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苑是都督府的一處別院,占地數畝,臨近都督府,院落裏除了蒼鬆翠柏,最多的就是紫竹。[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此院落原本是用來招待和安置都督府客人和外地部屬的院落,就數每年年底在外為官的部屬前來都督府述職的時候熱鬧,平日裏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閑置之中。


    現在紫竹院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院落四周站滿了朵顏營的官兵,期間還有百戶率領著部下在來回的巡邏,五百官兵嚴防密守之下,就是一個蒼蠅也難以飛進去。


    紫竹苑廚房之中,關山月麵色凝重的盯著張澤昌,盡管他已經在那份保密文書上簽字畫押,他還是慎重的問道:“張澤昌,關某再跟你確認最後一遍,按照文書上的約定,從現在起你看到聽到的一切,全都屬於大寧的最高機密,如若透露半天風聲出去,關某便會去聖上那請旨,誅你九族,你可聽清了?”


    張澤昌眉頭緊皺,其實現在他是想退出的,可又對關山月說的那種能清洗油汙和能清洗倒映整個世界的鏡子好奇的緊。更讓他百爪撓心的是,關山月還承諾事成之後要建廠,隻要他願意擔任兩廠之長,保證每月給他一個月二十四石的俸祿,這可是相當於正四品官員的月俸,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比做那不入流的萊州府道紀司道紀可風光的多了。


    別看張澤昌是個道士,可一點也沒有出世之心,相反他是個官迷,想著以後收下能管著幾百人他的心是砰砰直跳,他思慮再三後,決定還是吃下關山月所畫的大餅,“回大老爺話,小老道現在就把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押在您的身上了,要是從我的嘴裏走漏了半點風聲,您就請旨誅我九族。小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麻煩大人差人拿著這封書信去萊州府把小人的老娘給接到朵顏城來,也好讓小人盡盡孝心。”


    關山月開出的條件如此的誘人,那可是四品官員的俸祿,隻有傻子才會拒絕呢。<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一邊接過張澤昌的書信遞給陳二狗,一邊帶上白色絲綢做的口罩,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孝子,接你老娘的事情包在關某身上,保證順順當當的把老母親給接到朵顏城來。還有,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要在市麵上拋頭露麵,以後也會有專人負責你的安全。”


    “關大人您就放心吧,別的不敢說,小人是最能耐得住寂寞的,以前我在嶗山經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煉丹,除了吃喝根本就不出屋門,那次不是十天半月的。”張澤昌覺得嘴巴上糊上這個巴掌大的白綢子滑稽極了,用力的把那口罩吹的一鼓一鼓的。


    關山月看著老頑童一般的張澤昌,無奈的搖了搖頭,神色肅穆的說道:“老張,收起嬉笑之心,你可把步驟看仔細了,一定要牢牢的記在心中。”


    張澤昌不敢怠慢,連忙瞪大雙眼跟在關山月的身後,眨也不敢眨的觀察起來他的一舉一動來。


    廚房之中的東西全都是按照關山月的要求,從鋼鐵廠定製的,都是些加大加厚的鐵家夥。


    關山月紮緊袖口帶上鹿皮手套,打開了廚房中的所有門窗,讓李二狗和巴圖爾把汽油桶粗細的鐵桶抬到了屋子靠窗的位置。


    這鐵桶內部有紅色的刻度線,早就拎著水桶在門外等候的親兵們,連忙把水桶裏冰冷的泉傾倒進了鐵桶之中。


    待到水位到了鐵桶正中的刻度線的時候,關山月示意親兵停止打水,站在遠處用長柄的大鐵瓢舀了一瓢生石灰粉倒進了鐵桶之中。


    生石灰粉遇水生熱,鐵桶之中升騰起一陣不大不小水汽,周圍的親兵們全都發出一聲驚呼,要不是關山月早就給眾人打過招呼,估計這時候陳二狗早就把他給扛出這“危險”之地了。


    連著試了幾次,關山月的心中有了根,連著又放了兩大瓢,鐵桶裏的水頓時沸騰起來,他大著膽子站到了鐵桶邊,用早就準備好的手臂粗細的鋼棍攪拌了起來。


    加兩瓢生石灰,攪拌一陣,如此往複,隨著生石灰越加越多,鐵桶中的水也越來越渾濁。


    加了一代生石灰後,關山月側身看了一看鐵桶中的刻度線,見水已經被蒸騰的還剩下剛才的一半多,他憑直覺開始往裏麵添加純堿。


    關山月小心翼翼的拿起另一個鐵瓢,往厚實的鐵桶裏加了一瓢純堿,那鐵桶的水泛著水花頓時沸騰開來,一陣吱吱啦啦的聲音過後,自那鐵桶之中飄出一陣刺鼻的氣味,寬大的屋裏騰雲駕霧變得猶如仙境一般。


