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久果然不是官場的料,更看不清形勢。


    “傑布此人貪生怕死,隻怕難以如意。”措索又冷冷打量傑布,“因為他犯了眾怒。”


    “眾怒,他隻是殺害一個差巴的兩個兒女,怎麽又犯了眾怒?”強久撓了撓腦袋,一時還沒有明白。


    果然是一個官場白癡,措索一邊想到,一邊回答:“他以前殺害隻是朗生的兒女,對差巴沒有什麽威脅。但是他犯了大忌,竟然對著差巴下手,不是犯了眾怒嗎?”


    “這個也隻是差巴之怒,怎麽又算是眾怒呢?”強久一時還是沒有明白。


    措索仿佛不認識望著強久,讓強久不好意思。


    措索歎了口氣,耐心解釋:“差巴占了整個吐蕃七成以上,不是犯了眾怒嗎?”


    “我還以為犯了貴族之怒,沒有料到差巴占到七成。”強久想了想,最後苦笑搖搖頭,眼裏都是譏笑,“雖然人多,再多也是差巴。”


    正如差巴瞧不起朗生一樣,貴族更加瞧不起差巴。


    在貴族眼裏,差巴不過是一群有名字的下賤之人而已。


    “我知道你瞧不起差巴,”措索還是繼續耐心說道,“差巴雖然沒有多大財產,但是他們畢竟人多,而且他們還是平民。傑布殺死差巴的兒女,已經把差巴當成朗生。他豈不是犯了眾怒嗎?”


    強久想了想,最後恍然大悟:“差巴認為比朗生高了一等,現在傑布殺死差巴的兒女,讓差巴認為傑布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朗生,所以對人痛恨之極。對不?”


    “正是,傑布如果隻是殺死朗生的兒女,小聖人把他還沒有法子,現在他對差巴兒女下手,乃是自尋死路。”措索搖搖頭,看了傑布一眼,臉上不知不覺露出冷笑。


    強久看了看天色,心裏有些焦急,眉頭不禁一皺:“措索,現在下午已經去了大半時間,不知時間還來得及不?”


    “這個倒是,沒有料到,今天如此多信徒改門換庭,讓保安團也沒有料到。”措索看著差巴們眼巴巴望著徐洪手裏的傳聲法器,不禁苦笑。


    強久再次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今天這個機會難得,可能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措索再次苦笑,這個強久果然是一個官迷,已經迫不急待了。


    想到這裏,措索心裏不禁嘲笑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禁向著保安團的軍官看去,看看他們能否想一個法子。


    縱然他們心裏願意,但是如果迫不急待跑上去,向著小聖人塑像朝拜,實在太他們這些貴族的臉。


    差巴可以排著輪子上前朝拜小聖人,這一點他們貴族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雖然他們是一群不入流的小貴族,但是貴族。


    貴族與差巴,已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階層。


    除了少數差巴有自己土地,大多數差巴乃是租用貴族土地謀生。


    從這個角度而言,貴族幾乎是差巴的主人。


    即使有土地的差巴,其土地乃是貴族的根本就瞧不起的極為貧瘠的土地。


    貴族雖然把富裕的土地租給差巴,但是收取的租金極高,高達七成。


    貴族對待差巴不但如此,還有更加厲害招術。


    他們對差巴放高利貸,大額的高利貸高達四成,小額則是高達三四倍。


    可以說,在貴族種種剝奪之下,差巴幾乎沒有多少翻身的希望。


    正是因為如此,貴族根本就瞧不起差巴。


    貴族雖然瞧不起差巴,但是徐洪卻不一樣。


    徐洪非常有成就感,如此多的原來喇嘛教信徒在他幫助之下,轉行信奉小聖人。


    他已經完成上百信徒完成信仰儀式,但是他發現自己嗓子疼痛,有些說不出話來。


    現在他寧願打仗,也不願意勸說這些信徒。


    雖然他嗓子實在難受,但是他心裏極為高興。


    他擊敗了傑布,還讓喇嘛教信徒改行,這個眾目睽睽。


    他立下如此之大的功勞,晉升為主簿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不過他現在他發現自己說話越來越困難,不由得向著熊虎及趙曉東望去。


