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個人的字跡……


    脫脫漁聽罷,看著碧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雲兒沒有天空的記憶,它本來就在天空上飄著的阿……


    能寫出那種“浮詞豔曲”的人,一定不會是守三從四德的女人,不拘小節,跳脫失於規矩,這倒符合堂堂妃位給一屆樂人偷偷生下孩子的大逆不道,飛蛾赴火般愛的轟轟烈烈,哪裏是一個拘謹,內斂的遲重之人能夠做的出的?


    看看還早,想到安王府去看看華氏貴佐的故居,太皇太後卻使人傳喚她回宮,大概是怕她和尊會麵。


    晚膳也是在壽康宮吃的,元德儀在側侍奉,她已經有五個多月身孕了,圓潤豐腴,腹部微微凸起。


    吃飯的時候,脫脫漁還是沒什麽胃口,小臉蛋蠟黃,連抱康的力氣也沒有,太皇太後不罵她了,隻是發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硬逼著她用龍井茶泡了半碗胭脂粳米飯吃了。


    入夜,迎春園裏,各色的迎春花在凋謝之前,開到極致,花朵雖小,卻鋪天蓋地,使人沒有個喘息的空間。


    太皇太後要做晚課,二個孕婦挽著手散步賞花,說些私密的悄悄話。


    元德儀埋怨道:“陛下真是,娘娘年紀小,他為什麽也那麽……”


    她既感覺難為情,又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說。


    脫脫漁知道她說的是昨夜侍寢一事,就結結巴巴:“陛下他極小心……每個動作,都是……按照禦醫的指點完成的,我們倆緊張的滿頭大汗,而且時間也很短。不像從前,每次一個時辰都還……”


    元德儀身為名閥千金,隻給皇帝侍過兩回寢,每次半刻,因此這細節臊的她拿帕子緊緊堵著嘴,護甲深深嵌進手掌的肉裏,一陣劇痛。


    “難道,陛下真的和您做了?”


    脫脫漁回頭,看了一眼,“你什麽意思?”


    元德儀忙道:“嬪妾以為那隻是做戲給慧妃娘娘看。”


    “做戲給人看?這又不是耍猴!”


    “嬪妾不敢!娘娘言重了,若不是做戲,那也太荒唐了……”


    “荒唐?本宮不明白,怎麽就荒唐了?陛下和本宮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


    元德儀聽她說這陌生的話,一怔,情到深處,不能自已?


    搖頭道:“娘娘從哪裏學來這瘋話?皇帝不是戲文裏的才子,不可能那樣風花雪月,您隻看朝堂上殘酷的爭鬥,陛下自登基以來,幾次險些丟了皇位,皇權在握,怎麽可能感情用事?”


    脫脫漁冷笑:“那是你的看法,渴望權利,就覺得皇權比感情重要,但實際上不是,個人對於真正重要的東西,看法不一,遇事做出的抉擇也會不同。”


    “娘娘,嬪妾覺得,您這是為自己有違禮教的行為找一個說辭。”


    “有違禮教?”


    “原來娘娘真的不懂,這升鬥小民,一輩子隻能娶得起一個妻子,便是有孕,也拿來**,大富之家,王公貴族姬妾成群,女人就不會那麽淒慘。至於皇帝,三千後宮,三百六十天,夜夜做新郎都富富有餘,又哪裏會這麽糟蹋一個孕婦?”


    “……”脫脫漁氣結。


    “而且,在宮裏,有孕的妃子應該充分顯示謙讓的美德,把機會留給其他的嬪妃,大家雨露均沾,才能為皇家多多生下子嗣。因此太皇太後今夜直接讓賀蘭美人留宿禦景宮了,娘娘也可以好好養胎。”


    嗯……


    脫脫漁漫應著。


    一陣風吹過來,滿頭花瓣飄落如雪,有簫聲細細傳來,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元德儀你有多久沒見陛下了?”


    “……”


    脫脫漁見她不答,“怎麽?”


    “娘娘是說單獨見陛下麽?”


    當然!


    “記得娘娘那時還是太後,那一次,您夜裏洗了澡又喝了酒,披頭散發跑到禦景宮來,教訓了嬪妾,罰嬪妾到大福殿跪地抄經,嬪妾哭著跑了。那之後,陛下他說禦書房被您砸了,需要收拾幾天,而且,他批奏折的時候不喜歡女人吵架,嬪妾就再也沒被允許出入禦書房,也再沒和陛下單獨相處過。”


    脫脫漁沒想到自己那一次給她造成那麽大的傷害,“抱歉,是本宮的錯。”


    “不關娘娘的事,女人有了身孕,就會失去美麗,自然也就不敢獻醜於皇帝麵前。”


    脫脫漁聽出來了,她是太皇太後請來的說客。


    “依元德儀的意思,有了孩子,就不能再出現在陛下麵前?”


    “那是自然,無論怎麽掙紮都沒用,娘娘此時沒什麽變化,到後來,肚子大的像扣了個大鍋,總之,您應該還記得曹昭儀那時的樣子。”


    是啊!脫脫漁傻眼了。


    元德儀笑道:“所以,還不如早點放棄,免得惹陛下嫌棄起來就不好了。”


    “本宮給他生孩子,百般不適,他居然敢嫌棄?”脫脫漁怒道。


    “傻娘娘,這宮裏給陛下生孩子的多了,曹昭儀,陰妃娘娘,嬪妾,還有小產的慧妃娘娘,以後會更多,生過孩子的嬪妃皇帝一般是不臨幸的,更別說您現在懷著孕,那更是萬萬不可的,傳出去,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脫脫漁覺得,夢裏才有的一點繽紛,消散得無處可收。


    夜晚春風蕩漾,她的眼裏蓄滿洶湧的眼淚,抬頭望月,一張臉被漫天花瓣雨憐惜,多像他的唇輕柔印在上麵的感覺,可以後,他再也不會那麽做了……她把那些妄想和著眼淚咽回到肚子裏。


    無法解釋,到底得到些了什麽,又失去了些什麽……


    元德儀感覺到她哭了,自己也鼻子發酸:“娘娘,等您肚子裏的小皇子開始動起來,您就不會覺得失落了。”


    脫脫漁搖搖頭:“本宮不喜歡小孩子,除了康。”


    “唉!娘娘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聽的人失笑:元德儀隻比本宮大兩歲吧?


    “是嗎?感覺這一有孕就老了十歲。”


    繼續前行,兩人好像沒話可說。


    脫脫漁道:“元德儀,本宮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不知道可不可以?”


    “娘娘,一個人月下散步多無聊,嬪妾會一直陪著娘娘。”


    “太皇太後是要本宮在壽康宮過夜麽?”


    元德儀抓住時機:“太皇太後的意思是說,娘娘就別去打擾陛下了,萬事開頭難,隻要今夜過去了,以後便習慣了。”


    “賀蘭美人已經送去了?”


    “是,這會子隻怕已經承了君恩,得了雨露……”


    “哦!瑪的,本宮想喝酒!”


    脫脫漁罵了一句粗話。


    元德儀嚇的臉變色:娘娘不可!這是自殘身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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