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何思安望著他,就是其他人也望著他。


    王大郎一邊苦笑,一邊低頭小聲說道:“但是我們家人住的地方,沒有人能夠想到。”


    “沒有人能夠想到,你們又是奴隸。難道住在最下麵?”何思安眼睛轉了幾圈,想了想抬頭下巴問道。


    王大郎點點頭一邊苦笑,一邊感覺不好意思:“正是,原來姐夫也看到了?”


    “沒有,我們一樓沒有看見你們居住的地方。”何思安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王大郎不禁訝然,望著何思安:“姐夫,一樓明明就是我們住的地方。難道沒有看見?”


    “一樓,一樓。”何思安沉思一會兒,突然搖搖頭,“一樓哪裏有你們住的地方,我隻看見狗的那種低矮的小屋子。”


    “姐夫,你萬萬沒有料到,我們就是住在哪種地方。”王大郎又把頭部低垂下去。


    何思安及部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個個目瞪口呆,張口結舌望著王大郎。


    何思安一手扶住王大娘,一邊指著遙遠的湟中山莊:“你們竟然住在那種狗才能住的小屋子裏麵?”


    王大娘與王大郎姐弟兩個羞愧地頭部低下,不敢抬頭看在場之人。


    “是的,我們就是住在哪種地方,在貴族老爺眼裏,我們不過是會說話的畜牲。”王大郎根本就不敢抬頭,極為自卑把頭部放得更低。


    何思安拍了拍姐弟兩人的肩膀,安慰說道:“大宋的子民是不為住狗窩,也沒有奴隸。你們姐弟放心好了,我們會把你們家人救出,讓你們與貴族老爺的那種房子。”


    “這是真的的嗎?”王大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抬頭,望著何思安問道。


    不但王大郎不敢相信,就是王大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偷偷打量何思安。


    何思安點點頭,微笑說道:“當然真的。”


    他是一個什長,現在又救下一家人,揭露並摸到吐蕃喇嘛用活人作為祭祀品的證據,立下了汗馬功勞。


    監國府修建得極為豪華,差不多有百間房子左右。


    軍人是一間房子上下輔,每間屋子可以住下二十人左右。


    也就是說監國府府內可以住下兩千人左右,更不用說後麵還有一個兵營,也可以住下好幾百人。


    雖然這裏住了不少的官員與保安團將士,但是還沒有住過平民。


    何思安可以向保安團打報告,申請一間屋子沒有問題。


    何思安知道在小聖人眼裏,漢人應該高人一等,絕對不會淪落為最低等的賤民。


    保安團就是為了給漢人奴隸爭一口氣,也會同意讓他們家人住在這裏。


    王大郎與王大娘姐弟不禁露出幸福目光,已經向往美好的未來。


    就是姐弟向往未來的時光時,下麵激烈的交戰聲音與悲壯的叫喊聲音,才讓姐弟想起這裏是戰場。


    聽到轟隆隆如雷鳴的聲音,姐弟兩人臉色蒼白。


    王大娘由於被剝皮,身上疼痛,又要保養,很少說話。


    王大郎望了望天空,身上有些顫抖地問道:“天上沒有看見閃電,又是冬天,哪裏來的雷電?”


    “這是保安團發出雷電,專門懲罰做壞事的喇嘛武僧及吐蕃兵馬。”易水台看到姐弟臉色蒼白,一時解釋不清,幹脆順著對方的想法,來了一個全新的說法。


    王大郎半信半疑打量姐夫一眼,自己的姐夫竟然是上天安排來拯救自己一家人嗎?


    他望著何思安問道:“姐夫,你們真的是上天安排來拯救我們一家人的嗎?”


    “應該說姐夫與你們一家人有緣分,算是上天安排來拯救你們一家人的。等著保安團打敗吐蕃兵馬,就立即拯救你們家人,對了,你們家人還有哪些人?”何思安想了想,覺得順著對方想法,更加讓他們寬心。


    王大郎不禁大喜,與姐姐兩個喜極而泣。


    他正要回答何思安的提問,此時萬紅壯已經找來皮甲與繩子。


    何思安看見其它地方的喇嘛已經發覺法事堂出問題,也紛紛拿著木棍向著這裏衝來。


    他再也顧不得其它,馬上小心翼翼給小娘子穿上皮甲。


    小娘子背部有巴掌大小的傷口,他已經給她傷口用她被剝下的皮子蓋上,現在產不能讓皮甲碰到她的嬌嫩的傷口。


    王大娘的傷口酒精消毒之後,何思安還給他上了白仙藥,它可是比金創藥效果還好,這是小聖人專門從大理、自杞國等地用珍貴藥材精製而成。


    可以說,在現場能夠處理,能夠用藥,何思安的藥都給他用上了。


    王大娘雖然不知何思安用的什麽藥,但是感覺他非常細心,心理自然感激不盡。


    何思安想出一個法子,就是用繩子把皮甲盡量固定在傷口上方,這些皮甲就不會碰到被剝皮的地方。


    然後又拿著繩子,把小娘子緊緊背在他的背上,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對她傷口的損害。


