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不是要上班嗎?怎麽在宿舍裏?”


    解語一進門,就看到安然坐在床上,雙臂抱著膝蓋靠在牆壁上發呆,很是奇怪。


    她這兩天一直忙著找新的實習單位,也沒跟安然碰上頭,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又怎麽了。


    “我請假了。”


    “啊?你不是說你要爭取做優秀員工的嗎?怎麽請假?”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安然有氣無力的把《新周刊》丟給解語。


    要不是這本垃圾雜誌,她用得著躲在宿舍當鴕鳥嗎?


    解語把包包掛好,拿起雜誌翻看著,邊看邊說:“《新周刊》?論銷售狀元背後的男人……這是什麽標題?還有這個——三角形一定是最穩定的形狀嗎?說說汪總的三角關係。……這是八卦雜誌?你哪來的?這個汪總是誰?”


    “這是我們公司的內刊!汪總是產品中心總監。”


    “難道汪總的三角關係和你有關?安然,你不是吧!”解語誇張的驚叫著。


    “解語,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安然怒,一個白眼瞟過去,一把搶回了雜誌,刷刷翻到,又丟了回去。


    “十大黃金單身漢?安然,你們華源可夠可以的,連這個排名都有,快跟上咱們學校論壇上的校草排名榜了。”


    解語邊念叨著,邊坐在床沿,仔細看下去。


    “哇!連魏嘯都能排上,雖然隻排了第十,也可以想見你們公司的黃金單身漢基本都隻能算18k的。”


    她對魏嘯絕對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見。


    “誰管魏嘯排第幾,我要你看的是第一名!”安然急了起來,都快氣哭了。


    解語翻過兩頁,看到了類人猿的巨型照片以及寥寥兩行的文字說明:“類人猿排第一,不奇怪啊!他那麽年輕,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要錢——呃,雖然不知道他身價幾何,可是既然都能當上華源分公司的副總了,肯定薪資豐厚——所以也算有錢吧。標準的高富帥,排不了第一才說明你們公司的人沒眼光呢。”


    安然都想掐死她了:“誰管他第幾啊!解語你不要永遠找不到重點好不好!你看那幾行說明。”


    “袁飛,外號類人猿。沒啥問題啊!”


    這次安然是真的撞牆了:“還沒問題呢。類人猿這外號是我們當初高中叫著玩的,他根本不知道。這次碰到是我一不小心說出來的。當時也沒幾個人在,大家也不會當麵喊。現在可好,被內刊這麽一寫,全公司的人沒人不知道他叫類人猿了。上次我都已經被警告過了,這麽一來,我不被收拾死才怪。我怎麽這麽命苦啊!”最後一句已經是哭腔了。


    “你不會因為這個請假跑回來的吧?”解語恍然。


    “都這樣了,傻子才等在那裏呢!”安然咬咬唇角。當時她就一個想法,先躲了再說。


    “那明天呢?難不成你還能繼續請假?我再重複一遍,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解語也想哭了。看她都能跟魏嘯說話,跟袁臻臻裝得雲淡風輕了,還以為這丫頭終於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呢。結果剛出一點點小事情,她又跑了!安然這死丫頭怎麽屬上鴕鳥以後就改不掉了呢。


    “我這不是愁著呢嘛!”安然重新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繼續發呆。


    解語拿出手機,劃了幾下,調出一個視頻,遞給安然,你看看。


    安然疑惑地接過來。


    視頻很短,也就十幾秒。是一個餐桌上,一隻大閘蟹,千辛萬苦地從碗裏爬出來,接過掉進了桌子中間正在滾著的火鍋裏,直接over。


    安然看完,把手機還給解語,卻還是沒明白。視頻很搞笑,那隻螃蟹很可憐,不過反正它的命運總是要在火鍋裏滾上一滾,早晚又有什麽區別。


    “看到了吧。這個視頻現在在網上很火,各種評論都有。最流行的說法是方向決定命運。”看到安然還是一臉的茫然,解語很想把她腦袋剖開看看是不是裝滿了稻草——明明看起來挺精明的一丫頭啊,“你就是這隻螃蟹。”


