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郍句目光灼灼望著趙平。


    “殿下說得非常有理。”趙平淡淡一笑,“隻有自己國家強大了,才能消滅你的敵人。”


    “自杞國從來就不怕敵人,什麽大理國,胡人統統不怕。”那句下巴高高抬起,完全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吾知道爾等打敗過大理國,但是汝等對胡人不了解。”


    “大理國人口是多少,隻有三百萬。胡人人口是多少,三千萬。”


    “大理國常備兵馬是多少,是三萬。胡人是百萬。”


    “大理國加上鄉兵,一般是十萬,最多能夠到達二十萬。胡人全民皆兵,可以達到三百萬不成問題。”


    “胡人有旋風炮、有鐵炮,大理國有沒有?”


    趙平這些話語仿佛弩箭一樣射出,郍句頭上冷汗不斷冒出。


    他擦了擦額頭上麵的冷汗,臉色差點變成豬肝色。


    郍句舔了舔幹巴巴地嘴唇,艱難地結結巴巴說道:“可是,可是自杞國也有寨子,還有哨卡,可以阻擋胡人的兵馬。”


    “吾知道自杞國兵馬厲害。”此話剛剛讓郍句臉上帶上笑容,下麵一句就讓他沮喪不已,“但是爾等各個鬼主根本就不聽從殿下號令。”


    “自杞國一直就是這樣,不是孤能夠改變。”郍句尷尬之極,臉色又變成了豬肝色。


    趙平嘴角勾勒譏諷一笑,淡淡地說道:“六國是怎麽滅亡地?還不是被秦國逐一擊破而滅亡的。自杞國各自為政,比六國能夠好多少?”


    “這個,這個。”郍句感到冷汗把背部全部打濕,他吞了吞口水,艱難地想說話,最後卻說出兩句,“讓孤想想。”


    趙平也不管他,招了招手。


    趙龍飛快拿出馬紮,讓趙平從戰馬下來。


    三個侍女動作更是麻利,仿佛如行雲流水似地。


    翠竹早已把折疊式的茶幾打開,秋若水拿出茶葉茶杯,黃小牛立即打開仙爐火門,用水囊把水放進水壺開始燒開水。


    此時雖然是冬天,但是自杞國這裏天氣非常溫暖,與春天差不多。


    這裏不像四川,長期濃霧茫茫,陽光非常刺眼照人,曬到身上也火辣辣的。


    趙平才十二歲,皮膚極其白嫩,容易受到傷害。


    其它三個小娘子更是嬌嫩,更愛惜皮膚,更害怕受到傷害。


    劉顯洪這個親兵隊長親自撐開一把大傘,把趙平四人全部遮住。


    這個大傘極大,直徑至少一丈以上。


    自杞國的人個個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叫做那溫的千夫長,指著大傘說道:“這傘也太大了吧,難道是大樹做的,可是又不像。”


    那溫大約四十,皮膚很黑,圓臉虯須,身高八尺,與張飛類似,騎在一匹大馬。


    “就是,如果不是樹木做的,如何能夠支撐如此一個大傘?”另外一個叫做那暖的千夫長盯著大傘看了看,一臉的疑惑。


    那暖四十出頭,身高八尺,皮膚一般,長眉細眼,與關羽有些想像,同樣也是一匹大馬。


    那明是騎兵千夫長,他盯著大傘,歎了口氣:“真想下馬看看一個究竟,這個大傘是什麽材料做的,竟然如此之大。”


    那明年齒較大,大約五十,須發花白,不過臉色紅潤,精神極好。


    此時,一個步兵十夫長那未過來向著那暖稟報:“將軍,小人仔細看了看,那傘骨不是竹子做的,也不是樹枝做的。”


    “那是什麽做的?”那暖迫不急待地問道。


    那未想了想,才慢慢回答:“好像,好像是鐵做的。”


    “什麽,小聖人果然有錢,別人的傘骨一般都是竹子做的。”那溫感歎不已,一臉羨慕。


    那明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下巴差點掉在地麵:“竹子做傘是因為容易製作,鐵東西比竹子硬度大了百倍,也不知趙家莊如何製作的?”


    “看來趙家莊不但兵器厲害,就是手藝更是無人能夠比擬。”那暖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趙平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一邊輕輕揭開茶蓋,悠悠啜茶,根本就不看郍句一眼。


    郍句看到此處,尷尬之極,一張老臉氣得差點吐血。


    他盯著趙平,一臉苦笑問道:“小聖人,不知有孤的茶杯沒有?”


