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插曲讓陳天賜和沈紫衣沒有了太多進食的欲望。(.)陳天賜擔心酒樓裏還有刺客的餘黨,所以,帶著沈紫衣離開了酒樓,隨手在街上找了個飯攤。


    沈紫衣坐在陳天賜對麵,左右瞧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開口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這種地方吃過東西了。”


    “哦?”陳天賜有些意外地瞧著沈紫衣。他從小就不是個很講究的人。從前在淮水城,他因為不能修煉的緣故,在城主府裏待得很不舒服,所以常常偷跑出去。


    而路邊攤則是陳天賜最喜歡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吃東西,不用遵守城主府裏的規矩,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盯著他看個不停,更是不用擔心會有人用冷嘲熱諷的語言來嘲笑他。很自由。


    陳天賜微微想了想,笑著說道:“也是,你是天之驕女,又從小生長在城主府裏,自然是不常來這種地方了。”


    沈紫衣卻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常帶著我來這種地方吃東西。那個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一種小魚幹了。那個東西,小小的,吃起來卻特別甜。小的時候,每次媽媽說要帶我出門逛街,我都高興得不行。”


    陳天賜便在這一瞬間,從沈紫衣臉上搏捉到了一絲懷念的神色。他頓時記下了沈紫衣所說的那種小魚幹。沈紫衣緩緩回憶著過往,繼續講述道:“那個時候,我胃口一向很小。但每次我媽帶我出門,我都能吃下好多東西。嗬,我爸那個時候每天都要大街小巷的來找我們。後來他也學聰明了,幹脆就蹲在我們常去的那家路邊攤等著我們倆。”


    她說著,臉上顯出了濃濃的懷念神色。“那個時候,真好。後來,每次出門,都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她說著,眼眶竟然漸漸濕潤了起來。


    陳天賜慌忙掏出手帕,遞了過去。沈紫衣笑了笑,接過手帕,擦掉了眼角溢出的淚水。“後來呢?”陳天賜追問道。他隱隱地感覺到,這其中有著某些故事。


    沈紫衣搖了搖頭,卻是不願再多說了。“後來,我媽過世了。我爸就再也沒有帶我出過門了。我從那以後,就一直待在祖奶奶身邊。嗬,想一想,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她的臉色漸漸地變得落寞了起來。


    陳天賜心中微微一痛,情不自禁地伸手捉住了沈紫衣的手。他溫熱的大手,讓沈紫衣略顯冰涼的手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切溫度。


    “你現在有我了。紫衣,我們以後常來這種地方吃吃你說怎麽樣?”陳天賜假作隨意地說道。


    沈紫衣臉色微微一紅,慌忙抽回了手。“討厭,這路上都是人,讓人看到了多不好。羞死人了。”她臉色微紅地說道。


    她話雖這樣說,但她的雙手卻是不由自主地相互揉了揉,細細體會著陳天賜殘留在她手上的溫度。陳天賜咧嘴一笑,嬉笑著說道:“怕什麽。你很快就是我媳婦了。他們要看就看好了。羨慕死他們。”


    沈紫衣嬌嗲地白了陳天賜一眼,鼻子微微一皺,反駁道:“誰說要做你媳婦啦。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先過了今晚那一關再說吧。”


    陳天賜咧嘴嗬嗬直樂。他們相互嬉鬧的這個時候,店家已經將他們點的食物端了上來。清蒸鯽魚,素炒海苔,一碗涼拌的海百合,幾張剛出鍋的三鮮餡餅。都隻是尋常海味。深海當中的人,夥食也大多都是這樣的海味了。


    陳天賜一早就什麽都沒有吃,當下便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咽了起來。沈紫衣雖然努力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但還是被陳天賜帶得毫無形象了起來。


    他們二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桌上全部的食物。陳天賜叫來店家準備結賬,卻意外地得知,他們的賬單已經有人付過了。


    陳天賜微微一怔,瞧向沈紫衣。沈紫衣卻也是一臉迷茫。陳天賜趕忙追問店家道:“那人還在嗎?”


    店家搖了搖頭,說道:“那人付了錢就走了。我看他好像就是專門來替你們付賬的。也是個怪人,什麽都沒點,一來就告訴我,你們的賬單他都買了。付了好大一筆錢。喏,這是餘出來的錢,都給你們帶上吧。”


    店家說著,掏出了一個小袋子。那一袋子裏裝的滿滿的都是銀幣。這麽多的銀幣,完全都能將這家小店買下來了。


    陳天賜慌忙搖了搖頭,謝絕了。“你留著吧。就當我們預定以後的飯錢好了。”陳天賜說著,忽而想到了什麽,追加了一句,“哦,對了,我們很想吃一種帶甜味的小魚幹。你要是能找來那個東西的話,以後我們會經常來的。”


    沈紫衣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了一抹歡喜的神色。店家怔了怔,卻是說出了一件陳天賜二人有些意外的消息。


    “您說的是甌江小魚幹吧。真是抱歉,那個東西在咱們紫金城裏,已經被禁止銷售了。這,這不是我不想做您這個生意,實在是不敢犯禁啊。”店家歉然地說道。


    沈紫衣一愣,問道:“禁止銷售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快有二十年了吧。”店家回憶道,“二十年前,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就突然開始禁止銷售那種東西了。我有幾個親戚,當年就因為這個被驅逐出了紫金城,至今都不能回來呢。”


    沈紫衣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氣。陳天賜急忙帶著沈紫衣,辭別了店家,急急地離開了那家小店。


    “我說這麽些年過去了,怎麽一直找不到呢,原來是被禁售了。這事我得查查。”沈紫衣語氣森寒地說道。


    多年以來,那種美味的小魚幹是承載了沈紫衣美好記憶的東西,但自從她母親過世之後,她便鮮少能吃到了。她一直深居城主府,對街頭的這種事情所知甚少,如今得知了這樣的消息,頓時讓她氣得險些炸開了鍋。


    陳天賜也不知該如何勸解沈紫衣才好。他握著沈紫衣的手,輕聲勸慰道:“為了這事生氣不值得。你又不是小孩了。冷靜想想再說。這事或許沒你想的那麽糟糕。”


    沈紫衣在陳天賜的勸慰下,情緒才漸漸好轉了起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接近正午的時候了。這個時候,他們也要動手開始準備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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