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毓蘇琉低下了頭。<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一直到他鬼麵之上的獠牙就快觸及她的臉頰時,他突然停下了動作,那雙晦澀無神的瞳眸仿佛驟然閃過一道絢爛至極的光,“是你。”


    遲墨並沒有說話,而毓蘇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救我一次。”


    他這麽說著,鬆開了桎梏著遲墨咽喉的手。


    被掐住命脈的手一離開,她就條件反射的咳了兩下。


    半截鬼麵的少年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半晌,他垂下眼睫,在遲墨警惕的目光下將她抱起置於床沿,冰冷的手指悄無聲息的遊走在她脖頸間的被掐出來的指痕上。


    “你救我一次。”


    遲墨半闔著眼眸,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然而被你恩將仇報了。”


    她現在有些投鼠忌器。


    本身武力值就不敵對方,現下更是脖子都送到了對方的手中。那每一下輕柔的撫過脖頸的力道都像是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惡意提醒著她:別亂動,否則掐死你。


    遲墨的心情並不能算好,她很覺得等她幫花時暮治好蠱毒後,現在的情形就是她那時的下場。


    輕闔著眼眸的青衣少女帶著一如既往仿佛不存於世的冰冷。


    因失血和深度昏迷而導致短暫失明的毓蘇琉並不能看到將她的整個眉眼都細致地描畫出來,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少女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被他之前所看到的猶如水麵玫瑰一樣如同轉瞬即逝的虛影般幻麗的笑容所覆蓋。


    目不能視的鬼麵少年僅靠昏迷之前所嗅到的味道和直覺分辨出了她,又隻依靠著聽覺和剛才掐住她脖子的記憶摸到了她纖長的脖頸。


    他將手掌輕輕地覆在那紅痕上,運足最後一點內力,慢慢地抹平了他頸上的印子,而後收回手,“好了。”


    就仿佛是未曾聽到她的那一聲冷諷一般。


    遲墨遲疑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一種連吸口氣都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的感覺確實淡了不少,而且手指摸上的脖子周圍的皮膚也感覺周整了很多,沒有最開始的凸出來一點的感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毓蘇琉斂下眼眸,說道:“我欠你一命。”


    在遲墨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溫熱的唇瓣沿著拂過唇麵的溫熱的風印上嘴唇。


    她一愣,隨即下唇一疼。


    “嘶――”


    毓蘇琉用舌尖一點一點地舔掉了她下唇被自己咬破後滲出來的血跡。


    就連吐息都交纏在一起曖昧聯翩的動作卻在他不帶分毫感情的動作下喪失了原本的色調。


    他定定地看著她,漆黑晦澀的瞳眸暗不見底。


    連唇色都淡的幾近化開的黑衣少年與她分開了唇瓣,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輕弱的仿佛胸腔中煽動的呼吸,微不可聞,卻不容忽視。


    “你的鮮血會讓我記住你,並找到你。”


    遲墨並未將他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毓蘇琉也並不在乎她的想法。


    他從孩提起便被孤狼教養長大,自由生活在狼群,一向都是秉承強者為尊的自然法則。


    一直到之後他被收入百不存一的殺手盟,踩踏著同伴的鮮血和屍體擁有活下去的權力。


    旁人的意見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


    一如野狼的半截鬼麵的黑衣少年的世界中隻有命令和服從,隻有活下去。


    因此,即便是被脅迫――但遲墨仍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救我一次,我予你一命。


    毓蘇琉就是如此簡單的思維方式。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修羅刀。


    陰森可怖的半截鬼麵已經磕開了一個口子。


    他起身,手上的刀光被夜色衝淡,無色的眸子下意識地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我會來找你的。”


    留下這麽一句話,黑衣少年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遲墨立即拉開了地圖。


    【可攻略角色?殺手盟少盟主毓蘇琉】


    遲墨一頓,便看到屬於南久卿的那個綠色小點一動不動。


    她略一挑眉,隻覺得自己的運氣好得出奇碰到的全部都是頭銜背景深厚的人。


    一夜無夢。


    第二天遲墨起床的時候發現擺在桌上的砂月花開花了。


    她定定地看了那花許久,這才將自己身上那一身沾了土塵的青衣換下,隨意挑了一身花時暮派人送來的紅衣。


    花時暮不知道哪門子的想不開,自己酷穿紅粉就算了,給她送來的衣服也全部都清一色的紅色和粉色。好在款式琳琅滿目,並不十分暴露,不然遲墨一定用剪刀把他送來的衣服全部都剪了。


