說道:“趙官人,小人覺得它是狗神。”


    “郝掌櫃,你看錯了吧,這明明是狼神。”巴巴裏斯脖然大怒,望著郝奇說道。


    郝奇也不甘示弱,挺胸盯著他喊道:“巴掌櫃,你看錯了吧,這個是狗神。”


    這裏可是大宋境內,他才不怕這些胡商。


    “狼神!”


    “狗神!”


    “狼神!”


    “狗神!”


    “狼神!”


    “狗神!”


    兩個哪個都不服氣,唾沫星子濺到對方臉上。


    “兩位不要爭吵。”趙飛揚咳嗽一聲,來到兩人中間,製止他們兩個爭吵。


    他望著兩人說道:“對於郝掌櫃這裏狗神,對於巴掌櫃這是狼神。”


    “雖然狗與狼很像,可是這明明是狼神。”餘光覺得有些不對勁,“錢掌櫃,在下感覺有些不對。”


    錢財在三人之間打量,仿佛發現什麽,饒有興趣說道:“看來胡商要奪得這個狼神有些難。”


    “為何如此?”餘光一時不明白。


    錢財想了想,回頭望著餘光問道:“狼對於胡人,就如龍對於漢人一樣重要。”


    “原來如此,可惜在下已經沒有銅錢,否則在下也要爭奪一下。”餘光眼睛一轉,頓時明白這些大宋商人的想法,他可是沒有對這些胡商有好感。


    別看到這些胡商在大宋境內老老實實,但是在胡人境內,沒有少幹過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價格壟斷的事情。


    餘光想著事情,爭奪狼神與狼神的大戰已經開始。


    郝奇率先出價:“一萬提貨卡,這個狗神小人有緣,正好購買回去看家。”


    “一萬五千提貨卡。這個明明是狼神,與我有緣。”巴巴裏斯立即加價。


    堂堂的狼神被你購買回去看家,你這個不是侮辱長生天嗎?


    包括阿裏巴巴在內的胡人個個氣得胸膛爆炸,恨不得掏出彎刀,一刀把郝奇的狗頭砍下當蹴鞠踢。


    雖然這些胡商目露凶光,但是也隻能如此而已。


    畢竟,西縣現在還在大宋手裏,外麵有幾百保安團將士,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郝奇輕蔑打量他一眼,大聲喊道:“兩萬提貨卡,購買一個看家狗。”


    “這是狼神,不是你的狗。”巴巴裏斯大聲喊道,“兩成五千提貨卡。”


    郝奇強忍心裏的笑意,繼續加碼:“這個看家狗,三萬提貨卡。”


    “這不是看家狗,是狼神,三萬五千提貨卡。”巴巴裏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郝奇心裏極為開心:“它就是我家的看家狗。四萬提貨卡。”


    他心裏極為舒暢,你們的狼神怎麽了,還不是我的看家狗。


    “這是狼神,不是狗神。”巴巴裏斯一邊糾正郝奇錯誤,一邊報價,“四萬五千提貨卡。”


    他還不知道郝奇在玩他,恨不得掏出彎刀,一刀把郝奇的狗頭砍下才能出氣。


    “它就是我的看家狗,好乖的看家狗。”郝奇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報價,“五萬提貨卡。”


    巴巴裏斯此時如果還不知道在玩他,那這幾十年就白活了。


    他此次不再報價,而是右手握著拳頭,直接向著郝奇打去。


    他實在忍無可忍,也不顧這裏是大宋,想用拳頭來回報郝奇對他的羞辱。


    眼看巴巴裏斯的拳頭就要落在郝奇身上,此時一隻手製止了他。


    製止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阿裏巴巴。


    巴巴裏斯大約四十樣子,身材有些矮小肥胖臃腫。


    阿裏巴巴三十多歲,個子高大而健壯。


    他握住巴巴裏斯,對著他說道:“打敗他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閉嘴。”


