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人的帝**被殲滅大半,隻有幾個跑得快的馬夫逃出了峽穀,大雪封山,根本走不得騎兵,否則連那幾個馬夫也逃不脫。


    帝國士兵的屍體被堆在一起,就擋在峽穀的中央。因為大雪,十幾輛運糧車裏的物資也帶不走,隻能全部一把火都燒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了,所有負責運糧的帝**隊都遭遇到了和這支運糧隊一樣的災難,鮮血染透了滿是積雪的道路,帝國士兵的屍首排滿了峽穀的兩邊,整個小小的峽穀看上去已然成為了一座隻存在於地獄之中的修羅場。


    這是大雪停了之後的第四天,和前幾天一樣,雷納帶著傭兵們又守在了峽穀兩邊的高地上。自從那次帝**的騎兵巡察隊在這裏被全殲之後,這個峽穀儼然已經成為了帝**的墳墓。


    大雪初融,空氣中有著冷颼颼的風。樹上的積雪化成水,順著樹幹流下,將黑漆漆的樹幹浸得**的。


    一隊運糧車遠遠的從拐角處出現,一共十輛平板馬車,慢慢向峽穀駛了進來。馬車上麵的東西堆得高高的,上麵用一層厚厚的帆布蒙了起來,看不清裏麵裝的是些什麽東西。


    護送馬車是一百人的隊伍,走的近了,雷納卻發現這次護送糧車的隊伍並不是帝國的軍隊,而是一群不著盔甲的壯漢。


    雖然沒有穿盔甲,但是那些護送者都是持劍握盾,看模樣也是強健的戰士。


    “難道是帝**雇傭的傭兵?”雷納這麽猜到。


    運糧隊走得近了,莫裏斯卻遲遲沒有發出進攻的命令。“怎麽了?”他的親衛騎士長埃德蒙茲就在他的身邊,望著糧隊愈來愈近,不由湊到他耳旁小聲問道。


    “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次護衛糧隊的士兵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莫裏斯說道。


    埃德蒙茲,說道:“確實如此,我原也有些擔心,但是一想我們有三百人,隻消兩輪箭雨,下麵護送糧隊的士兵至少就要倒下一半,便又放下心來了


    。”


    莫裏斯也笑了聲,說道:“倒是我太多心了。”


    一滴雪水從雷納旁邊的一棵小樹上伸出的枝椏墜下,正滴入他的脖領裏。雷納被這雪水涼得打了個哆嗦,伸手往脖頸上一抹,將這墜下來的一絲濕涼拭去。


    許是前幾日的戰鬥在小樹上濺上了幾點鮮血,這一滴從枝椏上墜下的雪水中卻是染上了那麽一絲血色。雷納這麽一抹,那一絲血色就這麽暈開來,像是一道紅線,纏上了他的脖頸。


    不過雷納顯然看不到自己脖頸上新沾的那一絲血色,他那隻擦去雪水,沾上了那一絲血線的右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十字劍柄之上。


    長劍一寸寸拔出,隨著一聲呐喊,方嗡然一聲,徹底拔出劍鞘。


    弓弩手們手中已然張開的弓,瞄準的弩,都在這一刻爆射出閃電一般的箭矢來。箭雨從峽穀兩邊的高地上傾瀉而下,像是蝗群撲向麥田一般,將小小的峽穀徹底籠罩進去。


    和以前一片混亂的場景不同,下麵的那一百名戰士卻是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怒吼,他們身子下蹲,盾牌高舉過頭,正將自己的身子掩在下麵。


    下麵的這些士兵動作齊整,倒像是訓練好了一般。


    三百支箭矢隻射倒了寥寥數人,雷納望向峽穀下麵,那些戰士趁著高地上的弓弩手填裝箭矢的時間,每八人匯在一起,身子向外,盾牌在外,卻是組成了十數個小小的龜甲圓形陣。


    第二輪齊射沒能取得半點作用,箭矢都被盾牌擋住,根本傷不到裏麵的人。那些盾牌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的,即便是最強勁的重弩,竟然射不進去分毫。


    雷納沒有下令進行第三次齊射,他命令重弩手們占據高地,自己帶著其他人衝了下去。從高地到峽穀,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路程。


    才衝出五十米的時候,峽穀之中那十幾個龜甲圓形陣都散了開來,那些隻穿著一身貼身皮甲的戰士口中齊聲發出一聲怒吼,大步朝高地上衝下來的傭兵們衝去。


    之前留在高地上的重弩手們終於有了發揮了餘地,一輪齊射,便將那些大步前衝的戰士射倒七八人


    。但是他們也終究隻來得及一輪齊射,便在他們彎腰去給重弩上弦的時候,峽穀裏停下老的十輛高高的運糧車上蓋著的帆布忽然被高高掀開。


    帆布高高飛起,現出裏麵藏著的上百名帝國重弩手來。


    每輛糧車上站著十餘名重弩手,他們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圓圈,手中重弩是早就上好的,隻聽得嗡嗡數聲,糧車上便飛出一串弩矢,將高地上正在給手中重弩上弦的傭兵射翻十數人。卻見得那些藏在車上的重弩手也不給手中弩機上弦,反是將手中重弩一把丟在地上,或從身後,或從腳邊,又拿起了一把重弩出來。


    “陰謀!陰謀!”


    雷納背上冒出一陣冷汗,知道自己已然中了帝**的圈套。他往身邊望了一眼,周圍的傭兵也是如此,驚訝和恐慌已經不可避免籠上了他們的心頭。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哪怕下麵是一個圈套,自己也得給它一劍破開一個窟窿來。”這麽想著,雷納忽然大喝一聲,高舉寶劍,大步朝那些往上麵衝上來的帝國戰士衝了過去。


    便在這一聲大喝之後,身後忽然又是響起了一聲怒吼,卻是艾蒙德?科爾韋德,隻見他嘴巴張得大大的,雙眼圓瞪,像極了了一隻暴怒的巨熊。


    這個時候,後麵的傭兵們也是齊聲爆發出了一聲怒吼,緊隨兩人之後,揮舞起刀劍,朝下麵衝去。


    大車上的帝國重弩手每人最少攜帶了三支重弩,卻見得他們射出第二支弩箭之後,又是摸出了另外一支重弩。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再是雷納留在高地上的重弩手,而是那些從上往下急衝而下的傭兵們。此時,雷納率領的前鋒已經和那些仿若狂戰士一般的帝國士兵短兵相接在了一起,所以,帝國重弩手們這一波的弩矢便傾瀉在了衝得稍後那部分傭兵身上。


    弩矢的威力極大,隻見得天空一陣咻咻聲,傭兵群裏便發出十幾聲慘痛的哀嚎。


    一個傭兵被從天而降的弩矢射中了小腿,弩矢的勁道極大,將他的小腿骨徹底洞穿,箭頭深深紮進了地上的凍土裏,而箭杆卻還連在小腿骨上。他想要將弩箭從小腿上***,可是稍一動彈,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慘叫著,哀嚎著,可是身邊都是鮮血飛揚,全然沒有人顧及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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