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大師,您能給我解釋解釋,荷心有露似驪珠,不是真圓亦搖蕩,是什麽意思嗎?”


    “解簽麽?”


    不……是一個人他的話。[]


    那個人是流風麽?


    脫脫漁不答。


    一蓮撓撓光頭:不會吧?流風怕您不愛住王府,這些天趕著收拾暢園做你們的新居,我瞧著他已經高興的瘋了,而且,華太後賜婚的懿旨已經下了,安王是主婚人,皇帝說隻要皇後那邊沒什麽,就那麽辦好了。


    脫脫漁點頭:華太後娘娘打發人來和我說了。


    一蓮笑了:您放心,嫁給流風,他會對您很好很好的。


    這一句話換回來的一句發燥:大師!回答我的問題。


    他隻好道:真是,什麽來著?荷心有露似驪珠,不是真圓亦搖蕩?不是很明顯麽?荷葉上麵的露水,美得就像一顆驪珠,就算它不是……


    “說實話!”脫脫漁冷冷看著他。


    和尚想了一下,抬起頭來,雙目閃閃看著她,“說這話的人,還沒開始前進就有了倒退的心……”


    半晌,她沒再把頭抬起來。


    您在哭麽?


    聽不見答。


    呦,原來真不是流風?是哪個替天行道的家夥把禍國殃民的脫脫太後給甩了?貧僧倒想見見這個神一般的人物。


    一蓮大笑,袈裟上麵的金線抖得波光粼粼。


    “住口!就不能讓我再裝一會兒麽?”


    她依舊不抬頭,悶悶地說。(.)


    隨手翻看經書等了好一會兒,一蓮才見她抬頭,隻一瞬間,此女淚如傾盆,幾本經書的角,已經被浸透……


    但這樣的示弱人前,絕對不是她的性格。


    隨後,她恢複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拿起一張紙,噗嗤噗嗤擤鼻子,然後揉成一個團拋到空中,又蹦出去好遠。


    一蓮大師一臉嫌棄:“就憑您這個鬼樣子,那個人能跟您說這麽深情的話他已經是個情種了,要是櫻嵐大公主如您一般惡心,貧僧就是一燈【注,1】而不是一蓮了!”


    脫脫漁知道,他最早法名一燈,為櫻嵐改名一蓮,哼!櫻嵐大公主得到了什麽阿?一個男人的全部!


    再想想自己吧!


    她眼睛是哭紅的,鼻子是揪紅的,卻強笑道:流風哥哥都說,我這個人很勵誌的,脫脫家的大人為了自己家的女兒不跟我一樣,個個家規森嚴,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非禮啊!非禮啊!!!


    她吼的就像遇見了流氓。


    一蓮急忙扔了經書,捂住她的嘴……


    躺在房梁上睡覺的月空冥俯身,看見和尚燒了戒疤的光頭上汗水淋漓,笑得差一點兒滾下去。


    “太後娘娘!不說外麵有小沙彌偷窺,這房梁上還有人……”


    脫脫漁抬頭對著月空冥道:“你出去,沒本宮的話,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裏。”


    月空冥答應著跳下來,躬身出去。


    經堂裏完全靜下來了,隻剩他們二人,脫脫漁索性由盤膝,直接躺在木地板上,像一具屍體。


    大師,您還想櫻嵐公主麽?


    即使她有一座寺廟,她也沒有機會和主持大師談這些極私密的話題,每次講經抄經的時候,錦努爾在側,流風和宇明是常客,想不到的是,皇後也慕一蓮大師之名來聽,要是她知道了和尚跟櫻嵐大公主的事,也許她會當場罵他佛門敗類?


    她就是如此不通人情,她一定認為所有的不該發生的感情都是犯罪。


    “有時候……”


    一蓮在脫脫漁麵前什麽也不必隱瞞,當初櫻嵐大公主出嫁,他一度痛苦得發瘋,自己把那不倫之戀跟師父玄湖坦白,隻求一死。可那醜聞被師父生生壓下來,並警告他不許亂講。就這樣,他連懲罰自己的權利都被剝奪。


    脫脫漁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帶著他認識了一群不容於這個世道的渣子們,他們徹夜買醉,胡說八道。


    對於和尚和公主的一場戀愛,他們反應也不一樣。


    禁欲者流風:你就是欠揍!


    混世魔王脫脫漁說:要不要給你找個脫yi舞娘?


    專愛看女孩子洗澡的宇明說:大和尚的‘小和尚’大!


    酒鬼房弘毅說:你就是胃裏缺酒。


    色鬼江華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除卻生死渾閑事。


    櫻晨公主:你和我姐姐睡過麽?


    回雪說:雖然櫻嵐公主不能陪你,但我們永遠和你在一起。


    此刻的經堂裏,兩個人各懷心事,良久,脫脫漁感慨地歎息,“要忘了一個人很難嗎?”


    很難……


    “大師身在佛門,念色即是空,為何這般執著?”


    “本來千山萬水的阻隔,今生今世生離,已是佛祖給我們最好的結局,隻要她過的快樂,貧僧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這般自己終於屬於自己的感覺足可了悟殘生。可是她當年十六歲,嫁給了六十六歲的男人,他比她大五十歲!所以,貧僧沒法子把給了她的心收回來。”


    “大師,依我看,您對她憐憫多過喜愛。”


    “太後終究太年輕,不知道愛之深源於憐之切。”


    這話讓脫脫漁神往,雙手枕在腦後,嗯,兩情若是久長,豈在朝暮,總好過近在咫尺,互相折磨得仇人一般。


    “大師,求您一件事可以麽?”她忽然爬起來,跑到案幾對麵,跪在他的腳下。


    “不行!不能……”一蓮大師從她的目光看穿了她的心思。


    被拒絕,她更加痛苦:


    大師,您知道麽?也許,遇到您是佛祖的安排,否則我當年在十裏桃花街怎麽會偏偏遇到承天山的高僧?那個夜裏,我和您對坐,您念了一夜的心經,我從不知道,經文有那麽……怎麽說呢,我一直在想怎麽和它配合,那麽幹淨,沒有一絲雜質的東西,那是天籟,它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現在,我明白,那夜不是我救了您,而是您度了我。所以,您能準許我出家,服侍在佛祖左右麽?


    一蓮低首合什,頌一句,阿彌陀佛。


    他的意思很明顯,小丫頭,貧僧都沒資格服侍在佛祖身邊何況是你?


    不想再掩飾,她趴在他的盤膝上哭。


    可是大師,我真的無處可逃了……您幫幫我……


    “貧僧幫不了您,您自己把傷痛都藏好。少年的情如雲,風一吹便散了,您也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說不定,您像個傻瓜,人家已經什麽都忘了。”


    是,您是神仙,昨夜他為了逼我把一件東西還給他,派宮人來描述他和女人在床上的情形,從子時一直到卯初,一遍一遍,把我從被窩裏喊起來,一遍一遍講給我聽,什麽詞都有,撩雲撥雨,顛龍倒鳳。問我到底有什麽話說。**的!我能有什麽話呢?什麽也沒有!可他就是一遍一遍來逼著要我說,那時我就想,殺人不過頭點地。您說少年的情如雲,可我卻飲盡了傷心的鴆酒……(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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