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主簿,老夫想提一個問題。”張英笑嗬嗬地問道。


    馮永成不知對方為何這樣問,愣了一下,微笑點點頭:“張族長請說。”


    “不知馮主簿婚配沒有?”張英打量隻有二十左右的馮永成一眼,目光帶著欣賞之意。


    汪德臣看了比他年輕十歲的,嫉妒不已想到:“長生呀,這是糖衣炮彈,你可以抗得住。”


    糖衣炮彈這詞乃是小聖人所發明,現在趙家莊實力強大了,手下飄飄然,經不起誘惑。


    他警告手下,正麵戰爭要經得住考驗,對於敵人的誘惑也要經得住考驗。


    馮永成哪裏不知對方所想,一臉微笑:“謝謝張族長的厚愛,在下已經有了婚約。”


    張英歎了口氣,馮永成如此年輕,還是高官,哪個大家族能夠放過。


    “老夫有一嫡女,年方十六,相貌不差,懂得琴棋書畫,還希望馮主簿以平妻待之。”他心有不甘,退後一步說道。


    馮永成有些愕然,不過畢竟經過大場合,很快就鎮靜下來。


    他一臉微笑:“張族長,如此可是就委曲令愛。”


    “什麽委曲不委曲,這是小女的命運如此。”張英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難道我在你的眼裏,還是族長不成?”


    “嶽父在上,請受小婿一禮。”馮永成說完,解下自己的佩刀,“小婿沒有其它禮物,隻有一個小小兵器。”


    張英馬上收下,生怕馮永成反悔,哈哈大笑:“賢婿,如此就說定了,老夫改日讓媒人來交換八字。”


    馮永成手裏的殺胡刀,乃是寶刀之中寶刀,價值千貫。


    此物當成聘禮,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平妻雖然身份不如正妻,但是享受正妻待遇。


    她的子女也是嫡子嫡女,本人也要入宗祠的。


    張英算了一下,倒也沒有多少讓女兒吃虧。


    汪德臣沒有料到,他已經給馮永成提示了,他竟然接受了四大家族的糖衣炮彈的進攻,氣得哼了一聲。


    他瞪了馮永成一眼,然後扭轉頭部,望向他處。


    但是下步汪德臣也更加尷尬了,沒有料到的是,李勇也向汪德臣推薦他的女兒。


    當然正妻是不可能,但是要求平妻。


    不過這個女兒雖然也是嫡女,但是年齒大了不少,已經二十。


    雖然年齒大了不少,可是配汪德臣應該適合。


    要知道,汪德臣不但已經結婚,而且還有四個兒子。


    汪德臣頓時傻眼,求救望著馮永成。


    馮永成急忙使眼色,示意他同意。


    這還沒有完,周基勳及馮安勇兩人,也被其它兩個家族族長塞進兩個平妻進來。


    “長生,為何你沒有經受糖衣炮彈的襲擊,甚至把吾等三人也拉下水了。”看到四個族長興高采烈出去,汪德臣忍不住,不滿意地問道。


    他不言苟笑,甚至說話也帶著詰問的語氣。


    就是周基勳與馮安勇兩人,也是一臉疑惑。


    畢竟,這個可以說是糖衣炮彈之類。


    如果被糖衣炮彈擊中倒下,那麽倒下之後後果是很嚴重的。


    馮永成微微一笑:“舜輔,你可知道,四大家族,也有自己的難處。”


    “怎麽,他們四大家族差不多已經控製了會川,難道也有難言之癮不成?”汪德臣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合不攏來,幾乎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馮永成淡淡說道:“四大家族雖然控製了會川,但是漢人在這裏人數不占優勢,土著依然占了絕大部分。四大家族如果離開官府支持,其實容易被土著趕走。”


    “他們與土著之間的關係,與吾等又有什麽關係?”汪德臣一臉茫然,不解地問道。


    馮永成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當然關係甚大,這些土著乃是化外蠻夷,隻服從武力,豈能以德服之。而保安團來到會川,直接打得胡人成為潑婦罵街。可以說,隻要保安團在這裏一天,土著絕對不敢鬧事。”


