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漁越想越不對勁兒,渾身顫抖著,:“這倒像是父親的手法。而且,他殺人的時候,也一定並不知道那些尼姑有什麽不妥,他不過是想告訴他的女兒,不被祝福的小孩子不應該降生在這世上……”


    “胡扯!朕和你的孩子是龍子,有上天護佑!”


    聽尊衝口而出的居然是這一句話,脫脫漁提醒道:“陛下,嬪妾是說,也許是父親剛剛來過了……”


    尊反應過來,脫脫顏飛!他來了?!


    嘶!疼疼疼……


    脫脫漁喊疼,尊才意識到捏疼了她,鬆開手,剛要衝出去。


    被死死拉住胳膊。


    “陛下,您難道想殺了父親?”


    這不是廢話嗎?


    這麽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


    讓開!


    尊緊握著龍逢刀,眼睛裏噴著怒火,或許仇人近在眼前,激發了他多年壓抑在心裏的憤恨。


    脫脫漁冷冷道:“陛下,您現在追上去,毫無勝算,不如,用刀架在嬪妾的脖子上,父親看見了,一定大受掣肘……”


    “住口!你以為朕像你父親,什麽都做得出來?”


    脫脫漁的臉頰隱現梨渦,“您是在戰場上打過仗的人,應該知道要想戰勝強大的敵人,就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因素,攻擊敵人的軟肋,容不得一絲猶豫和迷惘。”


    “敵人的軟肋?”


    尊瞧著她,重複這句話。


    “對,是軟肋,女兒永遠都是父親的軟肋。”


    對她的這句話,他頗不以為然,哪有一個父親知道女兒要來求子,提前殺了那麽多尼姑?這簡直就是詛咒。


    “哼!未嫁從父,出嫁從夫,你現在是朕的女人,是朕的軟肋,朕還怕他用你來威脅朕呢!”


    脫脫漁嗤一聲,笑起來,溫言軟語道:“陛下,今天就算了,好麽?天機老道刻意隱瞞父親到這裏來過的事實,就是因為您重傷初愈,和他聯手也打不過月千重,更別說父親身邊還有那麽多高手。想想,父親今日還算是放了您一碼呢!雖然,嬪妾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好心?還是他發覺現在除掉您也於事無補,因為陰山還是會把壽王扶上皇帝之位。”


    尊知道,天機有意拖延時間,現在根本就追不上了。


    可脫脫顏飛此時走了,一定沒走遠,向北的官道隻有一條,此時五百裏加急


    令駐紮在石州的左右神武軍出其不意攔截,應該來的及。


    但左右神武軍裏兵權他和脫脫顏飛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各占一半,這就勢必引起一場內訌,等曹安民領兵過去援助,勝負還很難說。


    再加上脫脫漁的眼神,也讓他止步不前。


    總是他剛剛得到她不久,還在最最熱切的階段。


    一段感情的深淺和持久與否,取決於遇到了多少外來的阻力與壓力,天知道這之前他們經曆了多少絕望?人往往對於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越會癡迷。所以她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那麽的妙不可言,不能這麽快打破這種美好……


    一時之間,腦子亂糟糟地。


    因為死了很多人,蓮花寺要被查封,它地處謁山縣境內,縣丞接到報案,領著仵作趕來處理所有事情。


    留守在三清觀的月水蓮和月空冥等的時間很久,不放心,領著兩千侍衛軍過來接應,聽說此事,都說天機老道如今成精了。


    出了這種事,雨也沒停,曹安民過來請尊移駕回宮。


    天機騎馬相送,一直送到吊橋對麵,道別,依依不舍。


    尊道:“行了,最近好像不太平,你也別回三清觀了,跟朕回宮。”


    天機麵露喜色,欲言又止,尊罵道:你怎麽了?又亂撿東西吃了?


    “沒有!聽月水蓮那個臭娘們說,你上次差一點兒被我殺了……我怕我……”


    尊笑道:“好了!朕和脫脫顏飛還有陰山的不同之處,就在於無條件信任身邊的……”


    話沒說完,前麵開路的禁軍送來了四五個花枝招展的女子,聲稱是有人送給天機營的天機道長鋪床疊被的……


    尊橫了天機一眼,真的,脫脫顏飛怎麽在蓮花寺裏單單沒殺了你?


    天機大恐,又氣又急,“不是的,尊兒,你聽師父解釋,這個……那個……她們……”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脫脫漁在一旁替他解圍:“道長不必驚慌,這是有人故意挑撥你們師徒關係,陛下是不會落入敵人的圈套的。”


    天機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就是傳說中的離間計!你信了就是傻瓜。”


    尊才罷了,一行人騎馬馳到了北城門,由於是微服,又趕上下雨,臨近黃昏晚膳時間,城門處沒什麽人。


    前麵開路的禁軍又送來了幾個華服美少年,聲稱是有人送給娘娘的男寵!


    尊冷冷瞧著脫脫漁,真的,你父親好像說過,你會有三千男寵,不會有一個夫君?


    脫脫漁大恐,又氣又急,慌不迭解釋:“不是的,陛下!您聽嬪妾解釋,這個……那個……他們……”


    她看著天機老道,我剛剛給你兜著,現在你也要投桃報李。


    哪知天機老道報之以酸李子,“尊兒,你就不應該跟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一起,跟好幾個男人夾纏不清,還什麽都不會,光會吃……不如,回去把她打入冷宮算了。”


    他就像一個男方家的婆母大人,刻薄又挑刺。


    脫脫漁氣的翻白眼,真是指不上這個萬惡的老道。


    於是,自己開脫,“這是有人故意挑撥咱們的關係,陛下不要落入別人的圈套。”


    尊笑道:“咱們什麽關係阿?別人是誰啊?”


    脫脫漁不再說話,這惡作劇實在不像父親的作風,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但其實就算是這種小玩笑,也會在人心裏種下一顆種子,不信任的種子。


    雨仍然下,又濕又冷,她在馬上抖起來,尊看出來她的惶恐不安,馬緊貼著她的馬,把她抱過馬來,坐在身前。


    “好了,疏不間親,朕怎麽會當真?”


    脫脫漁抗議:“陛下,雖然您不愛聽,父親好像更親吧?”


    尊在她耳邊笑道:“胡扯,朕和你更親,因為咱們已經合為一體……”


    “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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