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喝不上媳婦茶……


    顧輝宏被這句話給震驚到了,扯開嗓門就大嚎:“說什麽混賬話!”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他家臭小子一頭紮進去,這輩子都爬不出來了,“你敢斷了老子的香火,老子打斷你的腿。”


    顧白滿不在乎:“你打。”


    “……”兒子是自己的,顧輝宏哪裏真舍得打,一時間,沒轍了。


    顧白點了根煙,邊走邊抽:“你總罵我沒出息,確實,我甚至不敢告訴她,我那麽愛她。”


    這麽一根筋,真像他年輕的時候。


    “臭小子,抽什麽煙。”顧輝宏搶了顧白手裏的煙,用力吸了一口,嗆得老淚縱橫。


    顧輝宏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是顧白的母親,一輩子栽得狠狠的。而顧白,在重蹈覆轍,


    “咚——咚——咚——”午夜的鍾聲敲響,顧白抬頭看昏沉沉的天,“還有十分鍾,今天就會成為曆史。”看著遠處的煙火,他喃喃自語,“江西,請你一定要幸福。”


    顧輝宏擦了一把眼睛,掐滅了煙頭:“回去。”


    “砰——砰——砰——”


    漫天煙火,開出短暫的花兒,美麗得讓人憂傷。


    幽靜的巷子裏,人影斜長,宋辭牽著阮江西,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她,過了一會兒,伸手去擦她額頭,罷了,又低頭親了親,有些微惱:“以後不準別人親你。”他冷著臉強調,“尤其是顧白。”那個家夥,動情太深了,宋辭不得不防。


    阮江西笑了笑,點點頭。


    宋辭牽著她往回走:“手怎麽這麽涼。”雙手裹著她的手,緊緊地捂著,輕斥她,“怎麽不穿外套就出來了?受涼了怎麽辦?”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還冷不冷?”


    她搖頭,抽回手,摟住宋辭的脖子,踮起腳看著他,眸子像染了初秋的水霧:“你抱我進去,我有點暈,我隻陪顧伯伯喝了一杯紅酒,剛才還很清醒,現在好像有點醉了。”


    宋辭親了親她水汽迷離的眸子,他說:“以後不給你喝酒。”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屋,給她換了鞋,把她放在沙發上,又找來最厚的毛毯裹住她。


    “我去給你倒熱水。”


    阮江西拉住宋辭的手:“我不渴,也不難受,你別走,陪我說說話。”


    宋辭半蹲在她跟前,拂了拂她的臉:“好,你說,我聽。”


    “宋辭,我很開心。”她輕輕地笑著,飲了些許紅酒,目光似乍起了漣漪的水波。


    夜深,靜謐,偶爾有遠處喧囂的熱鬧從窗口傳來,她安安靜靜地說著,而他,安安靜靜聽她低語。


    “那時候,我還小,恨過,怨過,甚至詛咒過生活。”她握著宋辭的手,放在臉上輕輕地摩挲,眸光清清婉婉地看著他,“隻是現在,我好像明白了,原來命運並非不眷顧我,它隻是用了我十五年的孤寂換來了你,讓所有的不公平都變得很值得。”


    “嗯,是值得。”宋辭捧著她的臉,深深地望進她眼裏,“命運是要用我宋辭餘生的時間,來換你恨過怨過的那十五年。”


    阮江西低頭親吻宋辭的手背,笑靨如花地說:“那我一點都不虧。”她抱著宋辭的脖子,“得你一個,我賺了。”笑得像個得了心愛之物的孩子,“我滿足了,別無他求。”


    宋辭笑,揉揉她的臉:“江西,作為宋辭的女人,不要這麽容易滿足,你要貪心一點。”


    阮江西笑著點點頭,從外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捧到宋辭眼前,問他:“宋辭,你要不要收留我的戶口?”


    宋辭愣住了,呆呆地看她,許久沒有反應。


    阮江西小臉一沉:“是不是我太貪心了?”許久等不到回答,眼裏明亮的光影暗下來,她垂眸,訕訕地收回手。


    宋辭卻猛地抓住她的手,瞳孔亮得奪目,好看得驚人:“江西,我等不到柏林電影節了,我們明天就去登記。”


    阮江西小臉立馬放晴了,淺淺笑問:“要不要等等?”


