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蛾打量徐躍一眼,隻見一心一意看書。


    她靈機一動,親了大郎一下:“爹爹已經翻閱大半,馬上就要歸還給你。”


    大郎不說話,眼裏緊緊盯著徐躍,兩隻小拳頭狠狠地捏在一起。


    大約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徐躍終於看完。


    看到大郎一臉的眼淚,徐躍急忙上前給他擦拭,同時把書歸還給他。


    大郎終於接過書籍,才破涕為笑。


    他擦了擦眼淚,好奇地問道:“爹爹,這是小人書,你們大人為何也喜歡看?”


    “這書太好看了,爹爹小時沒有看過,現在想彌補過來。”麵對大郎的責問,徐躍靈機一動。


    大郎突然看了,望著徐躍說道:“爹爹好可憐呀,小時竟然沒有小人書。”


    聽到大郎此話,徐躍哭笑不得。


    不過大郎確實說得對,他他確實沒有看過這些小人書。


    此時謝靈蛾突然說道:“官人,奴家好像看過一種書。”


    “什麽書,官人竟然沒有聽說過?”徐躍覺得好奇,想了想,搖搖頭。


    謝靈蛾一個書櫃拿出一本書,遞給徐躍:“官人,你看看,不是有插圖嗎?”


    “《烈女傳》,全部都是之乎者也,插圖極少,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徐躍接過一看,翻了幾頁,頓時就沒有興趣。


    聽到徐躍如此說法,謝靈蛾頓時大吃一驚。


    她以為以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書,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沒有料到,兩個兒子把這個小人書當成寶貝,就是徐躍也看完才歸還給兒子。


    她放下身子,又親了大郎一眼,對著大郎好言問道:“大郎,這個小人書娘親還沒有看過,娘親看了之後馬上還給你,好嗎?”


    “好吧,娘親你看了一定要還我,二郎都有,我不能沒有。”大郎猶豫幾下,說出此話之後還是把手裏的小人書遞給謝靈蛾。


    謝靈蛾翻開小聖人一看,頓時把兩本進行比較:“奇怪,手裏的這個小人書與《烈女傳》根本就不一樣?”


    “正是如此,如果《烈女傳》有文字為主圖畫為輔,那麽《小人書》則是以圖畫為主,文字為輔。兩個恰恰相反。”徐躍點點頭,證實謝靈蛾的猜想。


    “世上竟然有如此之書?”謝靈蛾頓時墜入沉思之中,感覺一片迷茫,“原來書還可以這樣做?”


    “不得不說我那個女婿想法與常人就是不一樣。《烈女傳》開創了插圖先例,而小人書則是變成連環畫,”徐躍雖然嫉妒趙平,但是一旦認可女婿身份,口氣頓時變了。


    謝靈蛾同意了徐躍的看法,同時心裏還有些酸酸的味道:“難怪兩個兒子如此喜歡這個小人書,竟然舍不得讓父母看。”


    “此人真的絕了,大郎二郎雖然不認識字,可是僅僅看了裏麵的圖畫,就能夠猜測裏麵一些內容。”徐躍點點頭,說出此書的優點。


    謝靈蛾覺得有些奇怪,感覺一時難以理解:“官人,兒子喜歡此書正常,官人為何也喜歡呢?”


    “官人我則與兩個兒子完全不一樣,不但能夠根據圖畫知道部分內容,更能夠通過文字了解小人書的全部內容。”徐躍解釋自己愛不釋手的原因,“關鍵是裏麵的內容太精彩,一環緊扣一環,讓人不得不一口氣看完為止。”


    “奴家明白了,如此圖文並茂,生動形象,難怪不但兒子喜歡,就是官人這種成人也喜歡。”謝靈蛾終於完全明白其中原因。


    大郎聽到父母說個不停,也不甘寂寞,出來指著小人書問道:“娘親,怎麽此人長得像一個猴子呀?”


