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哪裏有水?我要喝水。”


    柳若韻聽到“水”字,立即跪伏在地上,像是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似乎在找著水源。


    可見她的確有夠渴望水的。


    韓寶兒的的確確還從來沒有這般丟臉過,見眾人都望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通紅的,被柳若韻這一鬧,就更加的紅了。


    是以,在龍君離的視線抽離後,嚶嚶抽泣著推開周圍的人,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至於甘婷婷,她的實力不比韓寶兒好,此時已經癱坐在自己溢出的那灘水上,垂首不語,一張臉燙得都能煎蛋了。


    她也想逃離這裏,可是,她沒有力氣。


    “水呢?水呢?”柳若韻還在找水。


    “你乖些,一會給你水喝。”


    雲沁安撫了句,柳若韻倒真的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皇甫無悔張了張嘴,終是什麽都沒說。


    “……”某些副院長覺得龍君離做得太過了,不過院長大人都沒開口,他們就更不敢了。


    這韓寶兒和甘婷婷又不是他們分院的,他們也沒必要去得罪龍君離不是?!


    諸葛千重到是什麽都敢說,見韓寶兒跑了,就瞪著甘婷婷憤憤的道:“雖然韓寶兒和甘婷婷是咱們北院的學生,但是別人都沒說什麽,她們卻管不住自己的嘴謾罵自己同院的同窗,實屬活該!沁丫頭你不要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下次遇到這樣的事,直接告訴為師,為師替你教訓他們!”


    眾學生:“……”


    這偏心偏得都沒邊了,同是北院的學生,待遇咋就差這麽多呢?


    “多謝小師傅。”雲沁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了謝。


    這哪裏是護她?分明就是給她拉仇恨啊。


    不過,她喜歡!


    張清逸倒是沒有那麽露骨,慈愛的道:“沁丫頭,人站在一定高度的時候,的確不用在意太多,而你,注定不會平庸,有的事就不要計較了,沒得為自己的人生留下敗筆。”


    “謝大師傅教誨,徒兒記下了!”


    雲沁道了謝,才又轉向月玲瓏的母妃道:“這位娘娘,至於我為何知道月玲瓏是怎麽死的,是因為我曾在月玲瓏等人死後,碰到過柳若韻一次……”


    接著,她將當時逼問柳若韻的話為眾人複述了一遍。


    也虧得她記憶力好,居然將當時的情景完全重現,聽得周圍的人都如臨其境般。


    當然,她隱瞞了當時想要殺了柳若韻的事實。


    “柳若韻已經瘋了,除了那位龍大人,又沒有一個人可以對峙,自然什麽話都是你自己說了算,本宮憑什麽相信你?”月玲瓏的母妃咄咄逼人的問道。


    “嗬嗬。”


    雲沁被她氣笑了,指著柳若韻穿在學院服裏麵破敗不堪的裙子道:“你是月玲瓏的母妃,可認得柳若韻裏麵破爛的裙子?如果不認得,還有這個你估計是認得的。”


    她說著蹲身下去,拾起柳若韻髒兮兮不見本色的左手。


    在她枯瘦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普通的銀色戒指,稍稍有實力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枚儲物戒指。


    “我的,我的!”柳若韻在雲沁碰到戒指的時候,噘著嘴護犢子般的叫囂道。


    “乖,我隻是看看,一會給你找水喝。”


    “水、水……”


    柳若韻重複著這個字眼放開了手。


    雲沁這才摸上戒指,一道靈力在戒指上劃過,強行將柳若韻與戒指的契約給解除,然後把戒指裏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看到熟悉的東西和衣物,月玲瓏的母妃撲上去抓起一件貢緞的紅色衣衫,聲音淒淒哀哀,“嗚嗚,這是我親自為她備下的,是我瓏兒的,是我瓏兒的啊!”


    “如果我沒料錯,這裏麵除了柳若韻的東西外,應該還有詹東和閆旭的東西。”雲沁又道。


    月玲瓏的母妃登時又翻找了一陣,果真從裏麵翻出三隻不屬於月玲瓏的儲物袋來。


    因為滴血認主後,就算是原主人死了,上麵還會遺留一些原主的靈氣,有實力的人隻消稍稍以靈力查探,就能查出來。


    為什麽雲沁會如此肯定柳若韻還會將儲物袋留著呢?


