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雪像小貓一樣咬了一口饅頭,心中似乎拿不定主意,歪著頭問道:“可是雪兒是一個女兒身,跟著相公進進出出的會不會拖相公的後腿啊?”


    關山月把嘴裏的飯菜都咽了下去,咧嘴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兒?就這點事啊,你相公現在可是驛丞,整個榆林堡驛站都歸我管,說一不二的,誰要是敢說三道四,我打他的板子。<strong>.</strong>到時候你在女扮男裝就行了,雪兒男扮女裝那叫一個英姿颯爽,俊俏的為夫我都覺得羨慕!”


    趙瑞雪被關山月逗得嗤嗤隻樂,“相公可別逗我了,雪兒去了剛好可以給相公當個保鏢,保護相公的安危。隻是我走了,酒坊,油坊的髒衣服就沒人洗了……”趙瑞雪越說聲音越小。


    關山月用筷子輕輕的敲了小妮子的頭一下,“你呀,總是操不完的心。你沒來之前,他們就不洗衣服了?讓他們自己洗便是了。”


    “哎,也隻能這樣了。”趙瑞雪歎了一口氣,又抬頭一臉愛慕的看了關山月一眼。


    小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便埋頭吃起飯來。


    翌日,縣衙。


    “啥?這麽快就要出發,還要去天津衛?在榆林堡收些糧食不就成了嘛,跑那麽遠幹嘛?要是再有什麽事,老曹又連一個出主意的人也沒有了。”曹縣令聽了關山月要出發去天津衛運糧的消息,一臉的頭疼,他是真不願意讓關山月走。


    關山月一臉的苦笑,“曹老哥,你當老弟我願意去啊。運糧食是次要得到,這趟主要是給王坤王公公讓我去給他幹私活,替他運鹽,還給我了我一個錦衣衛百戶的蘿卜,愁死我了。”


    曹縣令一聽王坤的名字,頓時脊背直冒冷汗,“哎,看開這趟你是必去無疑了。升官雖然是好事兒,不過我勸你還是離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廠衛們遠一些的好,聽說雞鳴驛的張參將就是被監軍太監汙蔑致死的,就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關山月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想跟這群人走的這麽近,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多謝曹老哥提攜,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我會小心的。哎,對了,曹老哥,那個張獻忠張把總是……”


    曹縣令呲牙咧嘴一樂,“他是我從延綏鎮撿來的,當時他犯了軍法要被殺頭,我看他一表人才,便替他求了個情,把他帶到了榆林堡。不過到我這後,這小子隻要是打起仗來殺紅了眼,就是天王老子也叫不回來的老毛病是連改也沒改,是一員猛將。[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關老弟,對不住了,為了防止蒙古諸部殺個回馬槍,老哥我正在忙著主持修複被韃靼兵攻城損毀的城牆和城樓。老弟你走的這麽急,我實在是抽不出身來給你踐行,你路上多加注意安全,榆林堡守兵的肚子就全靠你而來,等回來老哥一定給你補上。”曹縣令說完上前就給關山月一個標準的曹氏熊抱。


    關山月被勒的臉紅脖子粗,尖細著嗓音說道:“曹老哥,你就放心吧,車馬我都準備好了,額……快放下我,我喘不上氣來了……”


    關山月帶著女扮男裝的趙瑞雪來到驛站,大手一揮,一百多名早就準備妥當的驛卒們趕著五十多輛著空車衝著天津衛的方向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一路上這山路實在是難走,關山月本想是帶著趙瑞雪來長長見識的,既然上了路,如今也隻能咬緊牙關往前走了。


    隻是關山月出了隆慶州城,行至一險要山坳的時候,突然一聲火繩槍響,被二十幾個身穿青衣的惡漢給攔住了去路。


    “遇到打劫的了?這群劫匪瞎啊,他們難道沒看到咱們的車都是空的啊?”這一百多驛卒都是榆林堡驛站經曆過戰火洗禮的精兵強將,張德彪倒是不怕二十幾個劫匪。


    小心駛得萬年船,關山月不敢掉以輕心,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大手一揮,一百多驛卒紛紛抽出了手中鋼刀虎視眈眈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一陣清脆婉轉的竹笛聲響起,涼風拂麵吹過,仿佛讓人置身於蜀山的浣溪竹海之中,通體說不出的舒泰。


    “我去,有沒有搞錯,隆慶那來的人熊貓?”


    關山月看著那壯碩的大熊貓扭著肥嘟嘟的屁股朝自己走來的時候一臉的懵逼,可當他抬頭看到熊貓上馱著的二八少女時,他覺得整個世界都空了。


    那少女美得讓人窒息,關山月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者那位緩緩向著他緩緩行來的少女,片刻也舍不得離開那少女。


    那少女身著翠綠的衣裙,腰肢纖細四肢修長,雪白的十指靈巧的在竹笛上上下翻飛,一對像喜馬拉雅山一樣高聳的胸脯隔著衣服呼之欲出。騎在熊貓之上,那粉嫩的小腳丫隨著笛聲在空中撩人心弦的一搖一晃,腳踝處那一對綴著珍珠大小鈴鐺的銀色腳鐲隨之發出悅耳的響聲。


    隔著還有十幾米遠關山月就感覺一股狂野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是一位全身散發著火辣辣的性感,像一團烈焰一樣的少女,可她偏偏長著人世間最清澈純真,宛如星辰一樣的雙眸。


    關山月咽了一口口水,“明珠生輝,美玉盈光!”