    聽到此話,徐躍心裏感覺不舒服,大郎明顯信心,此事不問他這個當爹,偏偏又是問他的娘親。


    “猴子,長得像人又像猴子,官人,這是什麽物事?”謝靈蛾有些猜想,但是不敢肯定。


    徐躍早已從頭到尾看完,點點頭:“既然長得像人又像猴,它是《西遊記》的孫悟空。”


    “難怪大郎與二郎如此喜歡,《西遊記》本來故事好看,現在又是連環畫的小人書,當然更加舍不得。”謝靈蛾不停點點頭。


    徐躍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小人書不但童子喜歡,就是大人也喜歡。不知出書沒有?”


    “當然已經出書了,不然大郎二郎怎麽會有?”謝靈蛾反問,“官人為何想到這些?”


    “如此之物,必然暢銷,不知有大娘的一份?”徐躍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忍不住歎氣一聲,“大娘去得晚了吧。”


    畢竟,這是替大娘向趙家莊邀寵,心裏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徐躍認為自己也更理直氣壯,這是女兒在趙家莊地位的表現。


    還是嗎,雖然徐躍口裏不說什麽,但是雨濟旱那個四輪馬車讓他嫉妒不已。


    “奴家知道官人就會這麽想,趙家莊主母早已考慮了,大娘也有半成股份。”謝靈蛾噗嗤一笑,又用手指點了點徐躍的額頭。


    徐躍鬆了口氣:“看來大娘在趙家莊還是有地位,如此官人我也放心了。”


    一月之後,千呼萬喚的大宋第一條萬民籌集的馳道終於修建成功。


    馳道原來預計要修建一年,結果有了趙家莊介入,不到半年就修建完畢。


    這是一條通向成都的馳道,在靈泉縣境內大約有五十裏路。


    蘇家正好在馳道中段的位置,族長蘇步起高興得熱淚盈眶。


    他帶著族人在宗祠恭恭敬敬燒香,告慰祖先。


    他們以前到成都及靈泉縣兩個時辰,現在縮短隻要半個時辰。


    這個倒是其次,關鍵的是石碑及縣誌甚至成都府誌也有他們蘇家的名字。


    不但四房五房嫉妒三房蘇步德,就是大房蘇步起、二房蘇步清暗含戒心。


    蘇步德平時看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大房二房根本就放在眼裏。


    但是三房這次竟然崛起了,因為石碑、縣誌、府誌蘇家修路的排名第一是三房的人,第三也是三房之人。


    還好,大房最後還是保住了一點顏麵,因為排名第二是大房之人。


    二房這次打落牙齒肚裏吞,當時站在一邊看笑話,結果這次上榜沒有二房一個人的姓名。


    讓蘇家所有人嫉妒的是,蘇家上榜的名字第一竟然那個庶子蘇曉芒。


    看到三房崛起的勢態不能阻擋,大房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讓三房蘇步德成為副族長。


    馳道乃是一個新鮮物事,對於靈泉縣的老百姓而言是開天辟地的一回。


    馳道是什麽樣子,什麽是馳道,其實老百姓對於什麽是馳道沒有概念。


    劉七來到王六家裏,對著王六說道:“六郎,還呆在家裏做什麽?”


    “七郎,實在沒有錢上茶樓,如果要喝茶,家裏也有茶。”王六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隻是團茶,比不上汝家的醉春風。”


    “吾來汝家,不是來喝茶,是請你出去的。”看著王六拿出團茶、茶碗、茶壺,劉七急忙拒絕。


    聽到劉七拒絕,王六臉色大變:“七郎,吾家家境不如汝家,難道汝喝不慣團茶嗎?”


    “六郎誤解,今天是馳道正式通車的日子,出去看看。”劉七一邊行禮,一邊急忙解釋。


    兩人可是同窗,被同窗誤解可不好。


    聽到是這個原因,王六臉色稍霽,一邊還禮,一邊搖搖頭:“七郎,現在家裏管得緊,要多讀書,少玩耍。”


    “六郎,難道汝已經忘記嗎?這個馳道吾等也捐款了的,積善積德路也有吾等一份。如果不去看看馳道,豈能甘心?”想到王六還一心一意讀書,劉七急忙提醒。


    王六打量隔壁的房間一眼,隔壁的臥室就是他的娘親。


    他的娘親很少外出,正在一心一意紡紗。


    他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反而教訓劉七:“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不要耽誤讀書時間。”


    “汝說得有理。”劉七承認王六說得有理,下一句馬上來了一個大轉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六郎,如果連馳道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豈不是鬧出天大笑話出來。”


    “七郎說得有理,可是娘親害怕在下浪費光陰。”王六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劉七向著臥室房間,對著木門恭恭敬敬一禮:“伯母,今天馳道正式通車,小侄想帶著六郎出去增長見識,不知可以不?”


