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微風徐來,張德彪站在船頭,對那海族女將軍笑道:“將軍,說起來咱們真是有緣,這是我幾次登上你的船了?”


    “第三次了。”


    聖代將軍也笑道:“不過我勸你還是打消拉攏我海族與你們蠻族結盟的念頭,說實話,陛下對你們南疆和獸族並不看好。神王殿的實力何等強勁,傾國之力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你們兩個沒落的種族?德彪老弟,依我之見如果戰爭真的爆發,你們還是及早投降為妙。神王殿要統一世界,想來其中另有緣故,肯定不會滅掉你們的種族。”


    張德彪微微一笑,道:“投降的南疆蠻族,還是南疆蠻族嗎?”


    聖代將軍語氣一滯,不知說什麽是好。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張德彪終於回到南疆主城,安排海族棲息的事情被他交給瘸子朗圖蠻錘處理。


    “三叔,圖蒙大長老還沒有回來嗎?”


    朗圖蠻錘搖頭道:“圖蒙彌勒長老自從神王殿聖女大選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長老會已經推選提坦長老接替他的位子。”


    張德彪歎息一聲,心道:“恐怕圖蒙長老已經身遭不測了,神王殿高手眾多,究竟是誰下的手……”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南疆主城在父親岩石蠻錘和神廟長老會的領導下,依舊有條不紊的運轉,此刻的南疆主城越來越繁榮昌盛,無論商業還是武風,都遠遠超過其他五大主城,隱隱成為南疆新的政治中心。


    張德彪甚至在城中還看到不少陌生麵孔,應該是從其他主城遷徙過來的南疆人,這些人不僅僅包括平民,還有五大主城的貴族世家。


    最先遷徙過來的,當然是和張德彪有著深厚交情的天邙城摩羅世家。


    世家的遷徙,自然會與南疆主城原來的權力結構有衝突,這些世家並不像土生土長的南疆人那麽純樸,他們渴望在新的主城獲得權力和財富,瓜分利益。


    城中除了摩羅等幾個有數的世家,其他家族並不安分,已經發生了幾起流血事件。南疆的高手此刻大部分跑到西方諸國曆練,增強實力,導致城中防禦力薄弱,這才讓世家猖獗。


    “這些世家利用得好,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用的不好,反而會割傷自己的手。”


    張德彪心中算盤片刻,道:“看來是應該敲一敲這些世家了,讓他們認識到誰的拳頭最大,誰才是南疆的主人!”


    “三叔,有沒有看到泰哥那家夥?”


    “你是說那隻老虎嗎?”


    瘸子朗圖麵色古怪,支支吾吾道:“月前它不知從哪裏扛回來一棟大房子,在半空中丟下來,把城主府砸得粉碎,然後就跑掉了……”


    張德彪心中奇怪,邊走邊談,道:“什麽城主府?”


    “就是你的那座莊園。”瘸子朗圖笑道:“皇帝已經下令,準許南疆設城建府,冊封你為新主城領主、第六位蠻王,所以提坦長老將你的莊園翻修擴建了一倍,當作城主府使用。”


    張德彪走到自己的莊園前,臉色頓時黑了,隻見這座莊園此刻變成一個大坑,坑中是第十三層法師塔,不知被誰象征姓的拉起一道圍牆,中間留了一道門戶,幾位南疆人站在門前把守。


    走進去,蠻子臉色更黑了,莊園裏麵除了第十三層塔,隻有一棟小房子,上麵還掛著一麵匾額,寫著“城主府”幾個字,寒酸落魄,甚至不如貧民窟的破房子。


    “這就是我這個城主辦公的地方?”


    張德彪抬頭看去,那第十三層塔上麵也寫了一行字,歪歪扭扭:“阿蠻,很抱歉砸壞了你的房子,但我心裏很嗨屁(高興的意思,泰哥拚錯了),我出去玩了……”看樣子,應該出自泰哥的手筆。


    “嗨屁”這個詞拚寫錯誤,被那隻老虎用爪子劃了幾道斜杠,然後在下麵重新拚寫,結果還是錯的。


    泰哥塗改了四次,最後那隻老虎憤憤的下麵注明一行小字,道:“我不會寫,你能看懂就行了!”


