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與慧性、慧禪進了大雄寶殿,乃見盤膝閉目而坐的慧燈立時起身,慧性、慧禪合掌向掌門行禮,慧性道:“掌門師兄,失竊之經書已於密室尋回,乃在徐施主之手,不知掌門師兄以為如何?”慧燈雙目看向徐青山,合掌道:“阿彌陀佛,徐施主已然得手,為何仍處狼室,老衲實在不解。(.無彈窗廣告)”徐青山道:“我若說盜取少林經書的不是我,大師便信不信?”慧燈道:“徐施主須知,一切罪孽謊言都逃不過我佛如來的法眼,徐施主若並非盜經之人,又何須在乎老衲信與不信。”徐青山道:“隻可惜要向我問罪的是大師你,並非如來佛祖。”慧燈道:“施主口舌之利,亦非常人能及,且以徐施主的為人,貧僧自然不信此事乃施主所為。”徐青山正要說話,卻聽一中年僧人道:“方丈,武林群雄已在殿外相候。”慧燈道:“慧性、慧禪兩位師弟,你二人出去會客,老衲與徐施主稍後就到。”慧性看了看徐青山道:“但徐施主劍法高深,掌門師兄......當......”慧燈道:“像徐施主這樣的人,如若不是自願來少林寺,怕也沒人能請他來這裏,徐施主絕不會為難老衲,隻管去就是。”慧性、慧禪合掌行禮,出了大殿。


    慧燈道:“此次盜經殺人一事,若真與徐施主無關,則或可為何人所為?”


    徐青山道:“此事徐某亦無頭緒,屠海挖掘地道偷得經書,已是事實,但幕後操縱卻是何人?少林寺裏可有此事之參與者?”


    慧燈道:“少林寺內絕無盜經之參與者。”


    徐青山問道:“敢問大師,何人可進入少林寺藏經閣?”


    慧燈大師道:“能進入藏經閣者,除了老衲,還有三人,乃是慧性、慧禪、慧悟三位師弟,其餘弟子皆不可進入藏經閣。”


    徐青山道:“藏經閣一般為何人看管?”


    慧燈大師道:“藏經閣自老衲做了方丈之後,一直為慧悟師弟看管。”


    徐青山道:“慧悟大師如今卻在哪裏?”


    慧燈道:“經書失竊之後,慧悟師弟悔罪不已,已自行辭去職務,麵壁思過去了。”


    徐青山問道:“如此說來,四位大師應都有盜經之嫌疑?”


    慧燈道:“不錯。但我師兄弟四人已在少林寺相處不下二十載,而猜忌同門亦為本寺不許,是以老衲亦不敢在三位師弟身上去推測。”


    徐青山笑道:“但如若真是四位大師中之一位,那麽不去深究,則盜經之人永遠不會被人知曉,武林之劫難怕是再難以化解了。”


    慧燈道:“但老衲實在想不出會是寺內何人所為?”


    徐青山道:“在下似乎聽說慧性大師乃是二十年前出家,而慧禪與慧悟大師乃是自小出家。”


    慧燈大師道:“不錯。”


    徐青山道:“慧性大師出家之前卻是何人?”


    慧燈略有所思,道:“慧性師弟入寺時,年方三十歲,為神武鏢局少鏢主史凡,隻因被仇家追殺,父兄皆死於仇人之手,自己拚死逃出,無奈之下來到少林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徐青山道:“昔日神武鏢局一夜間從江湖上消失,確有此事,而此事確乃二十年前之事。”


    慧禪道:“是以慧性師弟絕不是盜經之人。”


    徐青山道:“慧性大師逃到少林,可再有仇家尋至?”


    慧燈道:“慧性師弟乃是在混亂中逃出,仇家並不知其到了少林寺,而慧性師弟自後以經書佛語為伴,世上早已不知道之前的史凡這個人,亦再不會有仇家。”


    徐青山道:“大師可知二十年前神武鏢局的仇家到底是誰?”


    慧燈道:“老衲實在不知。”


    徐青山道:“想必昔日武林中之神宮,大師應有所聞吧?”


