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看到兩人不甘心的樣子,哪裏不知兩人所想。


    他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兩位嶽父,也不是沒有法子。」


    「駙馬,有什麽法子?」兩人不約而同,高興到了極點地問道。


    趙平招了招手,楊雲打開一個輿圖,放在案幾上麵。


    段興智看到趙平打開輿圖,臉色蒼白:「完了,難道這個駙馬又要劃走大理國疆域不成?」


    趙平已經要了大理國六分之一疆域,難道還想要六分之一不成?


    失去了三成疆域,讓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向後人交待?


    想到這裏,他鐵青著臉,一張老臉差點變成豬肝色。


    「這個駙馬野心好大,難道真的想一口把自杞國吞下不成?」郍句想到這裏,更是渾身顫抖不停。


    趙平搖搖頭,嘴角勾勒戲謔一笑:「兩位嶽父,你們知道女王國、吳哥國、三佛齊國、爪哇國、麻逸國、蒲甘國吧。」


    「這些國家,大部分都在大理國南邊。」聽到這些國家名字,兩人鬆了口氣。


    趙平指著輿圖說道:「兩位嶽父,這些國家黃金極多,甚至用來做佛像。」


    「真的假的?」郍句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我不信。」


    段興智猶如受到雷擊一樣,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平也不管兩人,繼續說下去:「大理國及自杞國大部分都是窮山惡水,不適宜栽種水稻,這裏不但適合栽種水稻,而且有些地方大米都是香的,當地稱為香米。」


    此時,不但郍句段興智兩人仿佛五雷轟頂,就是高泰祥也瞠目結舌。


    「兩位嶽父,安南你們知道吧,他們那裏人極懶,田地大部分都是女人做。」趙平指著安南輿圖,望著三人說道。


    段興智與郍句看了一眼:「這個倒是聽說過,可是與女王國它們又有什麽關係?」


    「這些地方的男人都是這個德性,差不多懶惰。因為那裏不像大理國及自杞國,土地極其肥沃,隻要撒下種子,就等待收成而已。」趙平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平靜地說道。


    段興智與高泰祥三人本來已經坐下,聽到此話再次忍不住站了起來。


    郍句恨恨捶打案幾,忍不住地說道:「男子乃是一家之主,這些國家的男子怎麽能夠如此懶惰?」


    「正是因為這裏男人如此懶惰,所以這裏才被稱為女王國,畢竟家裏農活都是女子做了,男子還有什麽地位?」趙平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火上澆油說道。


    郍句又拍了拍案幾,忍不住說道:「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譴。」


    他們自杞國比大理國還不如,全部都是窮山惡水的地方,除了放羊,農業沒有多大收成。


    如果不是由於處在絲綢之路之上,又能販馬,早已餓死了。


    「正是,孔聖人說過。」段興智臉色通紅,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


    「土地倒是肥沃,可是它們有大象,遠遠比戰馬厲害,不但高大,而且皮肉粗厚,根本就不怕刀箭。」高泰祥也有些心動,可是一聽大象兵,頓時沒有了底氣。


    郍句聽到這裏,也有些垂頭喪氣。


    原來大理國不是沒有想到擴張,可是麵對象兵,才無可奈何。


    郍句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陛下,丞相,女王國雖然有大象兵,可是駙馬有鐵皮怪物,這個可比大象大了十倍不止,而且還有鐵炮、旋風炮之類火器。」


    「可是,這些鐵皮怪物大理國隻有一個,自杞國更是沒有。」段興智嫉妒看了高泰祥一眼,忍不住說道。


    大理國目前也有一個鐵皮怪物,


    可惜是丞相高泰祥的,他這個皇帝竟然沒有。


    趙平當然知道他們想法:「這有何難,兩位嶽父借去就是。」


    「好駙馬,果然是好駙馬。」段興智大喜,可是馬上又想起一件事情,「可是沒有人會使用上麵的火器。」


    「兩位嶽父,兵馬一起借去,包括騎兵及輔兵。」趙平心裏自然也有計較,他兵馬出了大頭,以後打下之後,必然要分下相應疆域。


    段興智、高泰祥與郍句互相看了一眼,三人互相點點頭。


    段興智一臉微笑:「駙馬,你出力不少,那些蠻夷的疆域打下之後,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聽到這裏,曹克等人高興到了極點。