    “現在吾等要衝出去,大娘害怕不?”兩人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實關係,何思安還是關切地問道。


    王大娘緊緊摟住何思安:“用官人在,奴家不怕。”


    雖然她口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畢竟她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娘子,又被劊子手剝皮,已經在她心裏留下終身的陰影。


    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何思安,相信他能夠帶著她逃脫寺廟,來到吐蕃。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聽到弟弟與何思安對話,對何思安與他背後的保安團充滿了信心。


    但是想到馬上就要衝出去,這是她從來沒有遇到的事情,心裏依然擔心發生意外,不由得緊緊摟住何思安。


    “這個無妨,我們在中間,前後左右都有人保護,大娘放心好了。”感覺王大娘傳過來的顫抖,何思安急忙安慰道。


    王大娘聽到此話,心裏稍為寬心一心。


    她突然看到這個瘦小的王大郎,不禁又擔心起來:“官人,大郎呢?”


    “放心,你們姐弟都在中間的。”何思安帶著王大娘,跨上自己的戰馬。


    還好,王大娘畢竟是一個小娘子,加上營養不良,戰馬所受影響不大。


    王大娘與何思安上了戰馬,對於弟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不由得向著王大郎望去。


    她隻見王大郎穿了一件皮甲,個子又小,易水台直接把他拉上馬,載著他就向大門方向殺下去。


    但是他們剛剛從山上衝下,就遇到大約三四十個騎兵,揮舞著長矛,一邊大喊,一邊向著他們衝過來。


    馬力與熊虎各自帶著五十個個騎兵,衝進他武僧裏麵。


    外麵趙陽的任務重,他們任務也不輕,不但要掩護何思安他們救出小娘子,更要在外麵吐蕃重騎兵進來之前把武僧全部打敗。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武僧見到無法追上何思安他們,隻得與保安團都決戰。


    在戰場上麵,有一種說法,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


    現在他們手裏的是長矛,對方未見長兵器,不禁大喜。


    措姆一邊擺擺長矛,一邊哈哈大笑:“次傑,他們人少,而且沒有長兵器,幹掉他們。”


    說完,他拚命駕馭戰馬,縱馬向著馬力殺去。


    他相信,隻要他的長矛靠近對方身邊,必然能夠把對方挑於馬下。


    措姆之所以能夠成為兩百夫長,與他一身力氣有關。


    隻要對方與他交戰,如果被擊敗,他就可能把對方從馬背挑起,然後狠狠地摔在馬下。


    他的部下對他極為敬畏,稱他為挑人將軍。


    兩百兵馬,自然不能成為將軍,但是能夠贏得這個稱號,顯示他力大無窮。


    措姆衝在前麵,馬力也衝在前麵。


    馬力眯眼眼睛,隻見對方手裏的長矛不但比普大了差不多一半,而且還包裹一層銅皮,顯然這是一個領軍人物。


    馬力冷冷一笑,掏出床弩,瞄準對方,大聲說道:“發射。”


    他剛剛說完,手裏的弓弩就發射出去。


    武僧與馬力大約五十步的樣子,措姆看到對方發射,不禁冷笑。


    胡人弓騎他見過,但是對方這種手持床弩他根本就沒有見過。


    他正要加快速度向著對方衝去,突然撲撲聲音射來。


    措姆不禁大吃一驚,明明對方沒有張弓,就聽見箭矢射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非常急促,與床弩有些類似,難道是弩箭之類。


    他已經來不及思考,手裏長矛自然揮舞起來。


    隻聽到叮叮當當不絕於耳的聲音,他身邊的就下了一陣箭雨。


    他反應極快,避免被弩箭射中。


    也有僧兵反應極快,手裏下意識揮舞手裏長矛。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手持床弩不如弓箭,不但速度快,而且威力遠勝弓騎。