    “既然是增長見識,當然可以,不過不能耽誤太長時間。”裏麵傳出來一個慈祥溫和的聲音。


    王六其實心裏癢癢的,聽到此話不禁大喜:“謝謝娘親,六郎一定把所見所聞回來稟告。”


    他們兩人從家裏出來,發現昔日熱熱鬧鬧的縣城幾乎無人。


    整個縣城萬人空巷,幾乎全部跑到馳道來看稀奇,馳道兩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小販有的拿著糖葫蘆,有的挑著水桶,大聲叫賣。


    現場鑼鼓震天,獅子龍燈飛舞,鞭炮硝煙彌漫。


    在陣陣黑色硝煙之中,加上眼前人山人海,一時竟然看不太清楚。


    王六揮手趕走眼前刺鼻的硝煙,終於見到廬山麵目。


    他反反複複打量,一見不禁大喜:“果然平坦如水,還有石欄隔成兩邊,馳道外麵還有木欄,原來馳道長得這個樣子。”


    “樣子倒是不錯,不知效果如何?”劉七不像他這麽樂觀,盯著馳道,口裏充滿懷疑。


    王六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聽說金堂縣的馳道速度提高四倍左右,靈泉縣的馳道應該問題不大吧。”


    “難說,金堂縣的馳道從頭到尾都是趙家莊修建,靈泉縣的馳道可是分成五六個工段,難以保證品質。”劉七搖搖頭,依然還是一副懷疑的臉色。


    王六打量劉七一眼,找出理由反駁:“雖然開始六個工段各修建各的,但是後來有了趙家莊參與,問題不大吧。”


    “有沒有問題,試試就知道。”劉七依然堅持己見。


    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偏偏無法說服對方。


    “來了,來了。”剛才的鑼鼓沉靜了一會兒,此時又響起。


    王六不明白,看了看前麵,可是眼前人多,擋住他的視線。


    他隻好對著身邊一個高個子拱手一禮:“請問郎君,什麽來了?”


    高個子把身子墊高,用手搭了一個涼蓬,才終於看清楚。


    “郎君,是雨主簿來了。”高個子一邊拱手還禮,一邊客氣回答。


    王六還是不明白,又是拱手一禮問道:“雨主簿還是在靈泉縣,怎麽又回來了。”


    “聽說雨主簿的四輪馬車去試馳道通行時間,辰時剛剛到就從靈泉縣出發。”高個子也拱手一禮回答。


    劉七此時突然插話,搖搖頭:“雨主簿可是四輪馬車,速度當然更快。這個關鍵是兩輪馬車。畢竟,整個靈泉縣隻有一個四輪馬車。”


    “聽說除了雨主簿,還有徐知縣、程縣丞的馬車也去了成都,他們可是兩輪馬車。”高個子知道劉七的想法,把自己知道消息告訴劉七。


    劉七還是不服氣:“為何隻是雨主簿的四輪馬車回來,徐知縣、程縣丞的車沒有回來,難道他們的速度不如四輪馬車?”


    “哦,那吾看看,原來他們的馬車被雨主簿四輪馬車擋住了,他們就在後麵的。”高個子又墊高了身子,向著其它人發布最新消息。


    王六打量劉七一眼,想了想說道:“雨主簿四輪馬車是否跑得更快吾不知道,但是作為一個典吏,他不可能把知縣與縣丞兩個馬車拋到後麵,這是最起碼的禮義。”


    “不對,不對。”高個子又墊高身子,口裏發出驚訝的聲音。


    王六與劉七互相看了一眼,齊聲問道:“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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