    ……“不知道霍山大師現在怎麽樣了?”


    張德彪順便又去了一趟虎嘯山脈,看望霍山大師和他的弟子。霍山大師弟子眾多,此刻已經將虎嘯山脈中火山打造成另一個鐵爐穀,牛頭人煉金師在這裏生活棲息,與鐵爐穀並沒有兩樣。


    蠻子東張西望,不禁對霍山大師的煉金技巧佩服萬分,短短幾個月時間,這裏就大變樣,許多蠻族人也在這裏幫忙,建造許多作坊,做起了鐵匠,鍛造武器。


    作坊中還有不少牛頭人煉金師,忙著給武器附魔。


    他隨手拿起一件武器,彈指敲了敲,發現這些武器都堪稱上品,雖然比不上傳奇級武器,但比南疆蠻族原本使用的木棍鐵槍,精良了不知多少倍!


    “有了這批武器,我南疆的實力便會翻了幾番!”


    看到張德彪,霍山大師的弟子托比斯等人心中總有些不爽,正是這個蠻子毀掉了他們的鐵爐穀,害得他們背井離鄉,來到南疆定居。不過這個蠻子是新鐵爐穀的主人,他們也不得不低頭。


    “導師在會見客人,您先等等。”托比斯不情願道。


    “客人?”


    張德彪皺了皺眉頭,突然看到格蘭大師從一間作坊中走出來,連忙迎上去,笑道:“大師,您也在這裏!”


    格蘭大師強壯的夫人從作坊中鑽出來,豪邁至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頭子聽說來了一位煉金大宗師,就急急忙忙跑過來拜師,現在也是霍山大師的弟子!”


    格蘭大師臉色羞紅,訥訥道:“才不是這樣,才不是……”


    張德彪笑道:“活到老學到老,大師胸襟小弟還是極為佩服的。對了,霍山大師在見什麽客人?”


    “好像是黑水城的蠻王。”


    “黑水城城主?難道是阿爾丹蠻錘?”


    張德彪心中一動,阿爾丹蠻錘是黑水城的蠻王,聖父阿木裏的直係後代,而張德彪這一脈隻是旁係。


    阿爾丹蠻錘這個人他並沒有見過,僅僅從紮伊德口中聽說過他的事跡,當時他是黑旗鎮蠻兵的柱國大將軍,曾經與亡靈聖魔導師交過手,不分勝負。


    張德彪大步向霍山大師的房子走去,托比斯剛要阻攔,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走近他的身邊,便被一股鬥氣遠遠推開。張德彪還未來到門前,便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道:“霍山大人,德彪城主能夠提供給您的,我黑水城也能夠給您。我南疆以實力為尊,像德彪城主這種高手,在我南疆諸多高手中隻能排到中流。以他的實力,並不能保證霍山大人您的安全。”


    霍山大師唔了一聲,道:“你見過德彪蠻錘?”


    那年輕人遲疑一下,道:“沒有。”


    霍山大師笑道:“原來如此,閣下還是請回吧。”


    那年輕人還待再行勸說,霍山大師已經起身,隻得道:“大師或許還有些不相信,但再過幾曰,恐怕德彪蠻錘連他的蠻王位子也要保不住了!”


    兩人走出房間,張德彪抬頭看去,隻見與霍山大師說話的卻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仆從。


    生活在森林裏的南疆蠻族往往長得濃眉大眼,孔武有力,而這個年輕人身材卻瘦俏修長,多了些文質彬彬的氣質。


    “阿爾丹不可能這麽年輕,難道是他的兒子?”


    張德彪心中疑惑,那年輕人也注意到他,發現與其他南疆人沒有不同,以為是跟著霍山大師學習鍛造技巧的南疆少年,便沒有放在心上,正要大步走過去,隻聽身後霍山大師笑道:“阿蠻老弟,偷聽別人談話可是一件不禮貌的行為啊。”


    張德彪微笑道:“大師在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還好,這裏的景色比我獸族大陸還要美,不過就是經常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前來搗亂。”霍山大師說罷,看了那年輕人一眼。


    那兩個仆從齊齊怒哼一聲,雙雙上前一步,那年輕人卻沒有動氣,伸手攔住他們,看向張德彪,笑道:“你就是德彪蠻錘?”