    看到關山月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那少女嘴角浮出一抹淺笑,但很快就消失。


    忽聽得一嘶聲倏然竄耳,劍影無痕,但見細風破空時群草削層,關山月頭頂上樹枝猝然之間斷成了齊整整的兩截,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關山月頓時收回了心神,衝著少女遙遙一拜,“不知女俠有何貴幹?”


    誰知那少女連看都沒看關山月,揚起手中的劍指了指關山月的喉嚨,直往他身後張望,“不是找你,你閃開!”


    趙瑞雪反應迅捷,一個閃身便擋在了關山月的麵前,虎視眈眈的說道:“你要作甚?”


    那少女一看趙瑞雪頓時眉開眼笑,連忙收劍入鞘,“我找的就是你!”


    這時一個劫匪蹲下身來,畢恭畢敬的給這少女床上了鞋子。


    那少女從熊貓身上一躍而下,上前就要拉趙瑞雪的手,嚇得趙瑞雪直往後退,一下便撞在了關山月的懷裏。


    關山月歪頭看了看花容失色的趙瑞雪,一頭霧水的說道:“額……你們認識?”


    趙瑞雪連忙搖頭,“雪兒一直不離相公左右,那會認識她,看她的裝扮和那個古怪的大狗也不是像是中原漢人。”


    那少女衝著趙瑞雪挑了挑眉毛,擊掌而笑,“好眼力,本姑娘是的侄女,秦小蠻!”


    關山月一臉的疑惑了,“四川石砫宣撫使?”


    這時,榆林堡驛站一個資曆比較老的驛卒,附在關山月的耳邊悄聲說道:“驛丞老爺,四川石砫宣撫使就是土司,他們的宣撫使是二品誥命夫人秦良玉。”


    關山月心裏咯噔一下,這秦良玉是曆史上唯一一位作為王朝名將被記載到史書將相列傳裏的女性,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關山月一直挺敬佩明末那些忠貞的將領,清了清嗓子,“秦姑娘我是榆林堡的驛丞關山月,不知秦姑娘攔住我們的去路有何貴幹?”


    秦小蠻就跟狼看見了羊,她的目光壓根就沒從趙瑞雪的身上離開過,用手指了指趙瑞雪,“不知關驛丞,能否把你手底下這位小哥許配給本姑娘啊?”


    “我倒,鬧半天原來你是看上我娘子了。送給你,開什麽玩笑,這可是我相濡以沫的媳婦,我倆過得好好的,天底下那由把自己老婆送人的道理。”


    當然關山月隻是在心中抱怨,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周圍的驛卒們見不是來打劫而是來求親的,便收起了刀槍。他們都知道驛丞老爺身旁這位小哥並不是驛卒,而是驛丞老爺男扮女裝的媳婦,都憋著一臉壞笑看熱鬧。


    關山月撓了撓頭,隻覺得哭笑不得,“額,秦姑娘,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你看走眼了,這位小哥是個女兒身。”


    土司的兵都凶悍異常,見這少女為人爽快,為了解決這個不必要的誤會,關山月選擇實話實說。


    誰知秦小蠻反而趁機在趙瑞雪胸部抹了一把,意猶未盡的說道:“本姑娘在隆慶州城的時候就知道這位小哥是女的,初次見麵就喜歡的很,這才不畏艱難險阻跟蹤你們到此處,可誰叫她長得正對本姑娘的胃口呢。關驛丞,把著小娘子讓給本姑娘怎麽樣,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她倒是毫不忌諱自己的取向,看來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主。


    關山月驚訝的合不攏嘴,他沒想到這才在明朝婦女地位如此低下的時代還能遇到這麽一位奇葩的百合女子。


    這女人搶別人的老婆這麽新鮮的事兒,這群驛卒是頭一次見到,他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著關山月、趙瑞雪和秦小蠻三人放聲狂笑。


    秦小蠻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以為然,“你們這群人真是庸俗至極,隻要我倆情投意合你們管得著嗎?”說完伸手就要去拉趙瑞雪的手。


    趙瑞雪惡心的直起雞皮疙瘩,連忙躲到了關山月的身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有夫君了,這就是我的夫君!”


    “對,秦……秦姑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夫妻感情很好,我是不會同意的。”關山月現在心裏鬱悶至極,要是老婆被一個女人搶去,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當著他的麵這麽明目張膽的被一個女的挖牆腳,要不是看著他們手裏有十多杆火繩槍,關山月那還會跟她墨跡這個,早就下令衝過去了。


    見這夫妻二人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去,秦小蠻眼珠一轉,一臉壞笑的衝著關山月勾了勾手,“來來來,關驛丞借一步說話!”


    關山月雖然不情願,但看在秦良玉的麵子上,依舊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古靈精怪的秦小蠻親昵的把關山月拉到一旁,回頭衝著趙瑞雪拋了一個媚眼,嚇得趙瑞雪渾身一哆嗦。


    秦小蠻見此一聲嬌笑,轉身用那對大肉饅頭若即若離的蹭關山月的胳膊,媚眼如絲的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驛丞老爺,你介意納個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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