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下海音樂廳獨奏廳,《呼吸與生命》排練現場。


    眼看樂昊坐著輪椅進來,眾樂手都驚呆了,轉而用上了專業性很強的眉目傳情。


    “這小子怎麽了?身邊怎麽那麽多美女?而且還坐輪椅,難道是被張小凡打了?”


    “那天開除張小凡之後他就是避而不見,估計是後悔了。”


    “是啊,年輕人,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咦,不對啊,我昨天看了一個新聞,昨天他和柳總上我是歌手現場了!”


    “哦,有什麽事情嗎?”


    “嗬斥了高音女王韓佳欣,順便藐視了一番四個評委。”


    “他是破罐子破摔啊,我們上去注定是出醜了啊,哎。”


    “沒事,他是指揮,有事兒他擔著,哈哈。”


    在上舞台時,關佳,譚香和林雨兒林醫生有些不解,隻有柳千千才扶起了樂昊。


    顫顫巍巍的起來之後,兩三天沒有怎麽活動身體,外加一旁的林雨兒在旁邊監視著,樂昊就那麽站了兩分鍾,隨便再活動了一下身體。


    等他上台時,他的背脊骨挺直了,氣勢變了,眼神變了,變得那麽不可直視。


    走到台前巡視一下全場,現場中還有一百多人,樂團五大組的成員都是站如鬆,坐如鍾,一臉嚴肅。看來,那天的效果還是有點。


    輕輕的抬手示意眾樂手注意,等安靜時,他平靜道:“相信大家在這兩天內已經背好了譜,現在開始排練。”


    刷!


    一瞬間,107名演奏者都是戴上了監聽耳機,架好了樂器,全神貫注的等待命令。


    這首《breath—and—life》沒有用銅管組和木管組,現在配置如下。


    樂昊為中心,他前方第一排,從左到右依次排列著弦樂組的第一小提琴組、第二小提琴、中提琴組、大提琴組、一個電鋼琴手、一個爵士鼓手、一個吉他手。


    第二排,女高音居中、女中音第二排、女低音第三排、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輔助後排。


    左手掌情緒,右手控節奏,旋律節奏千變萬化,曲譜上的表情術語明確,樂昊示意電鋼琴手彈奏旋律,爵士鼓手演奏節奏,六大聲部準備。


    很快,大氣磅礴,節奏強烈,驚豔大合唱的《呼吸與生命》現場版就是演奏開來。


    第一遍結束之後,樂昊在人群中指指點點:“你,你,你,還有你,出列。”


    “指揮,我哪裏錯了嗎?”被點名的十幾個樂手一臉苦澀,但看到樂昊平靜的臉色之後,他們都是心有不甘的移到了另一邊。


    隨即,樂昊再次揮動了右手:“再來。”


    看著台上樂昊每一次的揮動雙手,行雲流暢而律動的身體,停頓的次數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台下的門外漢關佳問了起來:“譚姐,你不是學過小提琴嗎?能不能解釋下?”


    為了拉攏關係,關佳和譚香分別坐在柳千千的左右邊,林雨兒坐到一旁暗中監視樂昊。


    眼看柳千千沒有說話,譚香探出腦袋就在她麵前聊了起來:“這個還是柳姐最懂。不過,我也知道一點。你大哥是指揮,這一場表演最重要的就是現在,而不是台上去表演的時候。”


    關佳嗬嗬一笑:“我還以為指揮就是站在台上揮棒子的人,傻子都能做呢,原來不是。”


    譚香點頭道:“對於外行人來說就是這樣,你可以參考一下古代時候的將軍,現代的導演,藍足球等運動項目的教練。簡單點來說,樂手玩樂器,指揮玩樂手。”


    若有所思的點頭,關佳疑惑道:“不過,我聽這個音樂雖然好聽,但我不知道該想什麽意境才能配得上這首音樂。”


    “你隨便想都可以,這就是沒有歌詞,隻有曲式和調性展現的史詩。你知道為什麽你最先聽的是漢語歌曲,中途就會變成外語歌,最後是純音樂嗎?這就是旋律和節奏本身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現在都聽英語,韓語,日語等歌曲。”


    多頻段的上百件樂器構建細膩的層次空間,外加不會束縛意境的開口音吟唱,最大程度的滿足了聽眾的需求,這也是史詩能夠深受樂迷們喜愛的原因之一。


    不過,史詩雖然避免了傳統管弦或交響的曲高和寡,從而融合了架子鼓和電音等大眾元素。但是,史詩的聽眾還是質量優先,數量占少數。


    大致來說,一個聽歌者聽歌和音樂的第一個階段,那就是容易引起共鳴的母語歌曲。


    第二個階段,一學就會沒挑戰性,從而選擇欣賞一些沒有歌詞的器樂,樂器通常是母樂器。


    第三個階段,不想被歌詞束縛意境,又聽不慣純器樂,所以就欣賞聽球不懂歌詞的外語歌曲。


    第四個階段,經過二三階段的洗禮,聽歌者早已注意到音樂中的曲式和整體節奏,不再滿足於母樂器,而是聽外樂器。樂種也從流行、搖滾和鄉村到電子,純音樂,新世紀等樂種。


    第五個階段,基本定型,向著終極階段跨越。


    一種是受生活和文化環境影響,從而選擇繼承傳統,比如京劇,歌劇,交響等。此階段一般都會學習簡單樂理和音樂會的出席。一種是鋒芒內斂的史詩和電音,耳機為必備物品。


    第六個階段,正如融合了古典和現代的史詩音樂才能夠受眾一樣,不受國籍、樂種、語言、文化等因素的限製才是必然的終極形式!


    最後一個階段也就是史詩為主,轉而通食各大樂種的經典之作,如同包容一切的大海。


    當然,很多人都在一二階段徘徊,也有人跳階。


    就在兩女聊天的時候,台上的訓練是枯燥的,但樂手們也是興奮和激動的。


    因為指揮的不同,樂手們被激發潛能的程度也不同。比如就這一首《呼吸和生命》,同一個樂團,指揮不同,那三流指揮指揮出來的表演很差,但一流指揮就會指揮出超神一般的表演。


    而樂昊的節奏和要求越來越高,空氣中的汗水味越來越重,氣氛越來越緊張。


    三個小時後,收了曲譜,樂昊說道:“晚上7點再練。”


    “指揮,我們練習好了呀,不用了吧。”


    “指揮,我們想去看看現場。”


    “指揮,要不我們休息一天吧。”


    “指揮,我想上場表演,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指揮,剛才我是怎麽了,你告訴我啊?”


    “晚上排練遲到和不到,五天後的《呼吸與生命》表演資格取消。”做出要求,樂昊給眾人留了一個背影。


    當107個樂手看到他的背影時,眾人都不再說話,他背上的白襯衣已經猩紅一片。


    當樂昊走下台之時,他堅強的信念一鬆,整個身體也是軟了下去。


    “小天!”


    “天哥!”


    “艾瑪,指揮!”


    眾人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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