    宋辭不吭聲,抿著唇不太願意。阮江西解釋:“千羊給我接了一個廣告,等電影殺青之後廣告會去愛爾蘭取景,我聽說在愛爾蘭結婚是不可以離婚的。”阮江西淺笑吟吟,勾著宋辭的脖頸,仰著頭用額頭蹭他的下巴,嗓音軟綿綿的,“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愛爾蘭,順便領一下結婚證。”


    “你是在求婚嗎?”宋辭瞳孔晶亮有神,癡癡地看她,心跳,開始狂亂,他有種窒息感。


    阮江西說:“是。”


    “再說一遍?”宋辭討好地親親她的臉,“再說一遍好不好?”


    阮江西輕笑出聲,唇邊梨渦深深,勾著宋辭的脖子再拉進一些,說:“宋辭,我們去愛爾蘭結婚。”


    宋辭笑著吻她,眼裏溢滿了溫柔,密密麻麻的倒影全部都是阮江西的影子:“我們家讓你做主,我全部都聽你的。”


    她點頭,宋辭卻又說:“不過,你的戶口本要給我保管。”語氣,嚴肅了不少,說完便將阮江西手裏的戶口本搶過來,小心翻閱了一下,說,“我去藏起來。”


    宋辭轉身要去臥室藏戶口本,窗外,恰好傳來午夜的鍾響,五下聲落,十二點已過,日曆翻到了新的年輪。阮江西拉住宋辭的手,緊緊相扣:“親愛的,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她與宋辭相伴。


    漫天煙火,突然盛開,照亮了整片天際,璀璨的斑駁從窗口漏進來,落在宋辭眼裏,滿是明亮的星子。


    宋辭說:“我的江西,新年快樂。”因為她在,這樣的夜裏,美麗地像一場迷離的夢境,他緊緊抓住她,喊她的名字。


    “江西。”


    “我在。”


    宋辭笑著,將她的戶口本壓在了沙發的最下麵,然後像個孩子一般滿足,抱著她,站到窗前,看著窗外煙火璀璨:“我雖不記得過往,但我肯定,今年的煙火是我見過最美的一次。”


    阮江西回頭,看著宋辭:“那明年我們買更好看的來放。”她笑得開懷,“明年不要忘了給我一個大大的紅包當壓歲錢。”


    宋辭卻問:“為什麽要紅包?”有幾分質問的意思。


    “……”阮江西思考,過年不應該要壓歲錢嗎?


    宋辭糾正她:“你應該要我。”他特意強調,很鄭重其事,“我比紅包值錢多了。”


    阮江西輕笑出聲,說好,問宋辭:“你有沒有什麽新年願望?”


    宋辭想了想:“你吻我。”頓了一下,又補充,“要久一點。”啟動無時無刻求寵模式。


    如此新年願望,還真是實在!阮江西笑,墊腳,摟著宋辭的腰,湊過去親吻他,輕舔慢挑,唇舌交纏。阮江西難得主動,靈巧的舌尖在宋辭唇上重重吮吸,如他所願,吻得很久很久。


    然,一個吻,讓宋辭身體誠實地臣服了,阮江西要挑起他的**,總是這麽輕而易舉。


    宋辭眸光有些潮熱,嗓音沙啞,像飲了酒般,誘惑而低迷:“江西,新年願望,還有一件事。”


    “什麽?”她眼裏含了水汽,乖巧地等他回答。


    宋辭俯身,伏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我不想用計生用品。”


    阮江西愣了一下,點頭:“生個寶寶也好,像秦江家的兩個,很可愛。”


    宋辭卻不以為意,一本正經地申明:“我宋辭的種,肯定比別人家的好。”


    阮江西笑彎了腰,宋辭捉著她的肩,直接含住了她的唇。


    客廳的燈,發出暖暖杏黃色的光,灑在沙發上,落下交疊的身影,旖旎而繾綣。


    子夜過後,阮江西發了一條微博,共賀新春。


    阮江西v:“新年快樂。”


    微博後麵附了一張照片,是一隻圓滾滾的胖狗,係著紅色蝴蝶領結,耳朵上,還綁了一朵紅色的小花,正趴在防盜網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阮江西極少發動態,一出現,炸出了大批大批阮米分。


    林晚v:“新年快樂阮江西v”


    天天好心情:“女神的愛寵霸屏了!”


