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剛才說了那麽多話, 脖子又隱隱作疼, 不禁捂著,慢慢的低頭看錦麟,又好氣又好笑:“你就是對你自己太沒信心, 真以為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了。以前隨性慣了,害怕自己酒後恢複本性。”


    “……”錦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妻子, 恨恨的道:“你早上為什麽不說清楚,也不至於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動手。”暇玉道:“我哪裏知道你惶惶不安了一天。”


    他聽了, 自覺臉上無光:“我剛才是騙你的, 我才沒一天就惦記這點小事,切!”


    “……”暇玉抿唇嗬嗬笑道:“原來沒往心裏去,害的我剛才聽你那麽說, 還有些愧疚。既然沒有, 我這心裏就好過點了!”錦麟馬上變卦,抓著暇玉的胳膊坐起來, 急道:“我這一天真的惴惴不安, 反複的回憶昨晚上的事,結果一點頭緒沒有,想的頭都大了。”


    “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她無奈的問。錦麟哼道:“那你願意信哪一句?”


    對這種強驢就得順毛摸著,暇玉忸怩一笑:“當然是信,你忐忑不安這個了, 證明你心裏有我。”錦麟一喜,又要湊過來親昵,嚇的暇玉忙捂著脖子後退:“悠著點, 等我三五日好了,你再這樣。”


    錦麟為晚上的事操心,問道:“那你平躺著,疼不疼,晚上咱們……”說著又靠了過來,攬著暇玉的肩膀笑道:“ 行吧,你躺穩了,肯定不疼。”暇玉白他一眼,道:“……我來葵水了。”


    折騰了一天又隻得這麽虐傷心肺的消息,他頹然道:“真是,沒得快活不說,既然葵水來了,那就是澤兒的弟弟和妹妹還沒來。”


    暇玉道:“我懷孕的時候,不說我受的罪,單講你自己,你都不覺得累嗎?”錦麟毫不放在心上,鼻孔朝天的一哼:“爺甘之如飴!”暇玉道:“甘之如飴?可是我怎麽覺得你那段時間,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回憶一下她懷澤兒那段時日,他對周圍是草木皆兵,怕那些女人害她們母子,統統驅散了。對內麽……她說那句話形容很準確,有苦說不出。幸好他臉皮夠厚,她不許抱著,也抱了,不許碰,也碰了。


    暇玉見他愣神,在心中偷笑,道:“咱們先這樣和和美美的過一段逍遙日子不會嗎?”錦麟歎道:“我也想啊,可你想想,以後萬一遇到什麽事,澤兒一個人未免太孤單了。東府兩個嫡子,結果你瞧瞧,一個傻的,一個窩囊廢。”


    靜宸之所以窩囊廢還不是被他爹害的出了負罪感,加之被你拳打腳踢,打的頹廢了。暇玉想想,道:“我一直在想蟲子的事,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怎麽對他那麽掛心?”錦麟道:“以前可沒見你對他青睞有加,啊,我明白了,你想等蘇家覆滅了,把你堂姐推給他?你呀你,想的倒美,拋棄一切其他幹擾,就是單講靜宸那個窩囊廢,你放心他照顧你姐姐嗎?他們一個心智弱,一個身體弱,湊一起能做什麽?!”


    “……”暇玉想想確實有道理,靜宸那個樣子,不知道他的擔當如何。


    “靜宸膽小如鼠,一定不敢收留罪臣家眷。”錦麟冷笑道:“現在惦記美玉,是因為他心有不甘,等這不甘的心,發現對方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一定會變!”


    長期接觸社會陰暗麵,對他人未來的前景持有偏激看法是可以理解的。暇玉道:“但是我覺得三少爺有一股韌勁,連你都不怕,他未必會怕別人。”


    錦麟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指的所謂韌勁就是逆來順受?他是挨打了,也挺住了。可他往前邁出過一步,想解決辦法嗎?我敢說,假如我和他換一下,他能做到的最好,就是逆來順受,任由別人欺負給臉色,在心裏還得稱讚自己懂禮數,識大體。除了做個失意的人,他還能做什麽?”


