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蒙哥汗不禁皺眉。


    什麽時候,堂堂蒙古汗國要棒別人臭腳了。


    要知道,蒙古汗國別的不行,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武力。


    張德輝說出此話,其實也沒有那麽把握。


    大汗在不斷征求武將意見,將文人視為棄為蹩履。


    他看到武將紛紛出主意,也想在這裏刷一些文人的存在。


    要文人上戰場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施展文人的所長,嘴巴皮子,陰謀詭計。


    隻是他的話剛剛落下,就有人迫不急待站了出來。


    “稟告大汗,微臣認為此法得不償失。”率先出來乃是代丞相楊惟中。


    雖然他與張德輝乃是政敵,但是這個法子他認為確實不妥當。


    雖然他想刷一下的文人的存在之感,但是這裏畢竟汗國,不是春秋戰國時候。


    所以他等張德輝話音剛剛落下,急忙出來製止。


    燕京行台郎中姚樞出來,對著蒙哥汗說道:“稟告大汗,微臣此舉有損汗國威望。”


    他則是從汗國威望來提示,說完就退下。


    “稟告大汗,此舉乃是抬舉趙平,讓趙平騎在汗國頭上拉屎拉尿。”塔海和禿乃是武將,說話自然粗魯不堪。


    張柔眉目緊皺,也出來拱手一禮:“稟告大汗,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相比其他之人,他說得更進一步。


    雖然不少文武大臣反對,但是蒙哥汗還是沒有表態。


    其它人表態是其次,另外一個人表態才是關鍵。


    “稟告大汗,臣弟認為此舉雖然南蠻對趙平更加猜忌,但是對趙平更加依賴。”忽必烈看到一眾文武都出來,也不得不出來表態。


    蒙哥汗雖然一直聽到文武大臣說話,但是沒有看到忽必烈說話。


    這些表態之人不少與忽必烈關係密切,讓他忌憚不已。


    直至忽必烈出來表態,他才鬆了口氣。


    蒙哥汗虎目掃視所有文武大臣,點點頭:“汗國以武力撗掃天下,豈能說武力不如別人,此事休得再提。”


    其實也有一些文人從內心深處讚同張德輝的說法,可是胡人憑借的乃是武力。


    要胡人承認武力不如對方,那不是讓胡人自絕天下嗎?


    想到這裏,這些文人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既然蒙哥汗已經定下基調,所有文武大臣紛紛稱是。


    大宋京城後宮,福寧殿。


    皇後謝道清,一邊喝茶,一邊仔細閱讀《大宋中華報》。


    對於她而言,閱讀《大宋中華報》已經成為她每天必修功課之一。


    她沒有多少選擇,愛情已經遠離她,這個時代也沒有更好的娛樂方式。


    當《戰爭說》出來之後,她對趙平好感度直線上升。


    她已經年屆中年,花前月下早已遠離,畢竟她是以一國之母來看待趙平的文章。


    對此她還反複探討,反複閱讀。


    當然,她對於趙平的詩詞曲子也不是全部喜歡,而是有自己選擇的。


    看到當今皇後對於趙平非常關注,小太監張銀靈機一動。


    他將趙平所吹由其娘親譜曲的《滄海一聲笑》《梁祝》《精忠報國》曲譜獻上。


    謝道清後來讓宮女試著彈奏之後,慢慢喜歡上《精忠報國》有豪邁與《梁祝》纏綿,對於《滄海一聲笑》這個充滿江湖草莽氣息的曲子反應一般。


    當聽說趙家莊短短半年之間幾乎從無到有崛起時,謝道清手中的冰鎮銀耳湯差點從手中掉下,這個不是妖孽還是什麽?