    圓圓小圈:“哎呦,宋小少快要萌本化寶寶了。”


    如果你主動我們不僅有關係還有孩子:“宋小少,我要給你生汪汪。”


    北極兔兔:“江西,什麽時候添個小宋少啊?阮江西宋辭v”


    小雞燉蘑菇:“睜開我求知的大眼,求真相。”


    素素素素菜:“新年致辭:願宋大少早日父憑子貴。”


    門前大橋下走過一群鴨:“新年致辭:願宋大少早日父憑子貴。”


    唐家易少:“新年致辭:願宋大少早日父憑子貴。”


    “……”


    阮米分正鬧騰時,突然,砸來一陣紅包雨。輸入口令:阮江西的男人。


    這口令,還有疑問嗎?宋辭大人總是這麽虐狗,讓人毫無防備啊。頓時,阮米分們炸裂了。


    “臥槽,我搶到了十九塊八。”


    “樓上讓開,三十塊到此炫富。”


    “二十九塊四毛,嗷嗚,可以買好多好多辣條!”


    “我已被宋哥哥的高逼格砸暈在廁所。”


    “九十塊六毛,哇哈哈,爽歪歪。”


    “七塊九。謝宋太子打賞,萬歲萬歲萬萬歲,宋辭v。”


    “九分,剁手!剁手!”


    “一毛八,西湖的水,我的淚……”


    “請問宋哥哥到底砸了多少?”


    “你相好這麽揮金如土,你造嗎?阮江西v”


    “我就上了個廁所,請問世界發生了什麽?”


    “我感覺錯過了幾個億,從現在起給自己訂個小目標,先搶他個一億。”


    不到三分鍾,一百萬個口令紅包被搶購一空,阮米分們都躁動了,各種表彰宋大人高逼格的話題一時間橫掃微博熱搜,沒辦法,宋大人就是這麽豪,沒辦法,阮米分就是這麽**!


    宋辭洗澡出來的時候,阮江西裹著被子,正在刷手機,聚精會神,連被子滑到了肩下都全然不知,肩頭還有隱約可見的痕跡,剛親熱完,被子下,她根本不著寸縷。


    “蓋好被子。”宋辭扔了毛巾,坐到床邊,拉著被子把他的女人裹嚴實,“冷不冷?”


    “不冷。”阮江西很誠實,“很熱。”她是真的熱,沒有丁點別的意思。


    宋辭就不這麽想了:“是我剛才太用力了。”


    阮江西囧,不說話,低頭專心刷微博,刷了幾頁,問宋辭:“你剛才發了多少?”


    宋辭把幹毛巾遞給阮江西,將頭湊過去,要她擦頭發,隨口回答:“一千萬。”


    一千萬……


    他就去洗了個澡,一千萬沒了,如果早知道如此,也許剛才宋辭問她‘要不要一起洗’的時候,她應該會跟著一起去。


    阮江西有點懊惱,胡亂擦著宋辭的頭發:“宋辭,我隻搶到了七分。”一千萬,太多了,阮江西覺得,有必要擺正一下她家宋辭的消費觀,“宋辭,你賺錢也不容易,將來我們還要生寶寶,要很多奶米分錢的。”


    宋辭笑著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心,我們有很多奶米分錢,你生多少我都養得起。”


    阮江西還是有點不開心:“你都沒給我壓歲錢,顧伯伯都給我發了紅包。”


    哦,歸根結底她是介意宋辭沒有給她新年紅包,其實她也不是斤斤計較,隻是剛才刷微博的時候,方菲曬了喬彥庭給她發的紅包。


    難得見阮江西這麽較真,宋辭隻覺得看著她微微嘟起的櫻唇就有些心猿意馬:“家裏的卡都在你的床頭櫃裏,密碼是你的生日,沒有上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過現在不行,”他掀開被子,覆住她的身體,“我要再來一次。”