    “馮主簿,你扯得太遠了,怎麽又扯到土著身上?”汪德臣撓了撓頭,還是不解。


    馮永成臉上浮起淡淡笑容:“關係甚大。土著畏威而不懷德。四大家族雖然有財力,但是沒有能夠壓製土著的實力。如果吾等不能接受他們女兒,他們必然缺乏安全之感。”


    “長生,吾隻顧打仗,對於這些,實在不能幫助了你。”汪德臣有些不好意思,又撓了撓頭說道。


    汪德臣所有心思全部放在打仗上麵,對於官場這個彎彎拐拐,根本就不知道。


    用後世的話而言,他就是一個純粹的軍人。


    他的責任是打仗,他的使命是打仗,他為打仗而生,也為打仗而死。


    對於這類人而言,馬革裹屍,就是他的最好歸宿。


    馮永成一臉笑意,搖搖頭,神神秘秘地說道:“舜輔,此話錯了,你恰恰能夠幫助吾。”


    “吾能夠幫助你,怎麽可能?”汪德臣頓時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吾根本就不相信。”


    “舜輔,你怎麽知道,這些土著後代,不會出另外一個舜輔呢?”馮永成目光炯炯盯著他,極其鄭重地說道。


    汪德臣其實不是純粹的漢人,祖上乃是胡人。


    經過好幾代的漢化,他的言行舉止與外貌,其實是漢人無異。


    汪德臣聽到此話,有些不悅:“長生,難道汝瞧不起我們這些胡人的後代?”


    汪德臣畢竟不是純粹漢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他此話沒有說比較親切的你字,而是用汝來代替。


    這種心裏,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就是他上對此話比較敏感。


    與馮永成這些根正苗紅相比,汪德臣覺得自己非常尷尬。


    他不但有半個胡人身份,還是降將。


    如果是前唐,如汪德臣這種胡人後代一定會得到重用。


    但是大宋吸取的前唐的教訓,重用漢人而非胡人。


    大宋這種對於胡人態度,讓有半個胡人身份的汪德臣心裏有一根刺。


    其實馮永成也不是正正宗宗趙家莊老人,他不是銅鼓山馬匪投降的。


    但是馮永成有一個很好的身份,那就是小聖人的弟子。


    有了這一層身份,他的地位比不少趙家莊老人地位還高。


    “瞧不起?”馮永成目光灼灼望著他,正色問道,“舜輔,你可知道,吾是什麽出身?”


    “吾隻知道,你乃是小聖人的弟子,其它一概不知。”汪德臣一邊說道,一邊尷尬不已,差點變成豬肝色。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人比人怎麽相差這麽大呢?


    他汪德臣是一個胡人後代,又是降將。


    而馮永成不但比他年輕十歲,而且還是小聖人的弟子。


    馮永成一臉苦笑:“舜輔,說起來你不相信,吾乃是馬匪出身,比起你這個武將世家,相差太遠了。”


    汪德臣父親乃是汪世顯,是原來金國鞏昌府的總帥,後來被胡人加封隴右王。


    可以說,與馮永成這個草根相比,汪德臣出身極為高貴。


    “什麽,長生,你這個堂堂正正的主簿,竟然是馬匪出身?”汪德臣退後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基勳與馮安勇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合不攏來,幾乎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馮永成打量三人一眼,正色說道:“不怕你們笑話,吾確實如此。”


    “長生,果然是金子哪裏都會發光的。”汪德臣聽到這裏,心裏平衡多了,反過來安慰馮永成,“小聖人用人果然不看出身,隻看能力。”


    他雖然是胡人後代,可是出身遠遠強於落草為寇的馮永成。


    “舜輔,小聖人用人,其一是能力,其二是忠心,其三,一心為漢人。所以你不必背什麽包袱在身上,不要自己壓倒自己。”馮永成點點頭,對著汪德臣三人說道。


    汪德臣還是有些苦笑,有些自卑地低頭下去:“長生,吾不但是降將,還是胡人後代。”


    “舜輔,吾一直視你為兄長。”馮永成哪裏不知汪德臣心裏的想法,微笑望著他說道。


    汪德臣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攏。


    他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馮永成正色回答。


    汪德臣眼睛轉了幾下,有些猶豫。


    突然他一咬牙:“長生,你願意與吾結拜成兄弟不?”