    “我怎麽成螃蟹了!”這句安然秒懂,馬上反駁。


    “本來雜誌又不是你編的。就算類人猿這個外號是你先叫出來的又怎麽樣,你又沒讓人家寫在雜誌上。如果那個類人猿真的如你說的那麽精明,他不高興也要找寫這個什麽排行榜的人。和你有什麽關係?結果你這麽一跑,人家肯定認為是你授意這麽寫的,做賊心虛了。你說說你,你選擇了一個最錯誤的方式。你不是那隻螃蟹你是什麽!”重點是反正你這隻螃蟹早晚要被人吃,還不如一開始就老實些,還能搏個印象分。


    解語恨鐵不成鋼地戳著安然的腦門,這個丫頭就不能別一出事就跑不行嗎?


    “可我已經成螃蟹了啊!”安然更加沮喪了。類人猿當初收拾她們班的那幫男生可是手段層出不窮,收拾的一幫愣小子上數學課個個都老實得不成不成的,成績那叫一個突飛猛進,還被校長當成典型過。雖然她隻是被罰抄過圓周率。可這都是什麽年代的老黃曆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把當初收拾別人的手段用到她身上啊!她就是膽子小還不行嗎?


    “那你就等著被拆解入腹吧,沒救了。”解語下定語。


    “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安然繼續哭。


    “那是因為你蠢啊。”解語興致勃勃繼續翻《新周刊》,邊翻邊評論,“我說你們公司的人膽子夠大的,連八卦都能出內刊,而且上邊連總監的三角關係都敢寫。他們也不怕得罪了誰被穿小鞋啊。”


    “據杜旋說《新周刊》是華源的傳統。當初總部的新周刊曾經曝出董事長為了利益甩了原配迎了致勝科技的千金進門當老板娘。結果董事長也沒為這個事情辭掉那個當時負責新周刊的人。董事長都認了,下邊的人怎麽敢明目張膽的對著幹。所以好像隻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沒有他們不敢寫的事情。”


    “賈工調西遠分公司之我見。……沒想到這裏邊還有魏嘯呐,看來魏嘯也挺本事的。……嗬不是吧,你們賈工那麽倒黴,因為送了某個實習生花就被外調了?還西遠分公司。西遠市好像在贛州省吧,那可都能稱得上邊疆了。”


    賈工——送花——外調,不會又和我有關吧!


    安然搶回新周刊,一目十行的看著內容。


    上邊寫了賈浩亮被調到西遠分公司的幾個可能的原因,第一種猜測是因為與魏嘯的競爭關係,魏嘯據說已經能取代他在設計部的地位了,上邊考慮到西遠分公司的那邊的設計部偏弱,調他過去當個部門經理帶團隊去了;第二種猜測則是說他因為和應晨分手分得不漂亮,上邊為了應晨這個銷售能人,忍痛調走他;第三種猜測就是因為玫瑰花事件了。


    上邊倒是沒有提到安然的名字。隻是說賈工追某個實習生,而這個實習生是某位總級人物中意的。膽敢和領導搶女朋友,調走你都是客氣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安然感覺自己冤枉死了。還總級人物,公司的那幾個總監級以上的大人物她基本都隻能分清誰是誰,根本就沒接觸過,怎麽就被中意了?躺槍也不帶這樣的。


    這一定是報複!讓我找到他,一定扒皮抽筋。安然開始咬牙了。


    不過可惜的是,安然還沒找到人,就被玫瑰給雷到了。


    第二天,剛踏進辦公室,就被一個帥氣的小哥給堵到了。


    這位小哥自我介紹是一個叫做花馨花語的花店的送花小工,送一隻粉玫瑰給安然,並且說:“這是一位非常年輕帥氣的先生委托我送到的,並且交代我一定要跟您說清楚,一朵粉玫瑰的花語是一心一意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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