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之穴,白玉石台。


    時隔數月,冰塵再次回到了這裏。


    蒼涼,孤寂,幽暗,深邃。似無論過去多久,這裏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始一來到這裏,祁夭、鍾璃薇、水漫三女便心生一種本能的恐懼,下意識向著冰塵身邊靠了靠。


    “公子。”


    祁夭輕輕挽住冰塵,心裏的不安才稍稍減緩。


    輕輕拍了拍祁夭玉手,冰塵目光看向了祭壇方向,聲音冰寒道:“金罹,主子到來,還不出來覲見,莫非還需我來請你不可?”


    神色不怒而威,語氣不容違逆。若是在其他時候,冰塵說出這番話,或許還會讓祁夭幾女忍俊不禁。然此時,幾人卻生不出絲毫不敬,而是感覺到一種來自本能的敬畏。


    “哎!”


    一聲輕歎,隨後一道魂光自白玉祭壇飄出,來到冰塵身前,化作一個七八歲孩童。


    “老奴見過少主。”


    金罹躬身一禮。


    “才幾個月不見,你便敢如此怠慢,若是本少主再等些日子不來,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是何身份了?”冰塵語氣不善道。


    “老奴不敢,老奴遵循主子吩咐鎮守此地,鞠躬盡瘁,未敢怠慢,還望少主明鑒。”金罹抱拳一拜道。


    本是七八歲孩童模樣,但其神色、動作與話語卻盡顯老練,兩相矛盾之下,讓祁夭、鍾璃薇與水漫三女皆麵麵相覷。


    冰塵目光一寒,心念一動間,金罹便一陣慘叫。


    三花印記在金罹眉心顯現,很明顯便可看出,其中已缺失一片花瓣。淡淡魂力自其全身散溢,若千刀萬剮的痛苦,讓金罹在地上不停打滾嘶吼。


    “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啊......”


    “老奴知錯,老奴知錯了......”


    冰塵充耳不聞,嘴角噙著冷笑,冷漠的目光中,還帶著絲絲嘲諷之色。


    直至好一陣後,在金罹眉心三花印記再次減少一片花瓣,且其氣息跌落一大截後,冰塵才停下了對血魂印的催動。


    “以為突破到了塑元境,就有了與血魂印相抗的資本?莫說你這道分魂,就是你本尊前來,也休想撼動分毫。”冰塵聲音冰寒道。


    “少......少主息怒,老奴再......再也不敢了。”金罹躺在地上,有氣無力道。


    “你敢不敢我不介意,對我來說,你的存在可有可無。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在這最後一片花瓣消失之際,便是你這道分魂消散之時。至於會對你本尊造成什麽影響,那可就不好說了。”冰塵冷幽幽道。


    金罹一臉頹敗,甚至就連之前隱藏在眼神深處的那絲陰狠也不見了蹤影。血魂印凶名赫赫,天知道會不會真對自己本尊造成什麽影響,他不敢賭。


    “問你個問題。”冰塵話鋒一轉說道。


    也不管金罹作何反應,冰塵便自顧自問道:“金鵬,你可認識?”


    金罹聞言,神色有了一瞬的遲疑,不過隨即便掙紮著起身,躬身一禮道:“認得,老奴認得,他是老奴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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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一直注意冰塵的神色變化,說到這,金罹更是下意識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卓千綾,而後小心地問道:“少主與金罹可是有何過節?”


    冰塵冷冷一笑,說道:“我需要告訴你?”


    金罹憋屈,暗罵自討沒趣,隨即便不在做聲。


    略作沉吟,在心神與蘭幽夢稍作溝通之後,冰塵突然上前,一把按住金罹頭顱,說道:“不要反抗,否則死。”


    金罹一怔,然下一刻,他便感到自己被一股魂力禁錮,隨即便眼前一花,從原地消失。


    當再次現身之時,金罹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血色囚籠,而外麵則是一片茫茫雪地。


    “老實在這待著,不要耍什麽花招,否則死!”冰塵冰寒的聲音響起,撂下一句話後,便不再理會這裏的情況。


    金罹目光一厲,可當他仔細打量周邊情況之後,頓時便眼露震驚之色。


    ......


    目光看向鍾璃薇與水漫,冰塵說道:“往後一段時間,你們便在這裏閉關,直至突破到凝神境為止。”


    話音一落,冰塵隨手一揮,幾枚血魂丹便懸浮於二女麵前。


    微微一怔,鍾璃薇檀口微張,欲言又止。


    “怎麽,還接受不了這血魂丹?”冰塵問道。


    麵色些許尷尬,鍾璃薇低下了頭。


    “接受不了也給我吃,不要逼我親自喂你們,不然......”


    冰塵邪魅一笑。


    暗自磨了磨牙,鍾璃薇暗暗氣惱。


    “這一枚血魂丹,可是一個塑元境修士的一身血氣精華,比之那些普通三品丹藥的價值不知高出了多少,若非你倆如今是我的專屬劍侍,你以為我舍得拿出來給你們吃啊。”


    聞言,水漫抿嘴一笑,對冰塵微微一禮後,說道:“那漫兒便多謝公子賞賜了。”隨即,水漫更是直接拿上一枚血魂丹便放入了自己檀口之中。


    冰塵一愣,而一旁的祁夭則暗暗磨牙。


    “死妖精,又開始勾引我老公了!”祁夭心裏暗罵道。


    “咳咳......”


