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永華想了想,說道:“原來的法子是他被動,這個可以讓他主動。”


    “會不會弄巧成拙呢?”蒲達思考一會兒,擔心問道。


    耶永華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斷然說道:“雙管齊下,不妨等到水到渠成。”


    蒲達與胡亮互相看了看,想了想,兩人也沒有更好的法子,最後還是點點頭。


    西縣靜遠茶樓,茶樓滿坐。


    西縣趙家莊在這裏辦了許多作坊及建坊,雇傭的匠人達到四人左右。


    其中作坊有兩三萬人左右,建坊也有一萬左右。


    它一下子湧入十萬餘人,給西縣造成極大壓力。


    百姓生活息息相關,莫過於衣食住行。


    正是因為外來人口極多,米商糧商趁機漲價。


    這些外來人口本來就貧窮,漲價必然會造成嚴重後果。


    他們懷著夢想而來,如果讓他們失望了,極有可能造成動*亂甚至暴動。


    還好,小聖人及時出手,在這裏辦了大量作坊,基本上解決了民生問題。


    同時小聖人及時開放軍糧,把糧價徹底打壓下來。


    這裏不但牙膏牙刷作坊、仙炭仙爐作坊、瓊漿玉液、織布等作坊,還有不少建坊。


    西縣有十六萬人左右,平均四個人就有一人作坊做事。


    有了如此多的作坊,西縣富裕已經快趕上被稱為人間天堂的金堂縣。


    不但作坊如雨後春筍,就是住宅也是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


    趙家莊也優待匠人,平均五天就有沐休一天。


    為了不影響作坊正常動作,實行輪流休息的製度。


    西縣及匠人非常滿意這個輪流休息的製度,不但可以正常上班,而且身體也得到休息。


    正是因為有了輪流,茶樓、酒樓、青樓等生意極其興隆。


    這是趙平的訣竅,光製作不消費,怎麽行呢?


    不為別人的,西縣人現在有錢了,有了錢就自然要消費。


    張三與李四昨天剛剛從作坊出來,今天是沐休之時,兩人在一張八仙桌坐下。


    張三一邊喝茶,一邊對著李四說道:“聽到沒有,傳說西縣要出一個國王。”


