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當王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很奇妙的感覺。


    那感覺……


    分明就是在接下來的幾秒鍾之內,他生前所經曆的所有畫麵忽然迅速從他的腦海中回放了一遍。


    他記得老人曾說過,一個人臨死之前,是會浮現出整個生平所經曆的畫麵的,因為那時候靈魂正在升華!


    而接下來,自己就要死了嗎?


    是啊,如果失敗,丹田就爆了,除了死,似乎已經沒有其他可能,而且達到天成丹田的人,近乎為零!


    但這就是他的選擇,他受盡了屈辱和嘲諷,他不要再繼續從前的窩囊,他不願總有人高高在上的對他指手畫腳,他不想再欲報仇的時候還需有所顧慮!


    鄧子軒靜靜地看著王魂,想從他堅毅的表情下找出哪怕一丁點的怯弱,然而他卻隻能失望了,王魂此刻的表情堅定如鋼鐵,是的,他已經天成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會是死,但他還是寧願去播那萬分之一。


    “回去吧!”鄧子軒長舒了口氣,不知是在歎息王魂,還是在遺憾自己!


    兩人再回到小樓,鄧子軒把藥缸的水舀空,重新換上新的並且是雙份的藥材,然後燒上了熊熊的烈火,之後向王魂說道:“這一次,火不會停,你在水熱之後即入內修氣……”


    他張著嘴,卻沒有再說出什麽來了,還需要說的,無非都是些嚴重後果之類的東西,但這時候說難免會打擊王魂的自信。


    既然這是王魂的選擇,作為等同於師傅的師兄,他必須義無返顧地支持。


    王魂點了點頭,伸手掏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鄧子軒的麵前:“這個給你。”


    鄧子軒茫然接過,一看卻是幾個數字,還有一句話:“我若死,與他人無關,王魂。”


    這本是一句很好笑的話,但鄧子軒此刻卻是笑不出來,他看著王魂毅然投入水缸的背影,忽然間覺得很慶幸,也很惶恐。


    惶恐的是,他在有生之年,竟然能收到一個如此資質的徒弟,若真能天成,起前途豈可限量?慶幸的是,他還好有自知之明,打的是代師收徒的口號。


    因為天成無須指導,所以他隻能秀手旁觀。


    王魂進入了水中,這時水還不是很熱,但一經開始修煉的王魂立刻就露出了痛苦之色,很明顯這時他丹田內凝聚的氣已經異常飽滿了,要爆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


    而隨著水溫的逐漸升高,王魂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起來,不僅是這樣,他全身的肌肉和血管,也因為全神貫注而繃得如同鋼鐵一般紅亮。


    鄧子軒突然覺得心到了嗓子眼,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雖然現在內心中特期待看到天成丹田修煉時的場景,但現在他若多堅持一秒,他都會為自己賦予的壓力所崩潰。


    對了,應該去提醒鈴鐺提防一下,無論成功與否,其場景肯定都是驚天動地的!他為自己找了個理由,隨即又添了把火,才走出了後院。


    水缸內,王魂的意識之海中,此時已是驚天駭浪,他就像一葉飄蕩在茫茫大洋中的滑板,努力挑戰著越來越高的浪尖,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會是一次更宏大巨浪的來襲……


    才短短的十幾分鍾過去,他就覺得自己竟有些疲倦了。明明前一天還能堅持兩個來小時,明明自己睡了記事以來最充實的一覺,可他真的感受到了疲倦的來臨。


    這份疲倦,是軀體發出的抗議,而他此刻的精神,仍舊是飽滿的!他又一次衝上了浪尖,而這時的他,根本沒想過要停下。他深知……這是無盡之海,根本就沒有岸!而自己能做的,隻能一次,又一次,頂過風口浪尖,直到……


    直到……


    當一條堅韌的皮筋拉伸到極致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它會變得異常堅硬……此時水缸的水似乎又要沸騰了!而王魂的軀體卻像一塊鋼鐵,絲毫不為所動……而堅硬之後,會有近乎於零的一小段空白,而空白之後才是真正的斷裂。


    嘣!!王魂在刹那間聽到了崩潰的聲音,久經膨脹的丹田,終於不堪重負,爆裂開來了。


    而在這一瞬間,王魂突然驚異地發現……周圍的一切似乎瞬間停止下來了。


    他忽然擁有了極為廣闊而清晰的視野:明明已是入夜,他卻看得見院子邊大樹上棲息的麻雀。明明沒有星空,他卻能透過雲層看到了一輪矯捷的明月!


    這是……天成了嗎?他震驚並疑惑著,想看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能動……


    他甚至還想看看丹田,卻察覺頭正仰望著天空,而自己的這一念想之後,眼睛隨即就閉上了,令他驚訝的是,下一秒他竟然真的看到了丹田。


    就像是冬日裏的一團篝火……不,不是篝火那麽簡單,那分明就是一座點燃的油庫!分分鍾有著燒成齊天大火的征兆。


    見識到這一切之後,他才感受到意識傳來的緊張,是的,不是絕望,不是恐慌,而是緊張!!


    為什麽會是緊張?他想不明白,但這時的思維就像是電視中被調頻減速後的蝸牛,看著能動,轉瞬卻是千年。


    他幹脆不去想原因,而是直接逼迫意識讀出答案!


    是因為……


    是因為…………


    是因為………………丹田根本還沒來得及爆炸,他此時存在的這一瞬間,其實就是丹田臨近爆炸前的那一瞬!!


    他感受到了意識傳來的答案!


    隨著答案的揭曉,似乎一切又開始運轉起來,從靜止,到緩緩移動……再加速……


    他忽然明白了!


    這是……天成!!


    自己正在完成天成!!!


    但天成顯然沒這麽容易,隨著世界的加速,他已經感受到了丹田爆炸時傳來的力度,那力量足夠毀滅一切!


    怎麽做?天成應該怎麽做?


    該死的!為什麽天成隻是傳說?為什麽天成丹田沒有文獻的記錄!!!


    可以的!


    我可以的!他在內心中給自己打氣,同時內視著丹田以外的其他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宇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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