    製器、作曲、寫詩、作賦、帶兵、策論等等,無一不精,無一不通。


    不是嗎?趙平通過自己製作的轟天雷,不但協助餘玠打敗胡人,還俘獲對方主帥,並憑著《戰爭說》、《萬物統一論》等詩詞策論被朝廷恩賜為進士及第。


    看到《戰爭說》這個文章,她不禁搖搖頭。


    此文猶如一把利劍太尖銳,也傷到不少求和文臣一些水晶易碎心,引起朝廷許多主張求和文臣對他大為不滿甚至攻訐。


    現在朝廷大臣分成兩派,一派是主戰,一派是主和。


    其實理宗就是一個主戰派,不然也不會發動滅金及端平入洛之事。


    金國不但俘虜二帝,讓皇帝全家脫光,接受牽羊之禮,而且還侵占大宋的北方,這是奇恥大辱。


    京城之所以叫做臨安,乃是臨時京城之意。


    既然是臨時京城,大宋代代官家念念不忘的收回故土,把京城還於開封。


    在當時,大宋聯合胡人,滅掉金國。


    在大臣們想來,既然金國已經滅掉,那應該恢複故土,還都於開封。


    對於大宋而言,這是曆史沒有之豐功偉績,值得濃墨重彩大書特書。


    大宋朝廷上上下下氣勢如虹,才有端平入洛之事。


    沒有料到,胡人凶猛遠遠超過金國。


    不但迅速擊敗入洛大宋唯一一個騎兵,而且找到借口,想一口吃掉大宋。


    如果不是有孟珙、餘玠這些戰神,大宋說不定已經被胡人吞下。


    此時,大宋上上下下看到胡人如此厲害,主和派現在占了上風。


    隻是胡人不像金國與遼國,不但一統北方,而且還要鐵心滅宋。


    有些大臣認為,如果沒有端平入洛之事,胡人是不會入侵大宋的。


    可是他們選擇遺忘了,胡人當時正麵無法擊敗金國,借道興元府,順便把興元府不少疆域占領。


    胡人鐵心滅宋,總是會找到理由的。


    現在趙平的《戰爭說》及《萬物統一論》,可以說已經基本上斷了這些求和派之路。


    既然如此,這些求和派還不把趙平恨之入骨。


    對此謝道清淡然一笑,大臣如果沒有對手,反而讓朝廷不放心。


    趙平越是讓人反對,那他越是忠臣,更是孤臣。


    因為別人忠君愛國是口裏表達,而趙平卻是用實際行動表達。


    聽到趙平年紀之時,謝道清不禁想到當今官家唯一一個瑞國公主。


    讓人稀奇的是,兩人竟然年紀相仿,而且趙平文采更是也不錯。


    她嘴裏不由自主歎息:“他如果不是姓趙,應該是瑞國(公主)的良配。”


    小太監張銀聽到此話不禁一愣,在大宋有出息的人紛紛不以尚公主為榮,前景一片大好本事非凡的的趙平為何要尚公主呢?


    此話隻能夠當沒有聽見,張銀急忙把腦袋垂下。


    看到小太監低頭下去,謝道清知道自己無意失言,隻是表達喜歡趙平而已,張銀也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應該無妨。


    突然之間,《大宋中華報》變得更加火了。


    京城一個醉春風茶樓,茶客正在討論一件事情。


    討論還是別的,就是因為秦檜之事。


    通過《大宋中華報》針對秦檜係列隆重報道,秦檜也沒有料到,他死後比死前更加出名。


    在不少大宋世人心目中,他已經成為天下第一號大奸臣、大漢奸。


    中國曆史上奸臣很多,漢奸也很多。


    但是沒有任何人人秦檜這麽特殊,他不但是大奸臣,也是大漢奸。


    他創造了前無古人的記錄,是中國曆史唯一具有雙重身份的大奸大惡吃裏扒外之陰險小人。


    不是嗎?《大宋中華報》他的罪名有七點。


    其一危害大宋聲譽,讓堂堂大宋向金國稱臣、納貢割地,降低國格;


    其二損失疆域,所收回中原嶽武穆退兵之後又淪為金國之土;


    其三,自毀長城,嶽武穆已經擊敗金兵,準備收拾大宋全境,甚至提出直搗黃龍府;但是如此一個大忠臣卻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死。


    其四,為官不潔,貪汙成風,擁有萬頃土地,乃是利用手中權力奪得;


    其五,危害朝廷,結納私黨,斥逐異己,大搞一言堂;


    戕害百官,大興文字獄,極力貶斥主張抗金的官員,壓製抗金輿論,篡改官史;


