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感覺瞬間讓陳天賜從頭到腳冷了一遍。這等可怕的景象,他自小到大都沒有遇見過,而今卻是親眼見識了一回。


    他回頭瞧了一眼陸雨欣。後者體表上的淡淡銀色光芒已經漸漸淡化了下來。她身體一軟,猛然朝下倒去。陳天賜正要上前,葉落秋身形一動,搶先一步,穩穩接住了陸雨欣的身體。


    陳天賜搖頭一笑。他瞧了瞧葉落秋懷裏的陸雨欣,後者緊閉雙眼,眉頭皺起。神情很是痛苦。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


    “她這是怎麽了?”陳天賜心中微微一驚,問道。


    葉落秋試了試陸雨欣的脈搏,側頭瞧向陳天賜:“要盡快帶她回去。她的狀況好像不是很穩定。”


    “好。”陳天賜說著,迅速駕駛著飛舟朝著最近的一座深海城市飛去。


    他們在最近的深海城市換了一條飛舟,又去往了下一個深海城市。在連續做了幾次中轉補給之後,陳天賜等人才回到了和平城的內城。


    這是位於外城以北十幾公裏外的一處海底峽穀。峽穀底部被改造成了平坦的地麵。一層淡淡的熒光在隔水護罩裏緩緩亮起。


    陳天賜的飛舟穿過隔水層,駛進了內裏的港口碼頭。


    碼頭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身穿著和平城城防軍製服的士兵。


    陳天賜的飛舟剛剛抵達,就有一隊士兵抬著擔架迅速趕了過來。艙門打開,陳天賜和葉落秋各自扛著一人走了出來。


    “馬上帶他們去城內營地,讓駐地醫生給他們好好看看。”陳天賜說。


    士兵們應了一聲,將陳天賜肩上的男子和葉落秋懷裏的女子各自放到了擔架上。


    “葉楓呢?”陳天賜環顧了一下四周,忽而眉頭微微一皺。他沒有看到葉楓等人的身影。


    難道他們還沒有脫險?不安的感覺忽而湧上心頭。


    “葉隊長和夫人還在醫院裏接受治療。”一名士兵急忙對陳天賜解釋道。


    陳天賜這才放下了心。隨著他一同去往衛星鎮的人,有不少傷亡,之前他一直在那座島嶼地下深處,無力顧及這些事情,現在他已經脫離了險境,返回到了大本營,自然是要一一去過問。


    他將繁雜的事情交給了其他人處理,和葉落秋趕去看望那些受傷的人。


    在一番忙碌後,陳天賜和葉落秋返回到了住地。


    “想不到,情況會變得這麽糟糕。”陳天賜臉色有些陰沉。


    剛才在詢問手下的時候,陳天賜獲知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民主管理委員會分化嚴重,現今已經呈現兩派對立的局麵。


    那名王靠山委員更是出其不意地派此了一股武裝力量,將整個外城控製了起來。


    外城的城防軍在交戰不利的情況下,全部撤離了外城,正朝著內城匯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天賜的心情變得很糟。他冷著一張臉,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此時此刻,他恨不能立刻殺回外城,將那個混蛋王靠山削成爛泥。但他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唯一可以證明他清白的關鍵,沈紫衣的父親,還在這裏接受治療。


    他必須要等那個人痊愈,然後帶著他去見沈紫衣,將一切都解釋清楚。隻有那樣,他才能有機會把失去的一切,重新挽回。


    他微微歎了口氣。


    算了。他想,那個王靠山就讓他再囂張一段時間吧。


    而更多的內幕,隨著時間的進行也漸漸被披露了出來。王靠山手上的那批武裝人員,被證實有很多是摩天教的成員。


    這讓陳天賜越發痛恨起了那叫做王靠山的人。那個人必須要死。但不是現在。


    他要等眼下的事情全部完結之後,再親手去終結那個家夥。


    “我一定會讓你這混蛋付出應有的代價。”陳天賜喃喃說著,一掌揮下,將身前的深海沉木桌拍成了齏粉。


    葉落秋在一旁瞧見,急忙勸道:“暫時的隱忍是必要的。敵人越是猖狂,就越是容易疏忽大意。我們隻要靜等時機,就能在他們最疏於防範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陳天賜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是遲早要去做的,眼下,他要做的事情,卻是更為重要。若是要在這兩者之間做個選擇,那陳天賜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等待沈紫衣的父親恢複。


    “他怎麽樣了?”陳天賜問。


    “還在恢複,不過,已經蘇醒過來了。就是有些虛弱。”葉落秋說。


    陳天賜點了點頭,想了想,說:“走,咱們去看看,說不定能獲得點什麽信息。”


    葉落秋想了想,也點了點頭。“也好。他雖然之前一直被黑暗能量控製著,但他自己本身的意識應該還是能有一些記憶保存下來的,去問問也好。”


    他們兩人隨後便趕去了沈紫衣父親靜養的地方。


    這是位於和平城內城中心地區的一棟建築內。四周是防守嚴密的城防軍。自從帶回了沈紫衣的父親之後,陳天賜將半數以上的城防軍全部調集到了這裏。


    為了能和沈紫衣澄清誤會,他不惜動用一切力量。葉落秋也將內衛拉了過來。如今內衛的力量也已經全部撤到了內城,外城他們已經失去了控製權,隻能暫時將力量全部收縮起來。


    在嚴密的保護措施之下,便是有一隻小強鑽過去,防守的部隊也能得到預警。陳天賜十分滿意這樣的安保措施。


    他和葉落秋走進樓內,緩緩走到了沈紫衣父親療養的房間。


    陳天賜站在房門口,左右各有幾名持槍的士兵。


    他猶豫了一下,側頭瞧了瞧葉落秋。


    葉落秋會意,搖頭一笑。


    “怎麽到了這兒,你反而怕了?”她笑道。


    “我,我這哪是怕?我就是有點不知所措。”陳天賜解釋道。


    “切,怕就是怕,看你,連撒謊都不會,真是笨得要死。”葉落秋毫不客氣地戳穿道。


    陳天賜尷尬一笑。


    兩旁的士兵們隻是嘴角微微扯了扯,不敢笑出聲來。他們都對陳天賜和葉落秋的關係有所了解,而且,葉落球平時有事沒事總愛損一損陳天賜,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陳天賜撓了撓頭,雙手合在一起,做出了一副懇求的樣子。


    葉落秋這才輕哼了一聲,高昂著頭,緩緩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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