    曹克及楊雲、冉力源之人還擔心趙平馬放南山,解甲歸田。


    他們都是職業軍人,個個年齒不過二十左右,正是建功立業時候。


    曹克、楊雲、冉力源等人都有爵位,不過這個爵位是大理國,不是大宋的。


    他們的目標,是大宋的公侯,那個含金量遠遠超過大理國這個屬國的爵位。


    「爾等跟著大理國及自杞國,掃平天下蠻夷,讓漢語一統天下。」趙平私下對著曹克、楊雲等人說道。


    聽到這裏,幾人高興到了極點,紛紛拱手一禮:「諾。」


    趙平布置好之後,帶著一千親兵回到四川。


    京城,左丞相府書房。


    一個歌伎,正在一心一意彈奏樂曲。


    丁大全一邊欣賞最新流行《雲水道心》、《孔雀舞》,一邊閉目撫須,一邊右手手指輕輕在案幾隨著節奏敲響。


    他臉上露出佩服的笑容:「不得不說,聽到趙平小兒這些曲子,有絲竹之清耳,去案牘之勞形。」


    「丁公,不知趙平小兒收到金牌召集之後,還有心思聽這這些曲子不?」賈似道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唉,吾等不應如此,恐怕以後再也聽不到如此名曲。」丁大全忍不住歎息一聲,拍了拍案幾,「就如稽康死後,再也無《廣陵散》也。」


    賈似道深有同感,長長地歎息一聲:「趙平小兒確實天縱其才,製器、作文、兵法、官場等,無一不精,無一不通。如果不是餘玠老匹夫下手快,下官就是綁架,也要把它綁架到府裏來,讓他與小女成親。」


    「確實,此人之才,乃是天下最好的姑爺。老夫也曾經有這個打算。」丁大全搖搖頭,嘴角勾勒戲謔一笑,「可惜呀,他功高震主,恐怕要步鄂王後塵。」


    聽到此話,賈似道忍不住多打量丁大全一眼,心裏忍不住搖搖頭。


    聽到趙平也是一表人才,豈能瞧得起你這個不三不四的鬼東西的孫女。


    賈似道的姐姐乃是理宗最寵愛的貴妃,他本人自然儀表堂堂。


    不過,他心裏雖然有這種想法,卻不敢說出來。


    「趙平小兒在大宋,不但是對官家是威脅,對吾等何嚐不是一種威脅呢?」賈似道看到丁大全神色不喜,馬上轉變口氣,幽幽一歎。


    丁大全也有些嫉妒賈似道的儀表,不過賈似道深得理宗喜愛,他自然不能得罪。


    他麵色柔和地點點頭,恨恨地說道:「趙平小兒一人把吾等之人的事情做了,那放著吾等這些相公還能做什麽?」


    「他不但逼得胡人求和,現在又去大理國幫助他們,相比之下,吾等什麽都不是?」賈似道嫉妒之色明顯流於表情。


    丁大全輕輕啜茶一口,放下茶杯,也是苦笑:「聽說趙家莊已經是富可敵國,他的治下個個都是人間天堂,看來吾等這些相公隻有乞骸骨罷了。」


    「趙平小兒不是名滿天下嗎?如果不來京城,必然不忠君,看看他的


    聲譽還放在哪裏?」賈似道忍不住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丁大全手指輕輕敲擊案幾,沉吟說道:「這是一個兩難,趙平小兒不來京城,則聲譽受損。如果來到京城,則極有可能有牢獄之災。」


    「當初鄂王一心北伐,高宗十二道金牌,不得不南撤。如今官家十六道金牌,看看這次趙平小兒能否抗得住?」丁大全又端起茶杯,輕輕啜茶一口,忍不住冷笑說道。


    在另外一個丞相府書房,也是燈火通明。


    董槐泡了一杯濃茶,正要喝下去。


    吳潛望著董槐的茶杯,不滿地問道:「庭直,汝怎麽不給吾同樣的茶?」


    「毅夫,你不怕晚上失眠嗎?」董槐愁眉不展,忍不住問道。


    吳潛一臉苦笑,搖搖頭:「遇到這種情況,老夫還能夠睡著不成?」


    董槐沉重歎了口氣:「朝廷這是自毀長城呀。」


    「四川不是還有義夫(餘玠)嗎?」吳潛也歎了口氣,自我安慰說道。


    董槐臉上露出戲謔笑容:「義夫當初不是也被官家金牌召見嗎,如果不是趙平,說不定他已經服毒自殺了。」


    「怎麽,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吳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附耳過來。」董槐對著吳潛招招手,吳潛隻好來到董槐身邊。