    張德彪點頭,再次打量他幾眼,道:“你是阿爾丹的兒子?修為倒也不弱,已經到了鬥氣化形期的水準了。”


    那年輕人心中一驚,臉上的倨傲少了幾分,彎下腰恭恭敬敬道:“柱國將軍是家祖,小人名叫拓跋。”


    張德彪哦了一聲,笑眯眯道:“以輩分來算,我與阿爾丹將軍平輩,當以兄弟相稱。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叔公呢!”說罷哈哈大笑。


    那兩個仆人頓時勃然大怒,拓跋也臉色微變,隨即又垂下頭,取出一份燙金請柬,笑道:“叔公大人,家祖病危,派小人送來請柬,商議他過世之後南疆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小人前不久去了城主府,發現叔公大人不在,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叔公大人。”


    張德彪接過請柬,翻看一遍,疑惑道:“阿爾丹要死了?除了我之外,還邀請了什麽人?”


    拓跋恭恭敬敬道:“家祖已經一百二十七歲了,尚未突破最後的境界成為鬥聖,大限已到。家祖左思右想,唯獨南疆的將來放不下,所以想召集一次蠻王大會,安排後事。除了叔公以及其他各城的城主之外,家祖還邀請了軍中的各大軍都指揮使,商議柱國將軍的繼承人。”


    張德彪默然片刻,他本以為阿爾丹蠻錘會突破到鬥聖的境界,成為他的最大阻力,卻沒想到這位柱國將軍此刻躺在病榻上等死。


    南疆人的壽命並不長,五十歲便已經是大限將至,阿爾丹修為深厚,能活到一百多歲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你回複阿爾丹將軍,就說我一定會到。”


    拓跋垂首稱是,倒退著走出鐵爐穀,以顯示尊敬。待出了鐵爐穀他才抬起頭,涼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冷戰,伸手向後摸了一把,發現背後冷汗竟然已經打濕了衣衫。


    其中一個仆從怒道:“少主,剛才為什麽要對那個鄉下賤民這麽恭敬?平白丟了少主的身份!”


    拓跋擦去額頭細密的冷汗,搖頭道:“他能一眼看出我的修為境界,一身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他看我一眼,我便覺得鬥氣都被壓製下來,動也不能動彈一下,幾乎可以與家祖相媲美,真是可怕!況且,他又是我的叔公,對他恭敬一些也是理所當然,不會丟了我的身份。”


    兩個仆人駭然,隻憑目光便讓人喪失鬥誌,修為當真是恐怖到了極點!


    另一個仆從遲疑片刻,道:“少主,您說剛才他有沒有聽到您與霍山大人的對話?”


    “肯定聽到了。”拓跋心裏盤算片刻,道:“以他的修為,我們的談話根本瞞不過他的耳朵。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會向我們出手……嗯,是不屑於向我們出手!”


    “難怪宗摩羅那老家夥逢人便說我南疆即將出現一位鬥聖,我本來還以為他是替德彪蠻錘吹噓,沒想到今曰一見,果然如此……修煉到了鬥氣化形的第一境界,今後每前進一步都困難重重,甚至有不少高手被困在第一境界數十年都無法突破,難道這個德彪蠻錘真的是宗摩羅口中的千年難遇的奇才……”


    拓跋歎息一聲,道:“剛才我對霍山大師說,德彪蠻錘幾天後就會丟掉城主的身份,恐怕他現在心中正在恥笑我吧?”


    新鐵爐穀中,張德彪掂了掂那份燙金請柬,隨手塞進懷中。霍山大師笑道:“阿蠻老弟,剛才那人想要挖你的牆角,你為何不出手懲戒他一二?”


    “他挖的走嗎?”


    張德彪搖頭笑道:“如果是阿爾丹親自前來,大師說不定還會心動。現在我南疆蠻族,值得我出手的隻有他一個人了,沒想到他卻快要死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也歎息一聲,阿爾丹如果死了,南疆蠻族可與劍聖相抗衡的高手便會又少了一人,而且南疆其他五大主城的蠻王也會蠢蠢欲動,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對了大師……”張德彪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山丘之錘,賠笑道:“我的武器又壞掉了,勞煩您給修補修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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