    慧燈道:“確有所聞,其與玄道門之恩怨老衲亦知曉。”


    徐青山道:“江湖早就盛傳,玄帝歸隱之後,神宮冷如霜一心要找出玄帝,而玄帝生前與神武鏢局史道非為至交,冷如霜竟一時遷怒於史道非,遂有神武鏢局之滅門之禍,而事後,鐵琴先生等幾位前輩親曆現場,史鏢頭三個兒子的屍體俱被認出,哪有一個幸存?”


    慧燈大驚:“如此說來,難道......”


    徐青山道:“必是慧性來少林時說了謊,他自知少林寺不知江湖事,遂借以神武鏢局做為幌子,卻不知沒有不透風之牆。”


    慧燈道:“那麽慧性師弟入寺之前到底乃何人?”


    徐青山道:“不知慧性身上可有特別之處?”


    慧燈道:“特別之處,不錯,慧性師弟的左胸前乃有一火燒印記,皮已燒掉,留下一塊傷疤。”


    徐青山道:“當年神宮之男弟子,皆在左胸處刻有一玄字,乃是冷如霜對玄帝懷恨在心之意。”


    慧燈大師驚道:“竟然會是他!”


    徐青山道:“敢問大師,少林寺經書失竊之事之前可有發生過?”


    慧燈沉思片刻,才道:“這本是少林寺不願公開之事,但對於徐施主,老衲亦沒有所回避的了。之前確還有經書失竊之事,那時老衲還未做上方丈,而看守藏經閣的乃是慧賢師弟。經書失竊之後,慧賢師弟一時難辭其咎,竟如瘋癲一般,掌斃兩名弟子,最後竟自震經脈而亡。”


    徐青山道:“不知後來之事如何?”


    慧燈道:“安葬慧賢之後,卻無一絲線索,當時的方丈空戒師叔便下令全寺不得將此事傳出,並對外說慧賢師弟乃是圓寂而去了。”


    徐青山略一思索,道:“大師可聽說當年神宮有一奇毒叫做梅水毒?”


    慧燈道:“自然聽過,玄帝夫人便是命喪此毒。”


    徐青山道:“在下聽說中了此毒,便會心性大亂,任意廝殺自殘。那位慧賢大師或就是中了梅水毒。”


    慧燈道:“但下毒之人,慧性......”


    徐青山方要說話,就聽一沙彌道:“啟稟方丈,幾位施主已在殿外等候多時。”


    鐵公子、柴瀟等人坐於殿外,慧性、慧禪相陪。隻聽一沙彌道:“方丈到。”眾人齊起身,隻見慧燈合手走來,慧性立時合手道:“掌門師兄,徐施主何在,他是否已承認了盜經之事乃他所為?”慧燈道:“徐施主自然沒有承認,隻因徐施主並非盜經之人。”


    慧性異色道:“不是徐施主,卻是何人?”


    慧燈道:“是你。”


    慧性臉色大變,道:“掌門師兄何故如此說,我怎會是盜經之人?”


    慧燈道:“少林此次被盜經書為兩本,一本為大力金剛手,一本為無相功,大力金剛手已找回,徐施主乃是去找另一本去了?”


    慧性道:“卻是去哪裏去尋了?”


    慧燈道:“無相功除了曆代方丈,其餘弟子皆不可練習,你知是不知?”


    慧性道:“慧性自然知道。”


    慧燈道:“那麽你為何已練習無相功?無相功秘籍又從何得來?”


    慧性臉色大變,道:“掌門師兄,我何時練習無相功了?”


    慧燈道:“前日達摩堂較武,你與慧禪師弟交手,你使出一招“普渡眾生”你可記得?”


    慧性道:“自然記得。”


    慧燈道:“普度眾生”乃金剛伏魔功裏最為強勁的掌法,但你使出來時,乃是帶著一股綿力,完全是無相功裏“佛問眾生”的掌法,這兩招本就極為相似,但區別就在於一剛一柔,你雖將無相功隱藏的很好,但你就錯在不該出那一掌。當時我與慧禪師弟都已覺出不對,但又覺得或可為你隨意使出的,直到徐施主來少林寺,我才知盜經之人就是你。”


    慧性道:“那一掌實是我隨意使出,不料師兄竟想到了盜經之事,至於徐施主,他怎麽就能證明是我盜的經書?”