    董槐低頭下來,右手捂住嘴巴,靠近吳潛耳朵悄悄說道:「傳說義夫在他的案幾準備了批霜,不過被趙平發現了,才沒有出事。」


    「幸好被趙平發現了,」吳潛急忙擦了擦額頭上麵的冷汗,拍了拍案幾,恨恨地說道,「不然今天哪裏還有義夫。謝方叔、徐清叟兩人,果然是秦檜第二。」


    「趙平讓他們四人跪在鄂王麵前,果然不冤。」董槐呸了一聲,口裏冷笑不停。


    「現在可是有人想當秦檜了。」吳潛又拍了拍案幾,忍不住從案幾站了起來,「庭直,你可是右丞相,應該阻止此事。」


    「右丞相?老夫確實是右丞相,不過上麵還有左丞相嗎?」董槐苦笑不已,搖搖頭。


    左丞相為正,右丞相為副。


    吳潛還想努力,口裏說道:「庭直,可是......」


    「沒有可是,」董槐馬上製止吳潛,不停地擺擺手,「毅夫,汝難道還沒有發現嗎?官家已經心動了。」


    「如此看來,趙平豈不是危險,難道他要步鄂王後塵嗎?」吳潛大驚失色,不由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右手顫抖不停。


    「朝廷現在有吾等兩人在,丁老匹夫相當秦檜第二那是不可能。」董槐拍了拍桌子,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冷冷地說道。


    吳潛試探地問道:「庭直,官家如何對待趙平?」


    「趙平畢竟名動天下,又是進士,不像鄂王乃是武夫,官家可能要求他交出兵權,把他的兵馬收回朝廷。畢竟趙平不但富甲天下,而且還有一個與胡人抗衡的兵馬,這個已經威脅到朝廷了。」董槐想了想,娓娓道來。


    吳潛忍不住長籲短歎:「如此看來,以後趙平被困在京城了嗎?」


    「解甲歸田的璞玉(孟珙),可能趙平的結局。」董槐搖了搖胡須,哀歎不已。


    董槐可是一個主戰派,一心想收得中原。


    想到這個結局,他心灰意懶,也無力坐下。


    吳潛無力在坐在椅子上麵,眼裏是一臉的無助:「庭直,義夫已經心灰意冷,趙平以後極有可能被困在京城,以後大宋怎麽辦?」


    在坤寧殿內,瑞國公主正在一心彈奏《孔雀舞》。


    她旁邊還有一個曲譜,乃是《雲水道心》


    。


    不過瑞國公主年齒不大,還沒有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她決定一首學好之後再彈奏另外一首,這樣瑞國公主覺得以後才能從容麵對趙平。


    一曲終於彈奏完畢,瑞國公主滿頭大汗,一個宮女上前給她擦拭汗水。


    「啟稟公主,趙平要來到京城。」秋月上前萬福一禮,低眉順眼地說道。


    「砰砰。」瑞國公主的手裏茶杯掉在大理石地麵,一下子搞得粉碎。


    瑞國公主被這突然來臨的事震動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她顧不得茶杯,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月,真的假的?」


    「公主,當然是真的,奴婢不敢說謊。」秋月低垂頭部回答。


    「太好,太好,難道趙平是來看奴家不成?」瑞國公主臉色漲得通紅,不停搓搓手,圍著案幾走來走去。


    秋月強忍心裏笑意,想笑又不敢笑。


    她隻得低聲說道:「公主,趙平是被官家召見來到京城的。」


    「什麽,趙平不是來看奴家的?」瑞國公主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錦凳上麵。


    秋月心裏想,公主相思病快入魔了,竟然想到趙平專程來看望她。


    不過這是自己主子,她可不敢誹謗,隻能留存心裏。


    瑞國公主又喝了宮女重新給泡的茶,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


    她心裏想到,沒有良心的,奴家在宮裏苦苦相思,趙平,你心裏可能奴家嗎?


    想到這裏,她眼裏不禁一紅,珠淚差點流出。


    想到自己可是公主,堅決不能這麽失態。


    她抹了抹眼角,不讓珠淚流出。


    瑞國公主想了想,幽幽問道:「秋月,官家為何要召集趙平來到京城?」


    「公主,這個奴婢就不知,聽說官家一天發了十六道金牌,召集趙平進京。」秋月依然不敢抬頭,小心翼翼地回答。


    砰砰,瑞國公主的手裏茶杯又掉在地麵地麵,再次搞得粉碎。


    瑞國公主瞬間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裏,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攏來:「什麽,十六道金牌召集?」


    「啟稟公主,是的,官家一天發出十六道金牌。」秋月有些不解,官家為何要發出十六道金牌。


    瑞國公主嚇出一身冷汗,驚慌失措地問道:「趙平危險了,奴家應該怎麽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縱橫宋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宋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宋魂並收藏縱橫宋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