    “殿下請,現在日高人渴,正是喝茶時候。”趙平打量一下人影,差不多已經中午時分,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


    郍(nuo)句哈哈大笑,示意侍衛取下馬紮,他要從戰馬下來。


    那暖那明等人臉色急變,急忙上前,紛紛拱手一禮,對著郍句說道:“殿下,漢人不懷好意,請一定要小心。”


    “孤自有分寸。”他瞪了幾個手下一眼,隨即從戰馬下去。


    看到郍句下馬,幾個將軍其它侍衛也紛紛下馬,緊緊把他包圍在中間,不讓他出去。


    郍句擺擺手,對著一群手下喝道:“孤要喝茶,爾等如此,孤如何喝茶?”


    一群手下隻好讓開,但是依然手裏握著刀劍把柄,緊緊跟隨。


    來到大傘麵前,他擺了擺長袍,慢慢坐下。


    身邊的手下離他不遠,不過三尺左右,右手依然緊緊握著刀劍把柄。


    趙平看到這裏,仿佛沒有發覺,慢悠悠喝茶。


    趙龍早已把茶水泡好,及時給郍句端上。


    郍句端起茶杯,學著趙平揭開茶蓋,輕輕啜茶。


    他歎了口氣,臉上浮起淡淡笑容:“好茶。”


    “殿下,好茶必須細品。”趙平作了一個請的姿式。


    兩人寒喧一會兒,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柱香的時間。


    郍句不經意地問道:“小聖人,這次支援大理國,不知帶了多少兵馬?”


    “不多,才一萬兵馬。”趙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平靜之極回答。


    趙平知道他的擔心,心想自己考慮周到,不然對方必定誤會要把自杞國滅掉。


    郍句大大地鬆了口氣,口裏卻遺憾地說道:“小聖人,隻有一萬兵馬,似乎少了。”


    “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趙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搖搖頭回答。


    郍句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重重歎了口氣:“小聖人,胡人可是二十萬兵馬,這點兵馬,也實在太少了吧。”


    “殿下,其實兵馬不少,還有援軍。”趙平臉上浮起淡淡笑容。


    郍句搖搖頭,臉上全部都是失望表情,苦笑說道:“小聖人,汝就不必安慰孤了,大宋是不會出兵的。”


    “難道在下不會代表大宋?”趙平嘴角勾勒戲謔一笑,目光灼灼地望著郍句。


    郍句心想,雖然你自稱代表大宋,其實大宋心裏未必是這樣想。


    可是此話不能說出,隻能埋在心裏。


    郍句眼睛轉了幾下,口裏遺憾地說道:“餘學士如果能夠派出兵馬,當然更好。”


    虛偽,虛偽之極,趙平這裏這樣想到。


    我帶著一萬兵馬,都把差點嚇死。


    如果餘學士帶著兵馬,你可能根本就不會放行。


    “殿下,其實兵馬很多,而且還是精兵強將。”趙平臉上浮現戲謔的笑意。


    郍句搖搖頭,四處張望,不解地問道:“餘學士沒有派出兵馬,哪裏還有精兵強將?”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趙平嘴角勾勒戲謔一笑,端起茶杯,目光灼灼望著他。


    郍句一臉茫然,搖搖頭:“孤隻看見小聖人這一萬兵馬。”


    “殿下,聽說自杞國有十萬兵馬,還有一萬騎兵。”趙平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聽到此話,郍句突然騰地站了起來,臉色大變。


    他後退幾步,搖搖頭:“小聖人,茶可以認真喝,玩笑不能亂開。”


    “玩笑?”趙平嘴角勾勒戲謔一笑,目光炯炯地望著郍句,“如果自杞國沒有兵馬,如何能夠打敗大理國?”


    “那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郍句搖搖頭,長長歎了口氣,“好漢不提當年勇。”


    “好漢要提當年勇。”趙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曆史事實證明,自杞國的戰力還在大理國之上。”


    “僥幸,僥幸,”郍句搖搖頭,雙手亂擺,一臉苦笑,“自杞國當年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完全是僥幸,僥幸。”


    “殿下喝茶,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多麽愜意一件事。”趙平沒有給他爭論,右手一伸。


    郍句狐疑看了趙平一眼,想了想還是坐下。


    趙平果然沒有說戰事,而是天南地北一陣亂侃。


    那般聽得昏昏欲睡,眼看就要打嗬欠,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害怕失禮。


    看到對方對方強打精神,趙平嘴角勾勒戲謔一笑:“殿下,汝是擔心各個鬼主不聽號令,不願意發兵救助大理嗎?”


    “小聖人,孤剛剛不是說過,不說大理國之事嗎?”郍句脖然大怒,騰地一聲從坐位上站起。


    趙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上前按住郍句的肩膀,說道:“殿下,如果有法子讓鬼主救助大理呢?”