    暇玉忍不住誇張丈夫:“也是,錦麟,我真的覺得你太不容易了,你詐死那段時間,我險些熬不住了。”他一個少年兒郎,是如何下定決心撐起這個府的。想想定是一段辛酸史。其實可以理解,就像他說的,倘若不這般狠辣,誰能把他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裏。是郡主之子又如何,他有個在京的表哥,當初還為他來給自己家行大茶禮。不也是默默無名的人麽。


    錦麟哼道:“知道我不容易了,那你就對我好點。”暇玉頷首乖乖的說道:“一定,一定。”然後她犯起愁來:“三少爺就這麽走了,不知要害他的人,肯不肯罷手。”錦麟一挑眉:“躲是躲不過去的,一味就知道逃避,那就等著麻煩越滾越大,終要他的命!”


    暇玉覺得他話中有話:“錦麟,你知道些什麽?”


    他便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讓暇玉一見就知道沒好事。她膽戰心驚的道:“你在這中間做了什麽?”


    “你猜,我可沒害穆靜宸。”


    暇玉眯著眼睛,拚命回憶著,終於恍然大悟:“你把靜宸離開京師的消息告訴在大同的靜楨了!”錦麟哈哈一笑,點了下妻子的腦門,讚道:“聰明。”他這個動作,弄的暇玉脖子向後,疼的她就想上手掐他,結果錦麟卻一直沒心沒肺的笑,讓她有火沒處撒。


    “你這是借刀殺人!”她對這個行為,下了定義。


    錦麟道:“這把刀要是不能殺人,我還不用。你想想,這才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去告狀讓我娘慘死,我也讓他嚐嚐告密的厲害。另外,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他和靜楨的矛盾,他一直窩窩囊囊的,才給靜楨有機可乘的錯覺。再說了,就算我前幾日不派人將這消息透露給靜楨,他早晚也會知道。隻是或早或晚罷了。從另一麵講,算靜宸命中有福,他被你救下了,隻要腦袋還靈光,還想活命,還有那麽點不肯被人弄死的勁頭,他就該想辦法去解決靜楨!整天隻會想象自己多可憐,多身不由己,一點不想害人,都是別人逼迫的!我就是看不慣!我倒要看看,他麵臨自己的身家性命時,是不是也這般認命!任由人家生吞活剝。”


    暇玉發現他每次在闡述自己作惡的理由時,總能講出一大套道理,而且說的有理有據,叫人反駁不能。暇玉道:“……好吧,算你有理。”錦麟一皺眉:“不‘好吧’,你能怎麽樣?”話一出口,立即下意識的閉嘴,然後對妻子道:“這次不算。”


    “錦麟,咱們不是約好了麽?以後不許說,‘你能怎麽樣’‘你能怎麽著’‘你耐我何’這種有威脅意味的話。過日子不是街邊打架!”暇玉說完,道:“好了,廢話咱們不說多了,把手伸出來吧。”


    錦麟笑嘻嘻的一邊搖頭一邊把手背到身後,但硬是被暇玉給拽了出來,她展開他的手心,高高抬起手,結結實實的落下,就聽啪的一聲,打的擲地有聲。可惜打的動作幅度太大,隻震的脖子又開始作痛,忙哎呀呀的捂著痛苦的低頭:“好疼。”


    錦麟吹了吹自己被打紅的手心,嘖道:“看你,看你,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暇玉恨恨的抬起頭瞪他:“還不都怪你。”


    提起這件事,錦麟此時反倒覺得好笑了,嗬嗬笑道:“我真沒聽到哢吧或者哢嚓聲,想不到把你傷到了。”暇玉恨道:“你喝了酒,就沒輕沒重的。下次我在鏡子裏看到你從後麵靠近我,我就拿簪子戳你,妥妥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呀——”錦麟激動的指著暇玉道:“你說了‘不信咱們走著瞧!’,玉兒,這可也是威脅的話!哈哈,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爺運氣真好,不用三十年,三句話,風水就輪流回來了。來,來,讓爺看看你的嫩手心經不經打!痛快的,把手心亮出來!”


