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有的人擔心,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些穆顏清都不知道。


    她帶著香兒趕了三天兩夜的路,終於趕在第三天傍晚趕到了q縣q縣距離雲州騎千裏良駒需三個日夜的路程,但距離京城卻隻有三天兩夜的路程,兩人因怕路上耽擱了會誤事,便日夜不停的趕路,到了q縣先是找了戶幹淨的農戶住了下來。


    兩人打定主意第一天好好的休息,準備養足精神好上山去采藥。


    第二天穆顏清起了個大早,從農戶那裏買來兩套粗布緊袖束身衣,背上籮筐就去了山上,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也采了不少藥材,但她們最想要的藥材還沒有。


    穆顏清望著眼前起伏的山巒,蜿蜒的小路,四周野草野花遍布,微風吹過,花草一陣亂顫,緊接著一陣陣香氣撲鼻而來,她心中寧靜極了,“如果可以住在這裏也不錯。”


    香兒心中一動,“小姐,不然等你和二公子成親之後,你們就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廝守到老吧?到時候香兒會幫你們帶小少爺,小姐和二公子就可以上山去遛馬,彈琴下棋…”


    穆顏清被香兒形容的生活打動了,可是她也知道,這麽愜意的生活隻存在於她的想象中,她要為穆家洗冤,要守護大哥和三哥,就連阿離都要她來保護。


    曾經他為她付出太多了,現在就由她來為他付出。


    “你這丫頭就會貧嘴,看我到時候不把你嫁給醜八怪,天天嚇你千百遍!”


    香兒聽了這話撲哧一下就笑了,總覺得小姐這話說的好有意思。


    兩人說說笑笑的就到了山頂,穆顏清展開雙臂,頭微揚,陽光灑在臉龐,柔柔的暖暖的,在這一刻放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如果阿離在就好了。”


    “說起來我倆相識這麽多年,相互傾慕也有…唔,算起來有十來年了,可是卻從來沒有一起結伴出遊過,多數的時間都是在軍營中切磋比武,或者是用沙盤對陣。就算偶爾閑下來了,我們倆也忙著跟對方吵架,哪有時間一起出門遊玩?”


    香兒好奇的問道:“小姐和二公子都吵些什麽?我看你們感情很好!”


    穆顏清仔細的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反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倆還為了掏鳥窩的事經常吵架!每次我看到鳥窩都想去掏,他不讓,他說我是小姑娘,就該站在樹下等他給我掏來,可我怎會同意?於是吵著要去掏,結果我們為這件事吵了起來,不歡而散。”


    “後來我外祖母說男孩子都是有自尊心的,還說我比阿離大,讓我讓著他點,我當時答應的好好的,可是再一次見到鳥窩的時候,我又把外祖母的話忘到腦後,直到我們再次吵到不歡而散我才會想起來,想去道歉可又拉不下臉來,最後總是阿離端了鳥窩來賠罪…”


    說著說著穆顏清流出兩行清淚,“那個時候多好,無憂無慮,可我…外祖母的話我總是當時答應的好好的,過後就忘,也許就是因為我不聽話,老天才這麽懲罰我。”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好好的,一定聽外祖母的話,再也不淘氣了。”


    香兒垂頭,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麽都沒用,好在小姐是個堅韌的人,她哭過就會好了。


    雖然這麽想著,可香兒卻心疼的緊,小姐待她不像主仆,倒是像姐妹。可小姐待她越是好,她就越是愧疚,她一個鄉下丫頭,什麽都不會,可小姐卻能包容她許多,她總想著替小姐分憂,可卻從來沒做到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顏清的悲傷漸漸淡去,她深呼一口氣,“哭也哭過了,咱們該出發繼續去找了,現在已經是山頂了,就不知道剪絨花會長在哪裏?唔,這回我又是衝動了,應該先找個人問問情況,q縣咱們都不熟悉,可不能隨便攀爬,免得采不到藥材!”


    香兒趁機建議:“要不,咱們先回去吧?我看今天也采了挺多的,雖然沒有小姐想要的,但也不算白來,回去好找人問問,說不定還有人家裏有呢!”


    穆顏清看著香兒,她是在擔心她。


    “香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兩丈以上的剪絨花跟四尺以上的剪絨花長得會有什麽不同嗎?我是不知道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隻有我自己去采,才能保證真。”


    香兒知道她再說什麽都是沒用的,她倒是想下去,可是小姐一定不會同意的。


    小姐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她表麵上裝的多麽無情,多麽狠辣,可她骨子裏卻是一個好人。


    兩人來到山崖邊,向下瞧了瞧,深不見底。


    迎麵走過來一個樵夫,看到她們兩個姑娘在崖邊盤桓,好心提醒道:“姑娘,可別站在崖邊上,前兩天剛下過雨,土地也鬆散,這山崖邊前兩天還滑土了,你們可要離得遠一些,別因一時好奇丟了小命。”


    穆顏清朝香兒打了一個眼神,香兒立刻走到樵夫的跟前跟他說了會話,不會她就回來了,“小姐,我問過了,樵夫說這座山光禿禿的,適合砍柴,倒是沒聽說有什麽珍貴的藥草,但是城中也不少閑散大夫跑來采藥,隻不過沒見哪個大夫跑到山頂采藥的。”


    意思就是這裏沒有剪絨花,或者就算有也是稀少的很被?


    穆顏清想了想搖頭:“不行,樵夫畢竟是外行,他的話也不能全信,可我也不能貿然下去,萬一下去了沒采到藥,再…不是浪費力氣嗎!”


    香兒知道穆顏清想說什麽,下去兩丈危險可以想見,要是采到藥了危險點小姐一定不怕,但若是沒采到藥反而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小姐覺得不值。


    穆顏清思考再三下了決定:“咱們先回去,你去城中去打聽打聽,多出點銀子倒沒問題,多問幾個人,一定要打聽到確實可靠的消息。”


    香兒應諾,兩人轉身下山,穆顏清回了q縣香兒則去了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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