    “這怎麽可能?”郍句閃開趙平的魔爪,頭部搖晃得仿佛如拔浪鼓,苦笑不已,“這些鬼主的想法,孤哪裏不知道。沒有人能夠讓他們願意離開自己領地。”


    趙平隻好來到郍句耳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郍句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夠從眼眶裏麵掉出,下巴久久無法合攏,差點掉在地麵。


    趙平說完,自己退回坐位,端起茶杯,慢不經心喝茶,根本就不看郍句一眼。


    那句手裏端起茶杯,但是長久停留在空中,一直在沉思。


    大約一盞茶時間,郍句突然把茶杯茶水一口吞下。


    他擦了擦下巴的茶水,然後看了看天空。


    郍句臉上浮起輕鬆笑容,目光灼灼望著趙平:“小聖人,這茶如此好喝,不知還有沒有?”


    “當然有,給殿下一百斤好茶。”趙平對著趙龍擺擺手,淡淡說道。


    趙龍拱手一禮,答應一聲,立即安排手下送出茶葉。


    郍句臉色通紅,不停搓搓手:“小聖人,茶葉太多,孤喝不完。”


    “無妨,這些茶能夠保藏兩年沒有問題,隨時可以拿出來品嚐。”趙平哈哈大笑,對著郍句說道。


    郍句也哈哈大笑:“那孤就卻之不恭,茶具能否也送一些?”


    “正好,在下正想送殿下一百套茶具。”趙平又哈哈大笑。


    “如此多謝小聖人。”郍句上前親熱拍了拍趙平肩膀,“現在正好已經到了中午,孤準備水酒一杯,小菜一碟,希望小聖人不要嫌棄。”


    趙平哈哈大笑,說道:“在下正好餓了,如此就多謝殿下。”


    “小聖人,請。”郍句作了一個請的姿式。


    趙平客氣兩下,跟著郍句向著王宮走去。


    在宴客大廳裏麵,大約有方圓十丈,有二十要柱子支撐。


    趙平打量一下,這裏可以容納百人不是問題。


    現在雙方基本上也是百人,顯得非常熱鬧。


    雙邊分賓主坐下,每人麵前都是案幾,熱騰騰的菜不斷端上。


    趙平打量一眼,這個幾乎都是趙家莊拿手的好菜,比如燒白、回鍋肉、妖芋之類。


    當然這裏還有羊肉,主要就是羊炙(與後世烤羊肉類似)。


    看到趙平表情,郍句不好意思地說道:“小聖人,天下美味,莫過於趙家莊。孤隻好在這裏獻醜了。”


    “殿下能夠做出如此多美食,顯然有心,在下在這裏多謝殿下盛情款待。”趙平說完,對著郍句鄭重一禮。


    郍句哈哈大笑,指著眼前宴席說道酒菜說道:“小聖人實在客氣,請。”


    菜過五巡,郍句雙手拍了拍手掌:“酒,灑,灑。”


    頓時,幾十個侍女,環佩叮咚,頭戴珠翠,不停給眾人上酒。


    趙平一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此酒不是別的酒,正是趙家莊製作的瓊漿酒。


    “小聖人,這是借花獻佛,希望你不要嫌棄。”郍句嘴巴說得客氣,臉上沒有客氣之意。


    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娘子給趙平上酒,趙平點點頭,把酒杯放在她的麵前。


    小娘子溫婉一笑,給趙平加上滿滿一杯酒。


    她突然看了看趙平腳下,柔聲說道:“小聖人,你的鞋帶掉了。”


    趙平愕然,不由得向著自己皮鞋望去。


    但是那個小娘子動作極快,已經三下兩下把鞋帶給他係上。


    翠竹、秋若水、黃小牛不禁麵麵相覷,小聖人鞋帶什麽時候鬆開了?


    她們一直服侍小聖人,啟程之前再三檢查,確認沒有問題才上馬。


    三人不好意思,尷尬把頭部低下,難道戰馬抖動,把鞋帶抖鬆不成?


    “哈哈哈哈。”除了趙平這一邊,自杞國那邊文武大臣哈哈大笑,個個高興不已。


    而郍句反複打量趙平與小娘子,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滿意點點頭。


    趙平及手下莫名其妙,不知自杞國君臣為何哈哈大笑。


    他求救似向著鄧朋、成平望去,希望他們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鄧朋目前是自杞國丞相,成平是尚書,同時也是種華的手下,是他安排到自杞國的細作。


    鄧朋與成平互相望了望,都是一臉苦笑,甚至有些尷尬不已。


    趙平更加茫然,不知三人如此表情。


    想到這裏,趙平隻好向著身邊這個美麗小娘子望去,眼裏全部都是迷惑。


    那個小娘子看到趙平如此望著她臉色通紅,羞澀把頭部低下。


    突然,這個小娘子放下酒壺,向著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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