    暇玉還要解釋:“我那是……呀——”不等她說完,就被錦麟把手展開,挨了一下。她握緊拳頭,哼哼唧唧的恨道:“你這個小心眼。”錦麟笑道:“輪到你自己,你嫌疼了,你打別人時,那勁頭呢。”暇玉道:“那能一樣嗎?!你力氣多大啊!”


    “我已經很輕了,用全力,你今晚上還得看大夫。”


    “……”暇玉辯不過他,生生忍了一會,才道:“多謝您手下留情!”錦麟把臉頰湊到她嘴邊:“來,親一個。”


    暇玉哭笑不得,輕輕印了一下,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轉眼間,又到了年底。其實一到過年,暇玉心裏就沒底,因為這意味著,東西兩府又要突破表麵的尷尬,往一起湊合了,這對雙方都是一種內心的酷刑,可還必須得這麽做。今個,是大年三十,明早就得去東府祭祖,前年懷了澤兒因為孕吐身體不適沒去。去年錦麟遭貶謫,門第冷落,他躲著不出門。而今年,大家都好端端的,必須得過去了。


    “唉……”暇玉唉聲歎氣的進屋,父子兩人的嬉笑聲便傳進了她耳朵,她不由自主的蕩起笑容,心說這父子在做什麽呢,這麽開心。結果走進裏間一看,不禁愕然。就見澤兒騎在錦麟脖頸上,而錦麟牽著他的兩個小手,原地打轉,逗的澤兒不停的咯咯笑。


    暇玉忙道:“錦麟,你快放他下來!”說著,就伸手去從後麵去托兒子的小屁股:“他那麽小,手被你拽著,小心傷著。又坐的那麽高,掉下來怎麽辦?”


    錦麟嫌妻子多餘擔心:“我做事能不管不顧的麽。我不會傷著他……”沒等說完,忽然臉色一變,繼而頗有怨氣的翻眼向上看兒子:“你小子,敢騎你老子脖頸撒尿!”暇玉聽罷,一瞧可不是,就見澤兒小屁股下麵陰濕了一片,她哭笑不得,忙讓錦麟俯身,她則掐腰把兒子抱下來,佯作生氣的訓斥道:“噓噓不知道下來嗎?”


    澤兒知道自己犯錯了,吮著大拇指,臉蛋瞥向一邊,嘟囔道:“好玩,不想下。”


    “不想下,就往你爹身上尿?!”暇玉嚴肅的說道:“記住,想噓噓一定要說!”說罷,照準小屁股就是一下子,打的澤兒抱屈的癟嘴就要咧嘴哭,不過終於還是忍住了,這時暇玉讓人把他抱下去換幹淨的衣褲。然後馬上去看錦麟的情況,他已脫了被陰濕的外裳,正在解開棉襖,他對暇玉笑道:“這混賬小子!”


    “你還笑,這種事就不能慣著他!從小就要教育好,要長記性!尤其不能因為貪圖一時之快,沒了規矩!”說完,她也發現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她就怕澤兒在他爹毫無原則的溺愛下,長成第二個穆錦麟,更慘點,還不如錦麟,起碼錦麟雖然叫橫跋扈,好在自己有本事。就怕是除了會撒嬌耍賴還一點真本事沒有的二世祖。


    “他這豆丁大的人,懂什麽規矩。”


    “子不教父之過。”暇玉道:“有些東西得從小養,比如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決不能姑息。一會,他換了褲子回來,你訓他兩句。告訴他這是不對的。”


    錦麟無奈道:“好吧,好吧。”棉襖沒濕透,裏麵的中衣是幹淨點。於是錦麟換了棉襖和外裳,等著教訓兒子。而暇玉則躲到屏風後麵,看他如何教子。不想過了一會,奶媽抱來澤兒,就見錦麟單手抱著兒子,笑道:“來,張嘴,讓爹數數你長幾顆牙了!”


