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藝樓走進急診室,裏麵隻有司徒菲菲一個人,小姑娘坐在雪白的病床上,頭稍稍後仰靠著同色的牆,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長長的睫毛投出一片陰影。(.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右手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無力的垂在床上,看上去有些心驚。


    江藝樓忽然就想到了司徒弘,當初也是這樣在病房裏,直到最後奄奄一息。自責之感像洪流般襲來,淹沒了江藝樓的所有理智,去他的教養和素質,就因為想要讓司徒菲菲多些自由選擇的機會,她才沒有逼她做任何事情,如今可好,人都折騰進醫院裏了,還有什麽自由可言。


    司徒菲菲聽見江藝樓的腳步聲,其實有些不敢睜眼看她,腳步聲忽然就停在了床尾再沒有動彈一步,她就知道江女士又在胡思亂想了。


    司徒菲菲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江藝樓的視線,笑了笑說道“媽,別擔心,我沒事啊。”說著還舉起右手晃了晃。


    江藝樓的心忽然就被她的一句話給擊倒了。這麽多年來,始終強撐著,就想做個女強人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可實際上她什麽都做不好。她根本做不到像孩子爸爸那樣對女兒關照的無微不至。倒是小女兒,總擔心她因為太思念司徒弘,變著花樣的哄她。


    司徒菲菲看著見女士的眼眶越來越紅,然後眼淚刷刷的往下掉,嚇得蹦了起來,幾步跑到江藝樓身邊,抬起手想給她擦擦眼淚,才發現手上一層一層的包的像個粽子。急得哎呦一聲,“媽你哭什麽啊,我又沒事。這種意外不能避免嘛,你得慶幸那個瘋子手裏拿的是個刀子,要是硫酸,呸呸呸,媽媽,我的好媽媽,你可別哭了。”


    江藝樓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司徒菲菲的腦袋上,“多大了,還不讓人不省心?”


    司徒菲菲捂著腦門,“哎呦媽,你這一巴掌可夠厲害的,功力又增進了吧。”說著撲進江藝樓的懷裏,拱了拱,趴在她的肩窩裏,媽媽的味道,媽媽獨有的味道,讓司徒菲菲異常的貪戀。


    江藝樓一下一下的拍著司徒菲菲的背,“疼不疼啊?”


    司徒菲菲搖了搖頭,“我想回家了媽媽。這下我是工傷吧,你說南楓叔叔會不會給我獎金?”


    江藝樓最後一下拍狠了,“別想了,你辦事不利,不扣工資就知足吧。”


    此時司徒菲菲的手機響了起來,因為覺得最近可能會忙,連平時經常用的震動都調成了聲音模式,不過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媽,幫我掏出來,快點。”


    江藝樓從司徒菲菲的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許辰,幫她拿著接聽電話。


    司徒菲菲小心翼翼的喂了一聲,許辰那響如洪鍾的聲音就穿過聽筒,刺的司徒菲菲稍稍遠離了些電話。


    “司徒菲菲!你可真是能耐了啊?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沒事搞什麽女中豪傑啊?司徒菲菲!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在哪呢!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騙我,小心我……唉,快點告訴我你在哪呢?”最後一句話忽然就軟了下來。


    司徒菲菲忽然想笑,許辰這萬年都不破功的能力居然現在像個話癆,嘰嘰喳喳說了這麽長一串話,一點也不高冷了。


    “許公子,別擔心,我現在呢,和我媽在醫院,沒什麽大事,一會兒就要回家了。我可沒騙你,不信你問江女士。”


    “我說了不許叫我許公子,還有,你從那邊等我,我去接你。”


    “別來了,我媽在呢,樓下肯定有司機的。”


    “司徒菲菲!”


    “我的意思是讓你直接去家裏。”


    許辰歎了口氣,算是勉強答應了,“我先去等你吧。”


    掛了電話,江女士將手機又放回她口袋裏,母女兩人相視而笑。


    “許辰是個好孩子,你受傷了他第一時間知道了就想問你怎麽樣了,這樣的男人你要懂得珍惜。”


    司徒菲菲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瞟著門外,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江藝樓咳了一聲,將司徒菲菲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找的人被我趕走了。”


    “啊?”


    江藝樓正了正臉色,“你不是在找時延嗎?我把他哄走了。”


    司徒菲菲有些傻眼,“為什麽啊?這事也不能怪他啊媽。”


    江藝樓心裏窩火,這還沒怎麽樣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傻丫頭啊你,不怪他怪誰?你給我說說,你覺的應該怪誰?怪瘋狂的女粉絲嗎?”江藝樓睨了她一眼,“說你傻你還真不怎麽精,他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身後的女人,可是呢,他根本就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粉絲最討厭什麽?粉絲不是討厭偶像談戀愛,而是討厭名不正言不順還霸占著他們偶像的人。”


    被江藝樓這麽一點,司徒菲菲才明白早晨時延找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麽意思。


    醫生推門而入,看到司徒菲菲還在,愣了一下,“咦,你還沒走嗎?”


    司徒菲菲點了點頭,“已經可以走了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走吧,沒什麽事,不過記得千萬要小心,別開線,還有啊,別碰水別用力,等過三天來換藥就行了。”


    江藝樓尋思了許久,還是問了句“會影響以後活動嗎?還有,傷疤是不是會很深?”