    風灌進來,被褥下,她並未穿衣,瑟縮了一下:“冷。”


    宋辭將她整個身體裹緊懷裏,抓過她的手,環外自己腰上:“抱著我,待會兒就不冷了。”


    俯身,肌膚相觸,宋辭開始親吻她,從脖子開始,一點一點流連往下。


    正是情濃時,阮江西的電話響了。


    阮江西推開宋辭:“電話。”


    宋辭桎梏住她的腰,繼續吻她的鎖骨:“不要管。”


    阮江西掙紮了一下,宋辭卻不肯中斷,隻是手機卻不厭其煩,響了一遍又一遍。


    “應該有急事。”


    然後,阮江西用力推開宋辭,裹著被單去接電話,宋辭衣衫不整,坐在床頭邊,一張俊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惱的。


    阮江西看了一眼手機,是陸千羊打來的。


    陸千羊心急火燎的,還帶著哭腔:“江西。”


    阮江西縮進被子裏,背對著宋辭講電話:“怎麽了?”


    陸千羊嗷嗚了一聲,抽噎著:“我失戀了。”她繼續抽噎,“我好可憐,大過年的,事業愛情雙雙失利。”


    這事業失利嘛,說的是前幾天的事,阮江西連著推了幾個通告,大過年的,這麽好的露麵機會,阮江西硬是全程近身侍奉宋大人,完全不務正業。


    陸千羊哀嚎:“我的命好苦啊。”


    阮江西很冷靜,很鎮定,想了想:“唐易怎麽了?”


    說到唐易二字,陸千羊心頭的火就蹭蹭蹭外冒,簡直可以說是暴跳如雷:“他居然和一個女人上了頭條,關鍵是那個女人除了胸比我大,屁股比我翹,腿比我長,其他的樣樣都不如我,唐易這口味,簡直令人發指。”


    除了胸,屁股,腿……阮江西其實也沒發現陸千羊什麽為之自信的其他優點,她嘴裏說的頭條阮江西也知道:“那隻是炒作。”


    “炒作?哈哈!”陸千羊在電話裏可勁兒吆喝,聲音穿透力爆表,“炒作需要靠那個大胸妹那麽近嗎?他居然還色膽包天摟人家的小蠻腰,我看他就是精蟲上腦——”


    陸千羊還沒罵完,電話那頭突然砸來男人的冰刀子:“姓陸的。”


    姓陸的一聽見宋大人的聲音,就條件反射:“在!”對方氣場太強大,她招架不住,抬頭挺胸站軍姿。


    宋辭的聲音低沉而寒烈,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勢“自己的男人,自己去搶,少來打擾我家江西。”


    宋大人語氣好惡劣,好像欲求不滿。陸千羊覺得她決策失誤了,不該大晚上的來打擾宋少大人的好事,她認錯態度良好:“是我考慮不周,宋少您繼續,您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小的就不打擾您和江西了。”


    宋大人一句話也沒賞賜,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阮江西連人帶被抱到床上,說:“不要管別人家的閑事,我們做正事。”


    然而,陸千羊卻因為宋辭的一句話,醍醐灌頂:自己的男人,自己去搶,搶搶搶……


    這大年三十的夜,有多喧囂熱鬧,就有多荒涼落寞,午夜是一群人的狂歡,也一個人孤單。


    街上,火紅的燈籠掛了一路,嬉鬧聲,煙火聲,聲聲不息。這般喧鬧,與路燈下的形影單隻格格不入,地上,扔了一地的煙頭,他蹲在一棵掛滿熒光燈的鬆樹下,點了一根煙,煙霧籠罩,模糊了輪廓。


    “大年三十的晚上,你蹲在這抽煙,臉上的表情,太不應景了。”


    顧白轉頭,手上還夾著煙,幾米外,宋應容穿了件長及腳踝的軍大衣,大紅色的圍巾,裹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有神的大眼睛:“顧白,真巧啊。”她走過去,揶揄地笑著,“大年三十我們都能都街頭遇見。”