    說完,汪德臣眼巴巴望著馮永成。


    不但汪德臣心動,其實周基勳及馮安勇也心動。


    兩人原來都是汪德臣手下,不過他們乃是純粹的漢人。


    兩人比汪德臣投降更早,還與馮永成並肩參加了西縣與胡人交戰。


    他們可以說是共同殺敵,結下濃厚友誼,也一同分享的勝利的喜悅。


    “哈哈,小弟正求之不得。子勳,子豪,過來。”馮永成說完,拉著旁邊旁邊的周基勳字、馮安勇。


    周基勳與馮安勇不知馮永成為何叫喊他們,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期待,卻又害怕失落。


    馮永成讓四人一起跪下,每人手裏四支點燃的香。


    馮永成讓親兵擺上香案,四人拿著香,對天發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四人哈哈大笑,結成生死兄弟。


    四人一論年齒,汪德臣最大是大哥,周基勳其次是二哥。


    馮永成第三,是三哥,隻有馮安勇最小,是四弟。


    結拜完成之後,馮永成對著汪德臣說道:“大哥,你現在明白不?小弟為何為何說這裏會再有一個舜輔呢?”


    “三弟,恕為兄愚蠢,為何說再有一個舜輔呢,難道是讓愚兄迎娶那個平妻,生下之後就是小舜輔了。”說到這裏,他嚴肅地說道,“既然已經答應,愚兄馬上就迎接平妻,一年之後就有小舜輔了。”


    馮永成哭笑不得:“大哥,當然你如果迎娶那個平妻,當然以後能夠生一個小舜輔的。小弟的意思,這些千千萬萬的土著,他們的後代,肯定也會出大哥這樣英雄的。”


    “三弟,按照你說法,愚兄一定很厲害,”汪德臣撓了撓頭,一臉苦笑,“愚兄哪裏有你說的這麽厲害。”


    “大哥,你還不厲害,你可是胡人大汗眼裏的田哥兒,還是大帥。”馮永成戲謔看了一眼,瞪了他一眼。


    汪德臣搖搖頭,一臉苦笑,差點變成了豬肝色。


    他苦笑不已,尷尬到了極點,低頭頭部望著地麵。


    汪德臣歎了口氣:“愚兄算什麽大帥,什麽田哥兒,結果還不是被你們活捉了。”


    他原本對於自己自信到了極點,不但是胡人大汗口裏的田哥兒,剛剛三十就是胡人大帥。


    可是在嘉定與保安團一戰,手下兵馬幾乎喪失殆盡,本人也被活捉,徹底失去了原來的自信。


    “大哥,你不要妄自菲薄,”看到汪德臣垂頭喪氣的樣子,馮永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道,“如果你沒沒有沒有遇到保安團呢,你不是意氣風發的大帥,還是胡人大汗口裏田哥兒。”


    “是嗎,吾不相信。”汪德臣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合不攏來,幾乎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大哥,不但是你,就是兀良合台也是如此。要知道,他的兵馬比你更多,在西縣還不是被保安團打敗。”馮永成又拍了拍汪德臣的肩膀,“所以,你不必感到氣綏。”


    聽到此話,汪德臣心裏好受一些。


    他表情又嚴肅起來,鄭重地問道:“三弟,你需要愚兄做什麽,不妨直說。”


    “當然,這個還確實需要你。”馮永成也正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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