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住慣了,感覺耳根清淨,家裏住進了陸鹿比,仿佛耳朵裏搬進來一家雜技團,成天張燈結彩鬧個不停。我在一旁為了老板的一個idea,頭發都要扯斷了好幾根,隻見陸鹿比端著盆洗腳水,潑潑灑灑地小跑了過來,這個畫麵很熟悉,哦,是一個給媽媽洗腳的親子廣告,是的很溫馨,陸鹿比向我甜膩的一笑的時候,讓我有點想斷絕“親子關係”。


    房東叫來的朋友很快就來了,她來領道道。看到房東的朋友,我更加篤定房東t的身份了,她的這個朋友剪著短發,中性打扮,耳朵上打著非常個性的耳釘。麵容清秀,比房東還要高一些,有些小帥,讓我暗戳戳地看了好幾眼,真是,動作非常利落,帥氣。是啊,有這麽多的美t帥t,我為什麽心裏要念著齊筱那個小胖子?齊筱,我的初戀,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我身上也毫不例外。她個頭不算高,有點胖,長相也是平平無奇,頂多是有點可愛。她有小肚腩,肚子軟乎乎的,鬧我的時候會把我的頭壓在她肚子上。後來我怕她身體出問題,拉著她去跑步,那時候正在熱戀,她也順著我。不少t做男人的打扮,也學了男人的三心二意。齊筱單在外貌上來看,是屬於老實的,她心底裏的花花腸子,我也自以為女人在一起會要不一樣,最後還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房東的朋友抱起了道道,撅著嘴地哄著它。我把道道的糧食拿給了她朋友,她朋友也大方地向我伸出手,爽朗地咧開嘴,“我叫尤得,尤其的尤,得失的得。”


    “你好,我叫陸鹿比。”鹿鹿馬上把我扒在一邊,氣勢頗為洶洶地握住尤得的手,然後又指著我說。“她,叫陸鹿比的女朋友。”


    我捂著額頭,把陸鹿比拍了下去,才友好地回握尤得的手。“你好,我叫……”


    “小莞,趙莞。”尤得似乎是個很愛笑的人,“我知道,夏夏和我說了。”


    “夏夏?”


    “嗯嗯,夏又清。”道道有點鬧,尤得又低頭逗了逗它,“道道小寶貝的主人。”


    這親昵的稱呼,看來尤得和房東的關係不錯,看來房東的性取向十有*……讓我的心潮小小的澎湃了一下,“又清姐現在在哪裏?”


    “她啊,又去美國了。”尤得說,“不過再等幾天她就回來了,編輯催她交稿。”


    “嗯嗯。”


    尤得快要出門的時候,又探出頭來,“小莞姐,你的微|信是多少?我剛來這座城市不久,想……”


    “你想幹什麽?”鹿鹿“凶狠”地看著尤得。


    “我對這裏還不大熟悉,想托小莞姐……”尤得愣了愣,然後又一五一十地向鹿鹿交待。我趕緊把鹿鹿拉到身後,可別讓鹿鹿把房東的朋友惹毛了,我還想多在這裏住一會。“沒問題。”


    鹿鹿憋屈地杵在一旁,直勾勾地盯著我和尤得交換微|信號,等尤得走後才拉著我,“小莞,你能看到我嗎?我是死了嗎?”


    “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去把今天的早餐吃了。”


    “我不愛吃早餐。”陸鹿比開始哼唧了。


    陸鹿比這一哼唧,“單身媽媽的早晨”的錯覺向我迎麵掀來,“你什麽時候回去?”


    “你什麽時候答應我,我什麽時候回去。”


    “我不會承認我們親子關係的。”我看著陸鹿比,“十多年前,我就把你流了。”


    “小莞,我以後一定能好好照顧你。”


    “哦。”我冷淡地看了鹿鹿一眼,“那明天你做早飯吧。”


    陸鹿比“嘶”了一聲,“那你還是晚點答應我吧。”


    “……”


    陸鹿比攪得沒完沒了,我真想把岑岑喊過來把她領走,不過我也估計到岑岑的口吻了,這一問還真是,岑岑高貴地笑了一聲,“?自從她初中數學吃了鴨蛋,就已經不是我卓越的陸家人了。”


    “她是你的小姑姑。”


    “……等我當了大家長,第一件事就是在族譜上劃掉她。”


    “她現在還是你的小姑姑。”


    “shutup!”


    “侄女?”鹿鹿湊到我手機旁,親切地喊道。


    “……趙莞,你手邊有什麽趁手的?”


    “吸塵器。”


    “很好,我會叫人來收屍的。”岑岑掛掉了電話。


    陸鹿比一臉嬌羞地捂著胸口,有一種莫名的含苞待放的姿態,“啊小莞,你要對我做什麽嗎?”


    我看了看手邊的吸塵器,陸鹿比也看了一眼我手邊的吸塵器,她喊了一聲竄溜出門了,“我去買菜。”


    等我處理完公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咦?鹿鹿還沒有回來?我要不要去報案,失蹤兒童急急急?心裏這一想,有些急,鹿鹿在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嗯先出門買個夜宵再說。我這剛一拉開門,就看見鹿鹿坐在樓梯上,她把頭埋在膝蓋裏,肩膀一聳一聳的。


    “鹿鹿?”


    “小莞。”鹿鹿泫然欲泣的樣子,她哀嚎了起來,“我看見班草了。”


    鹿鹿這麽一說,我知道班草是誰了,當然不是男的,是一個女的,確切地來說,是鹿鹿初中的暗戀對象,一個打扮偏男性的女孩子。不像現在,鹿鹿初中的時候很胖,個頭也不高,是全班的取笑對象。鹿鹿生性樂觀,自然不在意這些,除了班草。隻要班草說什麽,她便走不動路了。像初中,心智未開化,班草也是,沒少拿鹿鹿開玩笑。還有一次指著鹿鹿的鼻子怪叫,“我會跟一頭豬談戀愛嗎?”


    我當時見到了,拉開鹿鹿,迎著班草的俊臉甩了她響亮的一巴掌。當然我做的出格的事情並不多,這隻是極少數的一件,甩完以後我腿就在抖了,那時候都在傳班草和黑社會混在一起,我會不會被幾個痞子拉到學校後麵的小樹林強行給那個了?哦我們學校後麵是菜市場。後麵阿曉自然是站出來了,在班草反應過來後。阿曉把我和鹿鹿這“兩隻受驚的小雞”護在身後,帥氣的就像“一隻驕傲挺立的老母雞”。


    不管怎麽說,班草始終是鹿鹿胸口的朱砂痣,雖然我們一致認為是一抹豔紅的蚊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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