    顧白沒有起身,蹲在樹下,仰頭看宋應容:“我不相信偶遇這種緣分。”手裏的煙灰,落在地上,他抖了抖,繼續抽。


    宋應容走過去,蹲在顧白旁邊,半真半假的語氣,帶著玩味:“可能因為你的父親有點恨嫁情懷,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都沒有問我姓甚名誰,聽見是女聲,就立馬用托付終身的語氣告訴我你的行蹤。”


    顧白似笑非笑:“你出現得真快。”從他從他家老頭車上下來到現在,才一個小時,宋應容暫住的錫南國際酒店離這條街,有四十五分鍾的路程,顧白笑,“宋市長,還真是雷厲風行。”


    宋應容接過顧白的煙,按在地上掐滅了煙頭,說:“我一向喜歡速戰速決。”


    她的話,意有所指,毫不遮掩。


    顧白沉默了,看著她。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宋應容打趣,“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很帥?”


    顧白突然開口:“宋市長,”


    “嗯?”宋應容笑著應他。


    顧白湊近了幾分,視線相對,他問宋應容:“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口吻,沒有半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認真嚴肅得會讓人心驚。


    宋應容不退,便那樣不偏不倚地回視顧白,回答,亦同樣嚴肅認真:“是啊,我看上你了。”她也湊近一分,反問顧白,“我以為我做的已經很明顯了,難道你到現在才看出來嗎?”


    “宋應容。”顧白猛地後退,動作太急,撞在了樹上。


    宋應容笑了笑,往後退了退,眸底,有些涼意:“宋應容三個字從你嘴裏喊出來還挺好聽的,比宋市長順耳多了。”


    “宋應容,”


    她抬起頭,風吹進她眼裏,有點幹澀,發疼。


    顧白喊她的名字,冰涼的語調,沒有任何溫存,他說:“別和我玩真的,我從來隻和女人逢場作戲,若是要玩感情,別找我,我不玩。”


    玩感情?你當然不玩,你的感情都給了阮江西,還能拿什麽來玩。


    宋應容不怒反笑,認真的眸光徐徐生輝,她玩笑般問顧白:“不說感情,那要不要和我逢場作戲?”她無謂的語調,“反正你和那麽多女人做戲,不多我一個。”


    她是堂堂一市之長,這是第一次,她俯首投降,不要麵子,不要自尊,也隻不過想搏一場逢場作戲的風花雪月。


    她想,她啊,墮落了,栽了。


    顧白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不要低頭。”顧白說,“你宋應容應該是高傲的,不要委曲求全,不要為了我丟棄你的驕傲。”


    她張張嘴,想說什麽,喉嚨艱澀,發不出聲來,耳邊,顧白的話,冰冷冰冷的,像這冬夜的風。


    “也不要向我示弱,因為我不會對你心軟。”顧白說,“我從來不會和認真的女人逢場作戲。”


    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對別人認真,顧白他,隻對著阮江西時,一點都不玩。


    宋應容踩著地上的煙頭,鞋麵沾染了灰白色,她許久抬頭,失笑:“顧白,你太無情了。”她似怒,“你的話,太傷我自尊了,我怎麽說也是一市之長,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她在妥協,再一次低下她驕傲的頭。


    顧白卻是說:“我很無情,所以,你要懸崖勒馬。”


    不留一點餘地,他這麽幹脆,這麽嚴陣以待,到底他在防什麽。


    宋應容聳聳肩,呼了一口冷氣,看著樹上矍鑠的熒光燈,眼裏,一片灰白,她問顧白:“如果沒有阮江西——”


    如果沒有阮江西,我可不可以……


    她的話,還未出口,顧白打斷了:“你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從來不會做這樣的設想,所以沒辦法回答你。”他起身,走出樹下,“很晚了,回去,這條路很熱鬧,也很安全,我就不送你了。”顧白轉身,“再見,宋市長。”


    宋市長……


    多客氣疏離的稱呼,拉出一段靠近不了的距離,顧白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在阮江西的世界裏,與所有人,各安天涯。


    宋應容看著遠去的背影,搖頭失笑:“顧白,你完了,這輩子都完了。”她歎氣,看著手上市廳的調任書,自言自語著,“我一定是瘋了。”


