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當然要交代!


    可眼下想交代也來不及了,因為今天是我和水柔素成親的大日子,平安鎮大大小小能說的話的人基本都要到了,一旦他們到了,卻隻見新郎不見新娘,這事情就鬧大發了,前提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新娘生死不知!


    不管怎麽說,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水柔素此刻無法拜堂,怎麽辦?


    水柔素說話了,“把我身體收好,妹子,你和你姐夫成親!”


    “姐!”水詩韻急了,“這怎麽行?”


    “為什麽不行?”水柔素反問。(.無彈窗廣告)


    “他是我姐夫啊!”水詩韻急道。


    “你姐夫的風流債少嗎?這心裏還住著一個呢!再說,以後他納妾,誰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與其這樣,你嫁給他有何不可?更何況,今天這局麵,你要不嫁,你姐夫咋辦?”


    那年月,有錢有地位的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確實有不少還是姐妹共嫁一夫。


    我沉默,這事讓她們姐妹倆做主。說實話,作為一個男人,姐妹同收,嘴都能笑歪了,可眼下,我明白,這隻是權宜之計罷了,不過,水詩韻一旦和我拜堂,那就是有夫之婦了,這筆糊塗賬該如何算呢?


    那年月,女子成親,都蓋著紅蓋頭,還別說,除了幾個丫鬟知道新娘被調了包,來賀喜的那些所謂的賓朋沒有一個看出來的,偶爾有一兩個暗自琢磨,新娘子不是有個妹妹的嗎?咋沒看見?


    在一片賀喜聲中,我邁入洞房。


    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是排在第一位,別人入洞房那是歡天喜地,而我,麵帶笑容,(這是做給外人看得,),卻無比的尷尬。


    入洞房要掀紅蓋頭,喝交杯酒。可這紅蓋頭我能掀嗎?是我能掀的嗎?而這交杯酒,能喝嗎?


    我默默地坐在一邊,水詩韻坐在床邊。


    氣氛一時無比的尷尬。


    “你不願娶我妹妹?”水柔素說話了。


    這話擊中我的要害,我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因為不管什麽答案都傷人,說願意,那把水柔素放哪?說不願意,水詩韻能不傷心?


    “妹子,你不願意嫁給他?”水柔素問水詩韻,此刻,她不說姐夫這兩個字了,而是他,或許此刻的水柔素心裏有多苦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洞房花燭卻讓給了妹妹。


    氣氛再度尷尬,水柔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是個強勢的女子,此刻,她的本意我們都明白,可她如此的問法,卻使原本就尷尬的氣氛更加的尷尬!


    可水柔素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相反的,她急了,一向遇事冷靜的她,急了!


    她明白洞房花燭夜對一個女子來講是多麽的重要,原本屬於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卻變成這樣,她本來就夠痛苦難受的了,眼下,她隻有一個心願,給自己妹妹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李子文!”


    我一愣,貌似水柔素很久沒有直呼我的名姓了。


    “你是男人不?”


    我怎麽不是男人了?我沉默,沒說話,我知道水柔素還有下文。


    “是男人就去掀了我妹妹的紅蓋頭!和她喝交杯酒,給她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我能嗎?我可以嗎?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渴望的嗎?


    水詩韻突然站起來,“你不掀我的紅蓋頭是嗎?”


    我本能地跟著站起來,看著她,沒說話。


    “回答我。”


    我不是猶豫的人,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可此刻,我沉默。


    “最後問一遍,你,掀還是不掀?”


    多大的事,不就掀個紅蓋頭嘛!沒必要這樣吧!姐妹倆商量好了的?逼我?


    我直接上前,想想不對,轉身拿起喜稱掀起了水詩韻的紅蓋頭!


    那年月,電還沒全國覆蓋,用的起電的那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人,而通電的地方都是大城市,比如sh南京、北平這些大城市,而我所在的平安鎮,有錢也通不上電。


    水詩韻本來就是個美人坯子,此刻,在紅燭的照映下,大紅喜袍的襯托下,美的不可方物,應了那句話,此女隻應天上有!我不由得看得癡了。


    水柔素不再說話,而是把空間讓給了我和她妹妹,或許她知道,她再出現,隻會讓人尷尬。


    水詩韻粉臉通紅,站在那,不敢看我,之前還嗬斥我掀不掀她蓋頭的她此刻低著頭,她害羞了。


    能不害羞嗎?


    我回過神來,到了兩杯酒,遞給水詩韻一杯,“我們喝交杯酒吧。”


    四目相交,我倆喝了交杯酒。


    我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心亂了。


    真的和她做夫妻嗎?


    我糾結。


    我突然發現我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為什麽這麽說,洞房裏發生的一切,有三個人能看的清清楚楚!大師兄雲天子,他化成戒指戴在我手上,他如果突然出現,我尷尬不要緊,水詩韻呢?


    心裏住著兩個女人,一個常雨夢,一個本來是今晚的主角,卻無奈成了配角的水柔素。


    所以,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我不淡定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事放在誰身上能淡定?


    “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姐?”水詩韻和我一起坐在床邊,“也是,本來她才是你的新娘子,我也覺得對不起我姐。我感覺我在搶她的男人一樣,有種負罪感。”


    她這話一說,我還真的有負罪感了,因為我沒想過對不對得起水柔素,我想的隻是那三雙眼睛!


    “別想太多,”水詩韻突然笑了,“我們隻是做戲,又不是真的做夫妻,看把你緊張的,姐夫!”


    對啊。我們隻是做戲,隻是做戲!


    我突然心裏堵得慌,這到底算什麽?我亂了!徹底的淩亂了!


    我來到桌前,到了一杯酒,一口幹了,隨後拿起酒壺,一仰脖子,咕嚕咕嚕,一壺酒下了肚。


    水詩韻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看著我。


    我糊塗了,我不明白我此刻到底什麽心情,我隻知道我鬱悶,心無比的煩躁,別人的洞房花燭夜是溫馨的,是浪漫的,是激情的,而我的洞房花燭夜,是糾結的,是鬱悶的,是蛋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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