    司徒菲菲真是覺得自己太不幸了,倒不是說受傷有多不幸,關鍵是江女士又生氣了。


    剛才江女士問的那兩個關鍵問題其實她自己早就問過醫生了,得到的答複當然是沒什麽大事,不會影響活動但是會留疤,任誰被刀子劃個小口子也不會再完好無損了,更何況是這麽深的切口呢。


    自己一個勁兒的給醫生擠眼睛拜托他不要說不要說,不過耿直的白衣天使自然不會隱瞞病情的。


    “其實也沒什麽,做個術後美容就行了,也不會很明顯,現在技術很高的。”


    ……


    於是江女士暴走了。


    跟著江藝樓偷偷摸摸的上了車,司徒菲菲一直討好的笑著,不過江女士似乎鐵了心要讓她知道厲害,所以一直對她愛搭不理。


    到了家,江藝樓扔下司徒菲菲就率先下了車。


    司徒菲菲舉著粽子手哀怨的和車門較勁。


    許辰從外麵將車門拉開,一眼就搭上了司徒菲菲的右手,眼睛沉了下來,啞著聲音問她“疼不疼?”


    司徒菲菲麵部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瓷牙咧嘴的小聲說道“你試試被刀當豬蹄切疼不疼,剛剛還沒覺出來,現在麻藥勁兒過了,要命了。”


    許辰又氣的慌,又心疼她。忽然彎下腰,後背對著司徒菲菲。


    司徒菲菲好笑的看了許辰一眼,“你做什麽啊?”


    “上來,背著你。”


    司徒菲菲哈哈大笑起來,“神經啊,傷的是手又不是腳,背什麽背啊?”


    許辰堅持,躬著背不起來。


    司徒菲菲扁著嘴巴悄悄溜進了門。許辰待了這麽久才發現身後沒人了。


    江藝樓的司機小趙笑了笑,“小夥子,人早進去了。快別蹲著曬太陽啦。”


    許辰一臉閑人莫侵的架勢,凶神惡煞的追了進去。


    司徒菲菲早就脫了鞋子躺在沙發裏,舉著受傷的右手,吃著桌上的零食,居然讓人感覺有種身臨沙灘的閑適。


    許辰這才想起來還有東西忘在車上,往外跑的時候江藝樓正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切好的水果,隻來得及看了眼許辰的背影。


    “哎,小辰怎麽又跑了?”


    司徒菲菲高高的舉起一片薯片,張開嘴巴,鬆手,薯片直直的掉落在目的地,嚼的嘎吱嘎吱響,“誰知道啊,從早上就不正常。”


    許辰再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兜大骨頭和一兜小排骨。


    江藝樓辭掉了所有應酬準備在家悉心照料這個惹事精幾天,不過見到許辰又突然改了主意。


    “小辰,過來坐。”


    許辰先將手裏的東西放進廚房,才來的及和江藝樓打招呼,“江姨。”


    江藝樓將果盤推倒許辰麵前,“先吃點水果。你媽媽呢?好久不見了,最近也不怎麽來找我說閑話了。”


    許辰笑了笑,兩家是世交,從爺爺輩兒就經常往來,許家主要經商,原本司徒家也是從政的,隻不過到了司徒弘這位爺呢,非要開飯店,說什麽也不要再考公務員,急得司徒老爺子要斷絕父子關係。


    不過雖然如是說,許家和司徒家的關係卻雷打不動的一如既往。


    “我媽最近迷上了真人cs,天天和一幫老頭老太太去打仗。”許辰對自家老媽的愛好也是沒什麽意見好發表了,剛剛從徒步的坑裏爬出來,轉眼又掉進一個坑。


    江藝樓嗬嗬笑了起來,“你媽媽這人,年輕的時候就不老實,如今這麽大年紀了,還是這樣本性難移。有空讓她帶上我,省得我以後閑的慌。”


    司徒菲菲看他倆聊得歡,被遺忘在角落裏有些不樂意,晃了晃白花花的手,“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江藝樓瞪她一眼,司徒菲菲立馬老實了。


    “小辰啊,我還有點事,你幫我看著點這個混丫頭。”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陪陪我?”說著伸出沒事的那隻手拽住江藝樓的衣服。


    江藝樓一把打掉她的爪子,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對著許辰笑笑,“拜托你了。小辰。”


    許辰最會討阿姨奶奶輩兒的人歡喜,曾經就有八麵小玲瓏的外號,如今長大了更是仗著模樣討喜,專用微笑殺人。


    “放心,交給我了。”


    司徒菲菲看著兩個人愉快的就將她交接了,無力的泄了氣。直到江藝樓以最快的速度換衣穿鞋開門關門,司徒菲菲撇了撇嘴,“看來我媽真挺喜歡你的。連你留下的理由都替你想好了。你信不信,她半夜回來就是好事。”


    許辰有些高興,“機會從來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你怎麽知道江姨沒收我賄賂呢。給你熬骨頭湯,你先玩兒會。”


    司徒菲菲歎了口氣,心思卻在手機上,這某些人,是不是也該有點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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