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雅諾斯的人民來說,這個冬天的狂歡節就要來了。


    為期整整半個月的角鬥賽事,將免費向所有市民開放,而在角鬥賽的最後,最後獲勝的角鬥士,將麵對三名來自薩裏昂獅騎士的挑戰


    。


    這個消息讓所有雅諾斯的居民都興奮起來,那怕是在帝都雅諾斯,除了每年一度的秋實節,也很少有這麽盛大的角鬥賽事舉行。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


    雷納坐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高高的窗戶投進來一束陽光,在牢房斜斜照下,將空氣中的灰塵連成了一條細細的通往外麵世界的短橋。


    莫裏斯從角落裏端出一碗稀飯和兩塊黑麵包,這是守衛之前送來的午餐。


    粥有些涼了,黑麵包也有些發硬,但是和之前在水牢裏相比,這裏已經無異於是天堂般的存在。


    “不知道這些帝國人是想做什麽?”莫裏斯躺在**的幹草堆上,自顧自的說道。


    “誰知道呢?絞刑架還是火刑柱?他們也就這點把戲了?”埃德蒙茲淡淡的說道,似乎全沒將此刻的處境放在心上。


    “我聽那鷹鉤鼻說,留著我們還有用?卻不知是什麽意思?”雷納咽下口裏的幹麵包,慢慢說道。


    “有用?殺雞儆猴?”莫裏斯冷笑一聲,說道:“或者是帝國用來顯示自己威嚴的工具?”


    雷納將碗裏最後一口稀粥喝盡肚裏,望著那扇小小的窗戶,說道:“反正都是一死,管他是哪種死法?”


    接下來幾天的夥食和待遇都很不錯,甚至於稀粥裏還出現了幾塊肉幹。三人就這麽坐在這間小小的監獄裏,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們不是沒有越獄逃跑的想法,但是這間坐落在帝都雅諾斯郊外的監獄防守實在是嚴密到了幾點。整個監獄做成一個城堡的模樣,有內外兩層圍牆,而守衛監獄的士兵足有兩百餘人,每隔兩個小時就會有人來查房,牢房裏稍微有些動靜,就會引起這些精明的獄卒的警覺。


    而作為曾經過逃亡經曆的雷納三人,理所當然的受到了更周全的待遇


    。關押他們的牢房就靠在獄卒們休息的地方邊上,不時就會有獄卒從旁邊的經過。


    牢房裏隻有一扇小窗,但那扇小窗實在小得可憐,隻有一個人的腦袋大小。而建造這間監獄用的石頭也都是堅硬的白石,地麵也鋪上了一層厚重的青石板。


    無論是白石搭成的牆,還是青石鋪成的地,即便是用鋤鎬來敲來挖,不崩壞十幾把,隻怕也挖不開這些堅硬的石頭。更何況,三人除了每人一雙手,根本就沒有任何工具可以利用。


    “啊,該死的,伊索斯的布賴爾利家族就這麽難對付,我壓得三名角鬥士竟然全部輸在了阿迪曼家族手裏。”


    “真是見鬼了!”一個剛從門口的進來的獄卒抱怨著說道:“又他媽的輸了六枚第納爾,半個月工錢可都打水漂了。”


    “哈,我把錢都壓在伊索斯的角鬥士身上果然沒錯,雖然賠率不高,但是贏麵大啊!”一個留下來值班,沒能去看角鬥賽的獄卒咋呼道,他湊過來,問剛剛進門的那幾個獄卒:“快說說,情況怎麽樣啊?”


    “能怎麽樣,虧得一塌糊塗。”輸了錢的獄卒沒好氣的說著,抓起桌上一壺水,咕嚕咕嚕的連喝了好幾口。


    “伊索斯的角鬥士強悍無比,在今天的三輪比賽中,帝都的角鬥遭遇了慘敗,竟然沒有一個人出局,全部敗在了伊索斯角鬥士的短劍之下。”另一個獄卒說道。


    “遭遇慘敗的雅諾斯角鬥士在看台觀眾的怒吼聲中被宣布了死刑,全部被割斷了喉嚨,一個又一個角鬥士的鮮血浸透了角鬥場上的沙地,卻根本換不來觀眾的憐憫。”最後走進來的是一個留著兩條好看的八字胡的男人,他說道:“主席台上,伊索斯的執政官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光彩;看台上,雅諾斯的市民在狂吼,在咆哮,隻有那些戰敗角鬥士的鮮血才能平息他們的不滿和憤怒。”


    “哈,蓋布勒,你不去酒館裏吹著薩克斯,做個浪漫的吟遊詩人可實在對不住你這份口才。”裏麵的一個獄卒笑道。


    獄卒們都是發出一聲笑聲,讓之前說話像讀詩一樣的男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得不說,伊索斯的布賴爾利家族訓練的角鬥士的方法確實有一套,連續三年的秋實節角鬥賽冠軍都被布賴爾利家族捧走了,帝都和塞茲的執政官隻有幹瞪眼的份


    。”


    “聽說在布賴爾利家族,隻要是能夠在秋實節獲勝的冠軍,都能獲得一張自由契約,這對於那些從奴隸中挑選出來的角鬥士來說,可是有著致命的**。”


    “難怪角鬥場上那些伊索斯的角鬥士就像吃了罌粟花一樣,原來是這麽一個原因。”


    獄卒們議論著白天的角鬥比賽,天色漸漸晚了,監獄裏的油燈開始一盞一盞的點亮,將監獄的白石牆印成一片暗暗的昏黃色。


    雷納躺在**,旁邊獄卒們的話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的耳朵裏。“角鬥士”這三個詞對於這個小小的牢房的三個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角鬥士,他們也不會落得這般境地。


    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角鬥士,他們現在也許還在白雪之上的雅拉米爾森林裏,伏擊著那些運往北方的帝國糧隊。


    “也不知道多諾萬大叔帶領的奧斯丁傭兵團怎麽樣了?”雷納這麽想著,望向牆壁的目光慢慢渙散開來。


    默布雷堡,城堡大廳之中。


    伯蒂?愛麗絲望著桌上的徽章和長劍,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撲簌簌的流下來。


    兩枚徽章之上,是一隻漂亮的銀色的獅子頭,正是隻有獅騎士才能佩戴的銀獅徽章。長劍的護手橫出半英尺長,像是一個大而狹長的十字架,正是雷納隨身佩戴著的十字長劍。


    “愛麗絲殿下,我的人將戰場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莫裏斯殿下,埃德蒙茲騎士長和海洛斯閣下的屍首,他們應該並沒有在那場戰鬥中遇難。”利奧弗裏克男爵在旁邊勸解道。


    “那又能怎麽樣呢?直到今天也沒有他們的消息傳回來。”


    “我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利奧弗裏克男爵說道,便在昨天,他便讓自己的管家花了大價錢請了盜賊工會去查探三人的下落。作為一個正統的貴族,對於盜賊工會,他原本是極為鄙夷不屑的,但是這個時候,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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