    巴巴裏斯氣喘籲籲望著郝奇,拳頭依舊狠狠地握著。


    “六萬提貨卡。”阿裏巴巴直接把價格提高了一萬五千,想從氣勢上壓到郝奇。


    郝奇輕蔑打量巴巴裏斯一眼,但是對於阿裏巴巴高看了一眼。


    他一咬牙,大聲喊道:“六萬一千提貨卡。”


    “七萬提貨卡。”阿裏巴巴搖搖頭,沉聲喊道。


    郝奇搖搖頭,他打量其它大宋商人一眼,希望別人接盤,他自己退下。


    鍾庸接下他的盤子,沉聲回答:“七萬五千提貨卡。”


    “八萬提貨卡。”阿裏巴巴沒有猶豫,顯然勢在必得。


    鍾庸想了想,還是報價:“八萬一千提貨卡。”


    “九萬提貨卡。”阿裏巴巴果然氣勢洶洶。


    鍾庸搖搖頭,隻好退下,剛才的報價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


    馬畫接過他的報價:“九萬五千提貨卡。”


    “十萬提貨卡。”阿裏巴巴一咬牙,他已經沒有錢,這個錢還是借的。


    馬畫淡淡打量他一眼:“十萬五千提貨卡。”


    “十一萬提貨卡。”阿裏巴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馬畫看了看審馬,審馬點點頭,立即跟上:“十一萬五千提貨卡。”


    阿裏巴巴並沒有報價,而是向著馬畫一拱手,“馬掌櫃,這個寶物確實不是狗神,而是狼神,爾等漢人拿著這個沒有用處,何必與吾等爭奪呢?”


    現在他要求人,不在說我了,而是按照漢人習慣一邊行禮,一邊說好話。


    “對於爾等而言是狼神,但是對於吾等卻是狗神,看門當然最適合不過。狗是漢人最好的朋友。”馬畫一邊還禮,一邊解釋。


    “馬掌櫃,這次何必與吾等爭執不下呢?這次吾結交汝這個好友,來到汗國以後必有厚報。”看到馬畫話語軟中帶刺,他一邊說話,一邊提出自己的條件。


    他不提還好,一提馬畫氣憤之極。


    爾等以前在胡人境內壞事做盡,現在想到大宋境內好話說完。


    想憑著兩句好話,就把這個寶物拿下,沒門。


    “現在是公平競爭,好意心領。”馬畫淡淡打量他一眼,一邊還禮,一邊來了一句,“爾等還報價不,不報價這個狗神就是吾的。”


    阿裏巴巴沒有料到他如此說出好話,對方依然沒有領情。


    他恨恨打量馬畫一眼,臉色蒼白報價:“十二萬提貨卡。”


    他心裏想的是,以後來到胡人境內,絕對要找一個理由,一定要把馬畫拿下,報今天一箭之仇。


    為此,他仔仔細細看清馬畫相貌,把馬畫相貌牢牢記在心裏。


    “十二萬五千提貨卡。”馬畫緊追不舍。


    馬畫早已把阿裏巴巴表情收到眼裏,依然不為所動。


    趙家莊的各種新鮮物事層出不窮,胡人出了戰馬,其它還沒有讓大宋能夠瞧得上的。


    馬畫一方麵為身為大宋商人而驕傲,另一方麵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阿裏巴巴擦了擦額頭冷汗,艱難報出一個價格:“十二萬六千提貨卡。”


    “十三萬提貨卡。”馬畫有一種痛打落水狗的痛快。


    阿裏巴巴依依不舍看了看那個心目中的狼神,搖搖頭歎了口氣,沒有再報價。


    “十四萬提貨卡。”一個叫做辛苦達的胡商站了出來報價,他沒有一絲猶豫。


    此人是一個勁敵,馬畫打量他一眼,隻見這個胡商眼睛與其它胡人不一樣,是褐色的。此人不但眼睛與其它胡人不同,五官也俊美非凡。


    馬畫皮膚白皙,鼻子高挺,唇紅齒白,也是一個美男子。


    他輕輕撫了撫自己三縷長須,盡顯自己的風度翩翩。


    看到辛苦達出來,眾人一亮,但是一年馬畫也不差。


    這些商人目光在馬畫與辛苦達互相看了看,拋開成見不說,有人覺得兩人是一時瑜亮。


    他沉聲回答:“十四五千提貨卡。”