    慧燈道:“你初到少林寺,乃說自己為神武鏢局少鏢頭,然聽徐施主所說,神武鏢局滅門之後,鐵琴先生等武林名家親眼見到三位少鏢頭之屍體,這又作何解釋?”


    慧性臉色漆黑,道:“縱然我說了假話,但,但那也隻是為了要少林寺收容於我,這亦不能說明我就是盜經之人。”


    慧燈道:“我佛以講誠信為根本,你欺騙同門,違背我佛之本意,且將你逐出門牆,你已不再是少林門人。”


    慧性道:“這,這,好,既已如此,我這就離開少林寺。”隻見他脫去身上袈裟,便開步向前方走去。隻聽一人道:“且慢,你這樣就想脫身?”


    慧性回頭一看,正是徐青山,他看著滿臉驚懼的慧性,道:“如今你雖已不是少林寺之人,但慧性大師的房裏卻放著一本經書,這不知與你有沒有關係?”


    慧性愕然,道:“你,你。”但見他一時騰空而起,身已高過圍牆,但他身子剛起,便有一人與他同時到了空中,慧性立時攻出一掌,但那人伸出右手兩指,將他右掌夾與手指間,隻聽慧性大叫一聲,身體立時跌落下來,倒在了地上,而那人輕輕落地,眾人一看,正是常小飛。


    這時,慧燈大師已自一偏房出來,道:“果然是你偷的經書,你還有何話說。”


    慧性已蜷伏在地上,顯是右掌被常小飛夾的萬分疼痛,根本就沒有聽見慧燈大師的話。


    常小飛看著徐青山,眼神裏帶著幾分歉意,道:“你果然不是盜經之人,至於小眉說的那個,今後再也不要提就是,就當沒有發生過。”


    徐青山道:“隻要有你這個朋友就行了,至於別的,我希望你多去留意就行了。”徐青山一想起那個女人,心裏便為常小飛而擔憂起來。


    慧燈大師合手道:“徐施主當真聰慧過人,竟能判斷出慧性未將此本經書轉移走。”


    徐青山道:“在下隻不過是聽大師說他露出此秘籍上的武功,是以推測,此經書必在其身,乃每日觀閱。如今他已非少林之人,且如何處置才是?”


    慧燈道:“此人隱伏少林寺二十載,已盜經兩次,共竊取經書五本,今次兩本已找回,而早年之三本已找不到,隻怕有幕後主使,意圖大的陰謀。”


    隻見柴瀟突然起身,走到慧燈大師跟前道:“大師說的不錯,盜經之主使並非慧性。”慧燈大師道:“不是他,卻是何人?”柴瀟手指在前方一指,道:“就是他。”眾人一齊朝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乃見隻是一堵圍牆,更無人影。”


    慧燈大師隻覺後背一涼,便已動彈不得,而脖子已被一手按住,正是柴瀟之手。慧燈道:“原來丐幫長老竟是他的幫手。”柴瀟嗬嗬一笑,道:“田玉,快走。”原來這昔日之慧性名叫蘇玉。蘇玉起身,一躍而起,已翻牆而出。


    柴瀟待蘇玉走遠,道:“都快讓開,不然慧燈方丈之命休矣。”眾人讓出一條路。這時,隻見天空一道白影掠來,柴瀟大叫一聲,倒於地上,慧燈方自脫身,已被幾個沙彌攙扶著走開。而眾人的中間已站著一白須白服的華發撫琴老人,琴聲悠揚婉轉,極為好聽,徐青山一看這老人道:“鐵琴先生。”


    琴聲頓住,老人笑道:“有位故友讓我來解徐青山之困,誰知此困已解,但卻也沒有白跑一趟。”


    眾人見躺著的柴瀟,口裏流出了血,胸膛赫然一根銀針,正是鐵琴先生之奪命銀針。隻見鐵琴先生在柴瀟的臉上瞅了很久,乃俯身於其耳前揉捏,一抬手,竟撕下一層皮,柴瀟之容貌立時改變,鐵琴先生道:“果然是昔日之郝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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