    “……”暇玉氣的握拳,走出屏風後,把兒子奪過來,放到床上,一本正經的對澤兒說:“你剛才做的對嗎?”


    澤兒呆呆的想了想,低著頭玩手指不出聲。暇玉朝錦麟使眼色,用口型道:“拿出威嚴。”


    錦麟便臉一黑,端起兒子的小下巴,凶道:“以後想噓噓就告訴奶媽,知道了嗎?”


    誰知他一瞪眼,頓時如閻羅王降臨,嚇的澤兒一癟嘴,終於哭了出來。暇玉忙將孩子攬在懷裏,對他提防道:“你這是要吃人啊,太嚇人了。”


    錦麟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非得挑撥我們父子關係,嚇哭了吧!”他無奈的長歎一聲,忽然又俯身盯著兒子咧著哭的嘴巴道:“哎,他好像又長出了一顆牙。不信,你也看。”


    “……”暇玉沉默須臾,道:“明天去東府祭祖,不知見到伯父伯母要說什麽。”


    “你不用說什麽,一切我來說。我準備嚇唬嚇唬他,他要是說,就說,不說便算了。以後再逼他開口。”


    初一一早,得先去東府祭祖,暇玉穿了吉服和丈夫出了門。過年之前,東府派人來將太夫人接著走了,太夫人不是很願意走,於是錦麟承諾等天氣暖和了,再將她接過來住,以後兩府各住半年,輪流供養。太夫人這才同意回去的事。


    祭祖是個力氣活,暇玉幾番叩拜敬茶過後,腰都酸了。好在還熬得住,等繼續完畢,一行人回了客廳坐下說話。


    自從錦麟升為了指揮使,是徹底把伯父這邊給壓了下去。此時,穆燁鬆雖然表麵上看氣定神閑,可看得出心裏是打鼓的,而錢氏更是坐立不安。畢竟對暇玉做出過那樣的事。


    錢氏先開口,笑道:“雖然過去兩年,咱們這東西院發生過很多事,但……”不等她說完一個‘但’字,就聽錦麟絲毫不留情的打斷他:“伯母別說了,侄兒心裏一樁樁都清清楚楚的記得。是非曲直,我心中自有權衡。”


    錢氏臉上尷尬,瞅了瞅丈夫,見丈夫麵無表情,隻好閉了嘴巴。這時穆燁鬆看著錦麟,以十分愧疚的口氣道:“你伯母那陣子是糊塗了,聽信了那妖婦的話,想將侄孫過繼!糊塗啊,糊塗!我早就訓斥過他了,賢侄啊,你就原諒你伯母這一次罷。”


    錦麟冷笑一聲,卻不回答,而是道:“靜宸當真出去遊學了,過年也不曾歸家,不知他在外遊蕩,心中的愧疚能否消散。其實我若是他,真的不必愧疚這麽多年,畢竟事出有因,受人唆使麽。”眼神幽幽的看著伯父,那意思在清楚不過:我知道是你做的。


    穆燁鬆緊張的咬牙,但吞咽了一口吐沫,蠕了蠕嘴唇:“希望你能體諒靜宸,他年少無心,做下錯事。”


    錦麟本來隻想敲山震虎而已,不想伯父還往靜宸身上推,反正他現在是指揮使,根本不用顧忌這個隻有爵位和在掛著虛職的人。便冷笑著直接說:“伯父,可是靜宸離開京師前,告訴我,是您唆使他做的。如果您不信,我可以叫靜宸回來當麵對質。”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臉色一變。暇玉略微吃驚的看著錦麟,心說你這不是嚇唬,你這是攤牌了。不過轉念一想,錦麟以前做同知時,尚且無所顧忌,眼下是指揮使,更無須所有牽掛了。攤牌也有攤牌的好處,省得有些人害死了弟弟和弟妹,還以為別人不知道。