    信徒畢竟上千,徐洪哪裏一時能讓所有信徒完成崇拜儀式。


    功績自然不是徐洪一人,他們兩個長官自然也有功績。


    雖然兩個長官有了功績,但是其它什長伍長呢?他們也應該分享功績了吧。


    看到徐洪把一個又一個喇嘛教信徒變成小聖人的信徒,如果他們不眼紅,那個肯定是假的。


    首功咱們不與你爭,但你大口大口吃肉,總要給我們留下上占湯喝吧。


    想到這裏,這些什長伍長們,目光紛紛向著熊虎及趙曉東望去,目光充滿了哀求之意。


    熊虎看著眾人的目光,點點頭,對著趙曉東說道:“子強(趙曉東字),天色也不早了,子濤(徐洪字)一人顯然不能完成,得想一個法子。”


    他雖然是一個主簿,但是也要與另外一個副職商量一下,這是保安團的傳統。


    畢竟是冬天,太陽已經向著西邊落下,現在已經下午很晚的時間。


    “子彪,現在已經是申時已經過了一半(接近下午四點),確實應該想一個法子。”趙曉東打量天色,點點頭地對著熊虎說道。


    “讓其它人也拿著小聖人的塑像,加快轉行的進度。”熊虎征求趙曉東意見之後,下達命令。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上千喇嘛教的信徒改門換庭,對他們是多麽大的功績。


    小聖人在成都、昌州、西縣等地的威望極高,又是神仙的弟子,已經在成都府、嘉定、隆州、西縣有不少生詞及寺廟。


    有的商人看到商機,於是把寺廟小聖人的大塑像製成小塑像,竟然有人購買。


    首先購買的首先是商人,他們認為小聖人是商神,不然趙家莊為何短短半年之間成為天下第一莊?


    他們購買小聖人的塑像原因非常簡單,希望自己如小聖人一樣財運亨通。


    雖然小聖人在商人那裏地位極高,但是這個未必是好事,畢竟商人一身銅臭。


    好在文人聽到商人如此糟蹋小聖人,立即站出來反駁。


    他們背誦小聖人的作品,說小聖人之所以是小聖人,乃是其文名天下,甚至在胡人大汗那裏也大名鼎鼎。


    不但如此,小聖人還以童子之身,以進士及第成為成都府主簿,開創了漢人曆史。


    商人購買了小聖人的塑像,文人們也不甘落後。


    許多文人家裏也購買了小聖人的塑像,希望自己如小聖人一樣早日中進士,成為天下聞名的文人。


    即使自己不成,下代沾沾小聖人的文氣,不是也有希望嗎?


    文人商人如此,保安團將士自然也受到影響。


    小聖人不但是文人,更是武神。


    不是嗎,小聖人創辦的保安團及護川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多次打得胡人落花流水。


    與商場與文人相比較,戰場風險極高。


    也許你今天是活生生鮮活生命,明天就是一具死屍。


    怎麽辦?自然希望有人保佑。


    哪個保佑最好,自然是小聖人。


    保安團將士長期與胡人交戰,有的將士希望小聖人能夠保護自己,不少就購買了小聖人的塑像。


    保安團從西縣來到吐蕃,乃是遠離故土,距離在千裏之外。


    想到小聖人的塑像能夠保佑自己,幾乎人人都帶著小聖人塑像。


    趙曉東早已有了這個想法,聽到此話不禁大喜,立即下令。


    讓手下拿出小聖人的塑像,接受信徒的崇拜。


    江白嘉措與桑吉益西兩人是中貴族,兩人差不多各有一百兵馬。


    雖然各自有一百的兵馬,但是他們並沒有全部帶出來。


    他們留下一半的在家裏,帶著一半的兵馬來到這裏。


    不過留在家裏的隻是步兵,這次全部出來的都是騎兵。


    兩人帶著一百兵馬在外麵,看到保安團押著喇嘛。


    看到保安團隻有五十人,他們有一百的兵馬,不禁想過想喇嘛從保安團救出的想法。


    兩人看到喇嘛後麵,竟然有好幾十個吐蕃騎兵,更是不禁大喜。


    桑吉益西對著江白嘉措說道:“我們有上百兵馬,加上好幾十吐蕃騎兵,打敗保安團更是不是問題。”


