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良上前拱手一禮:“心病還須心來醫。”


    “此話是誰說的?”洪天錫搖搖頭,感覺不可思議,“太醫也無法治好,難道能夠治好?”


    “這個乃是小聖人說的。”劉雲良恭恭敬敬一禮,充氣充滿了無比尊敬。


    洪天錫聽到是小聖人據說,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既然是小聖人所說,那如何治療?”


    滿天星非常好奇,太醫都不能治療,小聖人能夠治療。


    這個不奇怪,他乃是太學生,剛剛加入《大宋中華報》不久,當然沒有劉雲良他們熟悉。


    劉雲良、陸偉、楊濤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


    劉雲良拿出兩本書,恭恭敬敬遞給洪天錫。


    “書也能夠治病?老夫是第一次聽說。”洪天錫感覺不可思議,但是還是接過兩本書。


    此時天已經黑盡,滿天星掌著燈,給洪天錫照明。


    洪天錫翻開一看,不禁愕然,原來是小聖人的《戰爭說》與《萬物統一論》。


    他抬頭望著三人,強忍心裏的憤怒,沉聲問道:“此書如何能夠治療官家之病?”


    “官人心病有兩個,其一是胡人,其二,擔心武將。如何對待胡人,如何對待文官武將,書裏都有答案,自然能夠治療。”陸偉恭恭敬敬一禮,隨後一邊打量兩書,一邊不亢不卑回答。


    洪天錫其時已經看過兩書,但是根本沒有向著這些方麵想過。


    現在經過陸偉提醒,他不由得一邊認認真真看,一邊陷入沉思。


    洪天錫放在兩本書,想了想,不禁長長歎氣:“以文禦武,乃是大宋國策。”


    “秦檜已經位及人臣,還加了九錫,結果是什麽,竟然還是金國的探子。這樣文臣,不要也罷。”劉雲良說完,還呸地一下,吐了口水。


    洪天錫想了想,仔細打量眼前四人,心情複雜地說道:“可是吾等也是文人,難道沒有考慮這些嗎?”


    “是呀,吾等也是文人,但是如果胡人攻到這裏了呢?”劉雲良搖搖頭,一臉慷慨激昂。


    洪天錫不禁大驚,你怎麽能夠詛咒大宋滅亡?


    還好,四周沒有外人,此話不能外傳。


    他立即厲聲訓斥:“此話怎麽能夠說出,慎言,慎言。”


    “洪官人教訓有理。”劉雲良深深一禮,但是馬上又反問:“但是,但是,大宋的東京不是被胡人攻破,二帝也不是被掠去嗎?”


    此乃大宋之奇恥大辱,不但京城被攻破,而且兩位官家也被胡人掠去。


    但是劉雲良不得不提出,指出大宋以文禦武的危害。


    聽到此話,洪天錫臉色陰沉,隻得喝茶來掩蓋心情。


    他畢竟是一個文人,也是站在文人角度來彈駭秦檜。


    總之,他認為文人的事情應該文人來管,但是不能讓武人摻合。


    武人是什麽,粗鄙武夫也。


    但是沒有料到,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到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劉雲良幹脆把前朝李賀的詩念出。


    洪天錫搖搖頭,打量四人,語氣沉重:“前唐亡於什麽,乃是藩鎮。如果書生都上馬殺敵,豈不是步前唐之後塵嗎?”


    “小聖人在《戰爭說》不是已經說了,大宋與前唐不一樣,前唐有藩鎮,但是大宋沒有藩鎮。前唐武力優先,但是大宋乃是文人優先。《萬物統一論》又指出,現在不是應該以文禦武,而是應該文武互製,雙方平衡,才能抵抗胡人。”劉雲良豈能示弱,拿出趙平的《戰爭說》進行反駁。


    陸偉對著西北方向拱手一禮:“小聖人就是一個文武雙全之人。”


    “小聖人在西縣與胡人殺得天紛地亂,才有今日之安寧。”楊濤也不甘示弱,稱讚小聖人起來。


    洪天錫口裏念道:“平衡之論,讓老夫想想。”


    他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之中。


    此時,隨著踏踏的腳步聲音,樓下突然來了一群太學生,紛紛走上五樓。


    其中一個顯然是領軍人物,他對著陸偉拱手一禮:“陸社長,請問召集吾等,有什麽要事?”


    “原來鐵麵禦史也在這裏,難道洪官人也入社了嗎?”一個太學生眼尖,打量洪天錫一眼,驚訝地問道。


    洪天錫不禁心裏不禁暗自惱怒,原來爾等給予老夫購房之資,原來是想拉入社。


    原來此錢沾滿銅臭,既然如此,老夫不要也罷。


    他一邊從袖子掏出提貨卡,一邊不怒自威訓斥:“老夫從來沒有入什麽社,更沒有聽說爾等之社。”


    “洪官人,提貨卡請收起。小人請官人入社了嗎?”劉雲良一邊把提貨卡塞進洪天錫的袖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洪天錫不禁一愣,確實對方沒有提過什麽入社之事。


    看來自己有些敏感,畢竟小聖人讚助得不少。


    想到這裏,他靜心下來,好奇地沉聲問道:“這是一個何社?”