    其六,戕害百姓,推行經界法,丈量土地,重定兩稅等稅額,又密令各地暗增民稅十分之七八,使很多貧民下戶因橫征暴斂而家破人亡。


    杭州乃是天子腳下,各種學校甚多。


    不但有國子學、太學、辟雍、四門學、廣文館、武學、律學、小學等朝廷辦的學校;還有各個部門辦的醫學、算學、書學、畫學等。


    除了這些,還有直屬於朝廷資善堂、宗學、諸王宮學、內小學等。


    《大宋中華報》報道仿佛一塊巨石,在平靜的學校掀起濤天巨浪。


    為啥,如此一個大奸大惡之人,竟然還有諡號,還有王職。


    最先行動乃是武學學堂,嶽武穆乃是武學學子一生最高追求。


    大宋武將地位低倒也罷了,沒有料到迫害嶽耶耶竟然是一個如此大奸大惡之人。


    他們率先上書,要求朝廷再次撤消秦檜家族所有人官職,剝奪其諡號,追奪其王職,並且收回全部土地。


    他們上書結果可想而知,接待他們小吏三言兩語就打發。


    等到這些武學學子離開之後,小吏把這些上書全部扔進垃圾箱。


    一個小吏甚至還吐了口水:“粗鄙武夫。”


    四門學和廣文館是為士子準備參加科舉考試而設立的預備學校,地位與國子學地位相差太遠。


    四門學主要招收“八品至庶人子弟充學生”,廣文館的設立目的則在於“以待四方遊士試京師者”。


    兩個學校的學生性質差不多,都是中下層小官甚至百姓的子弟。


    現在兩所學校互相串聯起來了,串聯目的就是上書。


    兩所學校與其它學校不一樣,他們有些人所在家鄉遭受胡人劫掠,家人親友被胡人殺害。


    因此這些學子對胡人殘暴的有切身體會,他們一邊咒罵胡人暴虐,一邊向同窗遊說。


    這些學子不是寒門就是低層官員子弟,感覺猶如身受。


    兩個學校學子紛紛串聯起來,來到官府上書。


    聽到是兩個學校學子竟然串聯上書,杭州官府知府陸風再也坐不住。


    他大約五十,三縷長須,頗有文人氣度。


    對付武學學子,他可以派出小吏打發。


    但是這些學子他卻不敢了,誰知道這些學子不會出狀元不?


    如果不接,惹得學子怒火,向著朝廷上書,那讓朝廷大員如何看待自己。


    可是如果要接見這些學子,勢必給自己帶來極大的麻煩。


    要知道,當今丞相謝方叔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主和派。


    他們認為大宋實力遠遠不如胡人,與其與胡人拚死拚活,不如如以前對付遼國與金國一樣。


    對付金國,雖然稱臣沒有那麽好聽,但是雙方還是和平相處很久時間不是嗎?


    他看著身邊的通判,不禁靈機一動。


    他對著通判拱手一禮:“子輕,麻煩你出麵見見這些學子。”


    通判乃是嚴重,字子輕,年齒大約五十,皮膚白皙,溫文儒雅。


    聽到外麵好幾百人沸沸揚揚,通判也不是傻子。


    你知道覺得燙手,難道我這個通判就覺得不燙手。


    更何況,你才是杭州知府,我隻是通判而已。


    “子揚,如此多的學子,下官不能代差官府,還請子揚親自出馬。”嚴重急忙拱手一禮,堅決拒絕。


    對方不接招,陸風不禁皺眉。


    想了想,他找出一個由頭:“現在是兩個學堂的學子,吾等一起出去看看學子。”


    嚴重沒有料到對方也是老滑頭,到頭來還是沒有推辭。


    嚴重隻得苦笑,隻得答應。


    陸風讓小吏打開大門,親自出來迎接,同時好言相勸。


    學子看見是知府親自出來迎接,倒也不敢失禮,紛紛向知府傾述胡人殘暴,請求知府一定要把書信上呈朝廷。


    學子離開之後,通判一看,竟然幾大車的書信,不禁一驚。


    “子揚,如此多書信,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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