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星點光芒宛若夜空,深邃中點綴著璨爍。飛舞的雪花映襯著微弱的反光,星星點點,光影交錯。雖天氣不作美顯得有些惡劣了,場景倒還是浪漫得過分,完全不受影響。


    東名愣愣地看著站在眼前的赤司,仿佛周圍都被過濾,全世界隻剩下了自己和對方。


    暖色的眼眸中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深情注視的眸光,仿佛要將情感注入對方的身體裏一般。在這樣的凝視下,東名覺得自己快要完全地陷入赤司的眼眸當中。


    盡管耳邊的寒風呼呼作響,臉頰也被吹得刺痛。兩人的世界正如唯一的那道光束點亮出的一般,眼中隻有彼此。


    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耳朵仿佛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東名現在,整個人都屬於了赤司。


    一寸,一分,一毫,一絲。


    這樣的場麵沒有人會來打斷,觀眾席的人們全都把目光投在了赤司和東名身上,甚至隨著兩人的無言,也一同屏住了呼吸。都在期待著這位站在帝光頂端的會長大人會對以為女生做出怎樣驚人的舉動。


    伴著砰的一聲聲響,甚至還有電流的聲音,燈光又一次熄滅,全場再度陷入一片黑暗。飄雪的夜空完全沒有星光可言,黑暗之中仿佛視覺被奪走了一般。


    至此,東名還以為這又是赤司計劃中的一環,還暗暗腹誹著這個家夥又在搞什麽。可下一秒,隻聽赤司慌張地喊了一聲“小心”,緊接著就將她撲倒在地,然後便是重物落下的聲響。


    溫熱的身軀擋在東名的身前,順勢倒下的她頭部本應該是會磕到地麵,而赤司用手掌護住了她的後腦,這般之下她才沒有和地麵碰撞得厲害。隻是無可避免的,與地麵的撞擊還是震得她有些頭暈起來。


    昏昏沉沉之間,東名的心中還有些許力氣來嘲笑這樣的事態發展。


    這樣的展開是月九劇的劇本嗎?重要的時候就愛出事……


    恍惚之際,她感到頭頂陷入一陣冰冷,濕涼的觸感在脖頸和臉側暴露在外的皮膚上瞬間融開。東名這才知道是聖誕樹上的積雪成塊落下,在砸中她之前,赤司替她擋住,隻是太過衝忙,直接把她撲倒了而已。


    赤司之所以能注意到,大概是因為聽見了積雪滑落瞬間的聲音吧。


    真是厲害呢,赤司。


    雪末汲取著皮膚的溫度化成冰水,順著脖子的曲線一直流到了衣服內。東名凍得戰栗起來,身體再次受寒,頭部開始陣陣脹痛,意識也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赤司隻感受得到東名的身體在顫抖,他抱著東名,從那堆積雪裏麵脫出。懷中僵住的身體才讓赤司隱隱地開始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他沉下聲線,擔憂地喚起了對方的名字:“藤井?”


    現場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而陷入黑暗的時間太長,觀眾席那邊這才騷動了起來。接著,才陸陸續續地有人打開了手機,點起了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手機燈光。


    “藤井?”沒有得到回應,赤司又喊了一遍東名,他抬起手順著記憶的本能觸碰著東名的臉,並輕輕拍了拍,“藤井?聽得見我說話嗎?”東名的臉頰冰涼,比他的手要冷好幾倍。


    高田拿來的應急手電照到赤司的方向,突入的光線顯得有些刺眼了。赤司眯起眼睛垂下目光,隨即查看了東名的情況。後者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甚至有些發青。急促的喘息在她的唇邊不斷地噴灑出白色霧氣,唇瓣也因為太過寒冷而在顫抖。


    赤司不由皺緊了眉毛,東名的狀況讓他揪心。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看見一個人毫無遮掩的脆弱是怎樣的表現,當這個對象是東名時,他的胸口居然在莫名悶痛。


    眼見著高田朝這邊走來,就算赤司有再多的擔憂,他也必須要讓自己保持一貫的冷靜。


    深吸了一口氣,赤司定了定神,先把東名按在了懷裏,收緊了手臂希望她能溫暖一些。轉而他才重新把視線放到了高田身上,“高田先生,發生了什麽?備用電源呢?”