    儲物袋乃是大眾化的東西,沒有儲物戒指方便精小儲物空間大,多數買不起或者買不到儲物戒指的人,都會以此來代替儲物戒指,掛在腰間就行。


    雖說不怎麽值錢,但是也值幾百晶幣。以柳若韻的條件,斷斷不可能扔掉就是了。


    月玲瓏的母妃登時也顧不得柳若韻身上惡臭難聞,撲上去就要揪打她,被雲沁給阻止了。


    “這位娘娘,你想要找她算賬我沒意見,但不該這樣對一個瘋子!”


    月玲瓏的母妃憤憤的問,“你又想如何?”


    “我能治好她,至於治好後你們要怎麽處置她,那是你們的事,更和學院無關。”雲沁說著手一翻,取出從寂無涯那裏訛來的墨影針。


    “沁丫頭,你當真能治好她?”張清逸驚訝的問道:“可是並不曾有這樣的先例呢。”


    “我能。”雲沁臉上無比自信。


    旁的她可能還沒這麽自信,但是這神經錯亂嘛,她曾經見過師傅施針治好過一個病齡在一年的精神病患者,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再說了,現在還有靈力輔助,比那個時候師傅為人施針要有把握得多。


    她一定會治好柳若韻的!


    因為隻有治好她,她才能安心的讓她接受該有的懲罰,不是嗎?!


    “好!”月玲瓏的母妃目光中淬著一抹狠色,“我便允許你治好她,我要讓這個女人為我那冤死的瓏兒陪葬!”


    嗬,允許?


    她做什麽事需要她來允許?


    至於她說月玲瓏冤死,怎麽可能是冤死?也得虧她死得快,否則她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雲沁也不和她計較她高高在上的語氣,當下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張褥子,點了柳若韻的睡**和定**,將她放平在褥子上,繼而開始為她施針。


    一百零八支黑色的長短不一的灸針,她選用了五十六支,不過小半刻鍾,多數已經密密匝匝的紮在柳若韻的頭上。


    張清逸就蹲在雲沁的旁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紮下每一針,見她施針的手法之純熟,認**之精準,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沁丫頭,你這針紮得看似隨意,實則每一針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且每紮一針之後緊隨而至的第二針也極為講究,**道的走位更是變幻無窮,妙極,當真是妙極!”張清逸讚了一番之後,不由問道:“丫頭,你這手法是和誰學得?”


    “……”這可把雲沁問住了,總不能告訴他是自己前世的師傅教的吧?


    她倒是敢說,他們未必如她家男人一般接受得了啊!


    心思一轉撒了個小謊道:“我曾經有五年多的時間因為丹田被毀不能修煉而無所事事,就找了這方麵的書來看,然後拿小兔子什麽的來實驗,最終就有了如今的手法了。”


    言罷,她不由得暗忖,艾瑪,這活脫脫就是現實版的勵誌故事啊!


    張清逸凝著她半晌,呐呐的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雲沁抬起頭對他甜甜一笑,便又很快的垂下頭去,手下動作毫不紊亂,“大師傅,我不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天賦異稟,實力驚人,有子君,有你,有小師傅……”


    稍頓,覺得還是把皇甫無悔給算進去,否則他還不得有想法啊?


    “還有院長師傅都這麽寵我疼我遷就我,好多人羨慕我都來不及,哪裏就苦了?”


    “說得也是。”張清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問道:“丫頭你的丹田是修靈丹修複的?”


    “嗯,為了給我找比櫻花,我的父母死於萬獸森林,屍骨無存。”雲沁頭也不抬,手中落下最後一針道:“最後還是子君為我去采摘的比櫻花,得寂無涯煉製了一枚修靈丹給我,才有了我的今天。”


    “……”龍君離覺得自家小女人如今說起謊來越來越順溜了。


    那他是不是該去將比櫻花找來,將這件事給坐實了?


    張清逸睇了龍君離一眼道:“經過為師的觀察,龍大人的確是個好男兒,值得你擁有。”


    “噗哧!”


    雲沁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那句廣告詞——巴黎xxx,你值得擁有!


    不過她也是無語了,大師傅,你確定不是被子君收買了?


    龍君離唇角笑意綿綿,再次覺得這張老頭深得他心。


    然而他不知,他的笑可謂是顛倒眾生,但是對旁人、特別是對那被他嚇尿的月曜國的朱大人來說,簡直是一個瘮人。


    這男人會笑?確定不是他們看錯了?


    他們已經看慣了他冷著臉的樣子,還是不要笑了吧?


    啊啊啊,細思極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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