    冰塵假裝輕咳兩聲,化解那莫名地尷尬,隨即再次看向鍾璃薇,說道:“真要我來喂你?”


    瞪了冰塵一眼,鍾璃薇抓上一枚血魂丹便吞入了腹中。


    “這才乖嘛。”冰塵做出一副滿意地神色說道。


    “想要快速修煉成那七星劍侍血衍功,血魂丹是必不可少。我不可能任你們慢慢在這消磨時間,最多隻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必須給我突破到玄階凝神。”


    冰塵語氣不容反駁,不可違逆,讓鍾璃薇與水漫心裏一怔,心裏對他愈發敬畏。


    然,冰塵話音剛落,其神色中剛展露的那絲霸氣就又突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那種有些邪魅地笑意。


    “想要真正成為我的劍侍,你們體內就必須沾染我的氣息,其他方法你們或許現在還接受不了,就隻有通過煉化血魂丹了。這幾枚血魂丹經過了我特殊處理,裏麵含有的元力已被我煉化,並且我還在裏麵分別加入了一絲我的精氣,你們將其納入體內,好生溫養。”冰塵說道。


    聞言,鍾璃薇、水漫俏臉一紅,趕緊低下了頭。


    ......


    白玉祭壇上,冰塵、祁夭相對而坐,淡淡血氣相互纏繞,將二人完全籠罩,在這幽暗的環境之內,盡顯朦朧之意。


    而祭壇下方,鍾璃薇與水漫分處兩端,同樣渾身血氣環繞,淡淡血光從二人體內散發,讓二人平白多出了幾分妖豔的誘惑。


    數萬靈晶分布幾人周邊,不斷散溢的靈氣,讓方圓千丈之內靈氣甚是濃鬱,甚至開始凝聚出了淡淡靈霧。


    待修煉步入正軌之後,冰塵便睜開雙眼。忙裏偷閑間,將煉化血魂丹與靈力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祁夭。而後自己則雙手掐訣,淡淡魂力自其體內散溢,不消片刻,其身後一根魂柱虛影便緩慢顯現。


    魂力不斷散溢,向著魂柱凝聚,冰塵額頭滲出冷汗,從其神色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想來異常吃力。


    足足近半小時後,原本在其意識世界內的魂柱才徹底呈現在了外麵。


    “師父!”


    冰塵一聲呼喚,其眉心立刻便有一道紅光閃過,化作了蘭幽夢那仙姿玉色。


    腳尖虛點,蘭幽夢翩然而起,來到了魂柱之上。


    單手掐訣,淡淡魂力湧出,將魂柱完全籠罩。下一刻,隨著蘭幽夢的一聲輕喝,魂柱便有一半消失在了祭壇之上。緊接著,蘭幽夢化作一道魂光,進入到了祭壇之內。


    冰塵長出一口氣,正欲擦拭額頭汗水之時,一隻小手卻先他一步,拿著絲巾,輕撫在他額頭之上。


    “安心進去吧,夭夭給你護法。”祁夭語氣溫柔道。


    一把抓住祁夭玉手,冰塵快速親了一口,說道:“還是夭夭老婆貼心。”


    話音一落,冰塵神魂便化作一道幽光進入到了祭壇之內。


    看著冰塵,祁夭愣愣出神。


    “老......老婆......”


    輕聲呢喃,祁夭俏臉微紅,滿心歡喜。


    偷偷瞥了一眼鍾璃薇與水漫,祁夭探出小腦袋,快速在冰塵唇上啄了一下......


    ......


    “好濃鬱的魂力。”


    始一來到祭壇內宮殿,冰塵便是一聲驚歎。


    隻是祭壇之外,魂力便已幾近化霧,而這裏與外麵相比,又算是天壤之別。


    “果真來對了,沒白來,沒白來,哈哈哈。”


    看著這魂力,冰塵一陣傻笑,同時心裏還在不停謀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還愣著幹什麽?”


    蘭幽夢清冷地聲音傳來,冰塵趕緊回神,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宮殿中央,一條近十丈長的裂縫,滾滾魂力不斷從中散溢,而後便被裂縫上空一個雕刻有複雜符文的白玉石台吞沒。


    此時,裂縫正中心,冰塵那魂柱剛好嵌入其內,而蘭幽夢則在魂柱之下不斷打出道道魂印,將那些正散溢的魂力不斷向著魂柱引導而去。


    冰塵見狀,也不敢偷懶,立刻掐訣,口中一聲低喝:“收!”


    呼呼呼!


    魂力驟然紊亂,不過片刻便狂風大作。一股吸力自魂柱擴散,將周邊遊散魂力齊齊聚攏而去。


    足足兩小時後,蘭幽夢才停下對魂力的操控。神色略顯疲憊,冰塵趕緊上前將她輕輕扶住。


    瞪了冰塵一眼,蘭幽夢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宮殿,回到了冰塵眉心之內。


    一臉訕訕,冰塵下意識將手拿到鼻前嗅了嗅,露出一臉陶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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