    距離鐵桶最近的關山月是首當其衝,盡管帶著自製的口罩,還是覺得有些惡心,連忙往後退去。


    站在關山月身後的陳二狗等人連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蒲扇,強忍著刺鼻的氣味兒,玩命的往窗口外驅趕著這股難聞的怪味兒。


    關山月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他覺得自己從來沒如此的渴望過那種工業用的大風扇,“咳咳,咳咳……日a他a娘哩,下次記得把鐵桶搬到院子裏去,這味兒太衝了,簡直要了親命了!”


    陳二狗帶頭發出一陣哄笑,“大人,要不換我來吧,屋子裏的怪味兒散的差不多了!”


    關山月執拗的搖了搖頭,“就是味兒衝,剛才忘了攪拌了,沒什麽大礙,你們不停的往窗戶那邊扇扇子就是!”說著抄起大鐵勺又往鐵桶裏倒了一瓢雪白的純堿,一陣猶如冰冷的水珠在滾油中爆裂開來的呲啦聲傳來後,屋子裏有變成了雲霧繚繞的仙境。


    眾人賣力的往外驅趕著水汽,關山月靠近鐵桶,用鋼棍迅速的攪拌起來。


    熟石灰與純堿生成燒堿,一刻鍾後,待到鐵桶中的漿糊不再冒出熱氣後,關山月用鐵瓢把燒堿舀到了那口特質的大號鐵鍋之中。


    灶下陳二狗用增添劈材的方式燒著文火,控製著溫度。鍋裏的燒堿漸漸的冒出了熱氣兒,所有的人凝神屏氣的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關山月不失時機的讓張澤昌把早就準備好豆油倒到了鍋裏,而他自己則用一枚大鐵勺在鍋裏緩緩的攪拌著,大概過了十分鍾,燒堿就完全跟油融合在了一起。


    鍋裏的溫度大概控製在四十到六十度之間,隨著水分的不斷蒸騰和關山月不停的攪拌,皂化反應進行了一刻鍾後,在鐵鍋的上層漸漸的形成了厚厚的一層凍狀物質。


    關山月兩眼直冒桃心,他知道今天這肥皂算是做成了,一臉欣喜的說道:“二狗,火停了吧、巴圖爾,快去把那些木匠做的木頭盒子和青花瓷的瓶子拿來!”


    巴圖爾嗯了一聲便衝了出去,不一會就把一百多個巴掌大小的小方盒子拿了進來。


    這些四角圓潤的精巧小盒,全部都是出自老木匠之手,盒子下部的正中央是一支凹進去正在怒放的傲雪寒梅,盒子的上部則刻著凸出來的兩個篆字,不用細看便能看出那是大寧二字,關山月把稱之為肥皂模。


    趁著凍狀的肥皂還未冷卻,關山月連同親兵們,手腳麻利的將一個個模具填滿。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即將成型的肥皂,一旁還剩下十幾個空模具,關山月突然想起什麽,一陣風似的跑到了紫竹苑後院的花房之中。


    暖房裏,百花齊放,關山月輕手輕腳的摘了許多梅花、牡丹花、菊花、玫瑰花瓣,又一陣風似的跑回了廚房之中,氣喘籲籲的倒上薄薄一層肥皂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枚枚花瓣展開後,擺在了那層軟化的肥皂之上,待到十塊花瓣肥皂做成後,他心滿意足的站在一旁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了半天,這才讓人把鍋裏剩下的那些甘油用油葫蘆裝到了青花瓷瓶中。


    關山月覺得現在的心情仿佛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招呼人把那些肥皂在通風陰涼處一字擺開,想著這些肥皂現在堿性太強,得等幾天皂化反應完全後才能使用,拍了拍手,一臉得瑟的說道:“這肥皂等個兩三天才能用,這期間你們可看好嘍,別讓耗子給我嗑嘍!張澤昌,你可看明白了?”


    張澤昌在嶗山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就煉一爐丹,製作肥皂跟繁瑣的煉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他早就把步驟牢牢的記在了心中,連忙點頭說道:“大人,小人剛才都記在心間了。隻是有一事兒,小人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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