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又沉又深的睡眠。()


    好像有那麽一場急促而繁複的夢,但當雷納醒過來的時候,那匆忙的夢境卻像是雨後晴空下的雲煙,沒在他心頭留下一點痕跡。


    小小的房間,身下是暖暖的幹稻草。


    雷納拿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站起身來。小小的房子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莫裏斯卻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裏。身上是一陣酥麻的脹痛感,他搖了搖腦袋,走到房間的門口。


    小小的鐵門上了鎖,宣告著他囚徒的身份。門口放著兩塊黑麵包和一塊肉幹,雷納也不客氣,拿起來便往嘴裏塞去。


    記得之前自己和莫裏斯是一起被關在這間小房子裏的,卻不知道莫裏斯是什麽時候被人帶走的,昨天的他累壞了,睡得太沉,一點也沒覺察到莫裏斯被帶走的動靜。


    莫裏斯被帶去做什麽了?被帶到哪裏去了?這是雷納現在最想弄清楚的問題。


    中午的時候,有人打開鐵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時候雷納正仰麵躺在稻草堆上望著天花板,想著自己這些天所遇到的事情。


    “站起來,奴隸,來拜見你的新主人!”兩個穿著簡陋皮甲的壯漢從門口走進來,對雷納說道。


    雷納沒有搭理他們,他抽了根稻草塞進嘴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一個大漢走上前,俯身抓著雷納的一隻胳膊,使勁一拉,將他拽了起來。


    “奴隸,弄清楚你的身份!你並沒有選擇的權力。”


    雷納也不聽他說話,一拳打在大漢的臉上。這一拳力道極大,當下便將那大漢壯實的身軀打翻在地,旁邊的另一個大漢攔過來,也被雷納閃開。


    大步衝出房門,雷納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已經從門口踢出,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踢倒在地。


    後麵的兩個壯漢追上來,一人抓住雷納一隻胳膊,死死將雷納按倒在地


    。


    “兩個廢物!”一個中年人從門口走進來,俯身看著雷納說道:“雷納?海洛斯是吧?


    中年人穿著一件白色的淡藍色的長袍,在他的胸口,別著一個血色雙劍徽章。


    “我叫奧爾達斯?阿迪曼,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雷納呸了一聲,就要衝上去和他拚命,但那按在他肩膀上的兩隻粗壯的胳膊讓他起不來身。


    “你不是第一個不願意稱呼我主人的人,但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你會心甘情願這麽做的。”站直身子,奧爾達斯?阿迪曼說道:“把他帶走,我們要啟程回塞茲了。”


    “塞茲?”雷納被身後兩個壯漢押著,他衝前麵的中年人大聲喊道:“我朋友呢?你們把他帶到哪裏去了。”


    “你朋友?”奧爾達斯回頭看了雷納一眼說道:“應該是哈羅德帶走了吧!現在應該在回伊索斯的路上了吧!”


    “塞茲?伊索斯?”雷納在心裏這麽念道。


    出了這座巨大的角鬥場,雷納被帶到一輛敞篷馬車上。這是一座很寬敞的馬車,裏麵已經坐著了幾個人,他們衣衫襤褸,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幾道傷痕。


    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便聽到前麵的車夫一聲呼哨,長長的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一個響鞭,催著馬往前行去。


    車隊一共六輛馬車,三輛馬車和他們這輛一樣,載著的都是和他們一樣的人。而前麵的三輛馬車則不同,這三輛馬車有著大大的車篷,不知道裏麵裝著些什麽。


    周圍是幾十名騎士,他們身下騎著健馬,護在車隊的兩側。


    車隊往南麵走出幾英裏之後,便轉向東麵的大路,正是前往塞茲的方向。


    緩緩而行的車隊走過芬拉德森林,培剛德山地,再轉過馬拉斯海灣,繞往南麵,便來到了潘德大陸最南麵的土地-布尤林半島。


    百年前,巴可斯帝國的軍隊正是從這片土地登陸,進而往北,一直深入到潘德的內陸


    。


    一路走來,兩邊要麽是光禿禿的樹林,要麽便是亂石遍地的山地,罕見田地。在帝國,伊索斯平原才是最大的產糧區,隻有在那裏,才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農田,而在南部,最多的還是木材和礦產。


    “你好,我叫伊莫,來自達夏。”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忽然開口對雷納說道。


    “雷納,來自薩裏昂。”


    “很高興認識你,你好像不是和我們一塊,你是角鬥士嗎?”伊莫問道。


    馬車慢慢走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伊莫顯然是個很健談的人,在他的介紹下,雷納對車上同坐的幾人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幾個人都是奧爾達斯?阿迪曼在雅諾斯新買的奴隸,坐在雷納麵前的這個有著大胡子的男人叫鮑迪奇,原是菲爾茲威的一名士兵,在與薩裏昂王國的戰爭中被俘而淪為奴隸,幾經轉手被奴隸販子帶到雅諾斯。鮑迪奇是個有著結實肌肉的漢子,濃眉之下是一雙漆黑的大眼,他衝雷納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還有兩個人卻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名叫裏昂,弟弟名叫卡昂,兩人的故鄉是巴克利大陸,也是被轉賣的戰俘。他們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上麵滿是肮髒的汙血痕跡。


    兩人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聽伊莫隱晦的介紹,在被俘之後,兩人沒少逃跑,但都被抓了回來,身上這些淤青通紅的傷痕,便是被奴隸販子的鞭子抽的。


    兩兄弟靠在一起坐著,並不怎麽搭理其他人,哥哥眼睛經常往車外四周望著,身上這些傷痕顯然並沒有讓他放棄逃跑的打算。


    一路上,雷納其實也一直存著這樣的心思,但在這連著十幾天的路程裏,他都沒有尋到任何一絲逃跑的機會。


    兩手被粗麻繩綁得緊緊的,幾十名騎士守護在兩側,即便他能掙脫綁在手上的繩索,隻怕跑不出幾步,就要被這些守在旁邊的騎士追上。


    而在晚上,除了那根將他們綁在樹上的長繩外,十幾名衛士也是輪休著守在營地周圍,根本就沒有逃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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