    “國王,難道是小聖人嗎?”李四能夠有今天,完全依靠小聖人。


    要知道他幾月之前,還是一個叫化子。


    他也不是本地人,也是中原洛陽人氏,喜歡讀書。


    可是胡人從來不開科舉,讓他這個讀書人根本就沒有出路。


    他聽說西縣乃是人間天堂,於是一路乞討來到西縣,沒有料到果然在這裏找到活路。


    現在他一邊做事,一邊讀書。


    聽說他在趙家莊做事,媒婆不久就上門。


    李四說自己沒有住宅,媒婆說可以按偈購買。


    李四說洛陽還有父母,等到到父母接來,才能考慮終身大事。


    聽說他要把父母接來,媒婆隻得誇獎他是一個孝子。


    一月之後,父母終於來到,還有幾個同樣穿著如乞丐一樣的弟妹。


    還好,趙家莊果然仁義,果然給他按揭一套住宅,不過樓層有些最高,是七樓。


    但是父母弟妹極為滿意,說他們竟然住上了中原人有錢人也難以住上的高樓大廈。


    這次媒婆再次上門,李四征得父母同意,與一個同樣是中原來的小娘子訂婚。


    李四對於小聖人感激不盡,認為小聖人乃是他的衣食父母也不為過。


    所以他倒希望小聖人成為國王,他覺得這是絕大部分西縣人的想法。


    後來聽說胡人五十萬大軍進攻這裏,老天呀,這個可不是螞蟻。


    就是五十萬螞蟻,整個西縣也要被嚇一大跳。


    五十萬胡人,保安團聽說隻有幾萬。


    這能夠守得住嗎?他當然有一種向大天府之國繼續逃跑的想法。


    可是這裏到大天府之國還有千裏之路,而且還是難於上青天的蜀道,家人如何能夠過去。


    他與家人隻好暫時安定下來,等待事情不對再跑也不遲。


    更何況,保安團擊敗了兩次胡人,占據了西縣,還占據守城之利。


    雖然那些隻是偽胡人,但是也是胡人不是。


    沒有料到的是,凶殘真胡人在這裏打了半月,不但損兵折將,竟然沒有攻下西縣一個角落。


    到了此時,他才真正相信保安團的真正的戰力。


    小聖人多好,讓百姓從地獄到了天堂,手下又有硬抗胡人的保安團這樣的兵馬。


    如果小聖人要當國王,那怕是當皇帝,他絕對讚成。


    想到這裏,突然他被自己想法嚇了大跳。


    不過他後來想通了,這裏本來是胡人地盤,又不是大宋地盤,就是有人當皇帝也未免不可以。


    這種想法他當然不敢說出來,隻好悶在肚子裏麵。


    他相信,不但他有這種想法,就是大部分西縣之人都有這種想法。


    張三不知他所想,而是搖搖頭,歎了口氣:“不是,聽說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小國國王,可惜了。”


    他心裏想的是,如果是小聖人當國王多好呀。


    “那是什麽小國的國王?”李四好奇問道。


    張三想了想,說道:“聽說什麽以色列王國的國王。”


    “以色列,從來沒有聽說過,在哪裏?”李四一邊喝茶,一邊望著,皺眉問道。


    張三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在極遠的西域,好像在大食那邊。”


    “大食,聽說那裏是蠻荒之地?”聽到這裏,李四感到自己興趣頓時急劇下降。


    他搖搖頭,集中精力對付茶水起來。


    張三一邊喝茶,一邊輕言細語:“聽說以前那裏還有一個空中花園,是一個叫做什麽巴比倫王國建立的。”


    “如此說來,那個地方還是不錯,有盼頭。”李四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張三繼續說道:“知道前唐嗎?前唐還與大食打了一場戰爭。”


    “結果如何?”聽到打仗,李四頓時來了興趣。


    張三搖搖頭,歎了口氣:“由於前唐的屬國叛亂,最後前唐被打敗了,後來逐漸失去了西域。”


    “可惜了,西域就這樣丟了。”李四聽到後來,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八仙桌。


    張三打量西方一眼,說道:“小聖人的短期敵人是胡人,長期敵人還有大食,而以色列王國可以牽製胡人與敵人。”


    “以色列王國有多大,竟然敢與胡人抗衡?”李四不敢相信耳朵。


    張三搖搖頭:“胡人四處進攻,不但有大宋,還有大食。在大宋這裏兵馬最多,大食哪裏就沒有這麽多了。有了以色列王國牽製,西域以後也是小聖人的了。”


    麵對五十萬胡人大軍,小聖人竟然能夠以少勝多還占上風,西縣的人心裏也跟隨把膨脹起來。


    他們希望小聖人恢複漢唐雄風,把祖宗丟失的故土找回來。


    “看來這個以色列王國起的作用還是不小。”李四望著西方,眼睛充滿憧憬。


    張三又神秘捂著嘴巴對著李四說道:“聽說這個小國國王不但在西縣,還在官府裏麵。”


    “真的?”李四張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三點點頭:“確實是真的,聽說此人也是竹忽人。”


    “竹忽人不是喜歡經商嗎?大宋要求官員必須是漢人,為何又能夠科舉?”李四不解問道。


    張三繼續說道:“因為他已經不再信奉猶太教,改信道教,深受漢人教化,又一心一意讀書,而且長相與漢人無異。”


    “非吾族類,其必當誅。”李四點點頭,鬆了口氣,“如此說來,倒也無妨。”


    費思複下值之後,柳如絮迎接上去,照例給他泡了一杯茶水。


    費思複說了一聲謝謝,就如以前一樣打開書本看書。


    柳如絮猶豫幾下,終於出口:“官人,奴家今天碰到一個事情,感覺太奇怪。”


    “娘子,有什麽事情?”費思複放下書本,望著柳如絮。


    “奴家買菜回家路上,碰到一個和尚,他給奴家算了一命,說奴家乃是王後之命。”柳如絮吞吞吐吐,臉色不禁一紅,“可是奴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哪裏是什麽王後不王後的。”


    費思複指了指身邊的凳子,對著柳如絮說道:“娘子,坐下。”


    “官人莫非也有事情?”看到費思複鄭重其事的樣子,柳如絮隻好坐下,望著他。


    費思複想了想,終於說道:“不但娘子遇到奇怪之事,為夫也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官人遇到一個什麽奇怪的事情?”柳如絮不禁好奇問道。


