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我覺得我們還是直接回家比較好,你想想家裏的宋胖少多可憐啊,一個人吃狗糧,睡冷被窩,要多淒慘有多淒慘,江西,你不能有了宋大少就忘了家裏的宋小少呀。”陸千羊試圖從那隻得寵的胖狗入手,卻完全不見阮江西遲疑猶豫,此路不通,又生一計,繼續諄諄善誘,“嘿嘿,你放心了,你家宋大少為你豪擲三千萬都不抖一下手,忠誠度絕對爆表,絕不會背著你偷吃的,可不像你家裏那隻狗崽子,平日裏隔壁家的母狗一叫就屁顛地去爬防盜牆——”


    陸千羊的話才說了一半,突然一聲矯揉造作惡心到了她。


    “宋辭哥哥。”


    這一聲哥哥喊的,簡直柔媚得山路十八彎,陸千羊打了個顫,抖掉一身雞皮疙瘩,跟在阮江西後麵瞧情況:“這姑娘,怎麽叫得比你家隔壁那隻發春的母狗還媚呀,春天早過了。這荷爾蒙分泌得也太旺盛了?”


    阮江西眉頭皺了。


    魏大青從車裏探出腦袋:“那姑娘好像是葉以萱。”


    阮江西眉頭皺更緊了。


    這白蓮花都到宋辭跟前來綻放了,真是冤家路窄!陸千羊抱著手損人:“我就說這清純小天後是作出來的吧?瞧她那樣,看見宋辭眼都直了,跟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


    阮江西眼中的光影,沉了沉,娟秀的側臉繃得很緊,話語帶了些些命令的口吻:“你們先回去。”


    陸千羊想了想,鑽進魏大青的車裏麵,然後鑽出一顆腦袋瞧外麵情況。


    魏大青不放心,要開車跟上去:“咱江西不會吃虧吧?”


    陸千羊大手一擺,十分肯定:“怎麽會,你看江西家裏那隻宋小少,上次江西牽著它溜公園,隔壁小區的一小夥子隻是衝江西咧了一下嘴,就被宋小少追的屁滾尿流的,連內褲都給咬破了,宋小少護犢子得很呐。”


    怎麽說到宋胖狗了,現在它又不能來咬葉以萱的內褲。魏大青還是很擔憂:“遠水解不了近火。”


    陸千羊十分不以為然:“不是還有宋大少嘛,同為宋氏一門,還能差到哪去?”


    此宋辭類比彼宋辭,即便同為宋氏一門也分明毫無可比性,到底這是什麽神理論?不過,魏大青倒不懷疑宋辭縱寵阮江西的程度,從到現在還在反複重播的阮江西那條廣告就看出來了,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黃金時段,被阮江西一個鏡頭獨占,誰敢懷疑宋辭的護犢程度。


    車道最裏頭,葉以萱站在宋辭的車前,一雙眼睛瑩瑩水光惹人憐愛:“宋辭哥哥,你不記得我嗎?我是以萱,小時候我們在葉家見過的。”


    車窗搖下,宋辭視線微涼,漫不經意地一瞥,眉頭擰起。


    葉以萱絲毫不介意宋辭的疏遠,撥了撥長發:“你應該不記得我的樣子了,我們都十五年沒見了。”有些羞澀,有些歡喜,說,“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你的樣子。”


    敘舊的口吻,熟稔的語調,葉以萱的殷殷期盼表露無遺,眸光,更是癡迷到忘了收斂。


    一個宋辭,已然叫葉以萱全然忘了名媛的矜持。


    宋辭懶懶抬眸,冷冷一眼而已,轉開眼,說:“你擋著車道了。”


    語氣陌生,毫無情緒的冷漠,眼神竟一秒都不曾停留,毫不遮掩他的不耐與厭煩。


    葉以萱一臉的期待瞬間僵在了臉上,眼眸凝水,波光粼粼:“宋辭哥哥,”微紅的眼,楚楚可憐,“你是不是還怨恨我們葉家?所以不想見到我,我知道,當年是阮家那對母女不好,才害的宋伯父——”


    不待話落,輕微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宋辭。”


    葉以萱猛然回頭,隻見微暗的路口盡頭,阮江西緩緩而近,黑色長裙,模糊了輪廓,一雙瞳孔,清亮烏黑,如夜裏的星子。


    阮江西和宋辭……


    葉以萱回頭,但見宋辭,所有視線裏,隻剩了阮江西的容顏。


    “江西。”


    沒有半點冷硬,宋辭喚阮江西的時候,那麽溫柔,絲毫沒有掩飾他的欣喜。


    傳聞有言:從不縱容緋聞的宋辭,獨獨對阮江西例外。


    葉以萱所有嘴邊的話全部僵住,怔怔看著走近的阮江西,花容失色。


    “宋辭。”阮江西走到車窗前,微微俯身,與宋辭眸光相視,有淡淡的波瀾,她說,“我不喜歡她,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看她,不要理她,不要聽她講話。”微微停頓,阮江西強調,“她說什麽都不要聽,我不喜歡她。”


    放肆,任性,甚至有些蠻不講理的霸道,阮江西在宋辭麵前竟如此獨占到近乎囂張的地步。葉以萱顫著手直指阮江西:“阮江西,這是葉宋兩家的事,你算什麽東西,我說什麽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自以為是。”


    葉以萱總以為,她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樣,至少,在年少時,在宋辭還沒有站上那個頂端的位置,她認識了他,驚豔了她所有的年少時光。


    宋辭沒有看她一眼,說:“我不認識她。”


    他如是對阮江西說,帶了幾分討好。


    葉以萱臉色微白:“宋辭——”


    “讓開。”


    宋辭抬眸,潑墨的眼,冷若秋霜,覆著滿滿刺骨的寒,毫無半分溫存,葉以萱完全愣在原地。


    “讓開,你擋住我家江西的路了。”


    葉以萱幾乎趔趄地後退,小臉慘白慘白,阮江西笑了,笑得清風明月。


    宋辭推開車門,站到阮江西旁邊,有些不滿地口吻:“怎麽這麽久才下來,我一直在等你。”宋辭抬手,拉著阮江西的手,放在手裏拽著。


    言行舉止,卸了滿身冷漠,甚至毫無身段,親昵到寵溺的地步。宋辭對阮江西,一定縱容到了極致。葉以萱咬著唇,臉上顏色一分分褪去。


    “公司不忙嗎?”阮江西任宋辭抓著她的手,淺笑嫣然。


    “不忙,陪你吃飯比較有意思。”宋辭理了理阮江西額前的發,攬著她坐到車裏,又在她微微有些短的裙擺處蓋著他的外套,然後坐到她身邊,很自然地將手放在了阮江西腰間,這才轉眸看向車外,神色驟冷,“把維修費送到錫南國際。”隨即轉頭,吩咐主駕駛座的秦江,“開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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