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兩姐妹見容慎隻抱著那個盒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也不再打趣她,隻靠過去朝容悅使了個眼色。[]這也遠觀也近看了,她反正是挺滿意的。要是有這麽個風姿無雙的男子能這麽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讓她立刻嫁過去她都願意。


    不過容悅向來是心比天高的,雞蛋裏都能給挑出骨頭來,靜王殿下再完美,也保不齊哪裏沒入她的眼。


    容悅對著容意微微點了點頭,“目前來看……還不錯。”


    一般來說,容悅忽然冒出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來,好奇寶寶容慎一定會追問下去的,可此時的小姑娘跟沒聽見一樣,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馬車柱子上的鎏金花紋眨都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容慎本來沒想那麽多,當時那個情況,葉翡幫她從聶融手裏把翡翠珠鏈拿下來,好像也是蠻順理成章的事,可被容意那麽一說,再回頭看這綠瑩瑩的翡翠珠鏈,心裏多多少少也有幾分不自在。


    他剛才幹嘛非要強調這是翡翠啊……


    都說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翡翠也是玉,可就總缺了那麽點溫潤的味道,翠碧的顏色總是更奪目些,也更脆冷些。就好比那個人,看起來俊美非常,可實際上個性卻又冷又硬。


    他倒是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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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平城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轉暖,上午剛下過一層薄雪,中午就已經滴滴噠噠的化開了,雪水順著雕梁畫棟的飛簷連珠似的掉下來,院子裏也潮乎乎濕漉漉的。


    容家三個姐妹都不願意出門,正巧成熙樓做好的衣服已經送到了府上,容悅和容意索性都紮在聽風閣裏湊熱鬧,三個人一邊打打鬧鬧一邊換上新衣,對著半人高的大銅鏡照來照去。嬉鬧聲遠遠地傳到門外,叫剛從老太太院子裏過來的靜菊腳步一頓。


    “姐,你怎麽來了?”守在門口的靜荷看到打二道門邁進來的那道婀娜身影,先是一愣,幾乎是脫口而出。


    靜荷和靜菊本是一對姐妹,又是家生子,原來姐妹倆都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自從靜荷調到容慎身邊後,姐妹倆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這時候見到靜菊,靜荷自然難掩心中的喜悅。<strong></strong>


    “還說呢,老太太身邊離不了人你也知道,這一直不得空,好久沒見到你了!”靜菊快步走過來伸手抱了抱靜荷,道:“老太太叫我來請三位姑娘去正堂……”


    “二姑姑來了麽?”


    屋裏忽然傳出高聲的問詢,靜菊仔細一聽,正是容悅。


    “四姐你又知道,說,你是不是有千裏眼、有順風耳啊!”容慎撲過去做了個話筒的手勢,作勢要采訪她。


    兩個姐姐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義,不過容慎自小就喜歡說些奇奇怪怪的詞,她讀書多,兩個姐姐也就當這是她從什麽古籍孤本裏看來的了。


    容意在銅鏡前轉了一個圈,又看了看一旁疊著的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猶豫道:“你們說,到底是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啊!”


    容悅被容慎撲在一處哪裏來得及看容意,隨便敷衍了一句就刮著容慎的鼻尖道:“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事事不放在心上啊,稍稍懂點腦子誰不知道。”


    容意在一旁對比了一下自己的發型,最終還是決定穿著身上這件粉霞錦綬藕絲緞裙,嗯,這和她的淩雲髻好像更配些。“我啊。”


    二房的四姐是容意的榜樣和楷模,她一天也可關心這些小道消息了呢,可還是整天耳聾眼瞎的,這太不公平了。


    “你什麽你,就是去見個二姑姑,用得著打扮得跟要去相夫君一樣嗎。”容悅抽空瞧了一眼還在鏡子前轉圈圈的容意,這姑娘好看是好看,可也別太臭美了啊,都霸占鏡子多半天了,她們還沒照呢。


    說到這兒,容慎忽然想起來什麽,放開容悅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對站在門口和靜荷低聲敘舊的靜菊道:“隻有二姑姑嗎?”


    難道童家兄妹沒有來?


    她還想見見那個在朔風裏“長得很結實”的表姐呢。


    “來了一個。”


    “是哪一個?”容意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了,終於挪步離開了銅鏡,問道。


    “是童家姑娘,正坐在前廳和老太太說話兒呢,姑娘們快些吧,別叫老太太等急了。”靜菊這才想起正經事來,方才光看著三位姑娘嬉鬧,不禁想起自家妹妹,隻顧著跟靜荷敘舊,都把老太太吩咐的事兒望到爪哇去了。


    容慎一聽眼睛就放光了,連忙跑到梳妝台前邊的小銅鏡處理了理發型,扭頭眼睛鋥亮地說道:“咱們快走吧!”


