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瞧了容妃一眼,見她秀眉輕蹙,一雙桃花眼裏緊張地祈求的目光:“陛下,最近幾天壽王病了,小臉瘦了一圈,好可憐,您來瞧瞧他嘛!”


    隻好點點頭。


    旭:那今夜兒臣就和皇叔一起去柔福宮,事先說好,不寫字!


    容妃笑道:不寫,一個字都不寫!”


    尊罵道:“死家夥,你是有多怕讀書寫字呢?”


    第一個上場的是賀蘭美人,她的舞蹈名為《仙姬白雪》,十分應景。


    脫脫漁一瞧就噴了,其實,賀蘭美人的容貌在宮裏的女人裏實在是數一數二,又穿著仙子的霓裳羽衣,衣袂飄飄,絕對的仙肌賽雪,仙姿美的炫目,隻是她為了更上一層樓,突出自己的白皙美,命梨園的六個昆侖女奴做伴舞,那全身黑色的女人,舞挑的卻是一流,全身上下健美柔韌,鮮活靈動,反倒把所有的目光吸引過去了,賀蘭美人自己也覺察到了,就越跳越僵……


    眾嬪妃心裏幸災樂禍,不再去看那蹩腳的舞蹈。


    慧貴人文文靜靜地坐在,依舊大家閨秀。


    陰貴人笑道:“陛下,太皇太後說起旭世子是個男孩子,不能一直在宮裏,再大點兒,就領回臣妾的母家齊王府和世子們一起讀……”


    她的話沒說完,嗅到斜對麵容妃身上那濃鬱的豔姝香,不覺得馨氣,胃裏反倒一陣惡逆上湧,拿著帕子死死捂住口鼻,把嘔吐的感覺壓下去。


    尊問:“還是不舒服麽?”


    陰貴人紅著臉,點點頭,容妃白了她一眼。


    但陰貴人的話引來旭的一陣哭鬧,那夜她指使內監打驪宮的乳母和奴婢,深深印在他的小心靈裏,他最怕她,掙紮著哭道:“皇叔,兒臣要找母妃。”


    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旭點頭,下地跑到了脫脫漁目前,淚珠未幹,在她耳邊大聲說:皇叔讓兒臣警告母妃,今天的酒很烈,少喝!因為酒宴散了,您要到禦景宮罰跪抄經文。這是您上次喝醉酒大鬧禦書房的代價!


    脫脫漁不妨皇帝舊事重提,罵了一句粗話:滾蛋!


    司正過來拿著一個盤子:“驪貴嬪娘娘口出不雅之語,罰銀十兩。”


    因為俸銀罰的這輩子領不上,改成直接罰錢了。


    脫脫漁從頭上拔下一個玉簪扔在裏麵。


    旭一看母妃生氣了,就道:“兒臣也覺得皇叔太過分了,所以兒臣決定今夜不去柔福宮了,陪著您一起去禦景宮。”這是他第一次非議他的皇叔,本來他是他的神。


    “嗬!行阿,挺講義氣的嘛?”脫脫漁抱他在膝上坐著。


    “那是!”旭仰天冷笑,他覺得自己和母妃被‘壞人’迫害之後,變成了另外一種小畫書裏才有的悲劇英雄,他那自豪的神態逗的在旁坐伺候的玳瑁珍珠脫嬤嬤幾個低頭笑。


    “旭世子知道罰跪抄經文意味著什麽嗎?很累的!”玳瑁問。


    “知道!就是皇叔今夜要翻母妃的牌子!”


    脫脫漁聽了,“誰教你的?”


    一個禦前的內監在後麵伺候,就笑道:“都是上次陛下禦景宮翻慧貴人娘娘的牌子,旭世子剛好在,問什麽是翻牌子,陛下就順口說是叫她來寫字抄經文,想必旭世子記住了。”


    脫脫漁點點頭,她收到過櫻晨的便簽,說皇帝那夜並沒有和脫脫朔華發生什麽。想到這裏,暗自笑了,總是某人緊張到要櫻晨來解釋。


    因為是鄰桌,皇帝這邊眾人自然都聽見了,容妃依舊偎在尊的身邊,撒嬌道:陛下,臣妾今夜和您‘徹夜寫字抄經’……臣妾可不像慧貴人學問精進,臣妾字寫的不好呢?您可要好好教教臣妾……


    這話實在太曖昧,尊都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慧貴人皺眉道:“陛下教壞小孩子!”


    這是她自進宮以來第一次不淡定,又一次感到自己在宮裏的地位岌岌可危。


    從前她一直覺得外表冷酷,內心靦腆的皇帝在後宮嬪妃裏唯獨對她與眾不同,隻喜愛她一人,如今看來錯了,這些嬪妃都是這樣子自欺欺人地做著白日夢。


    那夜的事,尊對慧貴人一直有一種歉疚。就罵道:這個小子正經教他書,什麽都記不住,這種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


    陰貴人見狀,撚酸吃醋:“有人恬不知恥,被陛下寵幸的時候居然叫內監一夜之間到驪宮隻管傳話,據說傳話的內容不堪入耳,說陛下和才人娘娘在床上顛龍倒鳳,撩雲撥雨,嗬嗬嗬,居然前後說了五次之多!都是一樣的內容!直到太後賜了封號才罷休,弄得闔宮皆知,真不愧是脫脫家的宗室女,連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


    宮裏沒有秘密,那夜的事在葦原宮傳的沸沸揚揚,連皇後當時都把她叫去念《女訓》和《女則》,慧貴人也早知道有人會再拿這個來說事,就站起來,過來跪在尊的目前,尊示意內監扶起來。


    慧貴人起來,雙目緊緊盯著陰貴人:“陰貴人,宮規裏有一條,不能以下犯上,別問本宮的封號怎麽來的,此時就是你在下。所以本宮和陛下私密之事,也不應該由你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妄議,來人!罰陰貴人壽康宮門廊處麵壁思過一個時辰……”


    陰貴人沒想到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慧貴人忽然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


    罰麵壁事雖不大,可是要看什麽時候,當著所有嬪妃的父母,這分明是連父母一起罰了,丟人丟大了。


    看來老實人一旦爆發了更難對付。


    皇後娘娘沉著臉不語,本來她為了前幾天廢後一事就對自己恨之入骨。


    她忙瞧著斜對麵,希望妹妹容妃能為她出頭,她的位分隻在皇後一人之下,而且隻有她在太皇太後目前說的上話,可她此時對於姐姐的困境居然緘默不語!


    元德儀偏偏更衣去了,儲婉儀低著頭不知想什麽,遍觀其他後宮嬪妃,雖平日阿諛逢迎,但沒一個理會。


    陰貴人眼巴巴瞧著皇帝,皇帝卻在聽豫王過來替一個老國公的小孫子求進宮做禦前侍衛的事。


    她想想剛才自己議論的是皇帝最私密的事,皇帝要是網開一麵,那今後嬪妃都會如此放肆,太皇太後也一樣這麽認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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