    三天前,她申請了調任,撇下y市的所有政務,她義無反顧地來了市,作為市政書記,幾乎從頭開始。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不,不是瘋了,是完了,像顧白一樣,這輩子都完了。


    她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折返,看看時間。淩晨兩點,新的一年,竟過得這樣慢。


    新年新氣象,今晚,注定是個多事之秋。不信瞧瞧,三更半夜了,還有人一臉殺氣,東張西望摸黑翻牆。


    這人,不正是受了宋大人指點迷津,然後殺來了唐易家的陸隊長。翻過了三米的圍牆,陸千羊走到唐易家大門,抬腳就踹門:“唐易,你快開門,你開門開門快開門,你別躲在裏麵不吭聲,我知道你在家!”


    大概唐天王就寢了,一時間沒人來開門。


    不開門?這陸千羊就不依了,對著唐天王家那扇一看就價錢不菲的大門拳打腳踢:“唐易,你有本事摟大胸妹,別躲在裏麵不吭聲,我知道你在家——”


    “哢噠。”門開,唐易睡眼惺忪,顯然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還穿著睡衣,見是陸千羊,就氣不起來,“三更半夜的,做什麽呢?”


    陸千羊十分果決地說:“做你!”她擲地有聲信誓旦旦,“今天勞資就要做了你!”


    “……”他理解的‘做’跟她是不是一樣的?唐易揉揉眼睛,有點跟不上這頭羊的節奏。


    陸千羊一把把唐易推進門,反手就關上了門,大灰狼一般犀利又急色的眼神,惡狠狠地說:“快說,我哪裏比不上那個野女人?”


    野女人?唐易不是太懂這頭羊的邏輯。


    她嗷嗷叫:“32d嗎?”


    唐易繼續懵。在陸千羊看來,這就是默認,是不打自招!


    陸千羊怒火中燒,劈頭蓋臉就吼:“勞資隻是看著沒肉,摸著也有料!不信你摸!”說著,抓著唐易的手就放在了自己胸上,為了證實她的話可信度很高,還用力壓了壓。


    然後,唐易徹底醒了瞌睡:“你——”五秒後,說,“看著沒肉,摸著也不怎麽樣。”


    不怎麽樣不怎麽樣不怎麽樣……


    陸千羊一張小臉,徹底黑了,扯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她幽幽地說:“今天老娘就辦了你,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妻綱!”


    說完,一個猛撲,壓倒了唐易,雙手纏上唐易的腰,就開始解他的睡衣,嘴裏還揚言:“老娘要榨幹你,看你還怎麽出去偷吃!”然後直接扒了唐易的睡衣,低頭就啃,


    反觀唐天王,乖乖躺在地毯上,不反抗,不拒絕,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


    長夜漫漫,衣服脫脫,啊,好一出壓倒與求壓倒呀。


    當然,最後被榨幹的是某隻羊,送上門的羔羊,要是不痛宰一頓,唐易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他覺得,偶爾和女人炒炒緋聞也不是沒好處的。


    大年初一,淩晨三點,唐天王發了一條微博,內容如下:


    唐易v:家有悍妻,夫綱難鎮。後麵附了一張照片,白色的床單,女人睡得正香,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唐天王趴在枕頭上,瞧著睡得很香的女人。


    微博照片一出,擦,驚掉了一幹夜半起來蹲廁所的吃瓜群眾們的眼屎。


    “握草!大過年的,唐天王要不要這麽嚇人,是不是v號被盜了。”


    “一來就上床照,唐天王好重口!”


    “床照!床照!求高清版,求未刪減版,求真人動態版!”


    “八一八唐天王床上的女人,經鑒定,不是言天後,言天後要挺住言天雅v”


    “我被眼屎糊了眼睛嗎?這姑娘不是阮江西的經紀人嗎?”


    “是的,就是那隻羊!”


    “我家男神被一隻羊叼走了,生無可戀!”


    “唐天王是大家的,刁羊,放開我家男神!”


    “如果你把唐天王的果照私發給我,我可以考慮不黑你。陸千羊v”


    “奸情四射的大年初一啊。”


    “……”


    ------題外話------


    新年快樂,月票交出來。


    十一活動獲獎的妞戳我交地址寄禮物,傲嬌如我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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