    “護國社。”劉雲良心裏暗喜,隻要引起鐵麵禦史關注就好。


    “護國社?”洪天錫聽了,點點頭,“取名不錯,不知做什麽?”


    劉雲良恭恭敬敬一禮:“驅逐胡虜,還我中華。”


    “驅逐胡虜,還我中華。”洪天錫不禁肅然起敬,沉聲問道,“社長是哪位?”


    “社長就是小聖人,此話本來就是小聖人提出,當然應該是小聖人。”劉雲良向著成都方向,恭恭敬敬一禮。


    洪天錫點點頭:“老夫看來,也隻有小聖人才有這個資格,不知小聖人知道此事不?”


    “小聖人還不知道。”劉雲良不好意思,隨即低頭下去。


    洪天錫兩道濃眉緊緊皺在一起,有些不悅:“既然小聖人本人都不知道,為何又要以他本人名義那個一個什麽護國社?”


    他真想說說爾等打著小聖人名號招搖撞騙,但是此話說不出口。


    畢竟他們都是小聖人手下,打著小聖人的名號也是正常的。


    “稟告洪官人,這個護國社乃是小子們自己私下想法,而且還剛剛開始,還沒有成績。小子們打算有了成績之後再向小聖人稟報。”劉雲良四人互相看了看,鄭重地說道。


    洪天錫兩道濃眉又皺在一起,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四人。


    劉雲良不知洪天錫在想什麽,也不知這些做法對不對。


    他又是雙手作揖,對著洪天錫恭恭敬敬一禮:“洪官人見多識廣,又是吾等的長輩,還望官人指教指教一番。”


    “老夫隻是一個禦史,也沒有參加什麽結社之類,雖然年齒比汝等長了許多,但是這些方麵完全是一空空白。”洪天錫對著劉雲良的踢來的球,根本就不接招。


    果然是老滑頭,油鹽不進。


    四人確實存了洪天錫入社的想法,現在看來顯然不現實。


    洪天錫看了看外麵,說道:“如今馬上就要亥時,天色已經晚,老夫得回家。”


    “恭送洪官人。”四人互相看了看,天色確實已經晚了,無法留人,隻得一起站起送人。


    “護國社,又有小聖人作為社長,希望汝等好自為之,不要丟了小聖人的美譽,切切實實做起護國之事。”洪天錫想了想,突然轉身,望著四人還是叮囑一番,“如果作惡,老夫必彈駭之。”


    看來這個禦史還有溫情的一麵,表麵說不指導,其實也是另外一種關心。


    畢竟他是一個禦史,禦史天然就是監管他人的。


    如果禦史與監管之人混在一起,那他也不用當禦史了。


    看來洪天錫雖然不會直接參與護國社的活動,但是至少暗中關照。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拱手一禮:“洪官人,驅逐胡虜,還我中華,既是小聖人的想法,也是護國社的宗旨。如果違背此誓言,人神共憤之。”


    “老夫希望汝等牢記此誓言,告辭。”說完,洪天錫大袖一甩,淡然離開。


    洪天錫離開之後,四人開始互相商議。


    劉雲良率先發言:“洪官人表麵上說不參與,其實是在暗中關注護國社。”


    “洪官人要吾等不能丟了小聖人的美譽,就是要吾等幹出一番事業出來。”楊濤想了想,說出洪官人的想法。


    陸偉點點頭:“吾等如果不做出一番事業出來,洪官人顯然非常失望。”


    “護國社已經成立了,應該做什麽才好呢?”滿天星這個書呆子撓了撓腦袋,提出一個問題。


    劉雲良想了想,斷然說道:“既然護國社,就必須要做護國之事。”


    幾天之後,三百多太學生,手裏拿著一張紙,從太學出發,浩浩湯湯出發了。


    路人覺得稀奇,這麽多年,如此多太學生,還是第一回見到。


    張三與李四正在茶樓喝茶,聽到外麵吵鬧聲音,急忙把頭部從軒窗伸出。


    “四郎,這一群太學生,又在做什麽?”張三覺得奇怪,向著身邊李四問道。


    李四看了看,指著太學生說道:“汝沒有聽到嗎,他們口裏不是喊道,驅逐胡虜,還我中華嗎?”


    “光喊口號還有什麽用處,口號雖然讓人心動,可是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張三搖搖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四打量他一眼,眼睛一亮:“這一群太學生膽子太大了,竟然要朝廷撤消秦檜一切封號,承認其是大漢奸、大奸臣!這個可是比起寧宗時期厲害得多了。那時也隻是追奪申王爵位,改諡謬醜而已。這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是要秦檜遺臭萬年吧。”


    “看來果然是這樣。”張三一邊回答李四的話,一邊反問。“他們走哪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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