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慶初時見對方年老,自恃武功氣力勝過對方,因此叫囂不已,想要上前教訓一番,這時聽了‘太行一刀’的名頭,氣勢頓時萎了五分。[]楊桐連忙道了幾句抱歉,這才把陸迅勸了回去,花慶見狀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但臉上仍然強裝不忿,嘴裏卻不再言語。旁邊不少人見瞧不成熱鬧,便又豎起耳朵聽接下來的故事。


    劉岱道:“船艙中空間狹小,又極有可能暗藏殺機,因此我將幾名弟子留在岸上,提起一口真氣,正準備躍到船上一探究竟,卻見那船上的船夫將船駛了過來,問道‘閣下可是泰山派劉掌門?’我說‘正是在下’,那人道‘我家主人得知劉掌門光臨成都,特地備下佳釀,有請劉掌門上船一敘。’對方既然先行開口,我便上了船,走進船艙一看,裏麵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四川臥龍山莊的莊主諸葛賢,這人我倒識得。他旁邊坐著一個男子,瞧模樣隻有三十來歲年紀,但雙目如電,絕非善類。諸葛賢滿麵堆笑,一見我便熱情地邀我坐下,我說‘諸葛老弟,我來成都一事甚為隱秘,為何你卻提前得知,在此等候與我?’諸葛賢笑道‘我不僅知道你今日前來,更知道你來此所為何事。’”


    “我一聽他這樣說,便也不賣關子,直言道‘諸葛老弟,實不相瞞,我有四個不成材的弟子,來成都辦一點事情,但至今消息全無,我南下來尋,卻被他們所做記號一路引來至此,諸葛老弟如果知道他們的下落,我劉某感激不盡。’”


    “那諸葛賢神神秘秘地笑了一笑,道‘劉兄切莫心急,你那四個弟子,的確是來了成都,我也親眼所見,隻是有一位前輩對劉兄頗為賞識,但無緣結交,知道他們是劉兄的愛徒,因此想通過他們,請劉兄南下一趟,實乃無奈之舉。劉兄既然來了,那您的四個徒弟自然毫發無損。’”


    劉岱此話一出,眾人皆議論紛紛,丐幫的吳副幫主道:“那諸葛賢表麵稱自己是‘臥龍’之後,其實他祖宗是誰誰也不知道,臥龍山莊背地裏的肮髒買賣並不在少數,這人嘴裏的話多半都是屁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他嘴裏說的那個什麽狗屁‘前輩’又是何人?既想與劉掌門結交,怎的又敢通過這種下流手段?”


    劉岱道:“吳兄所言極是,我當時心裏也頗惱怒,但怎奈自己的弟子在人家手裏,隻好說道‘既然那位前輩有心結識在下,又何必大費周章?在下如今已在這裏,請那位前輩出來相見便是。’旁邊那男子之前一語不發,這時冷冷的道‘我家主人一向神秘莫測,極少在世俗人麵前拋頭露麵,劉掌門若想要回四個愛徒,需得先幫我家主人做幾件事,倘若做得好了,興許我家主人會開恩見上一見。’”


    除了其他四嶽掌門事先已經知曉此事,沉默不語以外,旁邊眾人皆是一驚,心道:“這人是誰,竟然敢當麵要挾堂堂泰山派掌門替他辦事?”吳副幫主氣得一拍桌子道:“劉掌門執掌泰山一派,武林中誰不敬讓三分,他奶奶的,這什麽狗屁主人真當自己是武林盟主了不是?”吳連明雖是丐幫的副幫主,但整日邋遢粗俗慣了,這幾句粗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原本甚是不雅,但此時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到那狂傲自大的神秘主人身上,因此也未發現有什麽不妥。


    劉岱說到此處,憶起當時情景,神色不免有些黯淡,隨即歎道:“唉,劉某自打執掌了泰山一派,二十年來可從未被人如此要挾,因此當時我與大家一樣,甚是惱火,幾乎便要拔出腰中鐵劍,但想到愛徒還在對方手上,生死未卜,隻得壓下怒火,耳聽得那男子接著說道,‘劉掌門莫要不識抬舉,或許你自以為武林之中人人都要敬你幾分,但這世上,還有許多東西,是你根本看不見的。’這時他站起身來,走到船頭之上,我跟了出去,赫然見到河岸上的弟子已經全部被點了穴道,癱倒在地。襲擊他們的正是一路上跟蹤我們的那幾夥人,他們趁我在船艙之中談話的工夫,竟然不聲不響的製服了岸上的弟子,這份突襲的手段武功,也著實令我心驚。”說到此處,劉岱眼神茫然,似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他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那男子緊盯著我,緩緩說道,‘劉掌門,我天邪宗的手段如何?’”眾人驟然聽到“天邪宗”三個字,一片嘩然。“天邪宗?”“這天邪宗是什麽邪魔外道?怎的從未聽說過?”


