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們催動戰馬,想要逃進下麵的樹林,但是利箭嘯聲不斷,將那三名騎士射死兩人,還有一人**戰馬被射死,從馬上一把栽了下來。


    提圖斯就在他們後麵,身前一個騎士從戰馬上哀嚎上摔下,一支利箭從他右邊的太陽穴射進去,又從左邊的太陽穴透出半個帶血的箭尖。那騎士的屍體就在提圖斯腳下,他卻連瞅都不瞅上一眼,反而一腳踏在了那個騎士的胸口,身子往上一躍,跳到了前麵那匹還在奔跑中的戰馬的馬背上。


    扯住韁繩,提圖斯穩住自己往旁邊歪去的身子,催著馬就要往下麵的樹林疾奔而去。


    戰馬一聲嘶鳴,就要往前麵急速奔去,提圖斯夾緊馬腹,身子貼緊戰馬的背脊,以躲避疾射過來的箭矢。


    有箭矢貼著他的後背飛過,提圖斯甚至能聽到鋒銳的箭頭從背後鎧甲劃過的聲音。戰馬奔得極快,眼看就要衝出高地上的圍堵了。餘光之中,卻見著一個壯漢從右麵奔過來,手中握著一柄巨大的雙手大劍。壯漢來的極快,大跨幾步之下,便奔得近了,卻見他身子高躍,手中大劍高舉,口中還一聲大喝。


    “死去!”


    大漢這麽呼喝一聲,手中的雙手大劍便朝這疾奔中的健馬脖頸處砍下。


    冬陽淺照之下,高舉的大劍上閃現起那麽一抹亮白的光芒。那白芒流轉在大劍之上,隨著斬下的大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白虹。


    看著那道白虹愈來愈長,提圖斯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把腦袋往後麵一縮。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逃過了一劫,大劍像是一把鋒利無匹的鍘刀,隻一下,便將他身下健馬的頭顱徹底斬斷。頭顱高高飛起,像是被斷裂馬頸上噴薄而出的腥燥馬血衝起來一般,直飛起兩米多高才掉下來。


    失了頭顱的健馬又奔出三四米遠才摔倒在地,提圖斯頭皮一陣發涼,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半分力氣,他和無頭的戰馬一起摔倒在地,掙紮了半天,卻是怎麽也沒爬起來。


    一隻腳踏在他的背上,一把大劍抵在了他的脖頸


    。


    腳上的力量很大,壓得他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劍上的力量也很大,他可以感覺到劍尖刺破了他後頸的表皮,深入他的血肉,甚至都抵到了他的脊椎上。


    “團長,好像是個將軍!”就在那壯漢就要一劍刺斷他的脊椎和喉管的時候,旁邊的一個人說的話救了他的命。


    “哦”那壯漢往地上的提圖斯細瞅了一眼,笑道:“還真是個將軍!”他把大劍從提圖斯的後頸移開,對剛才說話的那人說道:“羅西,看住他!”


    峽穀裏的戰鬥已經結束,一百名精銳的帝國騎兵被全殲,一個也沒能逃脫。滿地都是鮮血狼藉,人的屍體和戰馬的屍體鋪滿了小小的峽穀。傭兵們正在打掃戰場,帝國士兵的武器和盔甲,還有那些活著的戰馬都是他們繳獲的物資。


    “頭,那邊抓住了一個俘虜,好像是個帝國的將軍!”艾蒙德?科爾韋德提著染血的大劍走了過來。


    高地之上,提圖斯被捆住雙手,按跪在地上。


    “你是誰?”雷納問道。


    “該死的薩裏昂跳蚤,趕緊一刀把我殺了吧!”提圖斯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喊道。


    “跳蚤?薩裏昂跳蚤?”聽了這個比喻,雷納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就是我們這些跳蚤,把你這個巴可斯的英明神武的將軍給活捉了!”


    聽了雷納的譏諷,提圖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說吧!你們帝**現在軍隊的部署情況?這會讓你獲得釋放。”雷納想從這個俘虜將軍口中套出一些帝**的軍事情報來。


    “呸!薩裏昂的雜種,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任何一點帝國的情報來。”


    “隻要你把帝**的部署情況說出來,我立刻就可以給你一匹快馬,讓你離開。”雷納說道。


    “呸!”提圖斯沒再說話,而是向雷納吐出了一口濃痰。


    雷納原是半蹲著身子,此時見得他一口濃痰吐來,忙往後一躍,堪堪躲開他吐來的濃痰


    。


    艾蒙德?科爾韋德走上前,啪的一聲,重重給了提圖斯一拳。


    “頭,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個帝國的雜種!”艾蒙德?科爾韋德粗聲粗氣的說道,他手下好幾個傭兵死在了帝國士兵的手裏,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帝國的將軍,為他的兄弟報仇。


    “算了,讓他和那些帝國騎兵一起上路吧!”一直以來,雷納都是以一個騎士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作為一個騎士,無論是從良心還是從道德上,他都做不出這般嚴刑拷打的事來。


    一支帝國的運糧隊慢慢走過拐角,進入了這個小小的峽穀。


    馬洛普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馬夫,這個時候,他正牽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天空萬裏澄澈,像是一麵剛剛洗過的明鏡。幾個小鳥嘰嘰喳喳叫喚著,一跳一跳的從天空中飛過。兩邊都是積雪覆蓋的山丘,白皚皚的,像是最幹淨無暇的棉絮撲在上麵一般。


    周圍景致是這般美好,馬洛普卻無暇欣賞,他的心思沉重,舉步艱難。


    在馬夫們的流傳中,從塞倫米斯到薩裏昂的路上出沒著一股極其凶狠的盜匪,他們截殺任何一支從這條路上經過的運糧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隻運糧隊逃脫了他們的魔掌,隻有殘存的那麽幾個受到蛇神眷顧的人逃脫了,但是即便是逃脫了的人,也從此陷入了恐懼和癲狂之中。傳說,這群盜匪殺人如麻,所有被他們殺死的人都會被吊在道路兩邊的樹上,這是他們帝國入侵薩裏昂王國的警告。


    想到這,他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從伊索斯出發,運糧隊的速度便慢吞吞的,此時臨近了這劫掠事情頻發的地段,卻是愈發慢了。


    旁邊的騎士對車夫們磨磨蹭蹭很是不滿,口中罵罵咧咧說著不幹不淨的話,馬洛普低著頭,隻當沒有聽到。


    走過拐角,耳旁那喋喋不休的咒罵聲卻是忽然停下來了。


    馬洛普心頭有些奇怪,卻沒有抬頭,因為地上忽然出現的一大灘的血與雪的混合物已然奪去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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