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條幹枯的藤蔓枝條猛然朝著在場眾人襲擊了過來。距離最近的一人,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幹枯的藤蔓枝條刺了個透心涼,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他體內的血肉就在陳天賜眼前,被那株藤蔓迅速吸走。隻不過眨眼間,這一個好端端的人,就成了一具空皮囊。刺透他身體的藤蔓枝條一揮,便將這具皮囊震成了無數碎片。


    “不好!”陳天賜大驚。他體表金光立刻激發了出來。當當當的聲音中,陳天賜被數不清的藤蔓枝條刺的連連後退。


    其餘眾人也在驚懼之下,各出手段,竭力對抗著這株巨大的可怕藤蔓。然而,傷亡不斷增加。隨著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陳天賜猛然發現,這株藤蔓幹枯的身體,正在緩緩恢複著。


    “可惡!”陳天賜腦中忽而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們這是中計了。


    但這說不通啊。他是按照之前的記憶,找到的這株植物的藏身處,又是按照發現的通道一路追蹤下來的,這又怎麽可能會是陷阱呢?


    難道,這一切早就已經被人布置下了嗎?陳天賜的心中不禁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也就在他腦中閃過如此多的念頭的同時,那株藤蔓植物已經殺掉了除陳天賜之外的所有人。陳天賜鋼牙暗咬,他惱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這個時候,他的實力能夠再上幾個層次,他又怎麽會被這麽一株植物壓製著。但此時,他的實力僅僅隻能自保。


    金色的光芒,在陳天賜身上一刻不停地閃爍著。藤蔓枝條銳利的尖刺,在金色的光芒下,毫無辦法。陳天賜邊戰邊退,想要找個地方躲避開這株植物。


    但此處無處可躲。忽然間,陳天賜腳下一絆。他踉蹌了幾步,手上招數頓時一亂。數不清的藤蔓枝條,在一瞬間猛然暴起,將陳天賜纏了個結結實實。


    無數的利刺朝著陳天賜的體表刺來,想要刺穿陳天賜體表外側的金色光芒。但金色光芒的護體功能極為強大,任憑藤蔓枝條上的利刺如何嚐試都無法刺穿陳天賜體表外側的這層金色光芒。


    陳天賜掙了掙,發現無法掙脫這株藤蔓的束縛。無奈之下,他隻能采取自保措施。他將雙手雙腳蜷縮到了一起,將整個身體蜷縮成了一個球狀,用金色的光芒牢牢地保護著他自己的身體。


    陳天賜身體外,包裹住他的藤蔓似乎也發現無法立刻將陳天賜解決掉,它隨即將陳天賜牢牢包裹了起來。一個圓形的被藤蔓包裹的圓球便靜靜地在這個地方誕生了。


    而陳天賜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被這株藤蔓圍困住的同時,那個長的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已經到達了紫金城。


    那個人有著和陳天賜一樣的樣貌,一眼的身材,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幾乎一模一樣。誰也沒有發現他和陳天賜的不同。


    誰都沒有。沈紫衣沒有,認識陳天賜的人也沒有,就連落秋也幾乎沒有辨認出來。他就這樣,借著陳天賜的外表,大搖大擺地進入到了紫金艦隊,進入到了艦隊最高指揮所內。


    幾天之後,紫金艦隊遇襲的消息不脛而走。沈紫衣險死還生,落秋身受重傷,紫金艦隊更是傷亡過半。而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才回來不久的陳天賜。那個長的和陳天賜一模一樣的陳天賜。


    同一天,紫金城主遇害。凶手的身份被證明,正是造成了紫金艦隊凶案的陳天賜。那個長的和陳天賜一模一樣的人,在殘忍殺害了紫金城城主之後,又殺掉了半座城主府的人。幸存的人,記錄下了他的暴行。


    落秋身上綁著厚厚的繃帶,緩緩推開沈紫衣修養的房間。“城主遇害了。”她進入房內,對沈紫衣說出了這個消息。


    “是他嗎?”沈紫衣沒有抬頭。


    落秋點了點頭。


    沈紫衣沉默不語。那一天,她笑著和他擁抱在一起,而他卻突然間出手,穿透了她的身體,幾乎讓她當場斃命。若不是落秋及時出現,拚死逼退了陳天賜,恐怕她當時就已經死掉了。


    但他為什麽要對她下殺手?他難道不愛她了嗎?


    “他說過,他要和我白頭偕老,共度此生的,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沈紫衣語氣冷漠,淡淡地說道。


    她似乎是在詢問落秋,又似乎是在詢問她自己。她想不明白。從遇襲那天,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想明白。


    而他的父親也在那一天,同時殞命。他知道她遇險,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而那個凶手,殘忍無情地在她的麵前,殺死了她的父親。


    沈紫衣的眼淚緩緩流淌了出來。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瞧著那個她最愛的人,殺死了她最後的親人。那個曾經如此愛護她,說要用盡他一生保護她的人,就在她的眼前,用他的雙手,殺死了她的父親。她唯一僅剩的親人。


    “我覺得那不是他。”落秋突然開口說道。


    沈紫衣緩緩抬頭。她的眼神變得極度冰冷。親人的死亡,愛人的叛變,這一切都讓她無法接受,而今,她最好的姐妹居然說,那個殺死她父親,造成了諸多血案的凶手不是那個他。


    “那會是誰?”沈紫衣慘然一笑。


    “我當時就在那裏,就那麽眼睜睜瞧著他,用他的手殺死了我的親人,也險些殺死了我。”她說。


    “不,你聽我說。”落秋冷靜分析道,“那一天,我和他交手的時候,發現他的功法好像有些不對。”


    沈紫衣神情一淩。她勉力坐了起來,依靠著身後的牆壁,讓落秋繼續講下去。


    “他教過我一部分法訣。我和他當時對招的時候,覺得他的法訣變得十分詭異。很邪惡,而且很強大。”落秋說。


    沈紫衣靜靜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他如今已經不是曾今的他了。”她說。


    落秋還想要再說什麽,但是卻被沈紫衣揮手攔住了。如今的沈紫衣已經接過了代理城主的位置,她的身份更是今非昔比了。她的言行就代表著權威。


    落秋隻能閉口不言。


    “傳我命令,”沈紫衣冷冷說道,“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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