    “童家表哥都沒來,你急什麽急。”容意撇撇嘴,躺扔下手上的衣服,不甘不願地說道。


    容慎跟大銅鏡前的容悅相互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容悅:“嗬,果然是相夫君呢。”


    容意一聽俊俏的小臉燒了個通紅,跺腳罵了一句“淨胡說,不和你們玩了!”便扭頭朝門外走了。


    容慎幹咳了一聲,抬眼瞄了一眼容悅,她怎麽覺得,自家高貴冷豔的四姐在毒舌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大有一去不複返的趨勢呢……


    “四姐,你覺不覺得三哥最近看上去順眼多了。”容慎問道。容悅這分明是在和容恪靠近啊,隻不過容恪是玩世不恭滿嘴跑火車,而容悅是直擊內心,殺傷力更強啊。


    不提容恪還好,一提容恪容悅就火,“誰最近看著他了,活該被老爺子打得下不來床,整天就知道趴在床上哼唧。沒骨氣!”


    嗯,沒看著他對他的近況還這麽了解,她四姐真是有千裏眼了。容慎聽出來八成是容悅去看容恪結果被狗咬呂洞賓又惹毛了,也沒說破,順著容悅罵了幾句也就拉著容悅往前廳去了。


    她們這一家子人喲,整天吵吵鬧鬧的,哪有什麽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樣子,自她睜開眼就一直這麽熱鬧。聽老一輩的婆婆管事說,當年老爺子做家主的時候,容明琮兄弟幾個也是整天掐架的。


    難道打是親罵是愛,這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嗎……


    還沒踏進前廳,就聽見老太太在和一個清脆的女聲說話,那女聲也是落落大方,對老太太的問詢對答如流,自有一股俠氣。


    容慎和容悅走到前廳的後門,剛要抬腳邁進去,就被容悅從後邊拎住,躲到一塊大屏風後悄悄往裏看。


    隻見一位略微風塵仆仆的女子正坐在老太太的左手邊,扭著身子同盧氏、三夫人說話,看起來十分隨和。這個應當就是早年嫁出去的容明琅了,算起來年紀比她娘親盧氏還大,又在漠北吹了這些年的冷風,理應比盧氏、三夫人這樣養尊處優的貴夫人滄桑些,可眼下看著,竟是分不出來伯仲。


    看來果然是當年譽滿京城的長平一枝花,底子真是好啊!


    “聽說二姑父很疼二姑姑,漠北隻他們獨大,也沒什麽煩心事,不像大伯母還要勞心費神地處理府上諸事。”容悅低低的聲音在容慎後腦勺響起來,好像知道容慎心中所想,特意解釋給她聽。


    容慎回頭瞟了一眼容悅,她這個四姐姐不但會千裏眼順風耳,還會讀心術呢!


    “看我幹什麽,你看那個和老太太說話的,應該就是童表姐了。”容悅推了推容慎,容慎這才把頭扭回去,朝老太太身前站著的小姑娘看去。


    童靖祺顯然是比她們這些沒什麽運動的小姑娘長得高,聽說人家騎馬射箭都是好手,手腳也利索,她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跟人家壓根沒法比。可童靖祺也沒老太太說得那麽嚴重,身材勻稱,骨骼修長,比例完美,穿著一身胡服衣褲,腿長的不可思議,容慎都覺得她除了腦袋都是腿了……


    怎麽看也看不出來她“結實”啊,容慎原來想象中,還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金剛芭比呢。


    她倒是比長平城裏的姑娘黑些,可看得出來這是被朔北的風吹黑的,留在長平養一段時間肯定是能養過來的,五官也很漂亮,甚至顯得有些立體,烏黑的長發在腦後紮成高高的馬尾,額前飾有流蘇,英氣十足,爽快利落。


    小姑娘耳力極好,感覺也敏銳,容慎上上下下把人家打量了個遍,就見童靖祺仿佛感受到了這邊的目光,忽然偏頭朝屏風看過來。


    容悅在身後看的不清楚,可容慎臉都貼在屏風上了,看得明明白白,童靖祺一定是發現她們倆在這兒偷看了。


    因為那個帥氣逼人的童表姐轉過頭來,忽然朝她笑了一下。


    容慎:啊啊啊啊啊感覺自己要被掰彎了好帥好帥好帥好帥好帥……她在看自己嗎她還笑了我的天啊血槽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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