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長假,學校果然一天沒放,隻是取消了晚自習。


    何安安知道消息後,趕忙打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外公。


    外公明顯挺失望,但是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勸著她好好學習,不用總是惦記著家裏。


    何安安嘴上答應的挺痛快,第二天依然準時準點的往外公家打電話。


    何安安打給外公電話時,總是磨磨蹭蹭不願意掛斷,外公說她:“電話費挺貴的呢,少說兩句。”


    何安安之前跟何建斌打過招呼了,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外公,我這兒的座機往外打電話不花錢。”


    王衛東不信:“怎麽就不收錢?”


    何安安:“我們用的是專線電話,這就是特殊福利。”


    王衛東其實不太懂何安安說的什麽專線電話,什麽特殊福利,隻是聽著打電話不花錢,這才放下心來,開始跟何安安聊天。


    王衛東是真想何安安,從小在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寶貝外孫女,現在離的那麽遠,每天就能聽聽聲音,握著電話聽著她一聲聲親昵的叫著外公,心都快化成水了。


    王衛東告訴何安安,家裏這頭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何安安旁敲側擊了兩次,也沒問出來點有用的消息。


    其實何安安也明白,冬嬸為人精明,婆媳間的矛盾,肯定會壓製著不對外表現出來,她外公憨厚耿直了大半輩子,有些事情看不出來也是理所應當。


    何安安沒事也會特意和冬嬸通電話,問候一下平時的生活,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冬嬸說話一直有顧慮,當著王衛東的麵有些話不方便說。


    何安安能理解,聽著冬嬸話裏話外講的事情,知道不管舅媽那頭怎麽樣,至少並沒有影響到兩家人的相處,她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何安安這頭白天上課學習,晚上和外公煲電話粥,小日子過得順風順水,方慧敏那頭簡直是烏雲驟起,風雲突變。


    方慧敏娘家媽媽五月六號去世了,臨死前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方永勝,直到死,眼睛也沒閉上。


    方慧敏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從年後初三一直衣不解帶在醫院裏伺候著,眼見著自己親娘真的離世了,她一直緊繃在大腦裏的弦瞬間繃斷。


    那天方慧敏隨手抓住病床下麵用來為老太太擦洗的塑料盆,劈頭蓋臉的砸向方永勝,事情鬧的挺大,醫院裏負責這一科的醫生護士聞訊趕來好多人,大夥七手八腳的才算是把人給攔了下來。


    方慧敏指著方永勝就說了一句話:“媽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的,到死了都沒能瞑目,現在你滿意了?你舒坦了?你是不是打算下一個把我也氣死了?讓我去地下找爸媽?”


    方永勝年近中年,平日裏打扮衣冠楚楚,放眼一望,也是成功人士那一檔裏的,眼下卻扭頭撲跪在他媽媽病床邊上,嚎啕大哭,涕淚橫流。


    方慧敏罵著罵著,眼淚洶湧的往下落,她指著死不瞑目的母親,問方永勝:“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能不能跟王靜斷了?你還能不能好好的聽人一句勸?”


    方永勝哭得像個孩子,撕心裂肺叫著媽,直到被醫護人員強行拉走才算作罷。


    何安安是從薑媽嘴裏聽到的消息。


    方慧敏娘家媽發喪,何家人做為親家這一頭,都得去參加,何安安和何方瑤姐弟在學校裏請了半天假,參加了儀式。


    五月的天氣正是春末夏初,溫和而不疏淡,熱烈但不拘束的時候。


    方家老太太出殯當天,天氣還算晴好,隻是到了上午十點多鍾時,突然就轉陰了,涼風吹刮起來,一掃早晨時的明媚,氣溫驟降。


    何安安穿的少,殯儀館裏又陰冷冰涼,等著中午回到學校時隻是覺得有點沒精神,還以為是早晨時起的早了,沒想到晚上回了家就開始咳嗽頭暈,等到半夜時就有點發燒了。


    薑媽喂她吃了藥,坐在床邊上幫著按摩手腳:“真是,早上看著天氣挺好的,就沒想到中午會突然變天,你這肯定就是凍的。”


    何安安半眯著眼睛看著薑媽,身上懶洋洋的不愛張嘴說話。


    薑媽也沒打算讓她開口,隻是自顧著抱怨:“都怨我,提前看一眼天氣預報就好了。”說著,壓低聲音:“其實你今天都不應該去,老爺子開口那會,你就應該順著答應下來。”


    何安安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的回了句:“那多不好啊。”


    薑媽歎了口氣,拿著毛巾給她擦了擦汗津津的腦門:“你呀,就是太懂事,太乖巧了,我這兒看在眼裏,簡直要心疼死了。”


    薑媽那天說了很多,因為心疼何安安,情緒過於激動,一時間沒留意,話趕話的就提到了方家老太太生病的原因。


    薑媽:“這事說白了就怪何方瑤她舅舅。”


    薑媽提到方永勝時,用的是何方瑤的舅舅做為稱呼,一句無心的稱謂,卻也道明了方家人同何安安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半點實際關係的事實。


    薑媽歎了口氣:“要不是他一時衝動把人給捅了,事情鬧到公安上門逮人,家裏老太太又驚又怕受了刺激,估計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


    何安安混混沌沌的大腦在聽到這句話時,立馬重歸清明,她特好奇的問了句:“捅的是誰啊?”


    薑媽順嘴說道:“他在外麵不是跟人搭夥過日子麽,對方家女兒的追求者。”


    “啊?”何安安暈了,半天才捋明白這裏麵的關係,敢情方永勝捅的那人,是張麗娜的愛慕者。


    這算怎麽回事啊。


    薑媽說的自己直唏噓:“聽說對方家的女兒長得挺漂亮,那個男孩總纏著她,不過這點事也不至於就把人給捅了啊,好在那男孩沒什麽生命危險,你爸用錢把這事給私了了,要不正經得鬧一陣子呢。”


    薑媽說話聲音挺輕柔的,也是知道何安安病著,就想著陪她說說話,分分神,省的身子難受,一時間沒留意,就把從趙迎鬆那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等她意識到時,就發現何安安已經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薑媽哭笑不得,仔細著幫她掖好被角,這才轉頭關門離開了臥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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