    “聽說保安團可是把大論及右丞相的兵馬打敗了,你我這一點兵馬,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江白嘉措搖搖頭。


    看到江白嘉措的表情,桑吉益西有些瞧不起他。


    “保安團再厲害,畢竟是漢人。漢人有一句俗話,叫做什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搖搖頭地說道,“況且他們兵馬也不多,聽說不過兩千兵馬。他們能夠暫時在這裏站穩腳跟,乃是吐蕃不團結緣故。如果我們擊敗保安團,打破保安團的不可戰勝的神話,那麽到時吐蕃的大大小小貴族一起攻擊保安團,保安團就隻有灰溜溜被趕走吐蕃。”


    聽到此話,江白嘉措有些心動.


    他猶豫一會兒,還是搖搖頭:“風險太高,保安團可不是螞蟻,隨便由你踩。”


    “大貴族哪裏來的,還不是打出來的,隻要你我打敗保安團,大貴族必然有希望。”桑吉益西不屑一顧,嘲笑看了江白嘉措一眼。


    江白嘉措仔細看了看,臉色蒼白,用手指著吐蕃騎兵:“看看他們後麵那些吐蕃騎兵,好像打了敗仗,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他們打了敗仗,乃是兵馬不足。現在你我有一百兵馬,又是出其不意。而他們不但要看管上百喇嘛,還有好幾十個吐蕃騎兵,能夠打仗的最多隻有一半。堂堂正正一百兵馬,難道還不能打敗這二十左右保安團不成?”桑吉益西打量打量場上的吐蕃騎兵及喇嘛,繼續蠱惑。


    江白嘉措再次仔細看了看場上形勢,口裏念著:“四打一,甚至五打一?”


    “正是,我們是五打一,難道還不能打贏對方?”桑吉益西一臉激動,手裏的長矛揮舞幾下。


    江白嘉措再次看了看場上形勢,口裏喃喃念道:“真的是五打一嗎,這個倒也有希望。”


    “不說五打一有希望,就是十打一也沒有希望。”旁邊有人冷冷說道。


    聽到此話,桑吉益西大怒。


    他好不容易蠱惑了江白嘉措的鬥誌,沒有料到旁邊有人說風涼話。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湟中山莊的少莊主廓地。


    桑吉益西一臉冷笑,口裏忍不住譏諷:“我原來堂堂地的湟中山莊少莊主是一個勇士,沒有料到如此膽小,竟然未戰先怯。”


    “未戰先怯?”廓地一臉苦笑,望著桑吉益西反駁,“哪個說我沒有與對方交手?”


    江白嘉措一聽,不禁大喜。


    他一直猶豫不定,聽到此話,立即問道:“竟然交手了,戰果如何?”


    “戰果如何?”廓地一臉苦笑,“當然是戰敗了,而且敗得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如何心服口服?”桑吉益西打量廓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廓地點點頭,回憶當時場景說道:“我與對方一個什長交手,長矛與寶刀先後被對方砍斷,不是心服口服,還是什麽?”


    “原來是與對方一比一交手,當然你不是對方的對手,現在吾等本來乃是五比一,加上你則是七比一,此仗,我們絕對勝利了。”桑吉益西聽到廓地的話,不但沒有氣綏,反而哈哈大笑。


    江白嘉措一看,廓地也帶著五十個騎兵,加上他們這裏有一百騎兵,已經有了一百五十騎兵,不禁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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