    穆燁鬆臉色煞白,對錢氏凶道:“還不把媛媛帶走!”錢氏慌了手腳,趕緊攬過小女兒的肩膀,帶著她出去了。


    暇玉嫁給錦麟這兩年,大場麵也見過不少,尤其是上次獨自麵對伯母的挑釁。所以此刻雖然氣氛壓抑,但她並不慌亂,而是氣定神閑的坐著。


    錦麟搭了一眼伯父,道:“這是靜宸親口說的。他說原因是你嫉妒我爹,這點我很懷疑,我想聽伯父您自己說。”


    穆燁鬆幹笑道:“這大年初一的說這些做什麽,改天再聊此事,你爹娘離世,的確有很多隱情,但……”


    錦麟大聲道:“伯父,您得知道,自從我爹娘離世,咱們之間就沒什麽‘團圓年’可過了!”這句話噎的穆燁鬆一怔,再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苦笑道:“你今天登門是來興師問罪的?要把我拿到詔獄去嗎?”


    “如果你不說,我想會有那麽一天的。”


    “你!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是你伯父!”


    “少來這套!”錦麟一擺手,哼道:“這個時候知道跟我來將叔侄關係了。那麽,你可曾想過因為你的構陷而死的人,和你是什麽關係?”說到此時,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衝動,雙手不住的顫抖,而暇玉則微微按住他的手,讓他冷靜。


    穆燁鬆一怔,這幾年遭遇變故一一浮現在眼前。其實靜宸離家之前,他還沒覺得的這麽淒涼,可是靜宸走了,這對他來說,是致命一擊。他便也支撐不住了,捂著眼睛嗬嗬慘笑道:“都說自作虐不可活!報應都是報應!”然後雙目陰毒的看向穆錦麟:“反正靜宸嘴巴不嚴,已經說了,我也不想隱瞞了。其實從你加入錦衣衛,我就是知道有這麽一天,你親自上門,拿著陳年舊事來質問我!有郡主之子身份和錦衣衛指揮使的頭銜,你什麽都不怕。”


    錦麟深吸一口氣,一攤手冷笑道:“那就請伯父大人告知詳情。”


    穆燁鬆悵然的環視一圈屋內,眼圈略微泛紅,道:“大好的繁華,終於煙消雲散了……在那個女人沒嫁過之前,根本沒什麽東西兩府。就一個梁安侯府。而爵位,你爹是不屑跟我爭的,他天生是讀書的料,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加官晉爵。放榜那天,我比他還高興。穆家是武將之後,一向讀書不在行,出了你爹這樣翰林,意味著穆家能夠重振門楣!意味著穆家以後不僅有地位還有權勢!否則空有一個侯爵頭銜,掛個虛職,朝中有風吹草動,都沒人幫咱們說句話!可是,那個女人來了,一切都毀了!”


    那個女人指的自然是錦麟的母親。


    穆燁鬆眼神呆滯的道:“她是郡主,是皇上親堂妹,自然把這院子拆開叫她怎麽舒服怎麽過。你爹的一輩子都叫她毀了!結果她還抱怨。再後來出了你大哥那回事,你爹從心眼裏愧疚,就守著她過活!雖然惋惜,可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大家相安無事的活著,可是……哈哈……發生那件事……當時郡主又懷了一胎,卻著了風寒而發熱,其實根本不是大病!可她通報了皇後娘娘,皇上憐她失去一子,特派了最好的遲代山遲禦醫來給她診治。可是我家靜慈連日高燒,我已經跟遲代山說好了!讓他來給靜慈看看!結果……結果,他必須去診治你那個郡主的娘親……必須等她徹底燒退,禦醫們才能離開……”


    穆燁鬆揩了下眼角,道:“別的大夫也看靜慈了,根本束手無策。等遲代山來了,他說晚了,能保住靜慈的命,就算好的了。穆錦麟,你自己說,如果你的兒子高熱不退,燒壞了腦子,你會怎麽樣?既然皇上都想幫她保住孩子……嗬嗬……那麽就讓她保不住吧。等她月份差不多了,叫你爹過來喝酒,灌醉後隨便塞了一個丫鬟給他,讓靜宸去報信。我得讓她知道,穆家沒人歡迎她嫁過來,她那麽疼的靜宸同樣討厭她,巴不得看她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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