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救救草民!”


    由於郝順死了半年多了,此時乍一看,就像活了一般,但那人的聲音沒什麽裝飾,依然是他自己的,不過,淨了身的內監說話尖銳如女人,極易模仿,這一點誰都知道。


    “祁王殿下,這個人您認識吧?他叫月穆,原來叫穆九,是個慣偷,名字是後改的,他五年前花重金跟了月道組的月空冥,學的是易容術,後來就加入了月道組的影護衛隊,說來更巧,要不是陛下機緣巧合下見到了他師父月空冥的神乎其技,也萬萬聯想不到這一點。”


    “事後,祁王殿下叫他遠走高飛躲起來,他照做了。不過,看見大半年都沒事,就回到大興府十裏桃花街采花坊看望他的相好,兩個人在床上歡會的時候,被采花坊的坊主媽媽舉報給守在那裏的皇城司暗察,抓了個正著。”


    勇此時後悔當時沒斬草除根,殺了這個假郝順,不過,當時先帝也不是即刻毒發,他貿然殺了皇城司的影護衛,即使是一個小嘍囉,也會引起懷疑,等他做不了皇帝,再找這位穆九滅口,人家早已經跑了。


    郝通狠狠踹了假郝順一腳,氣憤地對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您看,這半路學徒的家夥扮成老奴的弟弟本來破綻百出,要不是趁著祭天大殿剛散,滿殿都是人,他擠進去,眾人怎麽會被他瞞天過海?先帝怎麽會就這麽死在這種無賴手裏?可憐的先帝,他死的不明不白,老奴做夢都想他老人家。”


    高常世:來人!把這個人拉出去,腰斬,以慰先帝在天之靈。


    穆九大叫:“冤枉啊,大人!草民隻是拿了王爺的金子替他辦事,殺人的是他不是我!”


    “拉出去!”高常世怒喝,內衛們進來把月穆拖走了。


    太皇太後掩麵,“哀家等這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郝通道:太皇太後,老奴知道您傷心,可是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先帝他死的好慘,老奴的弟弟他死的好冤!


    勇怕極了,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皇太後饒命,孫兒一時糊塗......”


    高常世看準時機,展開認罪名狀,過來蹲下,叫他按手印畫押,勇如泥塑木雕,一一照做。


    “你那叫糊塗?那是喪心病狂!那個人他不隻是你的父親!還是一國之君!你這個弑父弑君的惡逆!就算哀家容你,可天也不能容你,地不能容你!”


    太皇太後的眼睛噴出仇恨的怒火。


    勇忽然自地上跳起來,就像一個落入陷阱的野獸,掙紮著最後一擊,用手裏的粗鐵鏈子向老人狠狠砸過去,郝通早就防他困獸臨死前發狠,伸手把太皇太後拉過一邊,勇撲個空。


    幾個內衛製服了凶徒。


    勇的頭被按在滿是暗黑血跡的地上,他低到塵埃的眼睛撲捉到角落裏幾隻驚慌失措的蟑螂,嗬嗬笑道:“要我說你就是個老瘋子!任由脫脫家的女兒在宮裏橫行霸道,等有一天,脫脫氏羽翼豐滿,這張氏天下就要給脫脫家,看來我金涼要在西宗和尊兩個昏君手裏亡國了!”


    這惡毒的詛咒,發自內心,因為他一直離皇帝的寶座近在咫尺,費盡心機卻無緣一坐。


    太皇太後自始自終沒瞧他一眼,在高常世的攙扶下走出了密室。


    “你要做什麽?本王可是先帝的皇子,當今皇帝的親哥哥,就算犯下過錯,沒有陛下的聖旨,誰也殺不了本王!”勇恐懼地看著留下了的郝通,內監的眼睛本就陰毒,那人的眼神就像要把他活吞了。


    “唉!老奴倒真的真的想殺了您!為死去的弟弟和先帝報仇,可終究宗卑有別。而且,也沒有殺您的聖旨,陛下他終究不忍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隻下旨將您貶為庶民......”郝通一字一句說的很痛苦。


    勇知道自己死不了,渾身一輕,大笑道:要殺本王你不夠資格。


    “他是沒有資格,但本宮有......”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她是在勇大笑的時候進來的,所以他沒聽見。


    “來人......”錦之宮厲聲喝道。


    把勇嚇得麵色如死一樣蒼白,及到看見幾個黑衣內衛拎進來一個紅漆八寶攢金食盒,一層一層宮裏的禦膳抽出來,擺在密室裏唯一一張斑駁破爛的案幾上,精美的酒饌冒著熱氣,香氣四溢,讓勇恍如隔世,從前的生活滿是宮殿高廈,錦衣玉食,聲色犬馬,美女如雲......


    “你來做什麽?這不是你們女人家該來的地方,你出去。”


    勇的鼻子被眼前的麗人襲擊,她穿著黑色狐裘鬥篷,裏麵孔雀藍繡金銀花團錦簇的宮裝,散發著陣陣沁人心脾的妙言香,幽幽地如一隻纖纖擢素手,勾引著他的嗅覺,名為妙言,實則她的一切在這裏都妙不可言,他的語氣就變得沮喪了,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他在她麵前永遠意氣風發,穿最光鮮亮麗的衣服,渾身上下散發香氣,閃閃發光,他曾經充滿自信,用男人的魅力和瘋狂一夜之間把這個豔麗無比的烏鵲公主全身心地攻陷,把她永遠地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知道嗎?當初王爺陪著本宮參觀藍山溫泉宮,咱們兩個人在雲端度過了兩天兩夜,從那以後,本宮就再也沒有和陛下同過房......”


    勇沒想到錦之宮會直言不諱地說起從前,還包含著一些說不出的感情。


    “昭儀娘娘您......”他的聲音因為嘶啞別具一種憐惜。


    這個女人她終究忘不掉自己在溫泉裏給予她那死去活來快樂。


    果然,錦之宮搖頭苦笑:那時,本宮還不是昭儀娘娘,還隻是涼王妃。”


    “其實,祁王爺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那時,咱們那個樣子了以後,我曾經打定主意要跟著王爺,雖然您已經有了王妃,側妃。但我心裏想,隻要和王爺那樣廝守一輩子,就算沒有任何名分,在祁王府為奴為婢都心甘情願。”


    勇從來不知道錦之宮曾經為了和自己長相廝守,居然打算舍了涼王妃的身份,到祁王府為奴為婢,自己,究竟辜負了怎樣的一份真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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