    “十五萬提貨卡。”辛苦達也沒有一絲猶豫。


    馬畫並沒有五千加上去,而是直接提高一萬:“十六萬提貨卡。”


    “十七萬提貨卡。”


    “十八萬提貨卡。”


    “十九萬提貨卡。”


    “二十萬提貨卡。”


    在座的個個商人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這個不是一貫兩貫,而是一萬一萬增加。


    如果說是銅錢還沒有這麽膽戰心驚,偏偏它又是比銅錢更加值錢的提貨卡。


    王文修與張定、田良先前還以為已經足夠嚇人,現在才真正見識了商人之富裕。


    他們之富裕雖然無法不是說富可敵國,但是與安南朝鮮小國家差不多多少。


    馬畫與辛苦達雖然不斷加價,其實心裏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馬畫為了報在胡人那裏受盡的窩囊氣,他拚著破產的也要把這些可惡的胡人拉下馬來。


    辛苦達更是不得已,雖然不知是否破產,但是他感覺差不多。


    他們這些色目人之所以能夠在胡人哪裏立足,地位在漢人之上,就是他們會斂財。


    胡人雖然武力橫掃天下,但是他們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缺乏理財能力。


    如果沒有色目人給他們理財,整個汗國早已破產。


    正是因為色目人理財能力,所以他們地位在漢人之上。


    而色目人則充分利用他們的地位,對於凡是能夠威脅他們地位的漢人極盡打壓之事。


    其實這些色目人之所以能夠富甲一方,除了他們壟斷絲綢之路之外,更離不開胡人的大力支持。


    有了胡人支持,他們不但可以隨意打壓漢人商人,隨意定價格,強買強賣,更可以產壟斷市場,牟取超額暴利。


    但是現在在西縣,他們這些胡人被趙平擊中了命脈。


    目前趙平讓人製作出來的這個狼神,乃是胡人的圖騰,是胡人祖先的象征。


    如果說龍是漢人帝王象征,那麽狼則是胡人大汗存在的象征。


    如果這個狼神被大宋商人爭奪去了,那麽說明他們這些色目人理財能力不如漢人。


    既然你們色目人理財不如漢人,那麽你們這些色目人還有什麽用處。


    可以預計,色目人如果失去胡人支持,那麽他們比漢人更加悲慘。


    色目人也知道這一點,不得不硬著頭皮接招。


    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大坑,但是這些色目人不得不不得不跳下去。


    這是趙平在趙家莊早已的製訂的計劃,早已把各方反應計算進去。


    就在王文修、張定等人在驚訝這些商人有錢的問題,雙方商人爭奪戰已經進入白刃化階段。


    “三十萬提貨卡。”


    “三十一萬提貨卡。”


    “三十二萬提貨卡。”


    “三十三萬提貨卡。”


    “三十四萬提貨卡。”


    ........


    辛苦達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艱難回答:“四十萬提貨卡。”


    “四十一萬提貨卡。”馬畫依然不亢不卑回答。


    辛苦達並沒有報價,而是想起一個問題。


    他靈機一動,向著馬畫拱手一禮:“馬掌櫃說是四十一萬提貨卡,請拿出來給看看。”


    “看看是可以,可是汝沒有這個資格。”馬畫一邊還禮,一邊諷刺回答。


    辛苦達臉色一紅,他已經被馬畫逼著牆角,想出這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但是他臉皮足夠厚,很快冷靜下來。


    他打量趙飛揚一眼,褐色的眼睛突然一轉。


    他對著馬畫拱手一禮說道:“在下沒有這次資格,可是趙官人有這個資格。”


    說完,他來到趙飛揚麵前,對著趙飛揚一禮說道:“馬掌櫃說他有四十一萬提貨卡,小人完全不相信,請趙官人查明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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