    遲墨對穿著打扮這方麵都沒有太大的熱情。


    她隨手換上了一件看得過眼的紅衣,等著為她端來洗臉水的侍女前來。


    洗漱完畢後,她用沾水的毛巾擦了擦手,說道:“跟你們教主說,我對他的媚毒已有幾分把握。”


    伺候她梳洗的侍女一言不發。


    半柱香後,花時暮便來了。


    遲墨一身紅衣,懷中砂月花紅如火。


    她素來的清冷如飛雪的容顏猶如天光雪影,在濃烈如火的紅衣和花朵的烘托下仿佛下一刻就會融化一般。


    “教主果真好速度。”


    淡漠凜冽的眼眸和冰冰涼涼的語調將他的意識換回。


    花時暮勾唇淺笑,身後衣袂飛決將他的失神遮掩的了無痕跡,“本座自然是想念鬼醫得緊。聞鬼醫有吩咐,可不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聽到這樣漂亮的話,遲墨也毫無所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今日便可解毒,教主意下如何?”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存了個檔。


    花時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遲墨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然而在那短暫的錯愕之後就是無止境的狂喜。


    他因身上的淫|毒而受困十多年,如今,終於有人能令他解脫,這怎能不讓人心生喜悅之情。


    花時暮將目光落在遲墨的身上。


    她的眼神從始至今都寡淡的如同亙古不化的山巔封雪,目光流轉之間也隻有無盡的冰冷。


    仿佛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她回看了過去,說道,“話雖如此,我卻也隻有一半的把握。”


    “一半?”


    花時暮沉吟,“若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呢?”


    遲墨冷笑了一聲,“那麽便隻有三分的把握。”


    花時暮微微的眯起了狹長的鳳眼。


    長眉入鬢的絕世美人即便隻是做出了這麽一個動作,也有著渾然天成的難以言說的嫵媚之態。


    遲墨熟視無睹,隻道,“拖久成痼。教主身上的不是毒,而是蠱。”


    “蠱――?”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我也隻是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


    遲墨開始睜眼說瞎話了,“你體內的蠱性屬陰,而男人屬陽,你本該被植入蠱蟲的那一天便死去的,然而你的功法屬陰陰差陽錯的反而救了你一命。然而這至多不過是治標而不治本,蠱蟲仍是會在你體內的脈絡與血管中遊走,直至到達你的心髒。你與性屬陰的女子交|合,也不過是將身上的一部分毒液導入她們的體內,這充其量不過隻是延遲蠱蟲進入你心髒的速度罷了。想來你近些日子也有所覺吧,與你交|合的那些女子壓製你身上蠱毒的效果開始越來越微弱了。”


    花時暮沒有回答,臉上貫來魅惑人心的笑容也遁入唇角失去了蹤跡。


    遲墨給了一句話的總結,“你已經等不起了。”


    於是花時暮沒有再遲疑,拍桌定案,“你需要什麽,我派人準備。辰時會有人來接你。”


    遲墨也不客套,張嘴就將自己要的東西報了出來。


    花時暮淡淡一抬眼,叫道:“冷臨風。”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男子跪落在他麵前。


    “派人將鬼醫所說的東西都準備齊全。從現在起,你就守在她身邊,保護好她的安危。”


    冷臨風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過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全部神情。


    遲墨隻聽見他毫無起伏波瀾的聲音響起,“屬下領命。”


    聽到這看似保護實為監視的對白,遲墨也沒什麽多餘的情緒,隻是抬了抬眼皮對著花時暮道:“教主慢走,我不送了。”


    存檔。


    她的命反正是和花時暮係在一起了,此時不囂張一點何時還能囂張。


    想來花時暮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縱然暗恨她的無禮也無濟於事,隻能忍下心中怒氣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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