    他們有的雖然人躲過弩箭,但是座騎沒有躲過弩箭。


    有的戰馬身子中箭,有的是戰馬肚子中箭,有的則與脖子中箭,有的則是馬頭中箭。


    僧兵都是輕騎兵,除了人穿了胸甲,其它地方沒有皮甲保護。


    人都如此,馬就更不用說。


    戰馬中箭之後或者亂竄或者人立起來,脖子及腦袋受傷直接砰然倒下。


    措姆手下兵更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至少有一半之人中箭,甚至在第一輪箭雨之中就有兩成中箭倒在地麵。


    他的百夫長與副百夫長與什長反應也極快,不過除了四個百夫長及副百夫長,其餘什長伍長之類多多少少受到箭傷。


    措姆此時終於反應過來,一邊揮舞一邊拚命大喊:“他們手裏的弩箭,小心。”


    措姆的話剛剛落下,保安團第二輪箭雨已經到了。


    第二輪這位僧兵已經有了準備,一邊大喊,一邊拚命揮舞。


    但是雙方距離更近,保安團瞄得更準,同時威力更大,僧兵同樣又有兩成兵力因中箭墜馬。


    現在除了措姆及次傑等十個左右軍官沒有受傷之外,其餘之人多多少少受傷。


    措姆與次傑兩人心痛如刀絞,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但是兩人還是認為值得,因為雙方馬上就要短兵相接。


    弩箭再厲害,它隻能遠距離發射。


    但是到了雙方短兵相接,必然就是長矛的天下。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措姆與次傑等人突然看見一道又一道電光一閃,緊接著傳過來一陣又一陣雷鳴的聲音。


    那些僧兵個個肝膽欲裂,失魂落魄大喊:“他們會妖法,他們會妖法,他們會妖法。”


    後麵僧兵想掉轉馬頭回跑,但是戰馬衝鋒根本就無法後退,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衝去。


    僧兵個個如丟魂落魄一樣,戰馬就更不用說。


    戰馬不是亂撞,就是拚命想把主人摔下,或者四處逃竄。


    沒有受傷的戰馬尚且如此,那些脖子、肚子、鼻梁受傷的戰馬更是瘋狂。


    它們不是直接把主人摔下,就是與主人一起趴下。


    措姆與次傑等三四十個百夫長什長人也嚇得渾身無力,憑著過硬的技術控製戰馬,紛紛掉轉戰馬。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大地一陣抖動。


    聽到這個聲音,顯然至少有三百匹戰馬向著這裏衝了過來。


    現在誰,保安團與僧兵不禁向著新來的騎兵望去。


    隻見來的兵馬都披甲,手裏拿著長矛,正是吐蕃的重騎兵。


    “是我們騎兵,援軍到了,援軍到了。”措姆不禁大喜,口裏高聲喊道。


    聽到此話,剩下的三四十個僧兵不禁大喜,士氣頓時高漲起來。


    次傑剛剛高興一會兒,突然想到剛才他們損兵折將,不禁臉色大變:“兵馬再多有什麽用處,對方會妖法,會在冬天打雷。”


    聽到此話,僧兵頓時有些泄氣。


    確實,人再多也有什麽用處,對方會妖法,會在冬天打雷。


    突然,一個軍官模樣一邊快馬加鞭,一邊大聲喊道:“措姆,拉姆,他們不會妖法,是火器,是火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吐蕃重騎兵副千夫長巴桑。


    看到僧兵雖然戰敗,但是軍官大部分還在,心裏不禁大喜,自己算來得及時。


    巴桑眼眼極為毒辣,措姆他們雖然還在,但是鬥誌全無,急忙大聲叫喊。


    “他們不會妖法,他們不會妖法,隻是火器而已。”聽到此話,措姆不禁大喜。


    聽到不是妖法,武僧殘兵士氣高漲了一些。


    措姆抬頭向山上一看,正好看見何思安帶著小娘子等人從山上下來。


    他不禁大怒,揮舞手裏的長矛,指著何思安大聲喊道:“殺死他們,犯下漢人奴隸。”


    他被眼前會使用火器的保安團打怕了,但是對何思安沒有怯意,加上他們人多,又都是軍官,欺負何思安應該沒有問題。


    至於眼前的保安團,就留給吐蕃重騎兵來對付吧。


    看到僧兵已經退卻,馬力與熊虎並沒有追擊。


    現在吐蕃重騎兵已經殺了進來,他們不得不對付重騎兵。


    何思安已經有了擊敗南昭寺僧兵經驗,問題應該不大。


    見到重騎兵衝了過來,馬力與熊虎立即合兵一起。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馬力一邊皺眉一邊解釋:“子彪,趙將軍已經盡力,隻放了三百重騎兵進來。”


    “子氣,三百重騎兵可不是小數,現在如何對付他們?”熊虎雙眉鎖在一起,擔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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