    “供電房那邊的積雪塌了一部分,大概是把線路壓壞了,備用電源也……”說到這裏,高田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是嗎?”斷了電什麽也做不了,赤司倒也顧不上電路什麽時候能夠修複,想必那些,東名的狀況才是意外中的意外。


    而當赤司想要再次詢問東名的狀況時,靠在胸口的力道突然變重,扶起東名的雙肩查看,這才發現她已是目光渙散,神情恍惚地癱軟下來,似乎沒辦法自己站穩身體才靠下去的。


    “短時間內能修好嗎?至少聖誕樹這邊的燈要得到恢複。”


    高田還是搖頭,“恐怕做不到,活動不得不中止呢。”


    “那也沒辦法了。”


    赤司皺緊了眉毛,活動沒法繼續令他有點不爽。他實現設計的一切卻敵不過根本預料不到的意外事故,連備用電源也被積雪壓得無法供電的狀況,怎麽可能料想得到。還以為萬無一失了……


    “藤井小姐怎麽了?”意識到東名不對勁,高田亦上前一步查看了東名的狀況。後者完全不似正常人的麵色令高田一驚,他隨即將自己手裏的應急手電交給了其他工作人員手裏,然後伸手作勢要將東名從赤司懷中接過,“我送她回醫院。”


    “我也去吧。”語畢,赤司一手攬穩了東名的肩膀,另一手從她的膝下穿過,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高田也明白這位赤司家的小少爺性格如此,既然對方這般堅定,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現下東名出了問題,事不宜遲,得趕快把人送去醫院才是重點。


    東名是在高田的車內才稍稍清醒了一些,雪水浸濕了衣服的一部分,這是她一直感到冷的原因,直到車內的暖氣開起,她就像終於被解凍了一般,臉上的神情才有了靈氣。


    頭部眩暈得厲害,她甚至覺得有些耳鳴。坐在車後座,靠在赤司的肩上。對方熟悉的氣息令她非常安心。想要說話,卻又無力好好開口,至此隻發出了一些完全沒法聽清咬字的嚶嚀。


    聖誕活動無法繼續,點燈活動因為斷電而沒有成功……這時候東名才猛地記起十年後的赤司對她說過的話。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學校全部斷電。


    “原來是積雪啊原因啊……”


    良久,東名才斷斷續續地把話說清楚。低聲的喃語倒更像是她自己對自己說的話,似乎是恍然悟出的什麽,這場事故被她感歎得像理所應當的展開一般。


    最初看到的光景,她還以為是否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改變了過去。隻不過事實證明,過去的一切是具有自我修複性的,換言之不論怎樣,今天的活動,都不會成功。


    雖然心有不甘,但這就是現實,過去的現實,她不得不接受。想得深遠一些,倘若這場活動成功了,在十年後的未來,是不是在赤司的身邊會有一個叫做“藤井佳織”的人呢?


    樹前赤司堅定的眼神就算是東名也隱隱察覺到了,他一定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竟然還和lw的人串通好了,讓她這個執行委員發懵了好久不知該如何接話。


    想到這裏,東名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了,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是有哪裏不舒服麽?”肩上的人兒有了動靜,赤司才開口問了東名。


    赤司還是坐姿挺立,沒有一絲鬆動的跡象,他看著觀後鏡上映照出的身影,從上麵觀察著東名的模樣。


    “頭暈……”


    “還有呢?”


    “暈到想吐。”


    腦壓過大才會產生這樣不適的感覺。東名覺得頭部像是負重百倍,隻得耷拉在赤司的肩上,因為她根本無力自己坐直身體。


    “西條醫生是怎麽允許你出來的?”像領導一樣的問話。


    “簽了責任書才放我出來的……而且是橫山社長說,如果雪停了的話,就同意我去帝光。”馬上甩鍋橫山。


    赤司嗤了一聲,“失策了,下雪的時候就應該讓高田先生把你送回去。”


    “嘖,我看你明明一點也沒有想把我送回去的意思……”


    “哦?”


    駕駛座上的高田一言不發,對於已經有要辯嘴趨勢的兩人他不發表任何意見。


    回到醫院時因為時間太晚,西條早就下班回去了。主治醫生不在,也隻能在護士的看護下檢測一些基本的狀況。


    東名舒了一口氣,心想著逃過一次罵。


    其實別看著高田一副處事不驚的石板臉模樣,他才真真正正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監護代理,老板要麽忙要麽“忙”,西條如果在場發了脾氣,要接鍋的人不是在責任書上蓋了“橫山”章的主人,而是高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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