    “阿彌陀佛,這天邪宗的名頭,老衲可從未聽說過。”釋淨皺眉道。玄通道長道:“釋淨大師是江湖前輩,居然也從未聽說過這天邪宗,莫非這天邪宗和昔年的邪派‘地獄門’有何關聯?”


    淩霄道:“瞧這天邪宗的行事之縝密,手段之狠辣,的確和當年的地獄門有幾分相似。但地獄門自上一任門主南宮隕傷逝之後,遭受正道各派圍殲,元氣大傷,若說地獄門在此時突然死灰複燃,實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更何況,以地獄門行事的風格,若要卷土重來,絕不會另借一個‘天邪宗’的名號。”眾人點頭稱是。


    慕皓辰轉頭望見水雲愁雙眉微皺,沉思不語,問道:“水兄,你可知這天邪宗是何來曆?”果然見水雲愁搖了搖頭道:“這天邪宗門下高手如此之多,且行事嚴密果斷,必是經過精心的策劃,但這背後的神秘主人到底是誰,我實在不知,便是‘天邪宗’這個門派的名字,我也從未聽家父說過。”慕皓辰道:“如此看來,這天邪宗倒真是邪門的緊了。”


    隻聽劉岱接著說道:“我當時表麵上仍然不改聲色,問道‘好,既然如此,我隻想知道你家主人想讓我做一件什麽事。’那人答道,‘要你做的事不多,但需一件一件來,但你要知道,一旦你聽從了天邪宗的命令,你泰山派上上下下日後也均需以我家主人,也就是天邪宗主馬首是瞻!’那諸葛賢這時勸我道:‘劉兄,你切莫以為自己受了委屈,老實告訴你,半個月前,宗主已收服了黑道中的七幫三寨。白道之中,宗主唯有對你青睞有加,等宗主大事一成,你縱使想與少林掌門釋塵和武當掌門玄頤並駕齊驅,也無不可!到時,我臥龍山莊還指望著劉兄多多幫扶呢’。”


    “豈有此理!”段天刀與吳連明等脾氣火爆之人聽到這裏,早已按捺不住,“這天邪宗主可也當真狂妄的緊了!聽他的意思,竟妄圖在武林中一手遮天,全不將咱們正道各大門派放在眼裏!”


    慕皓辰心中暗道:“這天邪宗口氣雖大,但也並非全是妄言。從諸葛賢便可看出,天邪宗主收服諸多幫派山寨的確屬實。隻是這天邪宗主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之大的神通和野心?”


    玄通神色凝重地問道:“那劉掌門後來是如何應付的?”劉岱沮喪道:“唉,說來慚愧,那天邪宗的男子將手一揮,岸上有人趕來一輛馬車,正是先前道上的那輛,那車夫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從裏麵一手一個,提出兩個麻袋,之後又提出兩個,解開扣子一看,我那四個徒兒全部被點了穴道,裝在了麻袋裏。我這才明白,他們一定是想我幾個徒兒逼問出我泰山派的聯絡暗號,一路引我進入他們的圈套裏,多虧……”


    吳連明急道:“多虧什麽?後來怎樣?那賊子得逞了沒有?”其實劉岱今日聯合其他四嶽共同召開正道英雄會,將天邪宗的陰謀揭露,便說明那日並沒有被天邪宗的人得逞,但即便如此,劉岱適才所說這一連串的事情聽起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因此雖然他此刻正完好無損的站在眾人麵前敘說原委,還是有不少脾氣急躁如吳連明之人忍不住發問“多虧什麽,後來怎樣”。


    劉岱聽到吳連明的發問,溫和的笑道:“吳副幫主還是這樣一副急脾氣。多虧我事先意料到此行未必一帆風順,因此路上便已飛鴿傳書,就近通知了風老弟,”說著將手伸向他身旁的華山掌門風淩雲。“風老弟為人機敏遠勝於我,收到我的書信之後,親自率領門中高手,馬不停蹄地趕來成都,在暗中相助於我。”


    眾人聽到這裏才鬆了一口氣。五嶽各派底蘊頗厚,人才輩出,劉岱可謂是現今五嶽派中江湖威信最高、交友最廣之人,但若論起武功,劉岱雖然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無疑,但人們最先想到的,卻一定會是華山新任掌門風淩雲。


    如此一來,對方的實力再強,憑借風劉二人之力,亦能全身而退。


    劉岱道:“後麵的事情,就由風老弟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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