    費思複感覺有些好笑:“與娘子差不多,不過遇到是一個頭陀,他也給為夫算了一命。說什麽為夫乃是國王之命。為夫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荒唐之言,就徑直回家了。”


    “爹爹,娘親,孩兒回家了。”隨著幾聲清脆的童聲,四個兒女回來。


    他們照例要向父母請安,這是費思複定下的規矩。


    他始終認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教育兒女必須從小做起,而且必須做好。


    女兒費文麗給父母請安之後,望著柳如絮吞吞吐吐,最後說道:“娘親,孩兒有一件事情要私下向你稟報。”


    柳如絮點點頭,帶著女兒來到隔壁房間,幫助放下她的書包,低頭溫柔地問道:“麗兒,有什麽事情?”


    別人喜歡兒子,她偏偏喜歡這個女兒。


    其一,她目前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兒子倒有三個;


    其二這個女兒繼續夫妻兩個優點,雖然小小年紀,已經長得如花似玉;


    其三,女兒小小年紀,已經會琴棋書畫,還能背誦不少唐詩宋詞。


    “娘親,什麽是公主呀?”費文麗抬頭望著娘親問道。


    費文麗不禁一愣,不知女兒為何想到問這個,覺得女兒今天有些奇怪。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麗兒為何想到問這個?”


    “今天孩兒碰到一個尼姑,她給孩兒算命,說孩兒乃是公主之命。娘親,什麽是公主?孩兒始終不明白。”費文麗抬頭,緊張望著柳如絮問道。


    不能讓她知道這個事情,柳如絮想了想,說道:“麗兒,你年齒還小,不用知道此事,長大就知道,現在你隻要好好讀書就可以了。麗兒最乖,好好聽話。”


    見到娘親不願意說,費文麗有些失望,但是她一向是一個乖乖女,最後還是點點頭。


    安排好女兒之後,費文麗來到書房,隻見費思複一臉茫然。


    “官人,你今天怎麽了?”她來到他身邊坐下,溫柔地望著他問道。


    聽見是柳如絮的聲音,費思複回神過來,望著問道:“娘子,麗兒是否給你說算命的事情?”


    “就是,說一個尼姑給她算命,說她是一個公主,她問我什麽是公主,我沒有回答她,隻是讓她好好讀書。”柳如絮歎了口氣,柳眉皺了皺。


    費思複點點頭,臉上一臉奇怪地說道:“剛才華兒三人說他也遇到一個行者給他算命,說他們乃是王子之命,他們三人不知什麽是王子,同樣被為夫婉言拒絕了。”


    “官人,這些算命的事情,竟然在一天之內發生在一家人身上,官人覺得不奇怪嗎?”柳如絮若有所思地問道。


    費思複點點頭,歎了口氣:“隻怕從此之後,我們一家,從此之後怕再也難以得到安寧了。”


    “官人,怎麽會這樣,永遠不得安寧?”柳如絮一時不明白費思複的意思。


    費思複沒有說話,喝茶一口,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水,在茶幾畫出一幅畫。


    畫裏分成兩個部分,一邊是他們一家七個,包括門房,一邊是兩個人。


    “官人,你是說我們今天遇到的事情與這兩人有關?”柳如絮仔細看了這一幅畫,指著這兩個人問道。


    費思複點點頭,看著這兩個人,搖搖頭,歎了口氣。


    柳如絮臉色蒼白,不禁問道:“官人,現在我們一家人怎麽辦?”


    “以不變應萬變,不用管他們。”費思複想了想,點點頭。


    柳如絮點點頭,說道:“好的,官人,奴家做飯去了。”


    次日,費思複來到衙門,看見人們打量他一眼,不斷交頭接耳,看見他過來,說話嘎然而止。


    “見過官人。”幾個看見他來到,急忙說道,隨後就鳥散。


    費思複皺眉一下,坐到案幾,打開公文。


    一個差人給他上茶,望著他,張口想說話,最終還是把嘴巴閉上。


    費思複其實一邊假裝看公文,一邊仔細觀察差人。


    他希望差人把事情說出來,可是差人並沒有說話,讓他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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